馬清看了一眼米露一口沒動的飯菜,老臉一紅。

“抱歉。”馬清難為情的撓著頭,笑道,“光顧著跟你聊天了,你嚐嚐我們食堂的飯菜,看看味道怎麼樣?”

“好。”米露笑著應聲。

因為米露從小是在海外長大的,用不好筷子,那雙筷子被她拿在手中顯得十分笨拙,一隻手用不好,可另一只手又幫不上忙,整個人笨笨的,蠢蠢的,看起來很可愛。

“筷子用不習慣吧?”馬清笑道。

“嗯……”米露道,但她還是在努力用筷子去夾餐盤中的肉。

馬清起身,去那邊取了一個勺子回來。

“喏。”馬清把勺子遞給米露,笑道,“用這個吧。”

“謝謝。”米露笑道。

有了勺子,米露就顯得自然多了。

“你好朋友沒教你使筷子?”馬清問道。

“教了。”米露漫不經心的道,“用不太習慣,加上家裡都是刀叉,也沒練這個東西。”

“不過……”米露抬起頭,笑盈盈的看著馬清,問道,“我的中文還可以吧?”

“你來中國多久了?”馬清問道。

“大概……”米露勺子抵著紅唇,抬頭思考了一番,道,“大概兩年吧。”

“才兩年,那你的中文水平很好了。”馬清豎起大拇指。

“哈哈哈……”米露笑道,“我朋友也是這麼說的。”

“誒,對了。”馬清好奇的問道,“你也是在這裡工作?哪個部門的?”

米露搖頭,道,“我不在這工作。”

“那你……”馬清看了看米露手中的資料夾。

“哦,你說這個啊。”米露笑道,“我朋友生病了,我來公司幫她取檔案,這樣她就可以在家辦公了。”

“誒喲,病了啊。”馬清臉上浮現擔憂的表情,道,“那可得讓你那朋友注意身體啊。”

“嗨……別提了。”米露舉著勺子,沒好氣的道,“我那朋友啊,平時保養挺好的,我從來沒見她生過病,昨天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在家洗了一晚上的澡,然後就感冒了。”

“洗一晚上澡?”馬清哭笑不得,道,“為啥啊?”

“誰知道嘍?”米露抿著紅唇,無奈的道,“問她她也不說,但我那朋友有很嚴重的潔癖,估計是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吧,不然也不能一直洗澡。”

“潔癖……”馬清尷尬的笑道,“看來你這個朋友挺精緻的,不過……”

說到這裡,馬清一頓,伸手去下米露手中的勺子,笑道,“不過,吃飯的時候不能用勺子和筷子指人。”

米露看他,疑惑的眨眼,不知道這是什麼規矩。

“這是中國的習俗,飯桌上用筷子和勺子指人是很不禮貌的。”馬清解釋道。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米露想了想,道,“這叫入香什麼叔?”

“入鄉隨俗。”馬清笑道。

“對!就是這個!我朋友跟我講過這個!”米露開心的道,“入香隨叔!”

“是入鄉隨俗。”馬清耐心的道,“不是入香隨叔。”

“入香隨……”米露認真的看著馬清的口型。

“隨俗。”馬清道。

“入香隨俗。”米露道。

“對。”馬清笑道,“入鄉隨俗。”

“入香隨俗!”米露再次重複。

馬清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次終於是對了。

其不知,米露只是發音對了而已,這時候她還在琢磨著,入香隨俗,這是什麼香?

雖然米露並沒有搞懂這到底是有多香,不過她已經瞭解到這個成語的語境了,這就夠了,下次就會用了。

“誒?”米露想起馬清的事兒,問道,“Andy,你在這裡工作是嗎?”

“嗯。”馬清笑道。

“那你這臉,你這胳膊是怎麼回事?有人欺負你了?”米露疑惑的問。

“啊,你說這個啊。”馬清看了看自己脫臼的胳膊,無所謂的笑道,“沒事兒,就是昨兒跟人打了一架。”

馬清沒好意思說是捱揍的,只能說跟人打架。

“打架?”米露不可思議的看著馬清,道,“這得多少人打你啊?我記得我們唸書那會兒你挺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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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馬清開始撓頭了,思考一番,道,“大概……十幾個人吧。”

隨後,馬清大手一揮,補充道,“沒事兒,我這都是小傷,那是幾個人現在都住院了。”

“哦,你沒事兒就好。”米露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的道,“對了,我朋友是這個公司的高管,如果有誰在公司裡欺負你,你跟我講,我幫你出氣!”

“你朋友這麼厲害?”馬清驚奇的道。

“那當然,我那朋友可不簡單,當年美國哈佛大學最想挽留的就是她,可惜她沒同意,回國了。”米露自豪的道。

“我透——”馬清驚道。

“我透是什麼意思?”米露滿臉疑惑。

“呃……”馬清撓了撓鼻尖,解釋道,“類似於F****。”

“哦哦。”米露點了點頭,又學會一個有趣的詞彙。

米露開心的笑道,“不過,以後公司有人欺負你,你找我就是了。”

“誒……”馬清嘆了一口氣,愁眉苦臉的道,“其實吧,最近我還真就得罪了一個人。”

“誰?”米露問道。

“我的頂頭上司。”馬清嘆道。

“怎麼得罪的?”米露好奇的問。

“因為……”當馬清說到自己因為什麼得罪柳伊的時候,馬清整個人懵在了原地,他一臉迷茫的看著米露,道,“對啊,我特麼因為啥得罪她了啊?”

米露:“……”

“對啊,我特麼也沒得罪她啊,為啥見面就扣我雙倍工資,然後又扣我四倍工資,因為啥啊?”

馬清忽然感覺自己真的好冤啊,這特麼到哪兒講理去啊,剛開始認識柳伊,是柳伊給自己領走的,然後她就各種看自己不順眼,又是扣錢又是過肩摔的,到頭來我也沒得罪她啊,全程都是她的惡意針對。

馬清都快被氣哭了。

我特麼也沒幹啥啊!

米露:“……”

“你領導就是扣你錢?”米露試探性的道。

“何止是扣錢。”馬清滿臉驚悚的道,“她特麼還打人呢!”

“你領導……還打你?”米露又看了一眼馬清身上的傷。

“啊——”馬清舉拳清咳,道,“咳,那倒不是,一個女人而已,她去哪裡能打得過我?”

“也是。”米露也沒多想,思緒一轉,道,“就是你領導扣你錢唄。”

“嗯。”馬清道。

“小事。”米露自信滿滿的道,“這事兒我給你辦了,回頭我跟我那朋友說說。”

“誒呀。”馬清激動的搓著手,笑道,“那可真謝謝你了,不是說不讓扣錢,咱要是有毛病,扣錢也是正常,但也不能四倍四倍扣啊,這誰能頂得住啊。”

“行!”米露抱起檔案,站了起來,道,“這事兒交給我了,明天我再來。”

“好!”馬清笑道。

馬清見得米露要走,便道,“我送你。”

“不用啦。”米露笑道,“我還得去一趟銷售部,你忙你的吧。”

“行。”馬清笑道。

嗯?

銷售部?

“等下!”馬清又叫住了米露。

“怎麼了?”米露疑惑的回頭。

“我是銷售部的。”馬清道。

“你是銷售部的?”米露驚道。

“嗯。”馬清點了點頭。

“誒呀,那太好了,馬清是你們經理吧?”米露笑道。

“你找馬清?”馬清道。

“嗯。”米露點頭,看著懷中的檔案,解釋道,“是這樣,我來幫朋友取銷售部的業績單。”

“那個……”馬清撓了撓鼻尖,尷尬的道,“我就是馬清。”

“什麼!?”米露不可思議的看著馬清,驚聲道,“你竟然就是馬清!?”

喧鬧的食堂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米露,整個食堂中迴盪著米露那不可思議的驚叫聲,“你竟然就是馬清”幾個字在食堂中盪來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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