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是最愜意的,尤其是雷雨天,自己躲在被窩裡,聽著外面的雷雨聲,那是一種難以言語的安全感,這種狀態最適合睡覺。

馬清心煩,再次蓋上被子。

大哥見得馬清不肯醒,氣的直撓地板。

大哥嗓子裡發出“惡”的低吼聲,奮力撲上床,可勁兒的去扯馬清的被子。

二哈這種東西,拆遷隊隊長可不是白叫的,一頓猛扯,直接把馬清的枕頭、床墊、被子掏了個乾淨,那枕頭都被它甩到窗外去了。

終於,馬清被折騰醒了。

他一看,大哥竟然發這麼大的火兒,不禁沒好氣的道,“大半夜的,這是幹啥啊?你去找你媳婦去啊?”

大哥:“嗷!嗷!嗷!”

馬清抓了抓頭髮,“柳伊咋了啊?”

大哥:“嗷!嗷!嗷!”

“誒呀,行了,明天再說吧,這大半夜的,你老瞎叫喚什麼啊,別把鄰居都吵醒了,有事兒明天再說吧!”馬清不耐煩的說道。

這時候,又是一聲雷鳴。

大哥一聽這聲雷鳴,立即意識到柳伊此時可能更害怕了。

它瘋了一樣的吼叫著,生恐馬清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

哎——

馬清疲憊的嘆了一口氣。

“服了,到底啥事兒啊?”

大哥不會說話,但看它焦急的模樣,都快說人話了。

馬清覺得事情可能不太對勁,他擔心柳伊那邊真就出什麼問題,但細想想,這小區應該挺安全的,別說家裡還鎖著門,哪怕是家門沒有鎖,也不會有生人入室。

但眼下看著這大哥不停的亂叫,馬清決定還是去隔壁看一眼好了。

走出家門,大哥焦急的去撓柳伊的家門。

馬清尷尬的撓了撓鼻尖,“這大半夜的,去她家萬一看到不該看到的,容易捱揍的。”

大哥:“嗷!嗷!嗷!”

大哥急了。

馬清嘆了一口氣,“行吧。”

輸入密碼,開啟柳伊的家門,換上拖鞋,開啟客廳的燈。

“柳伊?”

“你在嗎?”

馬清打著哈欠,走到柳伊的臥室門前。

“柳伊,我進去了,你穿點衣服。”馬清揚聲道。

說完,馬清站在那裡等了一會兒,裡面沒有傳來關於柳伊的聲音,倒是聽到一聲響亮夜空的雷鳴。

“我進來啦——”馬清拉著長音。

說著,馬清擰開門把鎖,走進柳伊的臥室。

臥室裡頭是黑著的,床面上是柳伊睡過的痕跡,但柳伊人卻並沒有在床上。

馬清在黑暗中尋了一圈兒,最後在角落中發現一道瑟瑟發抖的身影,那是柳伊。

柳伊蹲在距離陽臺最遠的地方,抱著膝蓋,將頭埋在膝蓋中間。

電閃雷鳴之中,白光閃過漆黑的臥室,照在柳伊那雙修長的美腿上,看起來十分悽美。

馬清見狀,不禁沒好氣的一笑。

“這麼大的官威,害怕打雷啊?”馬清嘲笑。

馬清蹲在柳伊身前,打量著眼前這個柳伊,他覺得有些喜感,柳伊把頭埋在膝蓋裡頭有點像是冬天裡的傻狍子,被人追了,它就一頭栽進雪堆裡,誤以為只要自己看不見壞蛋了,壞蛋就看不見自己。

“喂!”

“沒事兒吧?”

“你別這麼蹲著,走光啦,今天是黑色的吧?”

柳伊沒有任何反應。

馬清一看,自己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柳伊應該有點表示啊?

馬清覺得可能不太對勁,是不是疾病暈過去了?

他拍了拍柳伊。

“喂!”

“地板涼。”

“別感冒了。”

柳伊還是沒有反應,肌膚是冰涼的。

馬清害怕了,趕忙托起柳伊的臉,“喂,你沒事兒……”

話音未落,當馬清看到柳伊那張楚楚動人的俏臉時,這張臉著實戳中了馬清的少女心。

柳伊苦著小臉蛋,冰眸子喊著淚花,這梨花帶雨的模樣還哪裡像是總裁?分明就是可愛的小女孩兒。

柳伊的骨架很小,小臉摸起來是肉嘟嘟的,這讓馬清一口氣堵在胸口,險些被柳伊的萌樣暈過去。

“你……”

“你沒事兒吧?”

馬清擔心的看著柳伊。

柳伊掙脫馬清的手,再次將頭埋進膝蓋,不敢見人。

馬清蹲在柳伊身前,沒好氣的笑道,“你說你一個總裁,竟然怕雷?這些年你都砸過來的啊?”

柳伊不說話,只瑟瑟發抖。

“行了,就打雷而已,沒事兒,至於哭麼?不怕別人笑話你啊?起來吧,沒事兒。”

柳伊依舊不語。

馬清壞笑,伸手拽了拽她那睡衣裙,透過衣服傳上去的拽動感,柳伊能感受到裙子下沿能蓋到哪個位置。

“真走光了。”馬清笑道,“黑色的。”

但,柳伊縮了縮身子,還是不語。

咔嚓——

又是雷鳴。

柳伊身體又是一震,身子抖的更厲害了,這看起來像是一個快要凍僵的人。

馬清終於意識到不對,她這個身體顫抖的頻率已經不是正常的恐懼的範疇,這已經呈現一種病態,只有受到刺激的人才會這樣。

收起笑臉,馬清托起她的臉。

“別怕!”

柳伊冷眸子是空著的,是沒有神色的,似乎恐懼不僅佔據了她的身體,還有她的靈魂。

馬清見狀,心裡特別不舒服,他不知道柳伊的情況下竟然嘲笑她,誰知她是真的害怕,這讓馬清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羞恥。

他心疼的抹去柳伊眼角的淚花。

“沒事兒了,別怕,我來了,沒人欺負你。”

咔嚓——

又是雷鳴。

柳伊瞳孔一震,瘋了一樣縮小自己的身體。

馬清一看,趕忙湊到柳伊身邊,將她抱入自己的懷中,盡力用自己全身的溫度去溫熱柳伊。

“好了。”

“好了。”

“沒事了。”

“沒事了。”

“就是打雷而已。”

“壞人都被我打跑了。”

馬清在柳伊的耳邊不停的重複著這些話。

馬清的溫度、馬清的話讓柳伊漸漸有了依靠,她趴在馬清的胸口上,聽著馬清的心跳,冰冷的嬌軀慢慢變得溫熱,顫抖的眸子也漸漸恢復神色。

馬清抱著柳伊,莫名的心疼。

如此攻擊性極強的女人,看似無懈可擊,看似這是她獨有的魅力,其實不然,這正是她人格不健全的表現。

無憑無據的攻擊他人、蠻不講理、不允許任何走進她的世界,與其說是她在保護自己,倒不如說是她害怕別人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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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像,柳伊的童年究竟有怎樣的遭遇?她究竟經歷了什麼?究竟遭受了怎樣的刺激?才能讓這個女人變得如此不相信這個世界的溫度?

馬清不知道,馬清只是知道,在人家最脆弱的時候,不應該拿人家開玩笑。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示給你看,那是對人性的考驗,人性是最禁不起考驗的。如果你看到了一個人最脆弱的一面,請記住,那不是你擊潰的時機,她/他是在想你求救。

柳伊身體不再劇烈的顫抖,馬清輕柔的拍著柳伊的後背。

“別害怕。”

“沒事的。”

柳伊不語,只躲在馬清的懷中。

過了一會兒,馬清試探性的托起柳伊的下巴,他看著她的冷眸,“地板涼,我把你抱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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