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反抗就是錯
孟大海冷哼道：“孟秋娘你幹的好事！不但偷東西還裝死扮鬼嚇唬人，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不快跟我回去給你大伯母賠罪道歉？”
“哦，好啊！”正好原身的事情，她也要處理好才行，要不然總是跳出個叔叔嬸嬸來對她指手畫腳還是很麻煩的。
孟大海對她答應得這麼爽快並沒有什麼意外，在他看來，孟秋娘一向都是唯唯諾諾不敢反抗的。說她偷東西還裝死扮鬼下唬人，其實他還是不怎麼相信的。
不過竟然方氏都這麼說了，他這個做丈夫的自然是站在自己媳婦這邊的，只能委屈這個侄女了。這樣想著他憐憫的看了孟秋一眼。
孟秋若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定然會呵呵他一臉。
孟家大宅，二老端坐在堂屋的正中的座位上，孟老頭皺著眉頭，吧嗒吧嗒的抽著煙桿，眼裡的怒火怎麼都掩飾不住。
方氏哭訴道：“娘，那點心是我花了一貫錢，買來討好那趙氏，好讓她把我們家大海給安排個衙役做做的！如今都被那丫頭偷吃了不說，她還裝死來誣賴我下毒，可真是太過分了！”
孟老太是個忍不住怒氣的，尤其令她發火的人是她最討厭的孟秋娘，“真是個不省心的東西！當初就該將她扔到糞坑給淹死！免得現在讓我們老孟家丟這麼大的臉！這回定然不能輕饒了她，要不然其他小輩都有樣學樣的，說出去都認為是我們孟家沒規矩！”
大門突然被推開了，把屋裡的人都給嚇了一跳，也打斷了孟老太話，就見一個看起來十四歲，穿著一身破舊不合身的衣衫，瘦弱得隨風要倒的少女背著手，昂首跨步的走進院子。身後跟著進來的正是孟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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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太瞳孔微微一縮，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氣勢了？但想起孟秋娘平時總是一副唯唯諾諾受氣包形象，活像他們孟家虧待她似的，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就覺得這丫頭定然是心虛了，在虛張聲勢。
她頓時就氣沉丹田，非常有氣勢的大聲喝道：“死丫頭作死呢！把門踹壞了把你賣了都不夠老婆子再裝個新門！
光吃不會做的賠錢貨！我養你還不如養只狗，養只狗還能看家護院，養你就會給我們家帶來黴運！瞧你今天幹的都是什麼事！活兒一件都沒幹還偷吃，誣賴你伯母下毒！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孟秋直接當做沒聽到，直直的看著他們，表情還帶著絲蔑視。
孟老太被她的樣子氣得不行，就要跳起來撕爛孟秋的臉，被孟老頭喝止：“夠了！吵吵鬧鬧成什麼樣子！”
孟老太平時雖然囂張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孟老頭沉下臉了呵斥，她還是有幾分畏懼的，尤其是在這麼多人面前，她怎麼樣都要給孟老頭幾分面子。
孟老頭嚴厲看向孟秋，喝道：“放肆！你還不跪下！”
孟秋毫無畏懼的道：“為什麼要跪？我有什麼錯？”
“目無尊長，對長輩不敬，偷吃，還誣賴長輩下毒，你說你是不是有錯？”孟老頭沉聲道。
孟秋和他對視：“那麼祖父，你可知道就是這些長輩只會逼我去幹活，卻不給我飯吃，讓我差點被餓死？”
見他只皺眉不說話，孟秋繼續道：“洗衣做飯，砍柴擔水，種地澆菜，餵豬餵雞，都讓我一個人幹完，幹不完不但會捱打還會沒飯吃！吃的還是你們吃剩下的少的可憐的殘羹剩菜，還是有一頓沒一頓！”
她越說越激動，心中有一股怨氣縈繞，讓她憋悶不已，所有的悲痛委屈和不甘都湧上心頭：“你們還把我趕出去住在一間漏風的破茅屋！祖父，你知道那裡晚上有多冷嗎？每當晚上我被冷醒的時候我都在想，明明我也是祖父的孫女，我父親唯一的血脈，為什麼我就要被這樣的對待？”
前天我被人推下水後怕洗不完衣服捱罵，不敢回來換衣服，繼續溼著衣服在河邊洗衣服！那感覺，很冷，像是要被冰成冰一樣！回來後我就開始發燒，可是沒有人問我怎麼了！你們只是逼著我繼續去幹活！幹活！”
我因為發燒沒幹完活，還被大伯母狠狠的打了一頓，連一口飯都沒得吃！第二天更加沒有力氣幹活！我就這麼餓了兩天，差點被餓死！”
我父親在的時候給家裡賺了不少錢，現在他不在了，你們就把我娘逼走，還把他唯一的血脈往死裡逼，你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就不怕晚上他來找你們算賬？”
一口氣說完，感覺到心中那股鬱氣消散了不少，讓她好受了許多，看了原身的怨氣並沒有消散，只是一直潛伏在身體裡。
原來她還想著要和孟家人劃分界限，只要孟家人不來找她麻煩，她就不理會，現在看來，要改變主意了，怎麼說她也要給原身出口氣，讓原身安息才行。
孟秋想了這麼多，其實也是一念之間而已。
孟老太跳起來啐了她一口痰，被她側身躲過了，“讓你幹活怎麼了？我孟家生你養你給你吃給你穿讓你幹點活又怎麼樣？你還有臉提你爹？要不是你命硬，能把他給克死了？你怎麼不死了算了？活著留在這裡也是個禍害！”
方氏委屈的道：“爹孃，你們瞧瞧她剛才說的都是什麼話！咱們又沒有分家，二叔給這個家賺錢本來就是應該的，誰讓只有他繼承了爹的手藝！還有她娘明明就是自己水性楊花不知檢點跟別人跑了，現在就說是我們把她娘給逼走了！”
她吃得多，讓她吃少點就說我們不給她吃，要餓死她！真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給她一塊肉她就想要把我們全都給吃了啊！”
孟秋簡直要被她們婆媳倆給氣笑了，這一番話下來，說得可真是理所當然！
她算是看明白了，跟這些人爭辯是沒有意義的，在他們看來，你孟秋娘就該乖乖的任由他們往死裡磋磨，不應該要求太多，還應該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任何的反抗都是錯的。
孟老頭敲了敲煙桿，沉聲道：“你也聽到了，這本來就是你的不對，你還不知悔改，不但偷東西還誣賴長輩！必須要嚴懲！否者讓小輩們有樣學樣的，整個孟家就都亂套了！”
孟秋看著他，“那不知道你要怎麼處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