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一身暗青底色紅色系碎花刺繡廣袖長裙,紅色的腰帶把細腰一裹,頭髮隨意扎了個馬尾長長的柔順的掛在身後,眉眼凌厲,氣勢逼人,英姿颯颯,完全不像是一個在家相夫教子新婦,倒是先要去上戰場的殺敵的將軍。

範謹微和溫仲卿都不由得想到了孟秋百花會上,孟秋是怎麼輕易將一塊有連個西瓜那麼大的石頭給拍個成幾塊,再把拳頭大的碎石一點點碾碎的,頓時頭皮發麻,看著孟秋一步步向他們走過來,幾乎要被嚇得拔腿就跑。

“弟、弟妹,你怎麼在這裡?”範謹微咽了咽口水,連說話都結巴了,不知道她來了多久,剛才的話又聽到了多少,他可還記得剛才孟秋是怎麼在他面前把阿貴打得哭爹喊娘的。而且他的一邊眼眶現在還痛著呢!

“弟妹不敢當,外子可沒福氣有你們這樣的兄弟。”孟秋輕笑道。

範謹微和溫仲卿都愧疚的不敢跟她對視。

“你們兩個自然有外子來處理,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針對外子。”孟秋道

範謹微苦笑:“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沒想過要害葉珺,我只是想跟他開個玩笑,沒想到卻會害了他!是我對不起他。”

溫仲卿在一開始看到範謹微青一邊眼眶就非常驚訝,現在看到孟秋,就知道了答案。為了不讓自己和範謹微一樣被揍,而且事情真相孟秋也知道了差不多,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非常乾脆的把什麼都招了。

溫仲卿,名諱向文,字腫卿,所在村子比較偏僻窮困,家裡只是有十幾畝天的農戶,家中有幾個兄弟姐妹,沒有多少銀錢。因為他是全村子裡讀書聰明,夫子說他很有可能考上舉人,所全村子的人一起攢錢供他讀書,就希望村裡能出個舉人老爺,光宗耀祖。

他已經考了三次秀才,每一失敗,都承受著村裡的父母親人的失望的眼神,和一些人的質疑。這一次,本來信心滿滿,夫子同窗都很看好他,他一定能考上,最後結果卻是依然沒過!

一開始,他也只是失望慚愧,順帶羨慕葉珺等考上秀才的人而已。可馬元駒非常可惜的告訴他,他其實就差了一個名額,若不是有葉珺的橫空出世,他就是秀才了。

雖然這個想法很偏激,明顯是馬元駒的挑撥離間,可隨著村裡人對他的失望,給他的銀錢支援越來越少,家裡拿不出那麼多錢給他讀書,更別說在金陵的花費本來就不少,平時還有保持體面出去交友參加各種聚會。

能用的錢越來越少,讓他陷入窘境,幾乎無法維持表面上的體面。這個時候,馬元駒的話不斷在心裡響起,若不是有葉珺,他就是秀才了,若他是秀才,又怎麼會落到現在的窘境?

越是不想怎麼想,心裡的想法就控制不住。漸漸的他就怨恨上葉珺。只是他善於隱藏,沒有表現出來。

馬元駒就是在這種情況找上他,讓他幫忙算計葉珺。

“馬元駒再**證,只是想要製造一個葉珺的把柄,好給他一個教訓,並不會對他怎麼樣,我才答應的。”溫仲卿道。

“呵。”孟秋冷笑:“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都不信。和知府大人的小妾有染,一旦被坐定了,外子就等於徹底毀了,而羅映雪,一個跟人有私情的姨娘,不以死謝罪都無顏苟活在世上!這麼歹毒的計謀,你竟然只輕描淡寫說是個小小教訓?真不知道你的聖言書都讀到哪裡去了!你妄為讀書人!”

溫仲卿慚愧的抬不起頭來。範謹微雖然是無意中做了幫兇,但想到孟秋說的後果,也是慚愧的以袖掩面,沒臉見人。

“馬元駒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竟然枉顧自己的良心做出這種事來?”孟秋絕對不相信馬元駒只是用銀子就能讓溫仲卿不顧自己的底線做出出賣朋友的事情來。

溫仲卿猶豫了一下,道:“馬同知並不簡答,聽馬元駒說,似乎是和某位皇子身邊的紅人搭上了線,正在幫那位皇子辦事,若是辦得好,就是大功一件,可以升職到京城做京官,還能得到那位皇子的恩寵。”他說這些其實也有提醒孟秋的意思,他是真的對葉珺感到愧疚,怕孟秋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就和馬同知對上,而因此吃虧。

“若是我能討好馬元駒,到時候他可以讓他的父親幫我找一個好老師……”看著孟秋臉上越來越明顯嘲諷和鄙夷,溫仲卿的話越來越小聲,漸漸的說不下去了。

孟秋:“這種話你也相信?自古皇子之爭最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馬同知不過是個小小同知,憑什麼能入的皇子的眼?搞不好讓他辦的也不是什麼好事,若是出什麼差池還會讓他來做替罪羊。做得好了功勞也落不到他一個小小同知頭上,上面還有上司呢!也只有腦子被……門夾了才會相信這種鬼話。”

溫仲卿被說得臉上乍青乍白的很是好看,心裡更是複雜難言,之前他是被馬元駒許給的利益迷了雙眼,才沒看清,現在,才發,一個婦人都看得比他還要清楚。讓他羞愧的想把自己給埋了。

孟秋沒理會他的自責,繼續問道:“喬老闆的死又是怎麼回事?那塊碎布怎麼會在喬老闆的屍體手裡?”

溫仲卿趕緊撇清關係:“這和我沒關係!這完全在馬元駒的計劃之外!那塊碎布我交給了馬元駒,原來他是想要用來作為葉珺和雪姨娘有私情的證據,沒想到會被他塞到屍體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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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謹微也道:“那時候我們雖然去得遲了些,但匆匆一瞥,我並沒有看到喬老闆的手裡拿有什麼東西。只是當時馬同知和仵作一口咬定碎布是捉在喬老闆手裡的,我再站出來說什麼都沒有。”

孟秋算是把事情都瞭解清楚了,其實說起來就是馬元駒離間了溫仲卿,得知範謹微要拿出劉懷居士的字畫出來和好友一起鑑賞,馬元駒就讓溫仲卿慫恿範謹微把地方定在暗巷裡,又讓人去慫恿羅映雪,羅映雪只知道葉珺會去某個地方和範謹微等人聚會。

於是想要見葉珺的羅映雪說服羅文石,帶著她女扮男裝加入進去。

冬香應該是馬元駒的人,是她把葉珺支開帶到那處廂房,又把羅映雪引來。

後來發生命案,碎布出現在喬老闆手中,冬香出來指證葉珺,馬同知咬緊葉珺,都說明了喬老闆的死和馬同知或者馬元駒有關,他們想要葉珺做替罪羊。

那麼其中的關鍵就是冬香。

想明白之後,孟秋問清楚事發地點,不再理會範謹微和溫仲卿兩人,直接幾個跳躍,快速消失在兩人面前,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南山書院放學已經是接近傍晚,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孟秋藉著夜色,按照範謹微提供的路線,順利找到了那一座做暗娼的宅子,只見門扁上寫了倚翠居。

孟秋心裡暗暗唾棄,這麼俗氣的一個名字,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的地方,葉珺居然敢進去,等他回來了定要跟他好好算這筆賬!

心裡這麼想著,孟秋一點都不含糊,一個跳躍跳上牆頭,進入了宅子。

宅子有些大,她又不知道冬香長什麼樣子,光靠範謹微和溫仲卿兩人的描述,想要找到人有點困難,得想個辦法。孟秋一邊找一邊想著。

正好有兩個小丫鬟,其中一人提著一個食盒一個手裡捧著一個木盒子,從遠處迴廊走來,孟秋一個翻身跳橫樑上躲著。

遠遠的就能聽到兩個小丫鬟的談話聲:

“冬香姐姐真可憐,喬老闆都已經答應了下個月就把冬香姐姐納進門,現在喬老闆沒了,姐姐就不能進喬家門去做姨娘了,好可惜啊!”

“冬香姐姐一定和傷心,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她會不會有些胃口?”

“都怪那個姓葉的把喬老闆殺了!看他這麼斯文俊秀,沒想到竟然是這麼歹毒的人!”

“真是!這樣的人就該千刀萬剮!下油鍋!”

兩個小丫頭越說越是氣憤填膺。孟秋暗暗的翻一個白眼,心裡暗道,若不是看你們兩個能帶路,現在就把你們給打暈了。

兩個小丫頭並沒有辜負孟秋的期望,在一間廂房門前停下,其中一個上前敲了敲門,“冬香姐姐,我們給你帶了些清粥小菜過來,你就吃點吧,可別把身子給餓壞了。”

另一個小丫頭也道:“還有你最喜歡的核桃酥,是媽媽特意讓我去買回來給你的。”

然而廂房裡面卻沒有一點聲音出來,有昏黃的燭光透過紗窗傳出來,有大片不知道是什麼的影子擋住了上紗窗的上面很大一塊地方,似乎還有些晃動。仔細看有意角的形狀像腳。

孟秋一個激靈,暗道不好,立即竄出來,將兩個小丫頭打暈了,同時一手奪過食盒,一腳抬起穩穩的接住木盒,一手扶著一個小丫頭,身子微微一傾,讓另一個昏迷的小丫頭倒在自己的身上,沒有發出什麼動靜。

小心翼翼推開一點,讓兩個小丫頭慢慢滑落地上,放下食盒,和木盒,孟秋上期推開房門,就看到一雙在空中飄著的腳,抬頭對上一雙睜得遠遠的眼睛和一條長長的舌頭!

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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