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只以為是世事變遷,人心易變,沒想到竟然是從一開始就被他嫉恨著,只是他一直隱藏的很好,太會做樣子,所以自己並沒有發現,如今看自己徹底落魄了,沒有了翻身的餘地才沒再繼續裝下去。

葉承策越想心就越冷。十幾年的師兄弟,一起讀書一起遊學,一起參加會試,這麼多年的感情了,葉承策一直將他當自己的弟弟。

即使當年他含冤入獄,出來得知張栩並沒有從中出多少裡幫忙,回來到豐梅縣後得知他就在隔壁黎縣任職卻一直都沒有來看他,甚至沒有一封信,他也在心裡給張栩各種理由。只是沒想多一直竟然都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

雖然很傷心,但他也不是只會一味沉溺感情之中的人,此時已經認清了眼前人的真面目,那就當敵人來對待。

葉承策閉了會兒眼,再次睜開時,眼裡的重新恢復了冷靜和淡漠,彷彿方才的悲傷失望都不曾存在,“你既然都拿來給我看了,想必已經有了決定。黑蛟幫那邊你想怎麼辦?”

張栩看著這樣的葉承策不由得暗暗握緊了拳頭,從來都是這樣!不管遇到什麼事他都能很快就恢復冷靜,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即使幾次都錯失會考也是如此!這也是方大儒很是稱讚的地方,卻是他最恨的地方!真想將他徹底踩在泥地裡,看著他痛苦掙扎的樣子!

眼中的閃過一絲殘忍,張栩不緊不慢的道:“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雖然幫著剿滅了山匪,但其本身就是匪,更別說還包圍了衙門,搶奪衙門裡的財物,只要他們識趣,乖乖聽話,我也不介意奏請朝廷給他們一點封賞,若是他們不聽話,除去便是。”

葉承策知道他定然能做到,因為張家有人在都司任職,要從最近的千戶所裡調來兵力剿滅黑蛟幫還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他猜得出來,張栩既然已經和他撕破臉皮的,就是不打算再讓他有翻身的餘地,怕是不僅是黑蛟幫,他們一家也會被除去!他真是請來了一匹白眼狼啊!葉承策苦笑。

張栩以為他被嚇住了,眼中得意一閃而過:“師兄,我知道你從來都是張揚肆意,如今落入泥潭,想必心裡很不好受,一直都想著能翻身。

“但師兄得罪的可是皇上!皇上定然是對你厭惡至極才會在明知你是被冤枉的情況下還革去你的功名,將你遣回原籍。此次事情牽涉瑞王餘孽,一個不好就有可能弄巧成拙,萬劫不復,皇上若是知道你也牽涉其中,怕會遷怒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事關重要,師兄還是繼續韜光養晦的好。師兄一向深明大義,想必能理解師弟這麼做的苦衷。”

葉承策也懶得再聽他的廢話,隨意揮揮手:“師弟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左右我也管不了你了。慢走,不送。”竟是直接逐客。

張栩也不生氣,只覺得一口憋在胸中憋了十幾年的氣終於全部吐出,讓他好不快活,然後拿起桌上的摺子隨意拱拱手,大步往門外走去。

出了堂屋遇到正端著一壺熱水過來的杜氏,杜氏是微笑道:“師弟這麼快就回去了?”

張栩眼神幽幽的看著她,“婉娘,這些年你跟著師兄定然過得不好吧?”

杜氏臉上的笑容一僵,收起笑容,“師弟又認錯人了,我不是姐姐。”

張栩遺憾的上下打量她,嘆息道:“抱歉,實在是你和婉娘太像了。不單單是容貌,就連氣質神態舉止都有些像!也難怪明明對婉娘那麼痴情的師兄,在見你第一面之後,寧肯惹伯父伯母和師父生氣也非要娶你為妻。只是不知道午夜夢迴,他嘴裡叫著的人是你還是婉娘?”

杜氏把頭垂得低低的,不讓人看到她的臉色,“多謝張大人對家姐的憐惜。不過斯人已逝,張大人還是憐取眼前人。聽說張夫人曾是京中有名的貴女,想來定然不是家姐一介風塵女子可以比擬的。張大人真是好福氣。”

張栩看著她低頭柔順的樣子,眼神更加幽深了:“我聽說你曾經從王縣令那裡得到一萬兩銀票。我雖然不能像他那樣一下子拿出那麼多人票給你,但讓你下半輩子錦衣玉食,護珺哥兒仕途順遂還是可以的……”

杜氏猛的抬頭看向他,眼神銳利,“答案我在京城之時就已經告訴過你!如今我的答案依然不變!還請張大人以後都莫要再提了!如果張大人沒有什麼要事,妾身就不留客了!好走不送!”說著拂袖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張旭伸手想要拉她,杜氏用手中的水壺去擋,燙得他差點沒形象的叫起來。

張栩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正要發怒,一個誇張的聲音突然叫起來:“哎喲!張大人,這是怎麼啦?怎麼這麼不小心就被燙傷了?要是留疤了怎麼辦?”

鍾郎中趕緊跑過來拉著他就走:“來來來,我帶你去上藥!這種傷一個不好很容易留疤,張大人您玉樹臨風,若真的留疤,那就不好看了!怕要傷透不像閨中少女少婦的心吶!”

張栩的怒氣生生給被憋了回去,臉上又露出那種溫和的笑容,維持就他的君子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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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栩被拉走後,杜氏才松了口氣,抬頭就看到葉承策站在堂屋門口,臉色陰沉沉的看著她。

杜氏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走到他身邊,小聲道:“這種小人你不用跟他生氣,免得氣壞了。外面有點冷,你還是會去裡屋暖和一點。”

葉承策一言不發的任由她扶著進屋裡坐下,好一會兒才沉聲問道:“他一直都這樣騷擾你?”

杜氏頓了頓,繼續拿起披風給他披上,“這倒不是。以前他對我一直都是恭敬有加,也就是你出事那一次,大概以為你徹底沒有了翻身的機會,就跟我說了一下方才的話,被我罵走了。”

“珺哥兒也知道?”想起葉珺面對張栩時不同以往對張栩的熱絡,表現得很拘謹。雖然看起來是長大穩重了,但葉承策知道,葉珺是在戒備張栩。以前葉珺還是很敬佩張栩的,突然改變態度,定然是有原因在其中。

杜氏想了想,“也許是那時候他恰巧從外面回來,聽到了隻言片語。”

葉承策有些不滿的道:“你們怎麼都不告訴我?只有我一個被矇在鼓裡!”

杜氏苦笑:“不管他怎麼對你,你對他兄弟情誼是真的。是你被釋放回來很快就病倒了,我若是再將這件事告訴你,你若是太過傷心,受了刺激病情加重怎麼辦?若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留下我和珺哥兒孤兒寡母的,你要我們怎麼活?”

葉承策無語了,握著杜氏的手,無奈苦笑:“是我連累了你們。”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把兩人到驚住了,兩人面面相覷,要是他們沒聽錯的話,那聲音,好像是張栩的。

究竟發生什麼事,才讓從來都很注重禮儀風度的張栩那麼不顧形象的慘叫?

然後他們很快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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