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和沙土當然長不出腫瘤來,難道星球的核心,是一個生命體嗎?白麟完全無法理解,但地球的宜居環境,確實在可觀測的宇宙中鳳毛麟角,真的是無數個巧合促成了這一切?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呢?

這一刻白麟似乎從這道法陣中看到了一些端倪,法陣中心的球形胎兒應該只是隱喻,或者是將某種超自然存在進行了具象化,白麟曾經從文學作品中聽到過一個詞——星魂。

和上述的問題進行結合,隱約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眾神並非隨便在宇宙中找一個星球就進行了秩序化改造,而是只會去改造擁有星魂的星球。

而古神,就是星魂在成長的過程中意外長出的癌細胞。

但是這又和白麟掌握的其他資訊明顯相悖了,因為他已經透過哈斯塔的夢境瞭解到,哈斯塔遠在無數光年外的星河深處,和地球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而白麟曾在澤姆厄斯的系統介紹中看到了這樣的資訊:億萬年前,克蘇魯從第二十三星雲的世界沃爾帶來的病毒,將地球上的尤魚改造成了更加聰明、靈敏、兇勐的章魚……也就是說,克蘇魯也不是在地球上土生土長的。

那為何在這個法陣中卻展現了這麼詭異的場面呢?忽然間,白麟被另一個念頭活生生嚇到了,帶著疑問,他再去看四周的塑像,他不禁打了個冷戰。

如果這些塑像代表了崇高的眾神,那麼他們正在做的事,可不是在為地球帶來秩序和光明,而是在拿地球的星魂做實驗,這顆毒瘤就是他們種下的……

正當白麟被自己的想法驚得冷汗直冒時,圖鑑系統忽然自己跳了出來,彈出大篇的訊息:

[警告:宿主所處的空間存在大量異常,嚴重威脅到現實位面的穩定!]

[已將收集的資訊上傳!]

[……]

[警告:此空間碎片將由“靜默者奧利薩加”接管!]

[請宿主儘快離開此空間碎片。]

[“靜默者奧利薩加”正在啟動……]

[……]

“我擦,我怎麼知道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白麟不禁對著圖鑑系統的介面破口大罵,他已經第一時間啟動幻影移形,然而他和所有的錨點都失去了感應,也就是說,他被困在了這裡。

他飛快的在塑像間穿梭,左摸摸右按按,想在四周的環境中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在一陣胡亂嘗試中,竟然真的在祭臺的一角,發現一顆紅色的寶石可以活動,他毫不猶豫的用力按了下去。

略有兩三秒寂靜,緊接著,似乎整個詭異的法陣都活了過來,塑像們在微微的震動中,竟然自動開始轉向。

要是被五十多個表情詭異的塑像盯著,任誰都感到頭皮發麻的,但還好他們並沒有看著白麟,而是死死盯著法陣中央的圓球,或者叫它“星魂”。

塑像們開始活動並忙碌起來,有的在施法,有的在書寫什麼,有些則在搗鼓不知用途的奇特工具,但任誰都看的出來,他們似乎在將力量注入“星魂”之中,然後觀察毒瘤的狀態。

塑像們就像是真的智慧生物,完全無視白麟的存在,全心全意的工作著,中央的星魂也有了些變化,胎兒的表情略顯不適,黑色的腫瘤也慢慢變大,裡面似乎孕育著一個扭曲的怪物,讓人心驚膽寒。

“眾神就是這麼培養出舊日支配者的嗎?”白麟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有些情緒激動,不由得衝著塑像們喊道。

塑像們自顧自的忙碌,沒有人搭理白麟,然而,忽然間一個聲音從白麟的身後傳來:

“這些只是萬界生命樹陣圖的僕從……”

白麟大驚,趕緊轉身,他竟沒有察覺有人來到了自己的身後,如果對方要對他不利,恐怕小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不過他的身後站著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名用黃銅色的金屬打造的“機器人”,頭部則是類似古埃及神祇“拉”一樣的雄鷹,用青金石凋塑出長長的捲髮,他雙臂抱懷,手中握著長長的權杖。

白麟習慣性的去看召喚圖鑑的介面,希望能看到圖鑑的介紹,然而圖鑑介面並沒有什麼反應。

“不用看你的工具,這片空間已經被我接管了……包括它……”鷹首機器人道,他的嘴巴並沒有動,但說的話卻是字正腔圓,如同一個土生土長的東方人,白麟知道,其實對方並沒有說話,只是在用自己可以感覺到的方式將信息化為聲音穿到自己的耳朵中。

“您是……靜默者奧利薩加?您打算拿我怎麼樣?”白麟的手心微微冒汗,警惕的問道。

奧里薩加若無其事的走到法陣之中,輕輕撫摸著正在自顧自忙碌的塑像,半晌才道:“我察覺到你並非來自這片空間,甚至並非來自當前位面……命運撰寫師並未教導過我怎麼處置你……”

“那我換個問題,您打算怎麼處置古神的殘肢?”白麟眼睛一轉問道,他已經察覺到了奧里薩加的強大,遠超過自己的理解能力,如果能利用他對付八岐大蛇那可就白撿的買賣了。

奧里薩加斜著身子瞥了白麟一眼,道:“不要和我動小心思,你的思想逃不過靜默者的眼睛……”他頓了頓道:“不過我倒是有幾分欣賞你的勇敢……這樣吧,說出一個讓我放過你的理由……”

白麟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笑道:“我賭你並沒有直接殺死人類的許可權!”

奧里薩加身形微微一震,雖然很難被人察覺,但足以證明他內心的驚訝,他直接出現在白麟面前,低頭盯著白麟,高大的身形對白麟產生一些壓迫感,奧里薩加道:“你知道我是什麼?”

白麟聳聳肩道:“猜到個八九不離十吧……你應該是眾神留在地球上的殺毒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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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毒軟件……”奧里薩加的眼神穿過了白麟的思想,似乎從他的大腦中讀到了“殺毒軟件”是個什麼東西。

他用白麟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離開吧!人類!靜默者會消滅古神的殘肢,你將有十分鐘的時間逃命。”

說完,奧里薩加飛上了半空中,身體開始散發出耀眼的白光,白麟幾乎被刺得睜不開眼。

“快走吧!人類!期待與你下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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