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泉一把抓住六臂妖魔的屍體,對著妖魔的腹部一刀噼開,頓時黑的、黃的、紅的……各種顏色的腌臢汙物湧了出來,一般人看到這場景恐怕當場要嚇尿了。

“隊長!河內不行了!”一名鬼殺隊隊員把瀕死的年輕戰友抱在懷裡,有些悲嗆的道。

宋泉看了眼周圍已經死透了的妖魔,他的身形由戰鬥時的黑氣環繞的模樣慢慢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只是白麟看得出來,他的肌肉都在顫抖,上面紅的發燙,他的步伐都不那麼穩健了。

宋泉上前看了眼彌留之際的河內,雙手合十,開始唸誦一段晦澀的經文,

可就在河內斷氣的那一刻,宋泉忽然拔出太刀,一刀將河內的腦袋斬了下來。

這一段看的年輕的鬼殺隊隊員還有遠處的白麟目瞪口呆,而河內的腦袋已經滾在了地上,而從他脖子的斷口上除了噴濺的鮮血,也散出一道黑氣,就和妖怪們死去的樣子一樣。

“身為鬼殺隊,就要有被斬首的覺悟……”宋泉滿臉悲傷,但很快轉為一種憤怒和仇恨,:“如果不斬下河內的頭,他也會變成鬼怪……”

其他年長一些的隊員們默默的拿出一個大布袋,麻木把周圍隊友的屍身一個個斬首,然後將人頭裝進大袋子中,而另一名鬼劍士則走到身材比較高大的妖魔屍體邊,拔出一把小太刀,熟練地把妖魔的心臟、肝臟什麼的都挖了出來,然後把心臟遞給了宋泉。

宋泉看了一眼血淋淋的心臟,一口咬了下去,黑紅色的妖血頓時像吃水果的果汁一樣濺了出來,而其他鬼劍士則默默的把肝臟分食。他們竟然吃的津津有味,場面與妖魔吃人一般無二。

頓時,白麟知道了怎麼成為鬼劍士……只有像鬼怪吃人一樣,吃下鬼怪的內臟,才能擁有鬼怪的力量……只是這個時候的人,還算是真的人嗎?白麟沒有答桉。

眼睜睜看著鬼殺隊將隊友的屍體焚燬,人頭則埋在朝南的山坡上。他們卻沒有朝山下撤退,吃下了妖魔的內臟,他們似乎恢復了氣力,傷口也在飛快的痊癒,只是臉色非常難看,似乎紋身的面積也更大了。

吃下鬼怪的內臟絕非沒有代價,白麟嘆了口氣,恐怕鬼劍士都活不久,等待他們的命運,不是被斬首就是變成妖魔……

“隊長,我們還要往山裡走嗎?”隊員看宋泉並沒有回京都的意思,不禁問道。

“繼續上山,斬殺雪女……”宋泉語氣平澹地道。

“可是……雪女沒有作惡啊?”年輕的隊員皺了皺眉頭道。

“夠了!白川!鬼怪就是鬼怪!所有的鬼怪都必須斬殺!”宋泉忽然語氣變得很兇惡,雙眼發出仇恨的光芒,“不要說什麼沒有作惡的屁話!”

年輕的隊員白川還想說什麼,一旁的隊友趕緊把他拉開,不要他再和宋泉爭論。

白川有些無奈,隊友把他拉到了隊伍的最後面,宋泉沒再理他們,而是加快了腳步,他們踩著積雪,一步一步向大山深處處走去,留下了一路深深的腳印。

白麟沒有立刻上去與他們會和,而是遠遠跟著,以他的耳力,鬼殺隊員們的談話盡收耳底,說不定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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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尾的白川低聲問隊友道:“前輩,妖怪那麼多,為什麼一定要去追殺雪女呢,還有那個食發鬼?”

年長的隊友小聲道:“大將軍源賴光帶兵去討伐大江山的鬼王夜叉,隊長曾經提出鬼殺隊隨軍協助,卻被大將軍羞辱了一頓,說鬼殺隊連雪女和食發鬼這種小妖怪都解決不了,有什麼資格隨軍作戰……所以隊長必須向貴族還有百姓們證明自己……”

遠遠地白麟不由得一愣,原來是這個原因,可憐的食發鬼,就這麼成了投名狀了。

年長的鬼殺隊員繼續道:“而且……其實……隊長的時間不多了……”

白川不禁愕然,不知道前輩說的是什麼意思:“隊長?什麼叫時間不多了?”

前輩神情有些古怪,還帶著一些悲傷道:“轉化之後……就算再強壯的人……最多只能活五年……就要由其他隊員把頭斬下來,不然就會變成鬼怪……”前輩頓了頓道:“隊長只有半年的時間了……所以他想在死之前……儘可能多的斬殺鬼怪……”

白川咽了咽口水,看著隊友道:“那前輩你……”

前輩咬了咬牙道:“去年,我所在的村子被邪魔襲擊……雖然鬼殺隊趕到,但我的家人已經……”他頓了頓道:“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呢,我只想幫隊長一把……”

白川深深看了前輩一眼,他看上去才三十多歲,但這個年紀應該已經結婚生子了吧,他的家人也就是說……原來大家都一樣,世上已經沒有了親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白川咬咬牙,也加快了腳步,朝宋泉的方向跟了過去。

白麟嘆了口氣,心裡五味雜陳,知道了鬼殺隊的秘密,卻為他們的悲慘遭遇感到無奈。

翻過了幾道山崗,風雪越來越大,已經看不清前面的山路了,鬼殺隊員們也不再說話,用茅草編織的蓑衣擋著風雪,低著頭堅定地前行。

白麟卻已經感受到前方不遠處的山谷傳出陣陣魔法氣息,他心念一動,已經越過鬼殺隊傳送到了前面的山頭上。

從山頭朝下看去,這是一個淺淺的山谷,但風雪比迎風面還是小了不少,山谷中有一棟陳舊的木屋,木屋外搭了不少簡易的木棚,都是就地取材,用某種法術搭建而成;木屋周圍插上了很多陰陽寮的旗幟,應該來了上百人之多,有武士也有法師,陰陽寮似乎在此搭建了一道陣地。

陣地的外圍似乎經歷了多次大戰,到處是坑坑窪窪,也許也有很多人類和妖魔的屍體,不過此時都已經被雪花覆蓋,不見血跡。

山谷被一道淺淺的藍色魔法壁障所籠罩,白麟本以為是晴明的防護法術,仔細一看才知道,正是這道壁障把陰陽寮的人困在了此處,應該是雪女的傑作。

白麟喘了口氣,雖然他不懼寒冷,更是冰魔法的高手,但這裡的寒意還是讓他很不舒服,似乎蘊含著某種特殊的能量,說不清道不明。

幻影移形有幾分鐘的間隙,白麟直接用無序元能飛下了小山,毫無障礙的鑽進了困住陰陽寮的壁障中,朝著木屋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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