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麟知道凱撒的掃腿威力,但兩人已然近身,白麟無法躲避,只能抬起一條腿,用小腿虛擋,然後藉著凱撒的力道讓身子一轉,他飛快的出手,指尖向凱撒的臉上劃去,乃是詠春拳中的指標,專破對方的眼喉要害。

凱撒臉一偏,一劍回刺向白麟的小腹,若讓他刺中,必定是開膛破肚的結果。

情急之中,白麟變招,舉掌下劈,正是八卦掌中的招式,短短交手不到十秒,就把他壓箱底的近戰能力全給逼了出來。

凱撒被磕歪一劍,緊接著就是下一劍,仗著自己刀鋒逼人,只攻不守,越打越快,而白麟雖然用盡了渾身解數還只能節節退避,畢竟他打中凱撒一拳,凱撒若無其事,他要是中凱撒一劍,卻是一敗塗地。

白麟的困境凱瑟琳當然看在眼裡,但她無能為力,只能躲到一個花壇到後面,避免被凱撒摟草打兔子順帶給傷了,這種半機器人的怪物,從身體哪個部位射出一支箭什麼的,應該也不是難事吧。

雖然白麟已經潛力全開,壓箱底的格鬥技巧都用了出來,但就算是八極拳裡的頂心肘,打在凱撒身上都是不痛不癢,兩人來回十多招,凱撒幾乎毫髮無傷,但白麟已經被凱撒的利刃在身上劃了四五道血口,要不是夢魘追獵者皮甲抗性相當高,恐怕就不是皮外傷那麼簡單了。

白麟感到傷口火辣辣的疼,鮮血不停的從傷口留了出來,他心知想要一點傷不受是不可能的,但一定要避免貫穿傷,這種血口子再來十多道,他都還有戰鬥力,肚子要是被捅個一兩下,馬上歇菜。

但隨著流血,白麟的體力也在快速流失,他卻仍沒有找到制敵之策,凱撒四肢、小腹等很多地方都是機械,脖子、胸口還有軟甲防護,而且就像她自己所說,某些下三路的招數,對他也是無效。

著急只會讓情況越來越糟,白麟猛地一甩頭,將心中的煩躁硬生生從腦袋裡甩掉,手上的拳法一改,轉為陳氏太極,以守代攻。

強行冷靜下來,白麟忽然想到一個細節,那天琪琪到破法者的營帳中找到凱撒,卻被他一招打敗,而且瞬間把琪琪的機械義肢給拆了,從而制服了琪琪,這說明了一個問題,機械永遠是機械。白麟瞬間想通了兩個問題:

第一點,破法者們還沒有鋼鐵俠的奈米戰甲那種自我修復功能,而所有機械都需要保養、維護,也避免不了使用過程中的磨損和故障,像這種劇烈的戰鬥之後,凱撒回到破法者的老巢,肯定要把身上的機械器官一個一個拆下來維修保養,所以說,他的身上一定有某個開關,可以將他的機械手臂或者大腿直接拆下來的開關。

第二點,不管破法者的秘文科技有多逆天,它避免不了一個問題就是肉體部分和機械部分交接的部分,是不可能融為一體的,不管是什麼強大的連線介質,都會導致不同材料之間交接處的脆弱。

想通了這兩點,白麟頓時信心大升,凱撒的攻勢雖強,恨不得一刀把白麟劈成兩半,但在白麟的以攻代守下,一時間也難以取得關鍵性戰果,但是凱撒依舊佔據上風,甚至在擴大優勢,畢竟白麟的體力消耗比凱撒要快上很多。

白麟自己對身上的傷勢倒不是非常在意,他尋求的是最好以傷換傷,只要不是一刀致命,他都有信心撐到霍格沃茲,或者讓凱瑟琳帶自己回到東方,求燕霓霜的老媽再救自己一次了。可是他這渾身浴血的而樣子,看在凱瑟琳眼裡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她雙拳緊握,神經高度緊張,甚至心疼得恨不得凱撒砍到的是自己身上。

正當凱瑟琳又急又悲,不知道如何是好是,忽然她聽到一個非常悅耳的聲音:“大姐姐,你在看什麼呀!”

這個聲音出現的十分兀突,他們剛剛繞著雲臺轉了一圈,這裡簡直一覽無餘,既沒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也沒有任何人影。

而當凱瑟琳一轉身時,卻看到身邊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正笑嘻嘻的看著她,然而更加讓她驚訝的卻是,小女孩竟然長著一對雪白的羽翼,還在微微的舒展,羽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分明是一名西方神話中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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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凱瑟琳驚異的眼光中,小女孩一蹦一跳的跑到花壇外面,像是這才看到有兩個男人在肉搏,頓時眉頭大皺,似乎非常苦惱,急的直跳腳道:“哎呀哎呀,怎麼能在這裡打架呢?”

“額,小妹妹!你……你有神力可以阻止他們嗎?”凱瑟琳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白麟明顯落於下風,凱撒就像一具殺人機器,而白麟只是一個普通武術家,阻止他們也許是抱住白麟小命的唯一辦法。

“啊,茜芙嘉爾做不到哦,茜芙嘉爾的力量都在黎明寶珠裡,因為太悶了,才會用一點點精神力量出來透透氣哦,在外面我只能走走看看,是不能影響外界的能量平衡的!”小天使十分苦惱的解釋道。

“額,你的意思是,你生活在那顆寶珠裡面?你就是黎明導師?”再來的路上,白麟已經將有關靈魂導師的事告訴了凱瑟琳,在白麟的描述中,靈魂法球中是一個特別的空間,各有景象,但只有靈魂導師一“人”居住在裡面。

“沒有啦~”茜芙嘉爾有些害羞道:“我只是一名侍女得啦……黎明陣營明沒有靈魂導師哦,太陽神覺得,真正追求秩序和善良的人,都有足夠的信念,並不需要靈魂導師的指導,話說,大姐姐你能看到我,就是證明你屬於黎明陣營的哦~那邊兩個人是看不見人家的額!”

“茜芙嘉爾,那你能幫助我恢復魔力嗎?那邊那個大哥哥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我得救他啊!”凱瑟琳急切的道。

茜芙嘉爾看了看正在生死搏鬥的二人,還花了一秒鐘分辨一下,哪個是凱瑟琳說的“大哥哥”,她嘟著小嘴道:“一個是無情者陣營的,一個是夜之陣營的,兩個人茜芙嘉爾都不喜歡哦……”

她頓了頓道:“可是茜芙嘉爾也沒有什麼法術可以影響到他們哦,這裡有太陽神特別佈置的禁制,大多數法術和異能都無法使用呢,茜芙嘉爾也沒有辦法,除非……”

“除非什麼?”凱瑟琳似乎從茜芙嘉爾的語氣中聽到了希望。

“除非有人取得了黎明寶珠!這裡的禁制就會消失的,那樣你們就可以使用法術了!”茜芙嘉爾道:“不過很多年了呢,都沒有人能進入黎明領域中,茜芙嘉爾太寂寞了……”

“怎麼取?我可以嗎?”凱瑟琳激動的問道。

茜芙嘉爾有些無奈的道:“條件太苛刻了,只有被黎明陣營選中的人,為了保護他人,自願犧牲自己的生命,獻祭出靈魂,才能進入黎明領域,拿到寶珠……大姐姐你要是這麼做的話,恐怕會……”她沒有再說下去,不過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確了。

“我……會死是嗎?”凱瑟琳咬了咬下嘴唇,問道,她猜到了這個結論,但是卻異常的平靜。

凱瑟琳看向正在節節敗退,但依然攔住了凱撒的白麟,他至少已經中了十多刀,但一直咬緊牙關,沒有哪怕哼出一聲。

“我死了就能救他嗎?”凱瑟琳小聲的問道,她眼前似乎看到了她和白麟當初初遇的情景,那是一個盛夏的下午,炎熱的氣溫讓人昏昏欲睡,她正從巨大的貨運郵包中取出訂購的布料,成衣店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搖響了門口的鈴鐺。

那時的白麟一副初到貴境,人生地不熟的模樣,但是他非常禮貌和耐心,微笑等著凱瑟琳整理好布料才過來招呼他,他定做了全套獵裝和正裝,並提出了很多要求,讓凱瑟琳覺得,他不是要穿著這些定製的昂貴服飾去參加晚會,而是要上戰場。

凱瑟琳為他介紹布料和工藝,並詳細為他測量,那個下午也沒有別的客人,兩人一來二去就聊了起來,沒想到白麟竟然認識自己的父親,這讓凱瑟琳對白麟更加有了好感。

兩人的故事非常平淡,自然,就是那麼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他推開了她店鋪的大門,也走進了她的世界,後來,凱瑟琳才發現,白麟並不僅僅是一個頗具情調的富家公子,更是某些隱藏事件中,與邪惡的勢力鬥爭的獨行俠,如果是在米國,凱瑟琳願意稱呼他為超級英雄。

這種刺激的人生讓本來愛好和平、安靜、平凡的凱瑟琳十分不適應,雖然從感情的角度,凱瑟琳多次幫助白麟,但內心深處並不認可他這種羅賓漢式的英雄主義,總是把自己捲入危險的戰鬥中,但失去他的日子,凱瑟琳更是難熬。

她發現她在自己二十年的平靜生活中的快樂消失了,她裁剪布料的時候會想起他,她閉上眼睛會想起他,她吃飯時會想起他,她聽到成衣店大門的鈴聲會想起他……這種思念讓凱瑟琳魂牽夢繞不能自拔,幾乎要把她逼瘋了。

最後凱瑟琳不得不在,“回去找他”和“堅持自我”中做出選擇,正在她痛苦的抉擇時,她收到了布斯巴頓的校長——馬克西姆的來信,馬克西姆打算帶隊前往霍格沃茲參加三強爭霸賽,而打聽到曾經的得意門生竟然就在霍格莫德經營店鋪,希望她能幫助自己照顧布斯巴頓的學生們。

凱瑟琳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在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前所未有的欣喜、快樂、輕鬆,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對白麟的愛超越了一切,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會感覺到真實的自我。

從前的一幕幕就像幻燈片一樣,飛快的在凱瑟琳眼前掠過,她的眼角有些溼潤,她看著白麟遍體鱗傷的模樣,她知道,如果和白麟易地而處,他只有犧牲生命才能救自己,白麟也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

“我該怎麼做?”凱瑟琳握著拳頭問茜芙嘉爾道。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哪怕是用尖刀刺穿心臟,承受索命咒或者鑽心咒的痛苦。

茜芙嘉爾眨著可愛的大眼睛道:“雖然我並不建議你這麼做……一個夜之陣營的戰士不值得你獻出生命……不過我尊重你奉獻的意志……”

茜芙嘉爾指著雲臺中間的天使雕像道:“自我奉獻非常殘忍、痛苦,我不知道世界上是否有人真的能夠承受……如果你決定了,就走向那座雕像,刑天使會做她該做的!”

凱瑟琳看向那座雕像,這麼看來,那座雕像一隻手捧著黎明法球(寶珠是秩序善良陣營的稱呼),另一只手扶著腰間的寶劍,那把寶劍看上去亮如銀鏡,一看就知道鋒利非凡。

“就這麼走過去嗎?不用我做什麼嗎?”凱瑟琳確認道。

茜芙嘉爾點點頭道:“你的內心會告訴你的~不管怎麼樣,茜芙嘉爾給你最高的祝福!”

話音剛落,茜芙嘉爾竟然就這麼消失了。

凱瑟琳死死盯著天使雕像,那把閃亮的寶劍似乎在告訴她,走過去,刑天使會一劍斬下她的頭顱,將她獻祭給神明。

但她毅然踏出腳步,朝天使雕像走去,走的不緊不慢,因為無數的幻象正在輪番在她的腦海中迴盪,她似乎見到了天堂,一瞬間又來到了地獄,天使雕像似乎也發現了她,她彷彿看到刑天使握劍的手似乎躍躍欲試,她彷彿看到自己的頭顱落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這神聖的雲臺,刑天使也可能一劍刺穿她的心臟,她也許還能在完全斷氣前,最後一次被白麟抱起,看著他傷痕累累的臉龐,告訴他,不要悲傷……

白麟也看到了凱瑟琳的異常,他忽然明白了,如果黎明法球需要有人自願獻出靈魂的話,凱瑟琳一定是看到自己受傷,現在決定犧牲自己。

“不!小凱!”白麟失聲叫道,這麼一失神,又挨了凱撒一劍,幾乎將他開膛破肚,他無力的跌倒在地,精疲力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凱瑟琳朝天使雕像走去。

凱撒也停住了手,他認為白麟已經完全沒有威脅了,而凱瑟琳主動前去,正是他想看到的結果,他頓時喜上心頭,眼睛瞪得老大,似乎非常好奇凱瑟琳會得到一個什麼悲慘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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