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課後對話

距離第二個專案的三天後，也就是2月27日，週五。

這一天，斯內普在魔藥課上進入了這個學期教學內容中的下一個藥劑——增智劑。

基礎的解藥學他已經教完了，更深奧的解藥學是6年級以後的提高班的範圍了。

順帶一提，在聖誕節前的最後一堂課裡，斯內普真的說到做到，選了一個學生下毒了。

在謝林意料之內，斯內普果然選擇了哈利作為下毒物件。但出乎謝林意料的是，斯內普選擇的毒藥居然是“性別變形藥劑”，是可以造成男變女、女變男效果的藥劑，藥效足有兩個小時。

啊這！

如果哈利的解藥無效的話，他豈不是要變成“哈莉”了？斯內普這是要……

看不出來，斯內普這傢伙在內心深處竟有如此陰暗齷齪的思想……謝林暗自腹黑道。

很幸運的是，哈利在赫敏偷偷的幫助下，還是成功製作出了完整效果的解藥，並且喝了下去。當哈利在眾目睽睽下喝下斯內普的毒藥時，他除了打了個大大聲的嗝之外，身體並沒有出現任何異狀。

謝林幾乎可以肯定，在那一刻，斯內普的眼中劃過一道一現即逝的失望。

說回這堂課吧。

增智劑是一個中等難度的藥劑，它的效果不是提升人的智商，而是可以讓人的思考過程變得更清晰。因此，它同時也是用來治療中了混淆咒，或者喝下迷亂藥水的人的解藥。

正常的煉藥過程是首先把薑片放入溶劑中，讓藥劑變成綠色，然後不停新增食蟻獸膽汁一直到變成藍色為止，然後再放入聖甲蟲磨成的粉末，一直到藥劑變成紅色。同樣的步驟需要多次重復，每一次重複的時候，都要原料的分量增加百分之二十，一直到藥劑真正成型為止。

真正的難度在於——小巫師們若是精神不夠集中，很容易忘記自己已經重複了多少個迴圈，從而就會無法推斷出在這一次的迴圈中，原料的分量應該是第一次的多少倍。

對於曾經煉製過巴費醒腦劑的謝林而言，增智劑的難度其實也就那樣而已。

他雙手並用，一支手在藥劑中不停攪拌，另一只手用召來咒操控著三種不同的原料依次自己跳入坩堝之中，在三個迴圈之後（迴圈總數和藥劑師本人的熟練度有關），他的魔藥就已經幾乎成型，他自行加入了一小塊尾指節大小的月長石(Moonstone)，藥劑頓時散發出淡淡的乳白色光暈，散發出一種奇異的清香，頓時吸引了全班人的視線。

斯內普蝙蝠般的身形快速而大步地走到了謝林的桌前，他看著謝林製作出來的藥劑，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至少過了五分鐘左右，斯內普好似在壓著嗓子般，語調低沉的說道：“月長石加的不錯，你自己想出來的？”

謝林點點頭，“是的，教授。因為對魔藥有興趣的關係，我曾經翻看過水平的魔藥學教材，我發現5年級的課堂上教的緩和劑（Draught of Peace）裡面就有用到這個原料，說明它能夠輔助做到靜心、寧神的效果——我們都知道，波動起伏的情緒是不利於思考的，所以我認為可以試一試把月長石的這個效果也加進增智劑裡。”

隨後他矮下身，突然靠近謝林，平視著他說道：“下課之後留下來，我有話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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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斯內普直起身子，大聲喊道：“斯萊特林加五分，馬爾福製作出了一份完美的增智劑，最後的月長石是神來之筆，相比之下，我們再看看波特？是不是？你又搞砸了吧，波特？”說著他還不忘繼續嘲笑哈利。

哈利確實已經忘記了自己在第幾個迴圈了，此刻他已經自暴自棄、聽天由命地胡亂猜測這一次迴圈所新增的原料分量，果然沒多久藥劑就發出惡臭味，變成黑糊糊的粘稠液體了。不論它有沒有毒，單就這個賣相，即使是愚蠢如高爾和克拉布也不會把它放入嘴裡。

接下來的這堂課就沒有什麼其他特別值得一提的事情了——除非有人想知道納威是如何燒掉他的第八個坩堝（謝林：好傢伙，平均每年燒掉兩個啊），西莫·斐甘尼是如何不小心引起了他入校以來的第24次爆炸，赫敏是如何製作出合格的藥劑但被斯內普無視，還有羅恩是如何被嘲笑製作出可以把人毒進校醫院的噁心藥劑……

下課後，大家如往常一樣離開了魔藥學課室。

課室裡，只剩下謝林和斯內普兩人。

雖然斯內普平時已經習慣冷著一張臉，但此刻他的臉上更陰沉了，就像是暴雨來臨前的陰雲密布那般令人感到壓抑，他用陰鷙如鷹的眼神來回打量著謝林。

半晌，他冷酷的聲音幽幽響起：“是你幹的？”

聰明人和聰明人對話從來就不需要多說，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謝林一次就聽懂了。

“是的，教授。”謝林收起了他臉上慣常掛著的玩世不恭的笑容，難得地嚴肅了起來。他緊緊盯著斯內普幽深如潭水的眼睛，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錯，地下課室的溫度驟然下降，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凝結不動了。此刻若是有旁人在此，恐怕他連呼吸都會成為一件十分費力的事。

半晌，謝林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看向斯內普的目光中彷彿有雷電在跳動閃爍，低聲道：“教授，你會向鄧布利多揭發我嗎？”

斯內普避而不答，而是移開了目光，望向了別處，冷聲道：“大腦封閉術學得不錯。”

“這點小小成就，又哪裡比得上教授你呢？”謝林笑了笑，他已經領會了斯內普的意思，“教授，你留我在這裡，該不會就是為了問我這麼一個問題吧？”

“鄧布利多在懷疑你。”斯內普冷冷地說道：“雖然不能排除這幾個學生是在禁林或霍格莫德出了意外，但是你的嫌疑依然是最大的，在諸多學生之中，也只有你有這個實力和這個動機。”

“那又怎樣呢？教授——”謝林玩味地說道：“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那個人已經回來了吧？黑魔印記沒告訴你嗎？”

斯內普皺了皺眉頭，卻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表情，在他看來，掌握著強大家世和人脈的謝林，能夠知道自己曾為食死徒的過去是再正常不過。至於知道黑魔印記在發生變化，他暗自猜測是盧修斯透露出來的。問題是，黑魔印記的變化和這幾個失蹤的學生有什麼關係，他卻想不通。

謝林見斯內普一言不發，顯然在等自己繼續說下去，於是他道：“教授，你當年在斯萊特林求學，現在更是斯萊特林的院長，你不知道幽靈社嗎？”

“你是說……”

“這幾個失蹤的學生都是幽靈社的成員，你應該知道，幽靈社在某種意義上其實就是準食死徒了。他們想要招攬我失敗，然後在黑湖底襲擊了我，卻被我全部收拾了，要不然——”謝林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波特是怎麼比我先回到岸上的？”

“原來如此……”斯內普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你打算怎麼辦？”

“鄧布利多奈何不了我的，伏地魔才是他的心腹大患，這幾個學生在他眼裡的重要性，恐怕連波特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至於他的攝神取念，教授你剛剛自己見識過了，你覺得他能破得了我的精神防禦嗎？”謝林淡然地說道，語氣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就算鄧布利多那邊沒有問題，”斯內普低聲道：“那些純血家族，還有魔法部那裡可不會輕易放棄……失蹤的都是他們寶貴的精英子弟，其中弗利甚至是欽定的家族繼承人。魔法部那裡也需要給公眾一個交待……”

“放心吧，教授。”謝林笑了笑，“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他們又怎麼會懷疑到我的身上呢？以鄧布利多的性格，更不可能為了一個僅僅的懷疑，就把我給抖出來。教授——”

謝林的目光陡地變得十分銳利，“我只需要你幫我這個忙，你只要扮作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魔法部那邊的調查，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斯內普意味深長地望著謝林，他忽然明白到謝林的自信從何而來了——魔法部裡有他的人！而且兩個派過來的傲羅裡恐怕也有他的人！

半晌，他一直緊閉著的嘴唇才輕輕地吐出了一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