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

在北鎮撫司大牢裡,錦衣衛詢問眼前之人。

“朱鼎臣。”

“多大?”

朱鼎臣帶著手銬腳鐐,掙扎了一下,怒目可視道:“告訴東廠翻子,趕緊把我放了,不然你們就慘了!”

錦衣衛百戶嘿嘿一笑:“威脅俺們呀,朱公子,玩溝子的時候痛快,現在犯了事,就活該被處置,這裡不是成國公府,這裡是北鎮撫司,不然把你關進南鎮撫司,那裡刑具可多。”

“二十一。”

“父、母?”

“你們知道還問我?父成國公朱應楨,母謝氏。”

“朱鼎臣,按照《大明律》武官勳貴娼妓者仗六十,武官流邊地戍邊,勳貴襲爵減一等,嫖男子是新專案,這要由三法司給你們定罪,現在要關你們幾天,把衣服脫了,換上囚衣。”

朱鼎臣被強行扒光衣服,換上囚衣,對著錦衣衛百戶咆哮道:“你們等我出去的!”

“哎呀!還敢威脅俺們,這裡是鎮撫司,在外面你們威風八面,到這裡是龍給咱盤著,是虎要老實臥著,兄弟們!他不是喜歡玩溝子嗎,把他和白蓮教的妖人,關到一起。”

錦衣衛百戶一揮手,朱鼎臣就被兩個錦衣衛關進大牢裡,這裡黑漆漆一片,油燈都沒有。

“來新人咯,咱老趙也有人陪了,哈哈…,哈哈!”

在黑漆漆的大牢裡,一個男人突然把朱鼎臣按倒。

“你是誰?別動手動腳的!”

男人一陣亂摸亂親:“記得是隆慶五年咱被關進來,知道白蓮教趙全嗎?他是咱叔叔。”

“臥槽!白蓮妖人,快放開咱,不然出去有你的瞧!”

“就算死也要做一個痛快鬼,咱好久沒碰過女人了,今來個白面書生,咱也解解饞。”

囚犯把朱鼎臣按在稻草堆裡,衣服脫光,脫下褲子趴了上去,只聽朱鼎臣鬼哭狼嚎。

“臥槽!快放開我!”

這也算朱翊鈞的餿主意,讓逛南院的人,關進白蓮教妖人的牢房。

自從隆慶年俺答稱臣封貢,俺答汗就綁縛了趙全等十多人獻給朝廷,嚴刑拷打一番,又在大明各處抓了不少白蓮教妖人,這些人都被關了十年左右。

三年不吃肉,老母豬賽貂蟬,這些白蓮教妖人,會做出什麼事,也能夠想到。

這些人平時逛南院,和家裡小童玩,今個也嘗一嘗被玩的滋味。

……

第二天朱翊鈞剛睡醒,張鯨就溜進東暖閣。

“主子爺,奴才把清單理出來了。”張鯨舉著清單,遞給朱翊鈞。

“啊哈…,”朱翊鈞打著哈欠,看清單。

二百四十二處妓院、五十九處青樓、南院十八處、教坊司二十八處、各傢俬院三百一十處、賭坊六十八處。

朝中文官:三十五人。

“好傢伙,這三品官員有不少,咱記得這何起鳴不是剛從貴州巡撫離任,進京述職嗎?剛進右副都御史。”

“是主子爺,張閣老舉薦他巡撫山東。”

“還有戶部右侍郎,這些重臣,下了班就逛青樓,太不把《大明律》放在眼裡了!”

本來朱翊鈞以為能抓幾個四品五品,現在三品官員就抓到不少,

何起鳴和友人在家庭娛樂城被抓,他被關進鎮撫司大牢,友人是幾個四川茶商,被關進東城兵馬司大牢。

朝中、邊軍武官:五十九人。

幾乎都是京師三大營和薊鎮武官。

今科貢士:三十六人。

朱翊鈞內心一喜,這張居正的三公子,到底是落網了,記得上次在紅春樓他就躍躍欲試,為人有些張狂,可能是有首輔老爹的原因,這聖人的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這個張懋修就是張閣老的三公子?”朱翊鈞明知故問。

“回主子爺的話,是!”

“咱看這今科貢士,都是官宦和商人子弟?”

“主子爺,青樓之處就是銷金窟,一般家子弟沒有銀錢,這些官宦商人子弟有銀錢,所以總去逛青樓,吃酒樓。”

朱翊鈞當然知道,他前世經歷過太多富二代的故事,富三代比較老實,商人子弟有錢燒的,為人也比較猖狂。

後來士宦子弟低調起來,是因為被打擊的,不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朱翊鈞正看這些官商勾結的子弟不順眼,這次正好撞進來,一併收拾了。

商人:四百五十六人。

民戶:六百三十三人。

軍戶:三百一十五人。

娼妓:一千五百六十五人。

管事、跑腿、老鴇、私院…等:兩千一百一十六人。

其他女子:一千九百八十五人。(丫鬟、傭人一類)

書童、男僕、家丁…等:二千一百零五人。

共記:九千兩百八十四人。

將近一萬人。

“這抄沒的銀子這麼多?”看著清單上的數字,把朱翊鈞嚇一跳。

“回主子爺,黃金十一萬五千七百一十八兩,白銀九十八萬五千一百一十一兩。各類古玩字畫不計其數,現在還沒整理出來。”

“咱記得一兩黃金換八兩白銀?”

“主子爺,換八兩是嘉靖年的事,現在一兩黃金換十兩白銀。”

“那就是二百一十四萬兩千二百九十兩。這麼多錢,青樓、妓院也查抄不出來這麼多,怎麼查抄的?”朱翊鈞有些好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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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子爺,青樓、妓院、還有私院的娼婦,都存有體己的銀子,少則上百兩,多則上千兩,這裡的銀錢,大部都在賭坊抄沒。”

朱翊鈞點點頭,這就是了,賭場裡錢多,三十多處賭坊,查抄出一百萬兩銀子,並不算多。

“趕緊把銀錢分下去,這個世道,有銀錢好辦事,這次手下人多分點,下次辦事他們也痛快。”

“謝主子爺體諒!”張鯨長長舒了一口氣,他剛才還怕朱翊鈞貪財,不肯分銀錢呢。

“五城兵馬司兵丁每人十五兩,小旗每人三十兩,百戶五十兩,指揮、副指揮,每人一百兩白銀。”

“錦衣衛兵丁每人二十兩,小旗每人五十兩,百戶每人一百兩,指揮每人二百兩,指揮使、副指揮使每人五百兩。”

“東廠底下人每人一百兩,掌班、領班、司房每人三百兩,提督、副提督每人一千兩。”

“司禮監管事每人再發一千兩,你再拿五百兩黃金,王安、陳矩、孫德勝…,每人三百兩黃金。”

“謝主子爺,奴才替猴崽子們謝主子爺!”

五城兵馬司編制有五千多人,實際也就三千多人,京城錦衣衛兩千多人,東廠不到一千人,再加上司禮監管事的,總計大約六千人左右。

“給咱按實際人數發,別以為朕不知道他們吃空餉,發銀子朕不心疼,要是糊弄咱,饒不了你們!”朱翊鈞拿著手巾擦臉,看著張鯨說道。

“奴才讓東廠猴崽子們,監督他們發銀子,保證把銀子都發到他們手上。”

“行了…,下去吧,發銀子快點,發完銀錢消停幾天,抓了這麼多人,彈劾你們的奏疏,停不下來,告訴下面,朕這幾天誰都不見。”

金銀只是一部分,一千多處房產,還有古玩字畫,珠寶等首飾,最少還能賣出兩百萬兩。

青樓、妓院、私院傢俱和裝修都是上等,這房產賣出去,肯定搶手。

朱翊鈞在心裡算了一下,給下面人發銀錢最多二十五萬兩就夠,這才不到十分之一,底下人撈到好處,再使喚他們也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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