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懋修聽完默然無語,涕淚交加起身長揖道:“無想現今滿朝皆罪的濤聲之下,在此遼東偏遠之地竟有人對家父瞭解如此之深,惟時代父行禮。”

“鬥樞先生不需如此,天道昭昭,歷史會證明一切的,會證明太嶽公的偉大;我再次請問先生您恨嗎!?”龍天羽虛扶起張懋修引入座中又問到。

張懋修低頭半晌,驟然抬起頭來鋼牙緊咬,雙眼血紅,聲嘶力竭用雙手捶這椅子的叫到:“我恨!?哈哈哈,我恨這蒼天不公道,我父一心為國,卻被小人汙衊,生前一心為國,死後屍身還要再次受辱無法安寧於地下;我恨那酷吏為著自己官名不存半點惻隱之心,刑訊逼供,屈打成招,我大哥自盡身亡,二哥流放煙瘴之地渺無音訊,老祖母過世無法送終,可憐我哪幼兒才沖齡之年竟被活活餓死;我恨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用的你時你是寶,嫌棄你時像根草;我恨盡這人間的不公道,更恨我自己無縛雞之力,不能上不能報父母養育之恩,中不能回饋弟兄間的情誼,下無法延續血脈傳承,我就是一無心無肺的廢人罷了;恩人您說我恨不恨!?”張懋修說道這裡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哭,真是見著傷心聞者流淚。

門外王五聽聞門內暴喝之聲,連忙推門查問到:“公子,你無事麼!?”

“沒事,五哥麻煩喊人去打盆熱水來,拿上條毛巾。”

“是”王五應聲而去。

不一會熱水毛巾送了進來,龍天羽親手揉洗了幾把雙手遞給張懋修溫聲慰道:“鬥樞先生千萬莫再悽苦,逝者已逝;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人總是要活下去;當務之急是要助先生族中子侄脫困才是,還請先生休書一封,我派了人去江陵接先生族人,擺脫朝廷監視,分批分次轉移了出來。先到泉州,再一路海程送來與先生相聚,就在我這裡住下,雖不能求的什麼富貴,溫飽有加還是做得到的,至於先生還請伴隨我的身邊,讓小子早晚得以請教學問。”

張懋修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默然無語半天,翻身拜伏道:“家破人亡,再慘還能慘到那裡去呢!?公子如能救得晚生家中脫離大難,今後但凡公子有所差遣,張氏族人粉身碎骨,萬死不辭;如違此誓,祖宗英靈永世不得安息。”

龍天羽連忙上前雙手攙扶起張懋修連聲言道:“萬不敢如此,萬不敢如此,先生請起,言重了,但求能早晚聆聽先生的教誨,我就很滿足了,至於先生家難,還請先生放心,我必然盡全力保全。”

轉過身來喚到:“人來,速扶張先生歸房休憩;一切供應體制依照我的慣例,不可有半點懈怠,要不小心揭了你們的皮。”

說完接著對張懋修說道:“煩請先生休息,某日後還要多多仰仗先生。”

張懋修也不多話又一長揖,隨著家僕休息去了。

龍天羽剛剛坐下喝了口茶歇了口氣,想著當前的局勢心中一陣煩悶,他今年才不過十九歲,同年齡的許多人都還在無憂慮的過著自己的生活,他已經要撐起數萬人的產業,又碰此危局;一股如大山般的責任擔在肩膀之上,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龍天羽決定出去走走,冷靜清醒下頭腦來計算下一步的行動;他站起身來慢步走出門外,身處迴廊邊的王五見狀走了過來躬身聽候差遣,龍天羽對他微微一笑說道:“不出門,就在堡裡轉轉。”

兩人順著迴廊走出了院門,剛來到堡前校場附近,就聽到一陣吵鬧,龍天羽皺了皺眉說:“五哥去看看,還有沒有規矩了,怎麼如此吵鬧,看看是誰如此喧譁,帶來見我。”

“是,公子!”王五領命而去。

袋煙工夫,王五領著管家柳江和名兩米多高的壯漢走了院中道:“稟公子,是柳江與此人爭吵。”

就見這二人跪倒在地口稱:“見過少爺!”

龍天羽眉頭一皺道:“你二人因何爭吵?柳江你也是家中的老人了,怎麼如此沒的規矩,莫非是忘了家法不成!?”

柳江急惶伏地道:“少爺明察,萬不是小的與人爭吵驚了公子的駕,實是此人無理取鬧,讓我無法管束。”

柳江身後跪著的哪名光頭大漢嗡聲嗡氣的道:“這位老爺,今天早上俺在山上砍樹,正扛著一顆準備回家,有位白髮老頭看著我說我力氣很大,問我家中有何人,我告訴他我自幼喪父,而母親上個月死了;他問我願意不願意來山腳下的柳家堡當差,我就問他管不管飽,他說管;我又問,給不給老婆,他說給;我就跟著他回來了。好嘛,進了堡把我一丟人就不見了,這大晌午的也不給飯吃,又不給老婆,又不讓出堡,我和這小雞個子才爭吵起來。”

“回公子,此人是老祖宗從山上帶下來,因沒吩咐如何安排,小的們也不敢妄動,按府裡的規矩,一天是兩趟吃食,現如今才到晌午,小的也不敢擅自做主。”柳江一臉無奈的說到。

龍天羽看著光頭一副憨厚的摸樣,覺得分外好笑問道:“光頭你叫啥!?以前是幹什麼的?”

大漢又憨憨的道:“俺不叫光頭,俺叫大牛,是從山東逃荒來的,你是誰?”

柳江回身呵斥到:“大膽,這是我們少公子,你怎麼可以如此無禮。”

龍天羽擺了擺手道:“無妨,大牛你力氣很大麼!?大到什麼程度”說著用手指了指院中約有千斤的鎮宅石問:“能把它舉起來麼?”

大牛看了看說:“舉起來給飯麼,給媳婦麼,給飯給媳婦我就能舉起來。”

龍天羽笑道:“放心,只要你能舉得起,媳婦估計要緩緩,但是飯呢管飽,不但管飽還給肉,要吃多少吃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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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咽咽口水道:“哪咱可說好了,你可不能和頭先白鬍老頭一樣耍賴。”說完也不等龍天羽答話,呸呸吐了兩口唾沫到掌心,雙手一搓,走上前去“嗨”一聲,巨石應聲而起,接著熊腰一挺,雙臂一甩舉過了頭頂;大牛回過身去看著龍天羽道:“這樣就行了麼,給肉不?”

柳江在一旁看到心裡驚怕十分暗想:乖乖這是是人麼,莫不是韋陀轉世,還好剛才爭吵的時候,這傢伙沒有發蠻,要是擦著碰著都沒地方說理去。偷眼觀察龍天羽的面色,見他十分愉悅,連忙鼓掌喊到:“真是好壯士,恭喜公子得一猛將。”

龍天羽點點頭笑道:“只要調教調教可是根戰陣上的好苗子,好了大牛放下來吧,柳江去給大牛把飯菜端來,吩咐廚房切只羊腿烤好送過來。”

大牛搶著到:“這位公。。公子老爺,羊腿我能要兩隻,哦不,三隻麼。”

龍天羽,呵呵一笑:“吃吧,拿三隻來,定讓你管飽。”

大牛笑的眉眼全無,拼了命的咽著口水,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實在是逗人發笑;龍天羽見了也是忍禁不住。

一會兒飯菜上來,一大木桶的白飯,一盆青菜,三隻烤成金黃色的熟羊腿,分別擺在案中端了上來,大牛實在忍受不住,猶如餓虎撲食般,“噌”就竄上去了,胡吃海塞起來。

龍天羽見大牛吃的香甜,也覺得有些飢餓,就叫了碗粥飯就著菜同大牛一起吃喝起來。吃完見大牛已經消滅完了一隻羊腿正向第二支羊腿發動進攻,龍天羽雖然見多識廣也,可如此能吃的人物也是第一次看見,有些驚訝到:“大牛,你這麼能吃,以前怎麼度日,你家養的起你這大肚漢麼?”

大牛嘴裡含肉支支吾吾的道:“以前有老母在堂,也是不敢多吃,每次母親吃完我再掃底,也能圖個半飽;可惜母親死了,要不也讓她嚐嚐肉味兒,有好幾年家中無肉了。”

龍天羽慨然一嘆:“也是個孝子啊。大牛願不願意跟著我,做我的護衛!?”

大牛此時已經把第三根羊腿啃完,一邊拿著骨頭放在嘴裡嘎巴嘎巴的嚼著,彷彿意猶未盡般,另一邊也不用碗裝飯,端起青菜倒入裝白飯的桶中,呼嚕呼嚕的吃的痛快,聽見此話道:“管飽,管媳婦就幹!”

龍天羽哈哈一陣大笑道:“你天天唸叨媳婦,也不知羞。”

大牛有些不明所以,用有些童真的眼神看了看龍天羽,撓了撓頭說道:“是我娘告訴我,一定要娶個媳婦傳宗接代,娘的話一定聽,這有啥羞不羞的。”

龍天羽啞然,轉身對王五道:“五哥,今後叫他跟著你,好好調教他,是個好苗子,多下點功夫。”

王五躬身道:“是,公子。”

龍天羽又轉頭對大牛說:“大牛啊,只要你聽話,媳婦的事包在我身上了。你跟著五哥去,也要好好聽他的話,要是不聽話觸犯了規矩,可是要罰不能吃飯的,你可要用心遵守才是。”

大牛憨憨的應了聲跟著柳江王五下去梳洗更衣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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