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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天羽知道這事情最後如何還沒有結束,廠衛把人接過來自然有些司法手續的過場必須走的,不可能直接讓你把人帶走,估計這兩人還要觀望一二看看事情的後續發展,再說人現在傷的如此之重,也確實不適合移動。龍天羽並沒有贅言,只是表達了對於金波望和魏安民苦衷的理解,然後同侯武一起同著幾個錦衣校尉把四個人送入了一間牢房。

聽牢頭說這間牢房是最好的上間,不但光線充足,而且打掃的很乾淨,桌椅板凳樣樣齊全,龍天羽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點了點頭感到滿意,這牢頭沒有說謊確實是最好的房間,剛遞給牢頭一兩銀子的賞錢,醫生來了。

醫生仔細替四位傷者診斷後,開了內服方子遞給龍天羽,要他派人去抓藥;並且告訴他這四個人身體的殘缺自然是無法彌補了,但是他們原本底子就比較雄厚,所以身體並不大礙,多是皮肉之傷,沒有什麼暗傷內傷之憂。龍天羽問聽此言,總算把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放了下來,重金酬謝醫生並且叮嚀他不要考慮什麼藥錢,如何能夠迅速養好這些人的傷勢,讓他們的身體不要有後患,才是最重要的。醫生是位五十來歲的老醫,能進這廠衛牢房而且看到這牢房環境如此特別,自然是心裡有數的緊,非常痛快的應承下來,然後馬上從藥箱中拿出祖傳的金瘡藥,也不要藥童動手,自己親手給幾位傷者敷藥、處理創傷。

金波望和魏安民見沒有什麼事情就藉機迅速告辭離去,似乎就怕龍天羽提到報仇之類的話語,事情就會變的很尷尬。他們都是辦老了案子的老刑名,王五等人這個案子本身是不能抓住不放,因為你說破天去了,也是暴力抗法。這案子如果在天津衛內部消化也就無所謂了,可現案子已經被捅開成了家喻戶曉的抗法典型例子;能達到這個目的就是毛大勇父子高明的地方,使案子多有破綻變成了無可反覆的鐵案,因為此時涉及到的不再是毛大勇父子兩個人,而是整個統治集團的一個執法尊嚴和權威性的問題。所以當他們瞭解了案情的進展與整個程式之後,就知道如果龍天羽如果要叫自己去提他們報仇或是翻案,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要求。至於案件是否公正、案件是如何發生的等等一系列因素,對於這兩位朝廷大員來說他們是毫不關心的。他們本身就是王法的替代品,他們就是法~!他們只關心這件事能不能讓他們得到好處,能得到好處就有王法,沒有好處,王法也就變成了枉法。

嘔吐了半天的鄭國泰現在也緩了過來,滿臉慚愧的同吳晗一起走了進來。鄭國泰站在龍天宇的身旁不敢正眼看正在替說道:“龍大兄,小弟真沒用,見不得血腥,讓大兄見笑了。毛家父子敢這麼對待這些勇士,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不能讓毛家父子逍遙法外,讓這些受難的弟兄們無處伸冤。”

看著滿臉激憤的鄭國泰,龍天羽笑了笑並沒有言語,而是回頭用充滿感情的目光注視了一會兒,躺在炕上昏迷中,不時發出一聲痛苦呻吟的戰士們;回過頭來很是平靜的對鄭國泰說道:“小弟謝謝你,大兄我知道你是個熱血之人;只是這個報仇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只要能把這四個人的性命保住我就感激不盡。”

鄭國泰聽到龍天羽這麼說,激動的又要說話,卻別邊上的吳晗扯了一把,硬是把要說出來的話給咽了回去。吳晗雖然沒有經歷過什麼案子,但是在宮中多年,也能從這件案子的過程裡,嗅出幾分氣味來;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龍天羽,用尖細的嗓子陰柔的說道:“嘿嘿,看來龍小哥倒是個明白人,好~!你這人值得交。這幾位傷患,我給你打一百二十個包票,一定給你保下來,讓他們不會再受到什麼傷害,。別的不說,就這宮中貴人的面子,誰要是不給幾分,不是找不自在麼,至於其他的慢慢緩圖就是了。只要人還活著還怕找不回場子來麼。照我看此間的事情已經了結,龍小哥在這裡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留著下屬在此伺候就好了,你不如隨我一起進京吧。一來你能夠救出鄭小官人我想這宮中貴人定然有所賞賜;二來你既然是赴京趕考還是早日進京專心讀書的好,少理些這種是是非非,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聽到吳晗的話語,鄭國泰滿臉的不服氣,很是生氣的瞪著老大的雙眼,看著吳晗說道:“胡說八道,怎麼能放著大仇不報呢,別聽他亂說,龍大兄咱們不能就這麼走了,這麼走了丟人。”吳晗被鄭國泰幾句話堵的難受,可又拿鄭國泰沒轍,畢竟他是宮中貴人最疼愛的弟弟,只有忍著肚子痛,站在一邊一聲不吭。

拍了拍鄭國泰的肩膀,龍天羽把他扯到一邊,仔細的把案子如今的牽連關係都給他掰扯了一番,鄭國泰這才通透;知道自己的大兄為什麼現在要暫時放棄報仇,並不是不報,而是要另外尋找機會,現在並不是報仇的好時機。鄭國泰瞭解現在的情勢後,對龍天羽的決定甚是佩服,也對他的料事之明,知進退,有更深的認識。

明白吳晗是不會理解自己對於屬下的這種深厚的感情。龍天羽知道在這些所謂的統治者眼中,下屬不過是他們往上爬,或是為自己謀求好處的工具罷了,用的時候高高掛起,不用了就隨意放置甚至丟棄;只是自己要在這個主流的社會裡生存,就不能顯示的過於另類,如果那樣是無法融入上層社會,達不到加入到這個社會中去的目的,自己來京城不就是尋找這麼一個機會加入到大明的主流社會裡面去麼。

龍天羽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卻流露出感激的神色,語帶恭敬的作揖說到:“吳大人所言極是,因為這幾人曾經對我有救命之恩,再加上遭此橫禍也是因等我而起,所以不忍相棄,無論如何也要相救與左。不過有吳大人這話,晚生的心就放回肚子裡去了。大人說的很對,我在這裡也幫不上太多的忙,只要人安全就我也就心安了,進京趕考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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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吳晗讚許的說道:“龍大郎果然是恩義之人啊~!我說呢,難怪如此。”

太監自古以來就是社會中最卑賤的人群,從來是被社會大眾所鄙視厭棄;哪怕他手上已經有了莫大的權利還是逃脫不了六根不全、做人奴婢的事實。吳晗被龍天羽左一句大人,右一句感激的迷魂湯,恭維的很是高興;覺得自己受到了平時無法享受的尊重,如此知情識趣的小子,再加上平白得了龍天羽近三千兩銀錢的好處,更是怎麼看眼前的這位小夥子怎麼順眼,滿心都是親近之意。打定主意回去要在貴人面前多幫這小子說些好話,多幫他爭取些好處才是,不是說這小子要赴京趕考麼,這主考官是誰去給打聽打聽,看能不能推這黑炭頭一把,以這小子明白事理的程度估計自己這份人情應該少不了。

不管吳晗暗自怎麼盤算入京後,怎麼再弄龍天羽一筆人情;龍天羽既然要走,肯定要交代一番。於是把侯武拉到一旁給了他不少銀兩,要他留下來照顧幾位弟兄的傷勢和安全,又吩咐他自己一定會派人到城中注意他的訊號,叫他每天沒事就去街市轉轉,如果有一天沒去就表示事情有變,到時候會有人通知自己。再就是暗中吩咐要他上下打點好了這廠衛各種關係,最好是能夠和這錦衣衛與東廠番子都混的爛熟,以後如果要是海貿開通的話,這天津衛航運四通八達,肯定少不得要和這些特務們有所勾連;要是混熟了以後搭通道路對以後的幫助不小,總不能無論事情大小的都去找人廠衛的大頭頭幫忙吧,有些小事直接找廠衛手下的檔頭、番子或是校尉就直接辦了;並且要暗中打聽清楚毛大勇父子的一切情況,為下一步復仇做準備,既然朝廷的路行不通,那麼就自己來,只是要等自己從京城裡面出來後再考慮如何計劃,在龍天羽心中不把毛大勇父子大卸八塊,凌遲處死是難解心中心頭之恨。

幾人出門,再次拜見了廠衛的兩位特務頭子,再三請他們務必關照牢中的幾位弟兄。金波望和魏安民見龍天羽居然隻字不提報仇雪恨的話語,心裡知道這龍天羽定是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前後因果。不由得在心中嘖嘖稱奇,要知道這種事情,不是經年老吏又或是官場裡面沉浮多年的老手是無法看清爽的;這青年如此年紀就能有這樣的眼光和看問題的深度,又有掛靠宮中貴人的機遇,再加上如果這次進京赴考若能夠得中,今後前途必然不可限量;想到這裡二人對龍天羽的言談更是多了幾分親熱之情,親自送一干人等出衙門口之外,幾人才分手散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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