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巴雅爾和手下的軍官們兩邊僵持不下的時候,右翼的德力格爾來了訊息,請求正面給予敵人壓力,以能緩解右翼的壓力,給右翼主攻創造機會。這下子,哪些原本藉口多多的軍官們沒了藉口和心理上的依託,要是在這道請求沒來之前,自然所有的軍官都能將希望寄託到自己效忠的德力格爾身上,因為出了什麼問題,想必對方一定會為自己撐腰的,但是現在德力格爾也希望正面打起來,所有忠於他的軍官就算心中再不待見和怨恨巴雅爾,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有乖乖聽命一途。

在高壓之下,科爾沁的軍官們行動了起來,這次似乎要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到對面的敵人身上一樣,他們大聲呵斥著手下的步兵士卒,也不排任何陣型,散亂的,黑壓壓的,向著青年城的防線蜂擁而去。

龍致遠在高臺之上,看到正面的敵人也動了起來,再回頭看了看左翼,哪裡也是槍炮之聲不斷,現在全面開花的結果,這一點,龍致遠心中早就有數,他淡淡的笑了笑,對著面上多少帶著幾分擔憂之色的劉澤說道:“劉先生,這下可好,熱鬧起來了,就要看看咱們能不能頂得住了,只要頂住了對方的幾板斧,敵人必敗,這是最後的瘋狂。”

摸了摸鬍鬚,劉澤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的說道:“嗯,魁首您說的是,但我覺得關鍵還是右翼,只要能夠將右翼擊潰,打散,咱們就能騰出手來收拾局面,各個擊破,將一個方面一個方面的敵人全部吃掉,收拾乾淨。”

哈哈大笑了幾聲,龍致遠顯得非常放鬆和愉快,戰役到現在為止,基本上是按照他所設想的節奏在進行著的,將科爾沁人牢牢的黏在自己的戰陣之前,用各種武器的先進,和戰士的訓練有素的優點,抵消掉敵人機動、靈活、人數多的優勢,完全發揮了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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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軍最擅長的特色就是紀律和組織,這在戰爭學之中是最為重要的,但也不是牢不可破的,發揮自己的特長,打倒敵人,這才是最高明的戰爭指揮者,龍致遠正在逐漸的成熟起來,而青年軍以區區三千人不到的力量,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不但打得有聲有色,而且逐漸佔了上風,將右翼攪得天翻地覆,就是紀律和組織力量的終極體現。

“這話說的不錯,現在是應該給右翼對方最後一擊的時候,讓治安軍們下去練練手吧,想來這種順風仗,他們應該是不會放過立戰功的機會的,有此一役,青年軍成矣~!”一邊揮手喊過王五讓他下去組織準備最後的總攻,龍致遠一邊同劉澤言道。

就在這時,一名瞭望哨面帶急色,蹬蹬蹬的衝而來過來,高聲言道:“報魁首,對面科爾沁的王旗不知何故居然倒下,敵人已經大亂~!”

“什麼?”聽到這個訊息,龍致遠完全不敢相信,旗幟是什麼,是一支軍隊的榮耀,從古至今戰場之上都有著斬將奪旗的說法,不管是冷兵器時代也好,還是現代戰爭也罷,一旦軍旗被人奪去,這場戰鬥不輸也輸了。

所以聽到瞭望哨的報告,龍致遠也來不及去想別的,急忙拿起望遠鏡向前仔細觀瞧,果然科爾沁的王旗已經不見,本陣的人在呼吼混亂之中,胡亂跑著,而被糾纏住了的前、左、右三條戰線上的科爾沁士卒似乎也已經得到了己方王旗倒下的訊息,變得更加的軟弱無力,攻勢大減,讓原本就有些無力支撐的科爾沁攻勢更加的頹廢不堪。

盤算了片刻,龍致遠雖然不知道敵人的王旗為什麼會自己倒下,出了什麼變故,但是很明顯,現在的局勢對於青年軍來說是非常有利的。因此他當機立斷,大聲的喊道:“傳令兵,吹號,全軍突擊,突擊~!不要留任何的力量,打過去,全部打出去,我們勝利的曙光已經來到,將治安軍分配到左翼,然後中間,最後右翼,先弱後強,要用最大的力量殺傷敵人,取得完勝,騎兵跟上,直取對方的王旗所在,我倒要看看出了什麼么蛾子。”

劉澤見龍致遠在毫釐之間,就將進攻思路完全改變,不由得心中暗暗點頭,果然魁首的眼光非常寬廣,之前之所以打擊右翼為主,是因為敵人雖然有了敗象,但是卻還遠遠沒有到達失敗的最後絕境,因此要想快速取得戰場的勝利,將敵人擊垮,只有針尖對麥芒,將敵人最強悍的力量打下去,其他的兩方面的攻勢自然蕩然無存,肯定會不攻自破,土崩瓦解的。

而現在調整戰術,則是因為戰場狀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敵人的軍心已經紊亂,眼下就如同駱駝身上的一根稻草,隨便打那塊兒都要被壓垮壓倒,已經到了最後失敗的時候,因此現在最關鍵的任務不是擊敗對手;

而是用什麼方法方式最大程度的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這樣調整戰術先弱後強,在敵人沒有打規模潰逃的時候,將敵人抓住吃掉,這才是最正確的,也是最強大的選擇,所以劉澤對於龍致遠的戰場判斷能力極為欽佩,說起來,也就是當年的戚繼光能讓他有這種感覺,假以時日,想必隨著戰爭經驗的不斷積累,眼前這位年輕的魁首,必然成為超越戚繼光的存在,成為新一代的軍神。

只是麼,這新軍神的成長到底是對青年軍有好處,還是對大明王朝有壞處就不得而知了。想到這裡,劉澤暗暗在心裡面搖了搖頭,嗤笑了自己一聲,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還是將心思放回到戰場之上才是正理,自己還真有些杞人憂天的味道呢。

接到了命令的青年軍、治安軍的戰士們,以連排為單位,如同出閘的猛虎一樣,直撲敵人,在片刻之間,左面的科爾沁進攻集團最先瓦解,要知道,原本這邊在開始的時候,就是佯攻,沒有什麼太強的力量存在,而後來,德力格爾為了緩解右翼的壓力,強行命令左翼加強攻勢力度,他們為了完成任務,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現在被治安軍強行的破襲衝鋒,哪裡還有什麼抵抗能力。

很快就在如狼似虎為了軍功榮譽,洗脫自己俘虜身份,在青年軍這個體系之中能夠得到更多好處的治安軍士卒們打的魂飛魄散,完全潰敗了下來,一個個要麼被砍死,要麼就是按照治安軍、青年軍用蒙語所喊的那樣:“跪地舉高雙手投降者不殺~!”

最後總攻擊的巨浪,從左翼開始摧枯拉朽般打垮了左邊的敵人之後,沒有任何的猶豫,又開始了向中間席捲而去。其實在這個時候,中間剛才軍官們好不容鼓起來的士氣和對敵人的仇恨,發動了一輪相當成功的攻勢,甚至一度攻入了敵人的車陣內部,雖然沒有成功突破,但是也算是卓有成效的攻擊。

可在這個時候,當自己身後王旗的掉落之下,這就說明科爾沁的本陣出了問題,這麼久王旗掉落都沒有再次升起,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完全有可能是烏丹王出了問題,導致本陣一片換亂,陷入了沒有指揮的境地,要不然怎麼會沒有人想到將王旗重新升起來穩定軍心呢?

眼下這種情況,你要大家再鼓起勇氣對敵人進行殊死的進攻,這完全不可能了,勉強維持著攻勢,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行為了。更多的軍官們都洩了勁,敷衍了事的對付,而這種狀況,到巴雅爾帶著親兵衛隊直接迴轉王旗所在地的剎那,發展到了極致,士氣蕩然無存。

巴雅爾對下面的說法是他要回去檢視本陣出了什麼問題,簡單的說了幾句,就將正面指揮的工作交給了一名忠於他的軍官代為指揮,率領著一眾親衛急急忙忙的往本陣方向追去,仿若身後有什麼惡鬼,餓狼之類的東東在作祟一樣,跑的那叫一個快。

當巴雅爾走後,出於對這位科爾沁二王子的信任危機,讓軍官們心中的小九九也泛了起來。大家心知肚明,烏丹王一定出了什麼事,而且情況特別的嚴重,要是這樣的話,那麼別說打仗,恐怕科爾沁內亂就在眼前,要是如此,自己現在還和敵人拼什麼命,不如保存實力,看清楚形勢再做打算的好,要不然在大亂來臨之際,如果手下的士卒都拼光了,想要自保都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人就是如此,打仗更是這樣,靠的就是一股勁兒,這股勁兒一洩,各種藉口和心思就冒了出來,自然哪裡還肯出死力,去拼命,攻勢立馬弱了下來。軍官如此想,士兵們更是不會賣命拼命,眼下王旗都被降了下來,恐怕敗仗就在眼前,弄不好科爾沁的主人就要換上一換,對於小兵來說,誰當了大王,統治自己都是要納糧交稅,當兵服役,跟他們自己有什麼關係呢?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尤其是科爾沁這種部落,連撫卹都是極其輕微的,大家都有老婆孩子父母雙親,順風仗誰都願意打上一打,贏了自然歡歌快舞,能搶到些好處,至於現在麼,還是磨磨洋工的好,珍惜性命,遠離危險麼。

當然這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青年軍們可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時機,在消滅了左翼敵人的情況之下,很快就惡狠狠地撲向了中路,正面敵人的側翼長大了血盆大口撕咬了下來,一口就將整個中路集團打的魂飛魄散。

軍官們的心眼最為活絡,在這個時候心中如同明鏡一般,都知道大勢已去,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組織抵抗,直接掉屁股就跑。而士卒們呢,見到自己的頭頭都逃跑了,除了少數死心眼的還在就地抵抗,被青年軍的浪潮席捲而過,立刻消亡殆盡,其他的也跟著四散而逃,跑的比兔子還要快上幾分。

潰逃的敵人,降服的敵人,自然有人專門去收攏起來,進行集中看管,這種事情在戰前就已經有了明確分工的,一次擔任主攻的力量好不猶豫將巨浪掉頭,轉身朝著左翼最大的戰場衝去,最後必殺的致命一擊就要來臨。

此時的左翼雖然還在支撐,但是早就已經陷入了困境,當王旗掉落的訊息傳到了這邊的時候,讓原本就窘迫的狀況,更加的雪上加霜,就連德力格爾心中也不知道如何決斷,自己是應該回大營之中看一看的,可是眼前這種艱難的狀況,一旦自己回去,都不用說,整個陣線必然崩潰,所以他雖然心中痛苦的緊,想急於知道本陣發生了什麼,但不得不咬著牙堅持作戰,只是派了幾名親衛回去瞭解情況。

反倒是梅林這個時候,在得知了王旗掉落之後,愈發的賣力三分,帶著金帳武士左衝右突,硬是憑著個人的武勇和金帳武士的技戰術,將整個場面維護了下來。不過這也理解,說起來他梅林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主兒,當然,也正是因為他是孤臣,才能擔當烏丹王最信任的,也是最重要的金帳武士的職位。

眼下後方的王旗墜落,這說明烏丹王很有可能生命發生了危險,如此狀況之下,梅林又不是糊塗蟲,自然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選擇未來的道路。雖然烏丹王還有幾個孩子,但是要麼就是在襁褓之中,要麼就年紀尚小未成年,要麼就是成年了由於母族地位的偏低,而沒有什麼發言權,屬於沒有機會上位的繼承人,那麼未來的科爾沁的新王,只有在德力格爾同巴雅爾之間產生,第三者是不可能有任何機會的。

所以他梅林在今天之前可以不將德力格爾,又或是巴雅爾放在眼睛裡面,因為他的頭上頂著烏丹王這片青天,但是,現在,烏丹王可能出了事,那麼他就必須有所選擇,要不然今後的日子必然不好過,恐怕連個善終都落不到手上。

選擇誰?這還用說麼,自然是選擇德力格爾。為什麼?因為位置和時機,眼下自己就和這位大王子殿下在一起,不能夠第一時間同巴雅爾有所接觸,那麼兩位王子都不討好的情況下,巴雅爾肯定也不會接納自己的投誠,如此還不如索性投了德力格爾,為日後打算打算,因此梅林此刻作戰特別勇敢,身受數出創傷,猶然酣戰甚歡,讓德力格爾眼睛放光,心中對這位莽夫萬夫長另眼觀瞧。

對於梅林擅自帶兵出戰的舉動,德力格爾雖然當時非常憤恨,但是現在冷靜下來,卻又知道並不能完全怪責對方。說起來,罪魁禍首不是別人,就是自己的父親烏丹王,要不是他不能知人善用,只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和護衛,就將如此人物放在這麼重要的崗位之上,又怎麼會出現現在這種局面呢?因此主要責任是烏丹王的,而不是梅林的。

而梅林雖然不能作為一名好將軍,統帥全軍作戰,但是作為一名先鋒官,以勇武過人武藝去破敵斬酋還是可以用上一用的,要是自己當上大王自然會將他放到合適的崗位之上,去幹著適合自己長處特點的工作。因此在梅林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的存在價值的時候,德力格爾心中已經預設接受了這位過去金帳武士萬夫長的投誠之意。

只是梅林的武勇,德力格爾心中願望在殘酷的現實面前,被打的粉碎。當席捲完中路的洪流蔓延到了右翼的時候,整個防線已經陷入了絕境的狀態。雖然德力格爾聲嘶力歇的呼吼著身邊的士卒、軍官頂住對手的攻勢,希望能夠抓住最小的機會,穩住局面,但是在青年軍大炮轉向完成之後,又發出了轟鳴之聲的瞬間,崩潰開始了。

哭喊、跪倒降服、逃跑是陣個戰場的主基調,士兵們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殺敵,就連金帳武士如此精銳的存在,也毫不猶豫的掉屁股就逃,這個時候看著漫場的狼藉,面色慘然,而又絕望的德力格爾,如同失了魂魄一樣,回頭看了看本陣的方向,見王旗依然沒有升起,大吼一聲:“父王,兒子不服啊,不服~!”說完抽出腰刀就要抹脖子自盡。

邊上的副手將領布林楞看在眼裡,一邊奪過了德力格爾手中的戰刀,一邊勸慰到:“大王子,眼下雖然敗了,但是我們可以撤退回部族之中整軍再戰,還可以向外方求援,科爾沁的未來還沒有絕望,眼下大王生死未卜,你要為了科爾沁的部落保住性命才是正理。”

聽完這話,德力格爾從衝動之中回過味來,不再提自殺的事情,只是默然不語,副手將領布林楞看到大王子殿下如此摸樣,心中噓了口氣,面上帶著笑容說道:“現在請大王子直接回科爾沁部落整軍再戰,這裡就交給我了,只是妻子孩子還請您多多看護一番,一切拜託了~!”說完向著德力格爾行了一個對大王才需要行的禮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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