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當初龍致遠同自己的爺爺柳原凱說過一遍,現在王五又問了出來,很明顯下面有些人說小話,覺得如此有些厚待了李家,長久以往對青年軍不利。

龍致遠淡淡的笑了,搖著頭說道:“我真沒想到,咱們青年軍之中還有這麼多軍官的眼光過於狹隘,這還是沒有自信心的緣故,依靠武器?這是完全錯誤的思維方式,我們只有人才是最寶貴的,我們的青年軍最強大的原因不是武器,而是一個個能為咱們生存目標而獻出自己生命的戰士們,他們才是最強大的根本,武器只是次要;

而且武器這種東西,更新換代很快的,看看我們半年前的火炮,再看看今天炮,你再看看咱們的火槍,也將在今年下半年進行換裝,甚至火藥的使用上、鍊鋼的使用上等等,依託於我們科學技術的不斷提高,換裝的速度也會越來越快,因此不要老是將眼光盯在自己這邊的什麼武器上,多盯在白刃戰上,讓士兵們能夠拿起鋼刀同敵人搏鬥,而不是什麼軟弱的依靠火器,如果我們的青年軍只能依靠武器才有信心去打贏一場戰爭,這才是最可笑的。“

當然背後的什麼李家拉進來,只有從參與才能融合,要想取之必先予之,之類的話語,龍致遠是不會同王五等人去說的,畢竟這種事情流傳出去就是禍害,萬一不慎傳到了李家的耳朵裡面,那不是多生是非麼?

王五聽完魁首的話,點了點頭,言道:“明白了,魁首您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說完也不多留,直接下去安排營務去了。

李雨柔和李重山的到來,對於龍致遠來說不過是段小插曲罷了,從開始他就沒有將這李家軍兩千人算進作戰力量之中。擺脫了這小小的糾紛,他又將思緒回到接踵而來的這場大戰上面,如果科爾沁人不按照自己的意圖,就是不肯到亦東河交戰呢?哪又怎麼辦?如果最可怕的事情發生,科爾沁對自己用遊擊戰術,哪又該如何?雖然都有相應的預案,但是畢竟方案是死的,人是活的,戰場形勢多變化,有些東西並不是那麼的簡單。

呼,長吁一口氣,龍致遠抬頭看了看草原上的天空,這麼一場野地之中的對決,對於他來說又是一道新的考題,贏了,可以說數月的練兵心血有了收穫,軍隊改制的正確性得到了驗證,最重要的是,經過如此嚴酷戰鬥的士卒們,必然成為精英戰士。

如果輸了,不,龍致遠搖了搖頭,面上做出惡狠狠的摸樣,手上緊握著腰間的鋼刀,在他的字典裡面,在青年軍的字典之中,絕對沒有一個輸字。敵人雖然數倍於己,但是青年軍啃的就是硬骨頭,更何況對於他這魁首來說,還有起他的招數隱蔽其中,就等著雙方拉開架勢之後,給科爾沁人狠狠的一次打擊。

“魁首,虎夫人來了~!”近衛上前稟報龍致遠言道。

“虎夫人?”咳咳,半天龍致遠沒有反應過來,仔細想了想之後在,這才明白,所謂的虎夫人不就是指虎妞麼,暴汗之下,笑著說道:“哪就把我們的虎夫人請進來吧。”

虎妞,嗯,不對,虎夫人,這個稱號是她自己給自己娶的。自從虎妞被龍致遠發配給李雨柔當副手訓練李家軍之後,這位做夢都想當巾幗大將軍的女人,極為上心積極,每天到的比李雨柔還早,走的比李重山要晚,付出了極大的精力和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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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種心血也是有所回報的,在位青春美少女的付出之下,很快李家軍就接受了這麼一位主將的存在,對她極有好感,對於她所下達的命令完全服從,弄的李雨柔有時候見到都覺得心中有些酸酸的說,這李家軍已經變成虎家軍了。

自然虎妞很得意,覺得自己在龍致遠的面前大大的出了一把風頭,但這還不夠,必須要上戰場才能證明自己是一位所向無敵的女巾幗。可要是平日裡的狀況,是完全沒有可能的,自己的丈夫絕對不會將自己帶上戰場的。

因此虎妞才暗地裡鼓動李雨柔,唆白李重山,讓他們出面到龍致遠面前請戰,可是,唉,最後卡在了李成梁的手上,人不表態,把虎妞急的暗自急跳腳,可又沒有辦法,畢竟麼,這支部隊叫做李家軍,乃是李成梁的嫡系,別看平日裡大家都聽自己的指揮,但是關鍵時候,還是老李的威望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好在後來老李又動心寫信過來,讓李家軍參加這次戰役,得到訊息的虎妞一蹦三丈高,跟著同樣欣喜若狂的李雨柔同李重山兩人,整肅部隊之後,急沖沖就朝著龍致遠的大軍追了過來。在路上,她就在想,自己要是上戰場就應該有一個威風凜凜的名號,如此才能然敵人膽寒害怕,於是殺死了無數腦細胞之後,她才想出了這麼一個名字,虎夫人。

虎既有自己名字包含在內,又含有虎虎生風的意味,蘊含著這位虎夫人能夠帶領著手下的軍隊如同虎狼之師,橫掃一切敵人的所在,而夫人麼,則是點明了自己的身份,乃是龍致遠的女人,是代丈夫征戰在外的一個分身。

好吧,這個時候不是討論什麼虎夫人的時候,虎妞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為什麼生氣?很簡單,她最好的夥伴李雨柔被關了禁閉,而小兄弟李重山也一樣沒有逃脫,可在虎妞看來,關禁閉是不恰當的,因為兩人並沒有犯什麼大錯,憑什麼這麼對待他們,面對手下李家軍將士疑問的眼神,虎妞膽氣一壯,也顧不得什麼夫君的威嚴這類東西,直接上門來討說法。

龍致遠自然知道虎妞來是幹什麼的,他對此並不反感。虎妞去李家軍不過是他對這支軍隊進行掌控的一個部分,剛才將李雨柔、李重山二人關了禁閉,有殺殺二人銳氣的緣故,更加關鍵的是想看看在兩個人都不在的情況下,這支李家軍對虎妞的認同感到底有多強;

能不能管制住手下的這班驕兵悍將。因為這支李家軍在李家直系親屬不在的狀況,對虎妞的態度,其實也等同於這幫戰士在潛意識之中對青年城的看法和態度的一個投影。眼下虎妞做的很好,在這支李家的軍隊之中紮下了根基,深獲人心,這對日後將李家軍融入青年軍之中是非常有幫助的。

當然試探歸試探,虎妞到來也不可能改變做為指揮官的決定,至少目前這種狀況是絕對不能讓步的。要知道對李雨柔、李重山,乃至李家軍的任用,是很有特殊性的,不磨礪一二,無法讓鋒利的寶刀為自己所用,甚至會傷人傷己,反噬自己這把拿刀的主人。

大戰在即,而青年城這邊從實力、人數方面都並不佔優的狀況下,龍致遠都必須把所有的外因、內因等等的各種積極因素調動起來,成為自己的臂助,才能幫助青年軍取得最後的勝利,而其中最關鍵的就是組織力,服從命令的能力,失去了這兩點,想贏很難,所以他才要給李雨柔、李重山二人敲敲警鐘,讓他們提高警惕不要犯渾。

因此,當虎妞滿面不高興的走進來,龍致遠面上帶著不滿的顏色,先聲奪人,斥責道:“怎麼,報告都不會?你還怎麼當的軍人?連基本的軍規都不遵守了麼?給我出去,重新來過,就這摸樣你還想上戰場,信不信我直接打法你回家。”

剛要開口提李雨柔、李重山姐弟抗辯的虎妞,被龍致遠如此噎了一下,頓時氣焰大消,的確是自己沒有按照軍規做事,被人抓住把柄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面上帶著滿臉的不服氣,只能退出帳外,大聲喊到:“報告,李家軍副統領虎夫人求見,請魁首指示~!”

“進來~!”龍致遠的聲音剛剛落下,虎妞就如同一陣風一樣衝了進去。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麼?”故意裝作看不到虎妞面上氣憤之色,龍致遠明知故問的講到。

“哼,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問你,為什麼把李姐姐和李小弟抓了起來,他們犯了什麼錯?你說啊,你說啊~!”虎妞氣呼呼的,也沒有兜圈子,直接就開口質問起來。

“首先,你別給我來什麼姐姐弟弟這一套,這裡是軍營,講究的是上下級關係,是非常正式的地方,什麼山頭主義,兄弟情節,你都給我收起來,我們青年軍都不靠這些;

其次,我怎麼處理別人,哪是我作為魁首的自由,我還沒有問你,這個時候,為什麼不管理軍隊,安撫人心,制定紮營計劃,反而跑到我這裡胡攪蠻纏?

最後,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命令就是命令,你要服從,李雨柔、李重山姐弟兩個同樣也好服從,如果一個軍人連服從都做不到,那麼,只能說他並不是一名合格的戰士。“

說完這一套之後,虎妞沒了辦法,撅著嘴站在哪裡一眼不吭,如同在發小孩子脾氣一樣,用沉默做對抗的武器,龍致遠見她來了倔脾氣,心中搖了搖頭,語氣稍微放軟了點說道:“好了,不用多說了,虎夫人,現在你有兩條路選擇,第一就是回到軍營中去,安撫好手下的士卒,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第二就是直接放下武器,回青年城去,你自己選擇吧~!“

“哼~!“虎妞聽到龍致遠如此說話,知道自己的這位丈夫可不是同自己開玩笑,絕對是說到做到,也不敢糾纏,蠻足一跺,鼻腔之中發出一聲忿哼,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望著虎妞的背景,龍致遠面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作狹似的開腔又說道:“也還有第三種選擇的,要不然你就來我身邊當一名親兵,早上給我梳梳頭,洗洗臉,你看如何?”

虎妞哪裡肯幹,做一名親兵,不是就等同於囚禁在自己相公身邊了麼,那麼她女將軍的夢想還怎麼實現,於是回頭衝著龍致遠做了鬼臉,然後一溜煙的逃了出去。

剛剛出帳篷,就見到有一匹快馬速度很快衝了過來,馬背上的武士翻身下馬之後,沒有絲毫停留,只是將手上的令牌交給侍衛查驗,然後直接衝入了帳幕之中,虎妞心中立刻明白,這一定是外出偵察的斥候帶回了什麼特別的訊息回來,估摸著有什麼大動作,現在可不是想著李雨柔姐弟兩個時候,應該趕快回去安撫部隊,做好戰鬥準備,想來如果真的有命令下來,龍致遠絕對會放李雨柔兩姐弟出來的。

此時,營帳之中,偵察斥候正在向自己的魁首詳細報告說道:“稟報魁首,屬下已經得從科爾沁部落之中得到了可靠的訊息,他們開始了總動員,大概是舉族兵力五萬人左右,將在明天上午出發。”

雖然龍致遠心裡面早有準備,但是咋一聽聞,敵人有五萬的力量,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發緊,但更多的是興奮之意,只是作為上位者必須喜怒不形於色,這樣才是管理下屬的最佳表情,因此,他面上帶著微笑,同老遠趕回來的斥候說道:“很好,辛苦了,快下去休息吧,明天想來事情還更多,你們斥候的任務會更加的繁重。“

斥候應聲而去,龍致遠在帳篷之內來回走了下,喚來傳令官言道:“記錄,明日早上四更造飯,五更聚將,然後前行八十裡急行軍,再紮營。”傳令官應聲而去。

龍致遠現在就不想走了,按照計劃他就是要引科爾沁人出老巢決戰的。現在對方應戰了,出動了,傾族兵力南下了,那麼他自然是要按預定方案,將對方拖的越遠越好,為其他的暗中計劃做鋪墊。

只是麼這裡面有個先決條件,就是青年軍要走的更遠些,讓對方的敵人感到自己已經深入草原,有了足夠的餘地和空擋讓蒙古人在運動之中殲滅敵人,而不會一受攻擊就輕易返回建州去,重新變成一隻縮頭烏龜藏起來。

其實,科爾沁人如此想希望龍致遠離建州越遠越好,而龍致遠呢,也同對方一樣,希望科爾沁人能夠遠離自己的巢穴,讓他的安排得到最好的發揮空間。從科爾沁聚居地到目前的營地大概在四百裡左右的直線距離,如果前進八十裡左右的話,到建州的距離就在兩百六十裡左右,如此想來科爾沁人能夠放心不少。

不過,龍致遠倒是希望科爾沁人能用老眼光去看問題,這樣才會讓青年軍在作戰的時候有機可趁。畢竟麼,在科爾沁的眼睛裡漢人武裝的機動力一向不強,當然,這也是事實,但是青年軍則是完全不同於明軍的兩個概念。

早在過去,還是馬幫的時候,就對馬種進行過改造探索,這些年不管是黑龍江的馬場,青年城本身的幾塊草場,還是從蒙古進口的馬匹,都是大量的繁殖培育,經過多年的努力,現在青年軍的機動力已經非常強了,可以說人人都能達到兩匹馬的標準配置。

當然這裡,指的僅僅是配置,而不是馬術,畢竟擴軍之後的青年軍,有兩大依託,一是火器武裝,二是近戰肉搏體系,這兩點的基礎都非騎兵,馬術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中能夠練就出來的,那必須要依靠長年累月的積累過程才能實現。

所以,在目前這種狀況下,大擴軍,僅僅是完成了步軍訓練,對於騎馬,也只限於能夠坐在馬上快速移動的步兵,而不是那種專業的騎兵部隊,這完全是兩個概念,不過就僅僅這麼一點的改進,已經大大提升了青年軍的整體戰鬥力,對於部隊的機動和投送方面有著非常長足的進步,能夠完全適應長距離的奔襲作戰,讓士兵在戰鬥的持久力有著大大的提升。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帳幕之中的時候,集合兵力的號角之聲傳了出來,整個科爾沁部落已經完全沸騰了起來,女人含著淚水,送自己的丈夫踏上遙遠的正途,還未懂事的孩子可憐巴巴的瞅著父親遠去的身影,近乎本能的哇哇大哭著,老人則紛紛虔誠的向著信仰的神靈許下各種諾言,來換取即將出征孩子能夠活下來的承諾和希望。

是啊,戰爭是可怕的,戰爭是邪惡的,戰爭永遠不可能是正義的存在。青年軍的士兵們,是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戰,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而去拼殺,雖然並不一定擁有正義的戰爭,但是他們至少是為了自己而戰,可科爾沁的武士們呢?恐怕,只是為了少數人的野心和慾望,在王族和權利的驅使之下,茫然的走上了戰場,為誰而戰?恐怕他們是不知道的。

當然,雖然大多數人不知道為誰而戰,但是萬順是知道的,因為他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精神支柱,正是這種在常人看來無法理解的偏執,讓他能夠有勇氣忍受屈辱,有勇氣從容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笑著去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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