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洪慶帶著幾分笑意,輕描淡寫的言道:“你別自己嚇自己了,這一切我都自有算計,早就想好了。且不說,哪江南的商人我做的事情極為隱秘,根本無人知道,就說這次出去,自然就有人要死嘛,你是知道我有個雙胞胎弟弟的,當年你不是說我和他也是長的極端相似麼?這時候讓他這個傻子偽裝個畏罪自殺的摸樣不就行了麼?

至於你麼,我看小翠不是同你的身高體型差不多麼?走的時候,找個理由說要去寺廟上香,接著咱們將她殺死,把臉劃花,然後換上你的衣服,想來人會想像成小翠偷出了老爺的銀票,然後勾結強人殺死你之後逃匿,這樣不就天衣無縫了麼?”

你還真別說溫洪慶果然腦袋不錯,想出來的計劃果然是有些門道的,要是真的按照他所預言的發展下去的話,恐怕日後這對姦夫淫婦逃到江南也許真的能隱姓埋名做一對野鴛鴦,歡歡喜喜的過上下半生。

不過邊上的孫紅紅被溫洪慶的言語所驚怕,她默默無語,沉默了半晌,幽幽的說道:“你弟弟也要死麼?他可是你親弟弟啊~!而小翠,小翠跟著我們多年,幫了不少忙,當年這孩子還小的時候,我收留了她,這些年將他養大,你要我殺了他,我下不了手~!咱們能不能放過她?你,你不會以後也如此對我吧?”

聽到孫紅紅如此說話,溫洪慶知道自己這個計劃之中流露出來的狠毒,讓這個女人有些害怕,殺了你?嘿嘿,你還別說溫洪慶自己也的的確確有這個想法,他原本就是想來從張凱賢這裡弄些銀錢,到時候將孫紅紅弄死,掐斷一切線索遠走高飛,因為平日裡他和孫紅紅幽會,總是甜言蜜月,誰知道什麼時候就透露出來一些不應該說的資訊,所以他覺得孫紅紅就是禍害的根源。

更何況女人麼,對於溫洪慶來說道哪裡找不到?有錢就有女人,有了這數十萬兩銀子,再加上自己貪的數萬兩銀錢,到時候自己也算是富甲一方的人物,弄些女人有算得什麼?要是將這個女人帶在枕邊,到時候拈酸吃醋,看著他風流快活,弄不好就要認出什麼是非出來,到時候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呢。

但是現在話肯定不能這麼說,肯定還要哄騙一番才是,要不然怎麼能讓這個蠢女人心甘情願的將飛票偷出來呢?於是他又是親又是摸,將孫紅紅的性子激發了起來,嘴裡面甜言蜜語的說道:“好紅紅,我怎麼會這樣對你呢,疼愛你還來不及呢~!你仔細詳細那個,我哪弟弟本來就是傻子,你自己說說,這外逃怎麼帶他出去?那不是目標太大了麼?

而小翠雖然對咱們忠心,但是畢竟是外人,誰知道她知道了這場彌天大禍之後,會不會因為害怕去官府舉報我們?我們既然要逃就要做好一切準備才是,你要真的是想要小孩,等我們去了江南,到時候咱們生一大堆胖小子,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多麼舒服。”

孫紅紅在溫洪慶的一番花言巧語的誘惑之下,立刻失去了意志,一邊沉迷在興奮之中,另外一邊被未來的美好生活的希望所打動,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預設了下來,這邊溫洪慶看著在自己胯下的這個蠢女人不再反對,心中更是大喜,加緊了操*弄,將孫紅紅渾身乏力,硬是昏迷過去幾次。就這樣,天色暗黑之後,二人又商量好了一些細節,約定後天逃離之後,趁著夜色的掩護,分手走了出去。

遼河平原之上,多日來的晴天,讓氣溫也許有明顯的升高,冰凍的河流已經開始鬆懈,似乎寒冷的季節就要過去,只有最有經驗的老人才知道,這個季節的溫暖不過是下一次春雪,來臨前的一次必要的過程罷了,森林裡的小動物們最是明白這個道理,冬眠的繼續冬眠,當然也不乏有哪渡過一個寒冷冬季的飢餓野獸四處覓食,想要獲得生命能夠繼續延續的力量。

這個時候,剛出年節沒幾天,遼陽到山下村的道路之上,已經沸沸揚揚的有不少人踏上了返程的歸途,準備去山下村的商業區經營下一年的生意,畢竟這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個道理,大家夥兒都還是知道的,商人可是和農民不一樣,沒有貓冬的習慣。

更何況今年不同往年,少東家在關外女真地區的大手筆,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開始傳遍了整個遼東地區,商人們都急急忙忙趕回來,看看能不能從中分杯湯羹,跟著發點小財,所以這個時候,山下村中的商人們相互拜訪,夥計們呼朋喚友,真正是一番喧嚷的景象。

明天就是龍天羽冠禮的大日子,為了不在路途上趕的太急,所以龍老實覺得應該早些趕路,免得明天急急忙忙的萬一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誤了吉時,總不是什麼美事,於是遣龍天羽同李仲昆商量一下,見自己的親家也沒什麼意見,就決定今天提前一天趕去遼陽,反正龍天羽為了讓父親擔當族長之事,已經在遼陽之中賣下了一片庭院以供居住,就是大家都去也是住的下的。

所以早上大概九、十點鐘左右,龍天羽組織好了馬隊,車輛,侍候龍老實、李仲昆、李洛分乘兩輛馬車,然後等著柳原凱整個不服老的老大爺騎馬過來,帶著大群的鐵衛奴僕,壓著一車車的物品財貨,一眾之人浩浩湯湯的往遼陽而去。

這一路李仲昆並沒有休息,畢竟上次來,這老小子為了趕路,是晚上直接去了柳家堡,並沒有到山下村來過,所以他掀開窗簾用好奇的眼光觀察整個山下村和路上的行人,一切在他的眼睛裡面都是那麼的新奇。

當然這份新奇並不是因為山下村建設的怎麼豪華,怎麼漂亮,哪是扯淡,說句不好聽的,這裡也就是路值得一提,是李仲昆從來沒有見過的水泥路,其他的同京城比,哪是根本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當然他注意的是人~!這裡的人穿衣服其實非常的古怪,並沒有長衣馬褂,而都是短衣長褲,基本上同龍天羽一樣,顯得格外的精幹,整潔,最讓人感覺到的,就是這裡的人個個都露出一種自信的神色,這種自信在李仲昆看來,更多的是來源於自身而不是外力,這讓李仲昆很有些困惑,回頭看著自己的女兒問道:“你來這裡這麼久了,有沒有發現此地的人和外界有什麼不同?似乎顯得格外自信些似的?不知道有什麼憑藉?”

呵呵一樂,李洛見父親誇耀山下村,這是丈夫的基業,她怎麼能不歡喜呢?更何況父親女兒果然是心連著心,當初李洛初到山下村的時候,見到這些村民和在其中討生活的商人、夥計,就覺得這裡的人不同凡響,很知道自尊自愛,現在父親李仲昆又有了如此的想法,不是父女連心又是什麼?

她點了點頭,指了指窗外,言道:“父親知道是為什麼麼?因為這裡的人懂得自強,擁有未來和自由,更重要的是他們掌握了知識~!”

“知識?這話怎麼說?”聽到李洛說的如此清晰,李仲昆好奇,而邊上盤膝而坐的端木長青更是驚詫,搶先問了出來。

淡淡的笑了笑,李洛也不遮瞞,直接將從龍夫人開始就在這山下村一代代的用夜校培養人才的事情說了,並且把昌盛號股份分發到下面的夥計幫工的事情也講了一遍,然後指著車窗外面,見到龍家車隊路過,紛紛迴避一旁,鞠躬作揖表示尊敬的行人言道:“爹爹,師傅我們可以看看,這就是人心~!用相公的話說,就是大河有水小河滿,主家吃飽了,不能吝嗇,也要讓跟著主家謀生的人,不管是管事還是夥計,又或是附近的近鄰遠親都要沾上便宜,得到好處,這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就是這個道理。

這才是最能凝聚人心的,也是最能團結力量擰成一股繩的,而想要能夠凝聚人心,最重要的不是什麼發錢,發糧,發土地,而是傳達給他們希望、未來和自信,這才是最重要的東西,也是龍家從龍夫人開始,到現在一直不斷追求的。也恰恰正是因為如此,整個山下村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在李如楨來襲的時候大部分都成為龍家的基石,決定跟隨主家舉家東進。

咱們家在這方面做的就很不好,盤剝佃戶,將心思放在如何剝削這些為我們供血的小民身上,卻不知道沽澤而魚,焚林而獵的典故,弄得民怨極大,如果說咱們家真想要成為能夠屹立百年的豪族,恐怕要做的事情還太多太多。”

這番話說出來,李仲昆老臉一紅,說起對待佃戶刻薄的事情上,他的的確確是沒有想過太多,畢竟在他看來,哪些泥腿子都是地底泥的存在,給自家耕種土地哪就是自家的奴隸,還當得什麼好好對待之說?能有口飯吃餓不死也就是了,所以在武清侯家中的田地上耕種的佃戶,從來都是怨聲載道,名聲極臭。

倒是邊上的端木長青提李仲昆解了圍,笑著言道:“這話雖然不錯,恐怕用在咱們家就多有些不妥,畢竟自家有自家的特殊性所在。這龍家敢如此做有二點,首先,這裡乃是邊野山村,天高皇帝遠,原本朝廷的控制力就極其衰弱,再加上龍家和李遼東家中關係緊密自自然然是沒人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多嘴多舌,制造事端;

與之相反,如果我們李家這麼做了,先不說家族身在京師,就這種收買人心的行為,必然就會有哪想要成名的御史跳出來對我們攻瑕索垢一番;

最為重要的是勳貴豪強在京師周邊遍佈,說起盤剝,比我們李家要狠辣的也有不少,如果我們學這山下村的摸樣,弄山一番,恐怕這不合群的道道,必然讓李家成為眾矢之的,

更何況其次,他龍家的財力物力勝我等十倍百倍,靠得是商業興家,所以有如此的本錢將整個當地的村民培養出來,洛兒你想象,如果我們李家來辦此事,田地之中產出幾何?如何能負擔起這麼多人的教育之事?如果靠商號來培養我們家中的哪些佃戶村民,呵呵,恐怕別人不說,本族中的親近子弟就第一個不幹;

要知道咱們李家現在因為太后當朝,反而畏手畏腳,很多事情不敢幹,連在家族中培養後代子弟的事情都遮遮掩掩的,所以連族學都未能做到全族子弟進校,現在居然用大批的人手去教化外人,你說能不鬧將起來?”

李洛聽完默言不語,這話說的真得是太有道理的,自己家中的確和龍家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如果生搬硬套,在邊關也許是非常有利的做法,但是到京畿要地,哪就變成了圖謀不軌,有不臣之心的鐵證,嘿,她還能說什麼呢?

聽完了端木長青的話,李仲昆點頭不已,總算心裡面覺得在女兒面前搬回了些面子,隨口說道:“看看,端木先生說的沒錯,這也怪不得我不是?”

呵呵一樂,端木長青見李仲昆如同找到了臺階一樣,這麼快就順坡下驢的往下出溜,他又搖了搖頭,說道:“這話可不對,要想成為百年豪族,最關鍵的不是你有多少產業,有多少銀錢,而是人~!要有不斷的,大量的人才湧現,這個家族才能興旺發達,才能子孫繁茂,正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如果東翁您真的想將李家發揚光大,成為大明豪族的行列,這教育之事還真是當務之急,可是千萬不能放鬆才是,而且必須從現在就開始,從今天就做起,不但要教化族人,還要多多幫助村民才是,總是要與人為善的好。”

李仲昆嘟囔了一句,言道:“我說端木先生,這神是你,鬼又是你,到底什麼個意思,你是怎麼想的,透個底麼,你我二人難道還有什麼藏著掖著之事不成?”

“這種事情其實真不矛盾,既然家中不好培養子侄,咱們完全可以創造機會,將子侄輸送到這邊來麼,交託給龍家,讓他們來做,如此不但培養出了大批的人才,而且也能在遼東這塊兒給洛兒留下不少親近的使用之人不是?

至於佃戶,咱們在關外獲得了大批的土地這是不假,可是始終要人耕種麼,可咱們哪裡來的這麼多人?總不能讓哪些土地白白荒廢下去吧,要我說啊,不如同佃戶說,要他們到遼東來開墾土地,到時候給他們些優惠政策,比如子侄可以讀書認字,比如說田租可以下降到只需要繳納三成,肯定手下佃戶會踴躍報名,而且會感李家的恩德,而哪些眼睛盯著李家的蒼蠅們也無話可說,自然是兩全其美的事情。”端木長青背靠著車廂,眯著眼睛,心中一邊感嘆龍家的馬車真是舒適,行路居然不大顛簸,一邊細聲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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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了片刻,李仲昆重重的拍了下大腿,說道:“好,這可是個好辦法,如此咱們在這邊的土地想來很快就能開發出來,只是如此的話,咱們京畿這邊的土地怎麼辦?人都過來了不是要荒廢了麼?”

剛才端木長青的提議,讓李洛眼睛一亮,這個辦法好,遼東缺人她是早知道的,如果用這個方法為自己的丈夫分憂,可是個好辦法,所以她搖了搖頭,接著剛才的話題往下說去:“這話說得,你不可以再招麼?真是的,京畿附近多少流民乞丐,你將他們弄出來到遼東墾荒,如此可是積德行善的行為,誰會多說?更何況,咱們始終保持在本家只有較少的人數,這樣一來,圖謀不軌的行為,總不可能有人說了吧?

更為重要的是,天羽的麾下有大批的女真奴隸,不行讓這些人交換到京畿要地去耕種,如此不但不要田租,而且還能騰出大量的人手到遼東來開荒,如此何樂而不為呢?再說女兒也的確是需要人手在身邊,天羽把蒙古這邊和昌盛號,甚至是海貿都交到了女兒手上,你知道女兒手上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沒有親近貼己之人,多有不便呢。”

聽完女兒的一番話語,讓李仲昆下了決心,點了點頭,說道:“行,就這麼幹,我回去就想辦法多弄些人送過來,再從家族子弟之中挑選些精明能幹之人來遼東幫你做事,另外再選些旁系貧窮子弟的幼童到這裡來學習一番。”

呵呵一樂,李洛笑著說道:“如此甚好,女兒這邊是有多少人,就要多少人,只要你介紹人過來,相公還說了,來一戶有壯丁的人家,他願意補給三畝土地,多送多補,絕不食言。”

這邊端木長青心裡面有了計較,龍天羽為什麼要要輸送人填遼東,多少心裡面有些主意看出了這個背後深遠的意義,但是他並不想說什麼,一則,這種事情你無證無據空口白牙,說出來誰信?二則畢竟整件事情說透了是李府女婿的主意,所以裡面的道道是怎麼樣,他並不想插手;

最後一點,就是他端木長青插手就有用了麼?只要李仲昆如此一做,必然其他在遼東關外買了土地的勳貴各個會從中看到有利可圖的機會,如此一來必然群情洶湧,跟著一起上,到了那時節自己說又有什麼用呢?在利益的驅使之下,很多人即使看透了背後的意思,也不可能放任遼東關外的土地荒蕪下去。

因此他只是用帶著深意的目光看了李洛幾眼,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頭靠背後,閉目養神,一副神遊天下的摸樣,反倒是李洛見到自己的聰明師傅如此的摸樣,心裡面有一種揣揣不安的思緒,總是覺得自己的小算盤會不會落到了明眼人的眼裡面,生出事端。

只是麼,師傅不說,她自然也不會提,悶聲發大財誰不會呢?更何況她這麼做雖然也有自己的私心,但說到底,也是為了李家好,能給李家帶來未來的希望和大量的財富,再加上日後自己的孩子就要過繼給李家,如此再怎麼說不也是肉爛在鍋裡麼?

就這樣一路無書,很快,龍天羽一行人就來到了遼陽城內。遼陽城畢竟是這關外最大的城池之一,城內商貨林立,人頭洶湧,熱鬧非凡,早在城門口,就已經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完全沒有了冬天的氣氛。

城外十里亭,自有哪龍氏家族的族人在此處等候,他們昨日就已經得到了訊息,知道龍老實的兒子,現在昌盛號的掌權者,青年城的代言人,要來本家舉行冠禮,大夥兒都是知趣之人,知道這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一個二個都忙得雞飛狗跳,不亦樂乎,眼下族長和少族長到了遼陽了,一群人為了拉近乎,怎麼可能不出來迎接呢。

要不說,龍老實是個老實人呢~!當聽聞一種族人聚集於此等候自己,也是頗有些自得意滿的激動之色,面上多少都帶著幾分紅暈,顛顛的連忙從車上下來,也不等自己的兒子,就直接迎了過去,深怕被人等久了一般,把邊上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面的龍天羽弄的直搖頭,這個老爹還真的沒有成為上位者的自責。

不過,既然老爹過去了,自己肯定也不能裝憨不是,策馬走過來叫上李洛,至於李仲昆麼,龍天羽沒有召喚,只是打了招呼,你來也好,不來也罷,哪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決定,龍天羽覺得自己既不願意借李家的聲望狐假虎威,何必弄出一副寄希望對方給自己撐腰的摸樣呢?不如去留隨心也就是了。

反而是李仲昆覺得,既然到了這裡,應該去看一看,畢竟不是看在龍天羽的面子上,也要給龍老實做做面子才是正經事情,更何況這還關乎自己女兒的面子,女兒遠嫁遼東,原本連族中都沒有人多少人知曉,更別提這龍氏家族了,女兒要想在遼東紮下根基的話,恐怕這面子必須撐起來,總是不能被人小覷了去。

所以他帶著李洛一起下車,同端木長青一起往前走去。沒幾步,就見自己的親家龍老實,被一群中老年圍在一切,是又吹又拍,熱鬧非凡,而看到自己的女婿走過來,更是情緒高漲,就連聲音都提高了八度,又是什麼年少俊傑啊,什麼家族棟樑啊,反正不要錢的帽子和恭維之詞拼命往這爺倆身上堆,龍老實自然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反而自己的女婿似笑非笑,只是不答言語,偶爾點個頭,答個話就不做聲,倒是一副好心態。

見到這摸樣,李仲昆倒是有些喜感,當年自己的妹妹成為太后之日,自己同老爹回鄉祭祖,哪家鄉的族人不是也如此這般,笑得面上花兒也開了的摸樣,而自己那個時候更是狂傲的緊,一心覺得這姐姐當了太后自己家族必然天下無敵,可以燒高香了,可其中酸甜苦辣誰人有能知道呢?

且不說李仲昆如何想當年,反過頭來看看龍氏族人,有些人根本拎不清楚主次之分,還是將龍老實當成權柄最重的存在,而忽略了龍天羽的存在,更多的是圍繞著龍老實轉悠,只有龍豐旺、龍豐年、龍豐達三人最是明白其中的道道,知道誰是主角,誰是配角,當然在這種場合也不好赤裸裸的對龍天羽拍馬屁,總是要顧忌顧忌龍老實的顏面才是。

寒暄之後,大家都見到了李洛的摸樣,又是一番贊同,倒是對這個新娘子的老子,說了幾句不著邊際的應酬話,摸不到底細,不過有哪心細的自然也能從一些枝蔓上發現李仲昆的不同凡響,不如說他說話的神態,語氣中的方言,還有那種長時間養成自信,以及這身上穿的衣服,身後的小廝等等,雖然這個時候大家都摸不到底。

但是更多的人心裡面都明白恐怕這龍老實的親家是京城的人物,還是大人物,這讓那些拍馬屁者是又嫉妒,又羨慕,這龍老實家怎麼就燒了高香了,原來是有錢有勢,和遼東邊閥關係密切,現在卻是愈發的風頭起來,攀龍附鳳,同京城的大人物也有了來往,還接了親家,如此運到怎麼能不讓人嫉妒的雙眼發紅呢?

這姿態,拿捏原本也就是李仲昆故意做出來的,既要支援自己的女兒,又不能讓這幫土豪小瞧了去,而且還盡量少暴露自己的身份,畢竟這女兒嫁出去是私奔,英國公那邊婚約雖然最後婚約取消了,但是也不易張揚,還是低調些的好。

在這個季節之中,畢竟城外還是寒冷,不耐久站,一群人接到龍老實一家人之後,將其迎入城中,原本是要擺下接風宴,又是一番熱鬧,不過龍老實婉拒了一眾親戚的好意,直接回到了遼陽城中剛剛買下的宅院,因為龍天羽要齋戒沐浴一日,以示對明天祭祖冠禮的恭敬之意,再說了,這冠禮可不是小禮儀,龍天羽一家人直到晚上才回到了在遼陽買的宅院之中歇息,畢竟明天還要冠禮不是?總是要養足精神應付的。

回到家中剛剛坐定,就聽到有下人通傳,遼東皇家差遣使,採辦太監陳增和馬堂拜見,龍天羽心中一笑,這二人倒是消息靈通,自己以來遼陽就得到了風聲,不過他們平日裡也是多有恭順,自己還必須見上一見,和宮中宦官之間的訊息往來,龍天羽並不像單單依靠鄭貴妃一黨,自己也要有自己的人脈網路才是,更何況根據自己得到的訊息,這兩人昨日才回京城,如此急切就跑過來,想必其中必然有些曲直之事,於是吩咐人請了進來。

很快二人屁顛顛的在下人的帶領之下走到堂前,看著龍天羽站在門口迎接,陳增連忙面上堆著笑容,很有些狗腿的說道:“哎呦喂,我的龍大人,這外面天寒地凍的,要您親迎我等,這可是天大的面子,怎麼敢當呢,快快屋裡面請才是。”

而另外一位太監馬堂則是也不甘於人後,更是阿諛奉承之詞不斷,言道:“龍大人一心報效皇爺,這份孝心我們這次押送銀錢回去,陛下可是多有讚賞呢,還賜下不少御用之物,以示親近之意,貴妃娘娘更是千叮嚀要多多尊重龍大人才是,看來日後龍大人高升定然指日可待,灑家在這裡先給您賀喜了~!

原本明天我們就要去山下村宣旨送禮物的,可既然明日是龍大人的冠禮,我兩人商量了一下,不如喜上加喜,到時候直接將旨意送到遼東龍氏家族,也是為大人撐撐場面不是?“

呵呵一樂,往屋裡面一領,龍天羽心裡面聽到這話,就知道這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當然也不點破,只是嘴上面客氣的說道:“這說的是哪裡話,都是為皇帝陛下效力,哪裡敢計較什麼功勞,只要皇上滿意就是我們這些做爪牙的福氣不是?兩位大人,來來,請上座,這風塵僕僕的來去京城遼陽,可謂是勞苦功高,你們才是真的辛苦呢;

怎麼樣這次會京師可見到了皇帝陛下,和貴妃娘娘,他們身體可好,臣下可是惦記的很啊,唉,只是這裡事務繁雜,再加上毫無寸功,不好上京恭賀皇子誕生之事,倒是這邊還要請二位公公到時候代勞一番,送些禮物進京才是。

至於明日到龍氏家族宣旨之事,自然一切依二位大人也就是了,下官絕無異議,二位大人如此有心,小子心中實在感激莫名。”

聽到這話,陳增、馬堂二人對望一樣,心裡想著,這傢伙果然是個有心人麼,訊息可是靈通的很,嘿,不過轉念一想李洛成了這小子的枕邊人,再加上有李成梁的消息來源,這麼重要的朝事變動他知道也不算出奇。

不過隨即二人立刻明白,這要是往京城送賀禮,不是二人又可以從中撈上一筆麼,想到這裡,兩人是眉開眼笑,說道:“哎呦,我的龍大人啊,您可真是有心啊,如此恭順的外臣,我們可是沒有見過內,想來皇上和貴妃娘娘心中必然印象深刻才是。”

呵呵一笑,龍天羽自然又是一番客氣,有些話想對他們兩位太監講一講,但是從進來坐下,到現在哈拉的這段時間裡面,察言觀色這二人似乎同樣有事想對自己說,那麼此刻他倒是按下了心思,只是不吐話語陪著兩個人滿世界的胡吹亂侃,就是要看看誰先沉不住氣。

如此胡侃了足足小半個時辰,陳增、馬堂有些坐不住了,在這期間,二人幾次擠眉弄眼的對視,似乎想讓對方先說,可誰也不願意先開口,到底是陳增年輕些,養氣功夫沒有馬堂牢固,有些坐不住了,帶著幾分訕訕之意,他開口言道:“龍大人,這次出來,我聽說幾位大伴說,內廷中現在有陣風聲說,想要在遼東弄個鎮守使的職位,不知道您可知道此事?”

嗯?鎮守使?聽到這話,龍天羽立刻警覺起來,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皇帝的意思,太后的意思,還是貴妃的意思?又或是這些太監眼紅這遼東大把的銀子利潤,而想出來的招數,想要把手伸入遼東這塊肥肉之上,切下一塊利益為自己所享用?

不過不管是那種,對於龍天羽來說都百利無一害,他需要的就是太監橫徵暴斂,充當反面教材,引導輿論,最後造成民間的反抗和混亂,都時候自己才能亂中取利,就如同在山東一樣,能夠獲取大批的移民充實自己的區域,鞏固自己的實力。

而到了這個時候,龍天羽心裡面已經完全明白了,陳增、馬堂二人來此所為何事,必然是為了尋找自己支援他們在遼東這塊大餅之中劃下自己的份額,這一點對於龍天羽來說倒是無所謂,從鄭家傳來的訊息,這兩個人都沒有什麼派系,屬於天不收,地不留的主兒,能夠來遼東也是因緣巧合,才有了這麼一番機緣。

而更讓龍天羽覺得合適的是,這兩個人性格還是不錯的,雖然有些貪財,但正因為沒有根基,知道輕重分寸,不至於胡亂施為,龍天羽需要這麼兩個人在宦官到遼東來的勢力之中打入自己的力量,但是呢,總是不能輕易的表態,畢竟對方的底牌還沒有亮出來,想要拿到最多的好處,能夠更好的控制他們,肯定是要多吊一吊胃口才是正理。

所以他聽到這個訊息,輕鼓雙掌,面做歡喜之意言道:“這可是件好事情啊,這天下兩京十三省之中幾乎處處都有內廷鎮守為君父分憂,可謂是鞍前馬後,勞苦功高,能來遼東我龍天羽是第一個贊同歡迎的,如此遼東必然能為君父牢牢控制,不至於脫離皇權掌控之外,可喜可賀,由此謀略之人必然是老成謀國之輩,果然了得。”

這番場面話一出,讓陳增、馬堂二人心中一陣感嘆,龍天羽支援這設立遼東鎮守太監,這說明什麼,說明他不反對太監來遼東,不過不反對太監來遼東,並不等於支援自己在遼東獲得權柄,這是兩回事情,自己的事情還要懸乎。

前文書說過,他們兩個人在內廷宮中乃是舅舅不親,姥姥不愛的人物,也正因為如此才被發遣到這邊疆之地來。說透了,就是當時政治上情況不明,貴妃娘娘生男生女誰知道呢?大佬們都在觀望還不敢下注,但總是要有人當開荒牛的,成也就成了,也算是另外的驚喜,兩名不成氣候的小卒子,拿捏起來也是方便;如果不成那也就算了,最多犧牲這兩個卒子,對於內廷的一眾大佬們來說都沒有什麼損失不是?

可是呢,現在時局不同了~!鄭貴妃肚子爭氣,一生就生了個皇子,如此整個宮廷之中的投注者風向立刻轉變,可以說鄭貴妃現在在宮中是如日中天,權勢愈發的大了起來,而之前從遼東拉回來大把的銀錢和各種貢品更是有目共睹,再加上這次回來陳增、馬堂出手大方,四處打點,上蹦下調的尋找靠山,一眾太監都是明眼人,自然知道這兩個小子必然是在遼東得了不少好處,肥的流油,自然內廷派出來前往遼東的皇家差遣使也就成了熱門的肥差。

原本按照大佬們原來的意思,這差事既然肥的流油,自然是要好好爭上一爭的,但是呢,誰也沒曾想到,這前面去的陳增、馬堂二人雖然沒有靠山後臺,可差事辦的不錯,在主子面前得了獎賞,露了臉面,這下事情難辦了,你要直接將他們拿下,不就傷了主子的顏面麼?這對內廷的大佬們來說是絕對不可取的,因此他們立刻換了一種方式來為自己謀奪利。

設立遼東鎮守使,將遼東這個大餅做大,大家都有飯吃,如此一來,以陳增、馬堂在宮廷之中的品位級別,自然是夠不到鎮守使的邊,給他們二人弄個頂頭上司,而那個時候,宮廷大佬們不但可以插手遼東,還可以讓這兩名沒有派系的太監,名正言順的靠邊站,將權力攥取在自己的手中,如此既不得罪貴人,又可以得到好處,讓更多的宦官大佬們和徒子徒孫們從中得到實惠,這計策不可謂不老謀深算。

可陳增、馬堂雖然算不得什麼聰明人,也不是什麼傻子,自然是知道自己根基薄弱,要想坐牢這皇家差遣使的職位,必須送禮,走關係,找靠山才是日後源源不斷財富根源的道理。因此,這次回去之後,他們都用頗為豐厚的收入,再加上龍天羽特意給他們準備的禮物,四處送錢,更是回回手筆都不小,可是呢?最後的效果不好,基本上禮物都沒有送出去,更多的是連門都沒有讓登,吃了閉門羹。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沒有被內廷大佬們接受,說明自己屁股底下這個皇家差遣使的位置不穩,位置不穩就要回宮。

可自從出宮嘗試了大把銀子流水的肥美之後,陳增、馬堂二人自自然然是不願意再回宮廷過那種清湯寡水的樸素日子,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斃,兩人絞盡腦汁,急得火上房一樣左右尋思,也找不出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就在他們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沒兩天,就有風聲刮了出來,內廷有想要重新設立遼東鎮守使的訊息傳了出來。整個訊息讓二人不由得滿肚子苦水,無處傾述,要是真的設立了這麼一個職務,想來自己二人肯定是要靠邊站的,到時候自己恐怕又要成為被欺凌的物件。

到了這個地步,就是再傻的人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為什麼自己送出白花花的銀子,內廷的那幫大佬們一個個化身反腐精英,成為拒腐蝕而不粘的豪傑英雄。原來不是內廷的大佬們不想接手自己,而是沒有必要接手自己,他們只需要換過一批徒子徒孫貼心人到遼東來,就能獲得更好的利益,何必經手自己呢?是用兩個不知根底的外人利益大,還是用自己的當用之人利益大,傻子都會算這筆帳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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