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兩人來到盧天達的身旁,哪名戰士也不客氣,噗通一聲將肩上的烏骨倫直接甩在地上,也不管被摔的三葷七素的烏骨倫會不會被摔壞,回頭附耳盧天達將路上的狀況說了一遍,接著歸隊去幹自己份內的工作去了。

烏骨倫昏頭昏腦,掙扎著身軀坐了起來,開啟眼睛向燈火明亮處觀瞧,發現中間垛了一個小屍堆,看服飾都是自己熟悉的手下,橫七豎八的死人歸攏在一切,而在一邊則是點上了一堆篝火,篝火上加了個木頭架子,然後上面懸吊著一口大鍋,裡面正咕咚咕咚往外冒著白霧顯然正在煮些什麼,這口大鍋烏骨倫也認識,哪是地窩子裡面原來自己屬下潛伏的時候使用的。在地窩子右邊,有幾個人身上沾染了鮮紅的血跡,拖著屍體呼啦啦的走過來,有條不紊的將屍體一件件的堆放在屍堆之上,在火光的映襯之下,這些人就如同奪命的羅薩般駭人。

正往外看呢,盧天達走了過來,此時的他早就沒有了剛才凶神惡煞般的神情,面上流露出春天般的笑容,好像他是天下最大的善人一樣,開口說道:“剛才聽我說下的夥計說起,你有事情想要找我是麼,來,說說看,有什麼事?”

烏骨倫嗚咽幾聲想要開口,害怕之極,面上流露出恐懼的神色,嚅囁的言道:“你,我說了,你們能不能放過我,饒了我啊?”

如同拍自己養的那條花狗一樣,輕輕拍了拍烏骨倫的腦袋,盧天達顯得那麼的溫柔和善,雙臂一用力,將烏骨倫擺正,換了個舒服的位置,讓他做好,接著言道:“不要同我講條件,你現在沒有資格講條件,想要提條件不是不可以,總是先要保住了性命再說吧,”接著回頭用手指了指架在火上燒的大鍋,輕描淡寫的說道:“看看哪裡,我是在給你機會,這邊要是這鍋水燒開了之後,我們就要開挖了,要是你不肯開口,到時候就對不起了,反正城裡面不是還有個多鐸沒出來麼,等會兒我直接進去找佟佳布庫錄,然後把哪個傢伙拎出來,想必他會告訴我們一些東西的。”

聽到盧天達如此說話,烏骨倫哪裡還顧得上討價還價,在死亡的威脅之下,拼命搖頭,如同一隻希望能夠生存下去的流浪狗一般,面上討饒道:“我說,我說還不行麼,而且我說的對你們一定有用,”說到這裡,烏骨倫不在隱瞞什麼,而是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城內有哪些眼線存在,親同盟的部族酋長又有多少,尤其是將反青年軍聯盟將在正月十五的時候進攻尼堪外蘭的計劃說了一遍。在反覆詳細詢問之後,盧天達確認了烏骨倫爆出來情報的真實性,吩咐人看住他,回頭就喊來副隊長兩人開始嘀咕起來。

這個小分隊的副隊長兼指導員,名叫張延濤,也是青年軍之中赫赫有名的戰鬥英雄,他聽完盧天達的話語,略微沉思了片刻,說道:“隊長,現在我覺得有兩個問題是咱們當下必須要解決的,第一,聽這小子的意思,城裡面還有一個多鐸,此人咱們必須控制起來,要不然時間長了,等到天明的時候,他看到烏骨倫遲遲不歸,恐怕是要出亂子的;第二個,就是十五號敵人來攻打尼堪外蘭城的情報,非常重要,咱們要立刻通報上頭,畢竟大軍按照這個速度過來的話,十四號就應該到了,延誤了軍機後果不堪設想。”

點了點頭,盧天達覺得張延濤說的在理,第一是要注意控制當前的局勢,保障情報的可靠性和實效性;第二自然就是要將重要的情報送出去,讓後方的長官知道才行。當機立斷,他說道:“這樣,老張你帶人進城去摸哪個多鐸的窩子,務必將他們全家控制住,然後透過烏骨倫把城內敵人的眼線穩住,竟可能的拖延時間,不到最後萬不得已,不要驚動佟佳布庫錄,我帶幾個人,馬上就走去後面通報訊息,你看如何?”

張延濤聽完盧天達的話語,面上一緊,他知道盧天達是將危險的事情攔在了自己的頭上,要知道黑夜雪地急行軍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林海雪原到處都是雪窩子,掉進去人就出不來了,因此危險性極大。於是立刻搖頭說道:“扯淡,哪裡有你去通報情報的道理,你是指揮官,一定要在前面坐鎮指揮,這城內的局勢相當複雜,弄不好弟兄們就有可能要將命丟在裡面,所以你不呆在這裡誰呆在這裡?至於回後面報告情報,這麼露臉的事,你可要讓給我老張啊,說不定魁首一高興,給我長個幾級軍銜,再發個軍功章,不就發達了麼~!”

“老張~!”緊緊握住這個剛剛搭班子戰友的手,盧天達知道此刻容不得自己猶疑,提早一分鐘讓後方知道訊息,就能給整個戰略計劃的調整創造多一分鍾的調整空間,重重的捶了這位老夥計的胸膛一拳,:“保重,老夥計,你帶五個人走,等勝利了,咱們不醉不歸!”

目送張延濤和一眾弟兄們消失在黑暗之中,現在的狀況容不得盧天達唏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做。轉頭吩咐手下毀屍滅跡,然後拿了一碗薑湯過來,遞到烏骨倫的嘴邊,溫言細語的說道:“喝吧,唉,這大冷的天,喝口熱的,等會兒進城能讓你暖喝點。”

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熱薑湯的烏骨倫,這才反應過來,進城?他立刻明白了,這幫傢伙想要控制住多鐸,畢竟到了白天如果自己還沒有回去,多鐸肯定會認為走漏了訊息,那個時候搞不好要望風而逃。隨即烏骨倫的面色變了,要是多鐸跑了,自己剛才提供的情報不是沒有用了麼,到時候自己的小命,不行,為了能活下去,怎麼也不能放跑了多鐸,說起來,自己今天落到這個下場,他多鐸也跑不掉。

在這種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的心理驅使之下,烏骨倫根本沒有等盧天達說話,直接開口很是順服的說道:“我帶你們進去,不過時間要快,要不然過了返歸的時間,到時候弄不好多鐸就跑了,他要一跑的話,剛才我提供的情報可就沒有作用了。”

呵~?盧天達眯著眼睛打量了烏骨倫幾下,沒看出來麼,這小子除了是個軟骨頭以外,人倒是挺聰明的,哼哼,人聰明就好,聰明人才會想法多,想法多了就不會鑽牛角尖,到時候才會被更好的為己方所用。流露出讚許的笑容,盧天達,拍了拍手站了起來,一邊吩咐手下的士卒加快掩埋屍體的動作,一邊帶著幾分高興的說道:“很好,我說烏骨倫,你能夠如此積極是件好事情,看來咱們彼此之間的合作開了個好頭,呵呵,有好的開始,我想就有好的結束,你是個聰明人,是個人才,我們魁首最喜歡的就是年輕有為的人才。”

回身將碗遞給旁人,他接著言道:“看著你我有緣分,有些話我也不怕同你說,按照咱們青年城以往的慣例,你爹反叛被平息之後,覺昌安一系總是要人出來主持大局,你要是表現得好,服從管理,到時候將你爹的家業接到手上也是未嘗可知的事情呢~!”

咽了咽口水,這個時候的烏骨倫真的有些心動了,說真的,他爹將他丟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的目的是為什麼,他怎麼會不知道?說到底,自己落到如此的下場還不是因為急於表現,穩固地位才落到了如此的下場,剛才他出賣了情報,主動出賣了多鐸,心理上的缺口早就已經崩裂,這個時候再經過盧天達的循循善誘,面上流露出了渴望、兇狠,還有更多仇恨之色。

在邊上察言觀色的盧天達心中有數,這小子現在就差把火,要將他心中的這分羞恥消除的話,必然能夠培養成一條好狗,要知道這被動合作和主動合作可是完全兩個概念。如果真將這小子收服到手裡面,想來作為反青年城同盟重要的人物,在今後很多時候都少不了他的協助,對於青年城長遠的利益來說將會有很大的補充。

於是盧天達笑嘻嘻的說道:“聽穆坤說了你們家的關係,唉,你說這天下的事情是怎麼弄的,俗話說的好,虎毒不食子,你父親怎麼就忍心送你出來吃苦,遭受危險呢?要不然恐怕你現在還舒舒服服的呆在營寨之中,喝著醇酒,抱著美人享樂呢~!說句心裡話,我都為你抱不平,想想吧,你在前面拼死拼活,流血犧牲,他們在後方舒舒服服的坐享其成,憑什麼?就因為你是前娘生的,你弟弟是後孃養的,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剝奪你的地位?你不仁,我不義,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麼,還不如踏踏實實的安下心為自己打算打算~!”

烏骨倫此時面部表情已經完全扭曲,喘著粗氣,心理不斷煎熬著,前面出賣的不過是訊息情報,是出於保命的願望,他還可以告訴自己一切為了活著作為藉口和心理上的慰藉;可現在面前這個如同魔鬼般的人物竟然蠱惑自己主動和他們合作,還要將父親親人出賣的乾乾淨淨,這可是要他出賣自己的靈魂,如此,如此,真的可以麼?

看出了烏骨倫的猶豫,盧天達並不急著催他,自己只是埋下了一顆種子,等魁首過來的時候,再和這個軟骨頭的狗*交談,最後必然能夠有所收穫,這就夠了,畢竟自己的正職可不是來誘導敵人叛變的,更多的是偵察敵情,控制局勢,現在的急要之事就是要在不驚動佟佳布庫錄的狀況下,把多鐸拿下,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再說,反正烏骨倫已經落到了自己的手中,到時候想怎麼折騰他還不是手拿把攥麼?

把癱倒在地上的烏骨倫扶了起來,將他身上的繩子解開,幫著活動活動手腕,盧天達接著很是輕鬆的說道:“你先想想吧,這次尼堪外蘭城側計劃是你曝露出來的,要是被你爹知道了,他會怎麼對你?更何況就算你找到了藉口搪塞這件事情,那又能怎麼樣呢?你的失敗同樣給了你爹剝奪你繼承權的藉口,到時候你還是一無所有,何去何從好好想想吧,現在先跟我們合作將多鐸抓住,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不是?其他的條件,你等我上面的頭頭來了,到時候你和他們談也就是了。”

原本挺直的腰桿早就已經彎曲了下去,此時的烏骨倫知道盧天達所說的都是對的,自己被對方抓住的時候真的沒有任何退路了,只能夠老老實實的聽從對方的指揮,要不然就算能夠安全回去恐怕也落不到什麼好下場。想到這裡,心裡面嘆了口氣,偷偷看了一眼盧天達,對這個男人說真的烏骨倫有一種從骨子裡面的畏懼感,因為這傢伙彷彿會看透人心一般,要不然怎麼會如此輕鬆的將自己接觸綁縛,說到底,不就是看透了自己根本無路可去麼?

沒有再廢話,烏骨倫、穆坤二人引著盧天達換上女真人的傳統服飾,從早就已經收買好了的門將處進了尼堪外蘭城,毫不猶豫直撲多鐸的住宅。之前離得遠,烏骨倫根本沒有看清楚盧天達手下的士兵是如何作戰,此刻近距離觀瞧,讓他又驚又懼。這些士卒各個精幹無比,動作幹淨利落,不但下手狠辣,更是行動極為快速,仿若幾個呼吸之間,整個多鐸在尼堪外蘭城之中的宅院就已經被控制起來,連烏骨倫留守在這裡的幾名屬下也全部抓住,無一落網。

看著如此兇猛無敵的戰士,烏骨倫也算是有些見識的人,心裡面對青年城的強大有了新的理解,更有了產生了一種對於強者的拜伏心情。在他看來,如果青年城的士卒各個都是如此精悍,強大的話,那麼反青年城聯盟的衰敗是必然的,是無可抗拒的。進而,他先到了先前盧天達那番話語,心裡面也有了計較,人說的真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自己今後的好日子,能夠活下去,就算是出賣靈魂給魔鬼也在所不惜。

盧天達此時到沒有將心思放到烏骨倫的身上,這個軟骨頭的心理活動早就被他看得透透的,相反他現在注意的是多鐸,要知道,這個人物也相當關鍵,因為他是反青年城聯盟在尼堪外蘭城的總負責人,平日裡有什麼串聯活動都是由他召集的,如果不能讓他歸降,為己所用,有可能會造成不少麻煩。

將多鐸全家二十三口人五花大綁的集中到了一間類似倉庫的屋子裡面,將四面的窗子都用棉被蓋住,防止聲音外洩,倉庫的東頭是滿院子奴僕下人的屍體,而側面則坐著渾身不時顫抖的穆坤和烏骨倫。盧天達在觀察多鐸,想要從這個老頭的身上得到一些自己想要尋找到的東西,但是他更多的是看到了仇恨和不屈,這讓他這個問訊老手立刻知道,這是一根硬骨頭,想要從他身上得到突破,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笑了笑,首先盧天達並沒有急著同多鐸說話,而是回頭徑直同烏骨倫說道:“兄弟,這下要多虧你了,要不然我們也不能這麼輕易的就將多鐸拿下,回頭在魁首哪裡給你請功啊,放心,先不說別的,有了這麼大的一個功勞,將功贖罪我看沒什麼問題。”

烏骨倫這個時候能說什麼?心裡面清楚,這是盧天達將自己的後路斷絕,告訴多鐸是誰出賣了他,誰帶的路,誰讓他全家落到了這麼一個地步,面上流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默然無語。而綁縛在下面的多鐸,聽到了盧天達的話語,頭上青筋直冒,面部漲成黑紫色,一副想要噬人的摸樣,發出嗚嗚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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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看了看多鐸,盧天達皺了皺眉毛,揮手讓手下將多鐸口中的布掏了出來,只見這個老人乾嘔兩聲,接著高聲呵斥道:“烏骨倫,你不得好死,我就說麼,要沒有人帶路,他們怎麼進得了尼堪外蘭城,果然是你,是你出賣了我們,從收買的將領的城門處進來,你個王八蛋,無恥之尤,怎麼對得起天神,對得起女真人的列祖列宗,你不知道這幫漢人們想要將我們變成他們奴役的物件,想要毀滅我們女真人的傳統麼?你是個叛徒,叛徒,因為你一個人的軟弱,讓整個女真人的大業毀於一旦,你不得好死,你將永墮地獄~!”說完這番話,呸,多鐸直接一口唾沫吐向了烏骨倫,烏骨倫木然的讓唾沫沾染在面上,彷彿一個死人一樣沒有任何聲息。

緊接著然後多鐸,滿面猙獰的轉頭朝著盧天達說道:“給我來個痛快吧,你們的算盤我清楚的緊,不就是要我和你們合作麼,哪是妄想,我寧願死,也不可能和你們這幫企圖毀滅女真族的惡魔合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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