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見是不敢當,就算是拋磚引玉吧。這關外遠東啊,一直以來是三股勢力,一股建州女真、一股海西女真、一股東海女真。要是論起來的話,建州女真早就已經在魁首的掌控之中,尼堪外蘭、和努爾哈赤的幾個叔叔們平日裡互相爭鬥,原本就相互制衡,翻不起太大的風浪,不過是魁首手掌心裡面的一隻螞蟻,想什麼時候碾死,就可以什麼時候碾死,沒有半點懸念;東海女真佔地域最廣,最遠到苦兀島,貝爾加湖,但是人煙稀少,部落繁多,大部分未開化,雖然野蠻,暴力,士卒強悍,但是武器太差,很多人都還在用骨箭、木矛,甚至連布衣都很少,威脅並不大;真正關外遠東地區能夠叫得響名號的就是海西女真,這支部族不但人口眾多,武力強大,開花程度高,而且同蒙古人多有聯姻,乃是最強悍的武力,所以只要海西女真倒下,遠東地區斷然是沒有第二只能和我們進行抵抗的勢力,可以說這裡咱們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絕對是說一不二的霸主,說真的對於這些女真部落我倒是不大擔心,畢竟我是親身體驗過青年軍的威力,不管是裝備、士氣、士兵的戰術都是一等一的,努爾哈赤也算是一代梟雄式的人物,但在魁首的手裡面,立時灰飛煙滅,易如反掌的給滅了個乾乾淨淨,海西女真是比建州女真無論裝備、人數上都要勝上一籌,但也不過是一籌罷了,我並不擔心咱們的青年軍會輸,只不過麼,”說到這裡,張聿華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有些什麼想法沒有說出來,很是有些憂心的摸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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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張懋修和劉澤二人對視一樣,劉澤笑嘻嘻的說道:“瞧瞧,我說幼常老弟,今天我和鬥樞兩個人可是誠心請教這遠東的態勢,再說了咱們今天不過是閒話而已,有什麼不能說的,暢所欲言麼,可是不要做哪兒女態,遮遮掩掩的卻是沒啥意思了。”

呵呵一笑,張聿華點了點頭,拱了拱手,說道:“兩位前輩是知道的,我張聿華沒有什麼大見識,不過是個破落戶的窮鬼書生,所以說錯了,還要請兩位多多指正才是。既然今天兩位前輩要聽,倒是沒什麼不可以說的,只是哪些都是我個人的私底下的想法罷了,確實不好多說,畢竟是沒有證據的事情,既然二位想知道我的胡思亂想,那麼我也就打著膽子說一回。這關外遠東地區的女真看上去是偏安一隅,但實際上卻和外部勢力牽連甚廣,不但和朝鮮有所勾連,而且和蒙古人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只是麼,裡面的事情並不足為外人道也。如今魁首打著大明的招牌對付海西女真,想來朝鮮人是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畢竟他們所作為大明的藩屬國,雖然說奴兒干都司已經被裁撤,但不管怎麼說到底這裡也是大明當年的屬地,可不明著來,會不會暗著來就不好說了,哪怕是暗中使壞,朝鮮雖然貧弱,也是一個國家,我們要和他們對敵的話,恐怕也應付起來很是吃力;不過相對朝鮮來說,我更擔心的卻是蒙古人,要知道一旦海西女真遭到打擊,他們的姻親們要是藉口替他們報仇,將手伸到遠東來,哪可就是越弄越複雜了,弄不好整個遠東地區要陷入到反覆的戰火之中去,哪個時候咱們可是談不上什麼發展經濟一說。”

聽完張聿華的一番話語,劉澤皺眉想了想,開聲說道:“這個麼,你倒是不必太過擔心了。雖然在萬曆十三年黃臺吉病逝,其長子扯力克自立為王,但這個王名不正言不順,沒有得到明廷的承認,最後他為了得到大明的承認,順便壓服蠢蠢欲動,有野心窺視王位的其他部落,但最終迎娶了三娘子,也就是順義夫人,現在正翹首以盼在等待明廷的冊封。此刻的扯力克萬萬不會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讓蒙古反對他的勢力有機會,找到他退下王位的藉口來遠征遠東地區的,不但不會,而且如果此時,有哪個不開眼的部落要為海西女真報仇,恐怕第一個要滅掉他的就是扯力克,因為他需要立威,需要向朝廷證明自己並沒有太大的野心,藉以將王位冊封弄到手上來。至於朝鮮麼,呵呵,這個我還真沒有太多的瞭解沒有什麼發言權呢。”說完回頭看了看在邊上全神貫注的張懋修,問道:“朝鮮想必鬥樞你應該知道不少吧。”

“朝鮮我倒是知道一些概況,現在的具體狀況卻並不一定能很瞭解。自從當年洪武朝時候,高麗禑王派兵進攻大明,被李成桂威化島回軍事件之後,將之納於自己掌控之中,最後成功篡位改元建制,成立李朝,為了穩定局勢,如同三娘子一樣希望自己得位能夠名正言順,所以一直對大明的態度都極為恭順,甚至連國名都請洪武帝賜予。只是,這個不要臉的國家的恭順卻僅僅是表面文章的罷了,看上去年年進貢大明,似乎真的是將大明當成了藩主國一樣,其實私底下真實的情形卻並不是如此,他們一直在偷偷掠奪大明的疆域。借用明朝先皇門們好大喜功的特色,一方面恭順的做出一副寡國小王的摸樣爭取弱勢的地位,來迷惑當權者的心思,另一方面大舉向東北方向擴充套件領土。永樂年間在鴨綠江上游設定了閭延、慈城、茂昌、虞芮四郡;在宣德年間,又在圖們江流域設定了鍾城、會寧、慶源、慶興、穩城、富寧六鎮,使領土擴充套件到現今的鴨綠江、圖們江沿岸,要知道這些地方原本都是努爾幹司的屬地,最後被表面恭順的現象所迷惑的永樂帝、宣德帝,並不是沒有發現他們的欺騙,只是為了自己的面子,不得不暗中允許了這種事情的發生,畢竟這些被其吞噬的地域太過偏遠,在朝廷的大人物眼睛裡面,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不過是雞肋罷了,最終決定丟了也就丟了,當不得什麼大事。”說到這裡張懋修深深的嘆了口氣,面上流露出遺憾的神情。

聽到這話,張聿華雖然知道朝鮮的危險性,但他並不知道自己國家的疆域已經被人挖去了如此大的一塊,於是有些氣憤的說道:“哪後來歷朝歷代的皇帝們,就沒有一個清醒的麼?哪裡怎麼說也是朝廷的疆土啊,怎麼就能由著被外國所侵佔呢?”

劉澤哈哈一笑,搖了搖頭,他到是沒想到張懋修居然還是個憤青,很有大明疆土的意識,心裡面不禁有些不以為然,知道這位張聿華見識並不算太廣,有些事情可能並不是太清楚,於是說道:“皇帝陛下也是有心無力啊,一則隨著大明的實力的衰退,再加上整個大明真正的敵人並不在東北,而是自外蒙,在瓦刺等大的蒙古部落,所以他們自然是不肯將過多的精力投放到東北來,與朝鮮再開戰,分散精力,二則而且原本關外的奴兒干都司就是鬆散的管理,屬於異族之間的互相爭鬥,明廷的說法是,只要他們能夠恭順朝廷就是算是相當完美的結局,所以這裡的疆域可以說算是大明的,也可以說並不算是大明的,更何況現在的奴兒干都司早就已經成為了過去,說真的朝鮮偷佔疆域的事情朝廷中的大員們自然是更不可能承認,要是承認了,不是赤裸裸的打了天朝上國的臉面?”

張懋修沒有急著反駁劉澤的話語,說真的,內心深處他是不同意劉澤的說法,只是麼,這裡面的東西對於張懋修來說沒有必要去爭個面紅耳赤,為了這種沒有利益的爭執,最後只會得不償失,根本沒有什麼益處,更何況人也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苦笑了一下,張懋修嘆口氣接著說:“子魚老哥說的也沒有錯,奴兒干都指揮使司最遠的時候,其統治範圍東、南及於海、並越海抵苦夷(庫頁島),西至斡難河(今鄂嫩河),北至外興安嶺。說起來明廷對於東北、遠東地區的統治並非直接掌管,而僅是在重要地點設軍事據點及發展交通路線,各族實質上仍由各部族自行統治,而除少數官員之外,大多數官軍人員由當地部族人民擔任,中央間或派遣人員加以巡視宣慰各族人民。成祖之後,對於東北的經營較不重視,該地官員大多成為世襲而不受中央控制,英宗正統年間,正式廢除了奴兒干都司。所以,現在說朝鮮佔了咱們的土地,這種說法,從法理上已經不復存在了,是屬於朝廷自己放棄的。”說到這裡,張懋修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現在的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似乎今天在烈士陵園聽到龍天羽的那番演講,將他壓制在心底的很多東西都引發出來了一樣,將有些太過激動的情緒拋在了腦後,定了定神,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不過那都是過往的事情了,現在的李朝可不是當年李成桂所在的年代,現在的朝鮮不比大明好到哪裡去,貴族宗派集團黨爭不斷,科田法被破壞,土地兼併加劇,國力日趨衰落,軍隊腐敗無能,可以說整個就是一個縮小版的明王朝,現在的朝鮮先不說他想不想來插手海西女真的事物,我可以斷定,它就算想要插手,也不過是間接的,用代言人的形式實施。更何況朝鮮自己還有它的敵人,倭寇~!整個倭寇啊,日本和朝鮮兩邊可謂是死敵,從對馬島開始海盜侵朝事件連番不斷,我是有些不信朝鮮人現在還有精力顧忌整個遠東地區利益的,它自己恐怕保護自己還來不及呢。當然,幼常老弟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正所謂孫子兵法所雲: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而況於無算乎?所以你擔心我覺得很好,我們作為謀士的就應該將所有的想法談出來,為主公多想多算,多建言,錯了怕什麼?誰也不是聖人不是?來來,子魚老哥我們兩個敬幼常兄一杯,這一杯是為咱們魁首,為咱們今後能夠同如此思路開闊的同事一起共事,而感到開心和慶幸。”

邊上的劉澤笑嘻嘻的看著張懋修的話語,心裡面感嘆了一聲,當年那個持才傲物的張鬥樞已經消失不見了,現在的鬥樞完全是另外一個形象,看看他的所作所為,讓人如同春風佛體一般溫暖,真的是了不得,看看那邊張聿華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尷尬之意,似乎自己算的方向錯誤了,但現在看起來卻是另外一種神情,面上帶著感激、敬佩的心思。不過劉澤心裡面也的確是很高興,很明顯在日後的事物處理之中保持這種謙遜的姿態處理問題,將是非常有益的。幾個人連連喝了幾杯酒之後,劉澤嘆息了一聲,說道:“這幾日,我來到了木魯罕,可謂是鄉巴佬進城,真的是看什麼都新鮮,想我劉澤也是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的人,可從來沒有看過木魯罕這種地方,從民眾的心態、到整個地區的城市面貌,都是讓人歎為觀止。你們說說這位龍夫人怎麼就能如此的了得呢?一個女流之輩真的是讓人無法想象。”

嘆了口氣,張懋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的說道:“是啊,絕對是了不得的巾幗英雄,可惜英年早逝,要不然我還真想見一見,當面請教一二心中的疑問才是。說起來,我在明廷之中,朝廷的中樞地帶,也帶過十來年,兩位自然知道,哪裡可以說是大明精華中的精華,精英中的精英,當然我說這話並沒有貶低二位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說出自己的感受。可就是如此哪些所謂的精英在治理地方上,絕對沒有這位龍夫人手腕強悍,道理玩的透徹,對人心,人性掌握的精妙讓人扼腕嘆息,呵呵,說句不敬的話,就是我哪父親,也沒這本事。”

張聿華嘿嘿一笑,對張懋修的一番話,他是沒什麼感觸的,畢竟京城也好,這位張懋修的父親張居正也罷對於他來說都太過遙遠了,根本沒有什麼瞭解。但是對於這木魯罕地區的狀況,他呆的時間雖然不比這這兩位時間長多久,恰恰是因為他原本文化程度不高,受儒家文化影響不大,要不然也不會去當一蠻族的軍師,因此他接受木魯罕文化思想上的薰陶改造是最為徹底,再加上三個月的學習班結束之後,由於成績斐然,所以他已經開始參與進木魯罕地區日常事務的管理之中。聽到張懋修和劉澤如此說話,自然是滿面與有容焉的神情,嘿嘿的說道:“哪是啊,兩位前輩來的時間不算長,如果說能夠深入瞭解這裡的草木,你會發現,此處猶如世外桃源一樣,不管從任何方面都能是大明內陸絕對不能相提媲美的。”

原本劉澤和張懋修今天喊張聿華的來的目的,主要就是想要從他的嘴裡面得到更加直觀的瞭解木魯罕的狀況,為自己能夠及時的融入進這個地區的文化裡面,找到自己的位置感和存在感而進行相應的調整。因此見到張聿華如此說話,劉澤自然是很高興的說道:“幼常兄說說看,也給我們這些外來戶解解疑惑,怎麼就是如同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了?”

喝了一口酒,咂巴咂巴嘴巴,面上帶著得意的神情,張聿華心裡面暗自爽透了,要知道這兩位是誰,一位是曾經權傾天下張居正的公子,一位乃是武功蓋世戚繼光的首席謀士,都要聽自己面授機宜,這種滿足感怎麼能不讓他這位小人物心裡頭美的有些找不到北了呢?此時的他更是對龍天羽心存感激,原本早先被俘虜的哪一絲怨怠之情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的爪哇國去了。於是他就擺開了龍門陣,開始講起了這個木魯罕的一些事情。男人麼,說起來自然是要從權利入手,開始就要講,這木魯罕的組織架構是何種構造,這也是張懋修和劉澤非常感興趣的部分。就見張聿華笑著說道:“這木魯罕地區的整體的核心權利架構說起來並不複雜,只是分成了三塊,一塊是評議委員會制度,一塊是軍事體系,一塊是財政體系。這評議會委員制度說透了,就是元老制度,在評議會裡面有一些雲字號的老人、有木魯罕地區各行各業的民意代表,有榮休軍人,日常木魯罕地區的大事都由他們集體出來做出決策,商討稽核一年的工作計劃和施政方針,由魁首任命的政府首腦,必須要向這些元老們、民意代表們、還有軍人們做出施政綱領的報告,得到他們的同意只支援,才能有序的執行下去。以前木魯罕地區的政府工作一直是龍夫人親自管理,親自參與,她去世之後,整個政府部門則由三駕馬車,夫人所親傳的三位弟子,龍常德、何偉良、孫國志三人管理,連續四年都是如此,直到今年魁首才正式將他們罷免任命我們為新的三駕馬車對木魯罕地區進行管理,這也算是對我們幾個人的無上信任和榮寵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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