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到,龍天羽按照計劃已經開始了自己暗中的移民活動的前奏。這次移民可以說是山東官場、士紳、武將各方精英們的一種掠奪式的豪取強奪,在短短的一週之內,就已經在山東全面推開,由於地方官府的默許,甚至參與,很快就出現了大量的罪民要發配遼東戊邊,讓龍天羽不得不感慨財富力量的偉大,能夠讓一個人瘋狂,讓一群人失去理智。只是對於遼東來說,也有遼東的局限性,不可能無限制的安置人的問題,畢竟每一個人都要消耗糧草、消耗田地、消耗房屋等等,所以當上報的人數超過五萬的時候,龍天羽果斷聯合曾山出手干預。曾山麼所代表的是官面上的無私,很正常,也很超然。因為當王強、周凱旋、李如松、向必輝、曾山、龍天羽上奏表功的奏章到京師的時候,京師之中的訊息也跟著下來了,顧養謙擔任山東巡撫,曾山升任遼東巡撫的差事已經成為了定局,不會更改,在朝廷皇黨佔了優勢的情況下,內閣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的阻攔和調整,全票透過了皇帝陛下的建議。果然很快京師的聖旨下來了,直接就宣佈顧養謙為山東巡撫,但是指出在山東目前態勢沒有穩定的情況下,曾山依然留任,保持山東的平穩交接,這個過渡期直到顧養謙上任為止。在得到聖旨的這個時候,曾山出手擺出一副親民的姿態,壓住山東愈刮愈烈的這種誣盜風,解救了一批被誣陷的百姓,只不過這種解救只是針對於當下被誣良為盜的人民群眾,至於前面已經被判罰運往遼東戊邊的民眾嘛,他是不會改變過往的判決,如此曾山不管是在朝廷之上,還是在民間百姓之中都能收到足夠的好處,一時之間名聲大噪,有人喊出了曾青天,也有人將他比作大明新時代的海瑞,可謂是名滿天下。而龍天羽呢?這次悶聲不響的發了大財之後,也要開始了他的收買人心之旅。先是按照人頭作保,由他出面給一位位去遼東的罪民擔保,什麼叫擔保呢?這就叫納罪銀制度。換句話說,也就是發配到遼東戊邊的罪民,由龍天羽向官府繳納銀兩作為保費,贖買他們的自由,成為龍天羽自己的手下的僱工,換種說法也行,或者稱之為奴僕,這都是有契約做保障的,也是符合朝廷法律的,只是以前沒有人一次性購買這麼的人罷了。納保結束之後,龍天羽再將鐵衛分派下去一船一船的宣佈政策,說的非常好聽,雖然你們曾經入果羅教,但是皇上沒有忘記你們,到了遼東分田分地,免稅發糧,還給房子,牛羊,並且說只要為他能夠工作五年,以後田地全部歸個人所有,絕不收回。當民眾聽完這些之後,說真的,罪民之中很少有人能去相信龍天羽的話語,畢竟一則大家夥兒都是被士紳官府迫害的,要不是被強迫著,誰願意主動流離失所放棄家中的一切,帶著老婆孩子,年邁的爹孃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度日呢?二則,自己按照律法可是朝廷的犯人,既然是犯人,哪裡聽說過同犯人發銀子、發田地,發糧食、物資的?能夠保住命活下去就不錯了,甚至能夠有一口飽飯吃就是老天爺開眼,聽著對方的掰活,哪可是自己原來村子裡面小地主都無法過上的美好生活,能輪到自己?可隨後龍天羽的舉動讓這些罪民們,開始相信他話中的誠意。用的方式也很簡單,就是上船之前不管男女老少,一人先發一兩放心銀子,然後遼東那邊下船之後弄上一頓大餅夾肉卷大蔥,每個人都吃的是滿嘴流油,雖然他們還沒有看到田地、房屋,但原本就已經絕望了的山東罪民們,重新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當然龍天羽的威望和名聲也就在民眾之中流傳了開來,成了萬家生佛,救世的菩薩。

黑夜之中,羅教老巢清河鎮,到處是焦痕遍野,是一片荒蕪,渺無人煙,這才十來天的功夫,蛇蟲鼠蟻就完全佔據了這個曾經聞名一時,散佈山東羅教的總舵。今夜無月,漆黑的有些讓人心寒,真可謂伸手不見五指,寂靜是這裡唯一的主旋律。突然一陣快速急驟的馬蹄之聲,打破了沉寂,五十多個矇頭蓋面,身著黑衣的漢子出現在了此處。就聽到正中間以為手中持著火把的漢子問道:“陳煜,陳大人,這次你可不要出紕漏啊,要知道魁首可是對你帶著期盼呢,咱們以後也要指著你吃呢。看看官位也給你請下來了,遼東建州屯田校尉,嘖嘖,真是羨慕死人了,無緣無故就得了校尉的名號,這可是了不得的職務啊,手下最少要管好幾萬山東發配羅教的罪民,可是比什麼雜號的將軍還要威風的多了。”

各位看官看到這裡想必就知道了,這些人都是龍天羽的手下,剛才說話的就是周衛石,而他說話的物件則是陳煜。陳煜聽到周衛石不知道是取笑,還是認真的話語,心裡面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這臨到了,還是沒逃過人的魔爪。去遼東什麼狗屁建州屯田?他是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地方,可有什麼辦法,既然喊了自己去,自己就必須去,不去,你胳膊能扭得過大腿?唉,算,不想哪些鳥事了,反正這裡面要是將羅教的銀庫起出來的話,至少能有不少銀兩傍身不是?是在幹的不行的話,自己隱退當個地主不也快樂逍遙麼。

也不等陳煜說話,邊上的王五皺了皺眉頭,心裡頭搖了搖頭,這個周衛石現在完全變了一個摸樣。當初進鐵衛的時候是被魁首威逼利誘而進的,可現在呢,卻變成了個話筒子,不說話就不行,嘮嘮叨叨的沒個完,也不知道這是他進青年軍鐵衛之後流露出來的本色呢,還是真的就是說他這種反常的現象是自己的一種保護色。當然王五*不關心這位周衛石的心理活動,哪是應該魁首多去擔心的事,按照道理來說周衛石回到了遼東,一定會加入到秘字科裡面去,成為其中的一員,到時候這些事情應該交給秘字科的老大們去煩惱。不過王五的性格就是如此,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絕對不會因為你周衛石同魁首有些什麼比較親密的關係而不說話。他咳嗽了一聲,說道:“好了,沒得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大家既然出來都是未魁首辦事,分什麼你我,最後要是辦不成軍棍一起挨,跑不了你,逃不了我,所以別的也不多說了,趕緊動手吧,清河船廠那邊的船還等著我們運貨呢。”龍天羽藉口自己要裝些私貨,從遼東將武大海給調了過來,為得就是要將這批羅教的錢財弄到手上,李如松、向必輝已經劫掠了羅教對外存在的銀庫,所以自然不會多想羅教居然還有一個內銀庫。在向必輝看來,這大明的官員帶私貨,運些銀錢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要知道剿匪戡亂嘛,誰能不從裡面弄些油水呢,自己如此,想來人東廠顆管事大人也要吃喝拉撒,誰也不是神仙不是?基於如此的考慮,他很痛快的放行昌盛號的船進入山東,並且答應回程去遼東的時候直接派兵護送,只是他是斷然沒有想到這個東廠的顆管事胃口如此之大,居然將整個羅教的錢庫給吞了下來。

王五是誰?可以說是龍天羽麾下第一親信的大頭頭,又怎麼是兩個新降之人所能夠替代的,於是二人聽到他如此說話,都連忙各個躬身行禮說道:“頭兒說的是,我等怠慢了。”找銀子自然是要陳煜帶路,雖然說整個清河鎮都已經燒成了殘垣斷壁,但是畢竟還有蹤跡可循,很快他就尋到了蛛絲馬跡,找到了曾經放置銀兩的庭院之中。他大概的劃了一下範圍說道:“就在這一塊地域,諸位你們可以看到,沿著燒斷的殘壁整整一圈,就應該在這裡面,至於在什麼地方我可就真的不知道了,但是內庫的存在我是能夠肯定的。”

點了點頭,王五可沒有時間跟他廢話,你肯定不肯定的和我沒關係,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自己都到了這裡來了,自然是要將東西找到才行,他回頭同周衛石說道:“周兄弟,這樣你帶一隊人從左看起,我帶一隊人從右看起,咱們一路巡查到中間,如果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的話,咱們就將注意力放在那些被燒燬了的房子裡面。”

這安排非常的妥當周衛石自然是沒有異議,於是兩人開始了分頭行動,排著整齊的佇列一步一步,一點一點的進行地毯式搜尋,也是運氣好,片刻之後,王五這邊就已經發現了線索,於是將一群人召喚了過來,用鏟子輕輕將上面的浮灰和土跡除去,露出了一塊碩大的青石板。從寬度觀察,進出一輛獨輪車的寬度是綽綽有餘,很明顯在整座院子裡面四處都是泥土的狀況下,只有這裡是掩埋在表面的石板,下面到底是什麼自然不言而喻。說真的能這麼樣的來尋寶,真的給人一種別樣的刺激,別說陳煜又銀子分發現了端倪高興的找不到北,就是周衛石也興奮的手舞足蹈,連一向冷靜自制的王五面上也不由自主的帶著幾分激動。

好了看到了就不能放過麼,自然是要努力動手一番的,於是王五下達命令,挖,撬,鑿用滑輪、用馬匹牽引,反正各種方案無所不用之極,最後直接就將這一整塊的大石板分解開來,總算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塊厚重的石板清理乾淨。長吁一口氣的周衛石,面上帶著懷疑的神情,望著清楚石板後的一個斜著的大黑洞,說道:“這算怎麼回事?我們這些人造出了如此大的聲勢,使盡了渾身的解數,才將這塊石板弄碎了開啟,羅教裡面那些人又是每次怎麼能夠不動聲色的就將這塊大石頭開啟,運銀子進去呢?”

略略思索了一下,王五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了青石板邊上的一些痕跡說道:“我看不是羅教蠢,而是我們笨。他們一定是有機關能夠推動這塊青石板移動,這個口子必然是羅教用來運送大宗銀兩所使用的,他們平日裡一定不走這裡,在房間之內必定有第二處的出口。”

周衛石點了點頭,同意王五的分析,望著哪如同野獸張開了大口的黑洞,有些心寒,說道:“咱們是不是稍微等一等,等到白天再進去,我怎麼覺得這個洞裡面透著些許邪氣呢?莫不要咱們進去跑出一隻妖怪,或是什麼千年的殭屍出來哦。“

撇了撇嘴,王五看都不看周衛石,這傢伙是純粹的胡說八道,他轉頭問陳煜道:“知道不知道裡面還有沒有什麼機關、什麼守衛之類的東西?“

帶著幾分茫然,陳煜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情。王五見對方的摸樣嘆了口氣,沒辦法只有下去試試了,不過不能這麼盲目的下去,總是要想些辦法先試探一下,於是吩咐屬下弄來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山羊活物在前面開路,自己則是一個人在身上綁著繩索往下趟去。望著王五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地宮之中,手中的火把的光芒越來越弱,一眾人的心情是愈來愈緊張了起來,不過沒有人想要亂動,因為大家都知道在情況沒有摸清楚之前,大家跟著下去很容易猶如人多造成大面積的傷亡,還不如一人在下面靈活機動許多,碰到了危險也容易躲避。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站在上面的周衛石和陳煜二人慢慢的有些心焦了起來,不過就在等得不耐煩準備再次下去看一看的是偶,繩子依照暗號動了起來,這證明王五在等待大家夥兒進去,於是周衛石安排了幾名鐵衛明哨、暗哨的準備好,自己同陳煜兩個人呢摸著王五沿途留下來的繩索往地下走去。這一走下去,周衛石和陳煜二人才知道,這個地穴並不是外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在地下原本就應該是一個空曠的溶洞,羅祖就是利用原本這個天然的洞穴開鑿建造。等兩個人走了近十來分鐘才走到一間石室裡面,石室成一個半圓形,有好幾道木板做門,王五就站在這裡低頭望著一間木質門板的口上,似乎研究著什麼。他們二人接近一看,不由得心裡面為之一跳,原來門口處居然有人用鐵鏈子拴了兩個人作為看守。此刻的他們都已經死去,只是臨死的時候手中還攥著鋼刀,面目猙獰,十分駭人,更為奇怪的是互相用刀砍向對方,死相極為恐怖,讓人覺得這些人是不是被施了什麼魔咒一樣。

周衛石望著兩個人嘆了口氣,心裡頗為沉重,轉頭朝著陳煜說道:“這兩個人應該就是羅祖的聾啞人了,看這摸樣應該是餓死的,可就不知道羅祖為什麼要將他們用鐵鏈拴起來。”

陳煜這個時候早就已經從過往迷戀羅祖的那段生活裡掙扎了出來,可儘管如此他依然不願意對羅祖的事情說太多的懷疑之詞,這是一種慣性的思維,也是一種對過往保留的情感。蹲在地上仔細觀察的王五說道:“這個不用質疑,你們看看,很明顯用鏈子拴上他們就是為了讓這些人不逃跑,我懷疑這裡並不簡單的是羅祖的內庫藏銀的地方,還應該是他死後埋葬的墓穴。你可以往中間看,中間有一座石棺,呵呵,這樣的話,用這些人殉葬也就合情合理。只是麼看著這些人並不是死了很久,從屍體腐爛的程度來看,只是數日,恐怕羅祖一邊將他們留了下來看守地穴,並沒有立刻殺死他們,依然每日餵食飼養,並且打掃洞穴,只是因為前面我們從地面上發動了進攻,所以這些人斷了吃食糧食、水,最後絕望產生了幻覺,互相自殺而死,不過不管他了,研究一些死人有什麼意義,等會兒咱們將他們抬進中間的石棺之中葬了,也算是對得起他們這些人了。來,咱們將這些木門開啟,看看裡面是什麼,要說起來這裡恐怕就是陳煜所說的銀庫了。”拍了拍手,王五站了起來回頭朝周衛石和陳煜說道,大家夥兒都點點頭,是啊,再說什麼也是虛的,幹緊弄明白這裡面到底有沒有銀子才是王道。

陳煜是最積極的一個,畢竟裡面關係著他的收成,弄的銀子越多他的收入也就越多,聽完王五的話語,立刻亟不可待的用力推開了其中一個木門,將手中的火把往裡面一丟,藉著火把的光芒看到裡面有不少的箱子,抬腿就要往裡面走。被王五一把拽住,呵斥道:“你小子是不是見錢眼開啊,不要命了?你怎麼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機關,等著,急什麼?”說完就將身邊的羊趕了進去,等羊在裡面轉了幾圈之後,確定沒有事情,他才放陳煜進去。

進去之後,望著堆疊成小山摸樣的箱子,陳煜這回學精了,沒有急著撲上去開,而是躲得老遠的抽了腰刀,直接將箱子蓋挑開。好傢伙,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銀錢,白花花的真得是動人心魄。見到這副場景陳煜怎麼能不喜笑顏開,還沒有去別的幾個石室看呢,就這個房間裡面的箱子如果各個都是滿滿登登的銀子的話,哪還說什麼,他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這個時候的王五可是顧不上陳煜怎麼想,而是直接帶著人又開了幾口箱子,證明裡面都是銀子,然後轉頭到了另外的一間密室裡面,這裡面的箱子少了不少,但是也有不少,挑開一看,裡面裝的都是些奇珍異寶,各種各樣的古董之類的東西,高興的陳煜路都不會走了,只是傻呆呆的看著在火光照耀下,然然生輝的寶貝樂的合不攏嘴。再換了個房間裡面居然是書,王五近前看看是羅教的一些經典,還有儒、釋、道的一些書本,而其他的一些房間,則是武器、盔甲、器皿、布帛綢緞等等。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羅祖是什麼意思,但是這些東西陪葬品的可能性還是比較高的,要不然不會這麼琳琅滿目,啥玩意都有。

看完了之後回到了上面,幾個人商議了一下,這裡面的東西數量可是不小,要是一件不落的全部弄走,來回往返三十裡外的清河船廠恐怕是有些路途遙遠,沒有數日的功夫是弄不完的。為了在魁首指定的兩天期限內完成任務,想了一下,王五決定派人去將在那邊停留的船隻移到清河鎮的碼頭這邊來,如此運起來省時省事省力,事半功倍。然後王五帶著人給一個個的箱子開始貼封條,然後一個個的往外運,先運最貴重的,再運其次的東西,最後運些盔甲、兵器、布帛、書籍,陶罐,反正能拿走的絕對是一點點都不留下來便宜別人。

這邊開始往碼頭運,那邊武大海的船也開了過來,從船上留下必要人手看護之外,都下去幫忙運送物資,說到這裡王五就感到慶幸,還好這裡就是臨近河流,自己家中的船能夠靠的過來,要真的是靠馬拖牛拉,哪真得是不知道要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將這批東西完完全全的運走。好吧,不管如何,最後武大海的船是裝的滿滿當當,逼不得已將船底壓艙的大青石全部丟掉,這才勉勉強強的把東西都裝了下去。等大家夥兒望著往出海口開去的海船遠遠消失在天際之外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白天,也就是說大家夥兒為了這批東西已經幹了將近四十八個小時,二十四個時辰沒有停過,周衛石、陳煜二人都已經全身散架,連站都站不起來,也難怪他們支撐不住,別說他們兩個,就是受過嚴酷訓練,一直保持良好體能的鐵衛們都有些頂不住了,可是這個時候還不是他們休息的時候,必須掩蓋痕跡,不能讓有心人發現,最後給魁首帶來麻煩,等一切都恢復成原樣之後,又是太陽落山的時候,原本按照原定計劃應該今天去蓬萊與魁首匯合,但是王五見到大家夥兒精神都有所不濟,因此決定全體去三十裡外的清河船廠宿營,哪裡的人雖然牽去了遼東,但是畢竟房子還在,能夠遮擋些風雨,王五這個命令一下,大家夥兒都急匆匆的上路,想著就是早點到船廠能夠好好睡上一覺。

先不說王五這邊是如何的恢復疲勞,咱們回過頭來說說龍天羽的去向。按照道理來說,龍天羽應該來親自過來現場指揮,畢竟這麼多的財寶、物資,不看一看是很難讓人放心的。但是在他的心裡面,你就是將這些財寶再多出一倍,也當不了他要去見一個人的那種心情。因為這個人是龍天羽的偶像,是他一直從小到大,就算他哪位神奇的母親也不時誇口稱讚的傳奇人物,而這個人眼下就在蓬萊,所以必須要去看看這個人的存在,聽一聽這個人的話語,因此同這個人見面的事情想比,其他的一些東西都是微不足道的細節罷了。可能有聰明的人已經猜到,這個人就是在蓬萊被朝廷監管起來了的戚繼光,這位譽滿大明的無敵統帥,傑出的軍事家,大漢民族的英雄。

龍天羽這次來遼東一共三件大事,其一幫兩人報仇,張懋修、季明軒,前者的仇已經報完了,哪位丘橓死了,他的家族被龍天羽帶著騎兵山東大遊行的時候,給殺了個乾乾淨淨,一個都沒有留下來,而季明軒的仇自己是沒辦法給他報,因為他的仇人已經讓羅教的傳頭給收拾了,不過因為這件事情,哪位傳頭也因禍得福沒有落得一個人頭落地的局面,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算幫季明軒報了恩德;第二件事,則是在山東招聘大量的人口去遼東,這一點已經開始做了,而且做得非常成功,不管如何一下能有五萬左右的人口過去,只要能夠消化這些人的存在,對自己,對昌盛號,對青年軍都回事一份不小的助力,當然人口政策必須隨時隨地的進行,不僅僅是這些人口,在以後,龍天羽還會將花大力氣在全國各地用銀錢購買各種人口,移民遼東,龍天羽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口就是資源的一種,掌握了人口就等於掌握了大明的命脈;甚至為了擴充人口,下一步龍天羽準備要上書皇帝陛下,今後只要是流放犯,都可以放到遼東來,由遼東運到海外去,他準備建立一個叫做贖罪軍的組織,對海外進行殖民攻擊的時候可以使用上,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現在山東的人口掠奪任務圓滿完成,就看看後面會不會引起朝野的一些麻煩手尾,不過以今時今日的龍天羽在朝堂之間的話語權,別看他一個小小的東廠顆管事,從九品的船舶司吏目,卻絕對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搬倒的;剩下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龍天羽就是要同戚繼光見面,在他看來人有了,錢有了,剩下的大發展的契機就是人才問題了。在青年軍的人才之中,原來的成分較為單純,只是很純粹的由龍天羽的母親龍夫人培養出來的,一批又一批的孤兒子弟兵,這已經成為一種教育體系,不管以前,現在還是未來,對於龍天羽來說是絕對不可能動搖的基礎,因為這些人代表著青年軍的精神、理念、文化和傳承,有他們在青年軍的魂魄就在,青年軍就將永遠的昌盛下去。但這就夠了麼?可能以前的龍天羽做在家裡面是這個想法,但是隨著他在大明各地行走,見識了一批又一批的大明人才,不管他們是讀書人、還是普通的武士,不管他們是不是民間的百姓、還是什麼謀反的匪徒,這些人都是有才能的,有本事的,只是沒有人能夠給他們樹立起一個目標,組織起他們為了同一個理想而去奮鬥,正因為如此他的思想在轉變之中,更為重要的是,隨著這次大量人口的到來,海貿港口的建設,整個青年軍的實力將會有一個突飛猛進的飛躍,哪個時候隨著自己實力的膨脹,只是單單依靠原有的青年軍人才的支援會顯得相當單薄,也不利於發展滯後對外接觸的各種勢力的融入,因為不管是對外敵人還是朋友,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敵人轉變成朋友,將朋友轉變成自己人,如此才是真正的能夠路越走越寬,未來的前途也將越來越光明。

因此龍天羽看重戚家軍是有他獨特原因所在的,不管以往怎麼傳言,如何虛幻,將戚家軍誇耀的是天上有地下無,他始終是沒有見到過,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龍天羽這麼一個務實的人,你就是在大的名聲他沒有見到你的本事,自然也不會認同你到底是不是就能夠名副其實。但是自從和馬濤等河北楓葉堡的戚家軍的兵卒們有所接觸之後,龍天羽非常敏銳的發現了,這幫人各個都是有著真材實料的漢子,那種樸素的帶兵風格,那種在大明軍隊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魂魄,都讓他非常的震撼;這些人正是他所需要的,也是他所渴求的力量。而眼下戚繼光的倒臺,讓這些原本有理想、有抱負的職業軍人失去了前進的動力,對以往的目標、忠誠的物件產生了懷疑,如此契機之下自己不能夠抓住,將他們拉到自己這邊來,哪可是天都要棄之。可光用高利益拉過來就夠了麼?在和馬濤他們接觸的過程中,龍天羽非常清楚的發現,要想將他們徹徹底底的轉化為自己人就必須是建立在共同理想的基礎之上,光靠利益掛鉤是絕對不可取的,要不然馬濤他們能夠在絕糧絕餉的狀態下依然堅持了那麼久麼?那麼怎麼樣才能產生共同的理想呢?首先利益上的掛鉤是不可缺少的,連飯都吃不飽,衣服都穿不暖,老婆孩子熱炕頭都不能保證,還怎麼要新融入集體的這些人能夠為自己的戰略利益服務,為自己的集體利益奮鬥呢?因此回到了遼東,龍天羽將要建立完善一整套的制度,來針對新附人員如何融入到青年軍這個體系中所導致和發生的問題。但這僅僅只是利益和法度上面的保障,也許對於普通的歸順者,沒有強大歸屬感和傳承使命的團體是夠了,但是對於戚家軍這種擁有無比凝聚力的集體所做的還遠遠的不夠,因為他們過往的戰績太輝煌,目標太宏大,灌輸進去的一些東西早就已經根深蒂固的完全紮根在了骨髓裡、血液裡、腦海裡是無法洗脫的,是很難動搖的,那麼在這種狀態下,只有一種可能是最有效果的,也是最簡潔的,就是得到戚繼光的認同和承認。在龍天羽看來,只有能夠得到戚繼光的認同,這才是最好的繼承和傳承,不但能夠將河北楓葉堡的戚家軍收為己用,而且可以到全國各地去把那些因為張居正倒臺,而被貶斥、流放的人才統統收到遼東來成為自己既定計劃的一份子,最終為自己服務。當然這裡面的事情都只能暗中操作,是不可能放到檯面上來的,要不然要是被有心人發現,哪將會引起軒然大波,說你暗中勾結戚繼光謀反,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麼現在的山東,已經完全是龍天羽的天下,顧養謙沒有到任,曾山依然在濟南擔當者代理巡撫的職務,山東指揮使富達求下課帶參,皇上還沒來得及,給他一個明確的處理意見,不過想來其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想想也是,作為一名皇家的鷹犬,他腳軟勾結文官集團,殘害同僚,雖然最後關頭沒有落水,但是畢竟是有了這種嫌疑,皇帝陛下能放心使用這種人麼?剝職奪官是跑不掉的,至於其他的罪名就要看心情和他打點的情況了。而其他山東錦衣衛的那麼多千戶百戶全部靠邊站,孔輝就是大拿,他現在以東廠總旗的身份行使著山東錦衣衛指揮使的權利,那是好不風光,分外得意,再加上李如松、向必輝,那也算是一起分過髒、一塊扛過槍的夥伴,所以現在見戚繼光是再好沒有的時機了,因此不管是從任何角度看,龍天羽都必須,來看一看,要做一做努力。

孔輝並沒有留在濟南而是屁顛顛的同龍天羽一起來到了蓬萊,先是利用手上的山東指揮使的官方將看守戚繼光的錦衣衛找了個事由調開之後,他親自帶路,領著龍天羽、劉澤兩個人前往戚繼光的宅邸。為什麼沒有帶馬濤他們幾個人呢?很簡單是因為龍天羽並不知道戚繼光的想法,他怕要是將馬濤帶過來之後,到時間戚繼光並不認同他們的做法,恐怕會給馬濤等人帶來一種心理障礙,那時候將會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攪得人心不安。但是劉澤不同,龍天羽知道,劉澤這個人有野心,不甘於平淡,他潛伏幾年為什麼甘當一個馬伕,也要留在戚家軍之中?說透了他就是不希望自己命運沉淪下去,要不然原來戚家軍裡面那麼多幕僚有的回鄉養老,有的轉投他處,以他的才能有必要在戚家軍之中養馬麼?隨便幹點什麼別的營生,都不必當個馬伕要來的舒服。正是有所求,所以他才會甘之若飴的去過這些苦日子,在自我的折磨之中尋找一種解脫的機會,復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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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天羽思考的沒有錯,劉澤就是如此想的,此刻在他的腦海裡面滿腦子都在想著等會見到戚繼光應該如何的說話,才能勸服戚繼光將大棒交給龍天羽。是啊,在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楚,從雲端掉落地獄,在劉澤的全盤瞭解了這個人的背景之後,立刻發現了這就是一種機會,是讓戚家軍重新站起來,能夠讓他劉澤能夠再次踏上大明絢麗多彩舞臺的契機,你叫劉澤怎麼能夠放過天賜良機呢?但是現在的劉澤心裡面非常沒有底氣,他是明白、懂得戚繼光的,他倒是不擔心所謂的什麼戚繼光忠君,這種東西只能騙騙民間的所謂的閒散人士,能夠做到戚繼光這種級數的官員,忠君不過是一種理念口號,並不是什麼精神,是一種隨時隨地可以拿來用的遮羞布罷了,要是戚繼光是一名只知道死忠君王,不知道變通的將領,哪麼他就不可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就不會請客送禮,不會對張居正投其所好傳送禮物,戚繼光不是俞大猷,俞大猷為什麼倒黴?就是這老家夥不知道變通,只知道認死理的緣故,所以一生坎坷,多磨難。那麼劉澤擔心什麼呢?很簡單,他擔心的是龍天羽得不到戚繼光的認同,要知道戚繼光可不是常人,滿腹才華,詩詞歌賦、經史子集、古往今來的軍事著作都瞭如指掌,這個人是不能單單將他視作為一名武夫的,對於自己的這位老朋友,劉澤一輩子做他的幕僚也沒有弄懂過這個人的真正想法,龍天羽能夠被他認同,進而結果他的衣缽麼?劉澤不知道。但今天,他無論如何都要嘗試一下,因為這是機會,唯一的機會,劉澤相信如果自己不能夠抓住這個機會的話,自己以後會後悔。沒有戚家軍就沒有現在的劉澤,而沒有未來的戚家軍作為依仗,在新加入的組織之中,自己的作用必然大大下降,所以這個道理依然存在。為了自己,為了哪些被排擠邊緣化,甚至最後無端入獄、降職的戚家軍們,他都要達到目的,哪怕是不擇手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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