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山此話一出,龍天羽聽出裡面的味道,面上帶著幾分疑問之色,答道:“伯父這可是冤枉死小侄了,小侄最多只是做出派人上街做出調查山東官場的摸樣。就連調查的物件,我也確實是弄的非常模糊,從巡撫大人到最下面的城門官平日裡的事蹟都包括在內。畢竟小侄清楚,咱們為什麼要弄的假消息模模糊糊的,不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將所有的人的視線集中到山東官場上面來麼。如此我怎麼會另外生事,將咱們的訊息,直接飛刀傳書到巡撫衙門內宅之中,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哪不是傻子一個?現在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難道不是山東的官員自己發現了有不妥的跡象,而產生的自保行為,而是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不成?還望伯父實言相告,讓小侄心裡面有個底細。”

點了點頭,龍天羽這話,曾山是相信的,所以他嘆了口氣,口中稱奇道:“如果不是你,哪會是誰呢?”接著就將今天上午巡撫和布政使所說的,有人飛刀傳書的情況說了一遍。末尾他又接著說道:“如果說不是賢侄弄的鬼,哪這事就蹊蹺了,是羅教,還是另外有其他人從中搞鬼?裡面的必然有相應的文章。”也是,估摸著這二人就是想破了頭,也無法想到,飛刀傳書的居然是富達求。

“呵呵,不管他是誰,這一下雖然對我們的計劃有所妨礙,倒也是歪打正著,只是讓矛盾激化了之後,我們在濟南很多行動都受到了限制。不過,事情既然出了,想得太多也沒有用,眼下的局勢從我們偽裝計劃實施層面上來時大大有利的,只是有些麻煩罷了,咱們也不能指望什麼事情都能夠控制到自己手裡面,表現的那麼完美,有時候,有些意外發生也是正常範疇。眼下伯父既然來了,小侄認為,這就表示山東官場的大佬們,認為兩邊還有談話的餘地,至少他們在沒有弄清楚,我到底是來濟南幹什麼的情況之下,平估出其中利益關係與風險收益之間的價值之前,是絕對不可能動手的,沒有人會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對皇帝的差人動手。不過麼,呵呵,估摸著今天晚上多少會有些動靜,山東的官僚們既然派伯父來顯示軟的一面,自然晚上會派人來進行硬的一面,適當的進行威脅騷擾,展示力量和決心,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麼。”

看著龍天羽沉穩的摸樣,從言談還是舉止,居然看不出絲毫的緊張,曾山心裡面還是很有些感觸的,眼前的青年確實有些舉重若輕,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心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只是話雖然如此,畢竟還是有些危險的,要知道此刻的曾山,已經和龍天羽綁成了利益共同體,要是龍天羽在山東有什麼不測的話,對他曾山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於是曾山擺了擺手,臉上流露出幾絲擔憂,說道:“賢侄能夠面對危險如此鎮定自若,哪是好的,可你要知道,此次不但山東官府糾結在一起,就連錦衣衛、山東總兵都全部攪了進來,事情愈發的複雜化了,正如你所說,他們試探性的派人來敲打你們幾次也是正常的,畢竟對於整個山東的官僚體系而言,他們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你真的是萬歲爺派下來清查山東官場的人選,那麼時間不等人,必須要趕在萬歲爺得到確是訊息和證據之前,將一些事情抹平或是處理乾淨,如此才能保證一省官員的身家性命和前程,總兵加上山東錦衣衛,所擁有的武力可是不簡單,因此賢侄還是要小心些為好,畢竟有時候狗急跳牆也是難免的,要是在爭鬥過程中有些什麼損傷哪就無謂了。”接著曾山又將酒樓裡面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當聽曾山說到孔輝的事情,龍天羽直叫僥倖,果然謹慎是最好的良藥,要是自己將孔輝這個無間道留了下來,估摸著禍事也就不遠了。只是麼,錦衣衛和山東總兵插手進事情裡面,這是龍天羽當初沒有想到的,看來這山東的官場還真的盤根錯節複雜到了極點,一點帶動了全面,怪不得皇帝陛下要選擇山東開刀,看來他對山東的情況也是非常清楚的。只是聽到曾山,對於總兵和錦衣衛兩者加起來所擁有的武力強大的說法,在龍天羽的心裡面是不屑一顧的,要知道這打仗可不是算數,一加一就能等於二。想到這裡,龍天羽轉頭看了看曾山說道:“伯父,你放心,關於安全方面,我自然有分數,呵呵,別的不說,小侄仗還是打老了的,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倒是有牢伯父關心了。只是麼,剛才您說的這件事情,我倒是有一些不明白,按照道理來說,這山東錦衣衛指揮使富達求、總兵鹿昆年一個是特務機構,一個是武將系統,都應該是自成體系的啊,怎麼還能被巡撫和布政使綁在一起了呢,還請伯父賜教一二。”

曾山思索了片刻,理了理腦子裡面的思緒,嘆了口氣,開聲言道:“這裡面哪,鹿昆年會這麼做很簡單,因為他和布政使大人的聞顯的弟弟聞達是姻親,平日裡走動就比較密切,現在出了事情,如果說聞顯倒臺,難道他鹿昆年還會有好日子過麼,自然是要鼎力幫助的;而錦衣衛指揮使富達求,我今天聽巡撫司馬端漏的口風,似乎是拿住了他的什麼把柄,讓他不得不參與進來,要說也是,山東錦衣衛加上東廠的番子,在濟南不說多最少有將近一千出頭的兵力,這股勢力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一旦他們與你合流,恐怕山東、濟南的事情就很難控制起來了,哪你說換了誰,誰在這種牽一發動全身的亂局面前,不要將所有的棋子之間的關係,發揮到極致呢?畢竟他將錦衣衛拉過去了,你就少了一股力量可以利用了麼。”

苦笑了一聲,龍天羽點了點頭,是啊,這一招高明,而且也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在龍天羽看來也許對抗羅教的戰鬥裡面山東的錦衣衛和東廠不能用了,但是將他們作為對抗山東官府的一支力量倒是可以利用一二的,可從現在的局勢上看,直到各部外援們到來的時候,在山東濟南城內,恐怕最後也只有自己能夠孤軍作戰了。

想清楚了局勢的龍天羽反而丟掉了擔心,也沒什麼好怕的,孤軍就孤軍吧,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也就是了。笑了笑,龍天羽蠻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同曾山講道:“無妨,這種事情,天要嫁人,娘要下雨由他去吧,其實說真的,我是替富達求可惜,他混到眼前這個位置上,不是什麼文官拿住了他的把柄之類的說法,而是因為皇上看重了他的忠誠和根底,要不然如何會將這一省的監察之事交到他的手上,眼下居然為了什麼把柄證據,就自己毀滅了自己存在的根基,那可是老壽星上吊,自尋死路,旁人可是救他不得。好了不談他了,伯父咱們來談談這山東闔省的官僚們派你為代表,來對我提了些什麼條件,看看咱們能不能從中收穫些什麼好處,好為咱們今後的計劃服務。”說到這裡,龍天羽心裡面突然一動,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富達求的證據一定是來自劉潤普的那本喜厭錄裡面,要不然巡撫和布政使,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繞過錦衣衛的監視,將山東特務頭頭的私弊把柄抓到手裡面,作為要挾的手段,嘿,想到這裡,龍天羽對那本喜厭錄的重要性,更是看重三分,果然是掌握人心,官場的大殺器,看看這個手段使出來,就連皇上的特務都無法再扮演自己客觀的角色,被拉到了水裡面來,看來自已從中摘選官員進行培養的計劃卻是沒有思考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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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龍天羽的這番話語,曾山也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將剛才幾位的大人商量的談判章程,全部說了出來:“說起來,剛才那些人說來說起,其實總結起來無非就是兩條,一條就是探聽虛實,第二條就是能不能將你拉攏過去,為他們所用。”

思索了片刻,龍天羽山東官員們的態度,有些摸不到頭緒,探不到對方的底細,畢竟裡面的很多事情,自己還不是第一手資料的掌握人,無法做到知己知彼,看到對面的曾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樣,心中一動,對面這位可是相當熟悉濟南官場的人物,估計他能有什麼辦法吧,於是龍天羽笑著對曾山說到:“伯父有何妙計將出,何以教我?小侄在此洗耳恭聽。”

呵呵一樂,曾山倒也不推辭,本來麼,眼下的他和龍天羽是二人同體,哪裡還有這麼多客氣可以講,他捻了捻自己的鬍鬚說道:“其實就目前的局勢看,你再解釋什麼都是多餘的,山東的這幫官員們已經從根子上就認定了,你就是皇上派來調查山東官員的探子,是來偵緝他們不法行為的。但不管他們怎麼認為,你卻必須始終矢口否認,因為如果你說了代替皇上來山東查驗巡撫之類的話語,那麼別的不說首先你就犯了欺君的大不敬之罪,要知道這種事情可大可小,按照我的分析,賢侄目前依然身處風口浪尖之上,雖然聖寵不衰,但畢竟沒必要給別人留下這種話柄,成為你的敵人攻擊你的藉口。我覺得你可以如此解釋一番自己的話語,就說自己的確並沒有受到了皇上的囑託,做什麼調查,只是自己新官上任,總是想著東廠的職責,想要做出些成績給皇上看看,所以麼,就產生了在濟南調查當地官員官聲,通報皇上的想法,這只是一種突發奇想,與皇上無關,如此解說,他們哪些人必然將信將疑,更多的人必然是半點不信,所以不管如何都要試探你,拉攏你,最終總是要將你拉攏到他們那邊去,也將他們滿身的汙水,往你身上潑染一些,當大家都染成同一種顏色的時候,他們才能安心,要不然的話,你只是憑藉嘴巴上的說法總是不會有人信的,所以啊,賢侄你如果想將現在的局勢儘快攪動起來,讓大家更加牢牢的盯在你的身上,就必須要有些動靜才行,我看你是應該收禮了。”

搖了搖頭,龍天羽笑了笑說道:“伯父你說得對,現在的時機還沒有到,自然是不能讓他們就將視線從我的身上轉開,不但不能轉開,我還想讓局面更加混亂一些呢,讓羅教的心思,眼光全部放到這場風波裡面來,讓他們為這場混亂風波歡呼,覺得自己能從這場風波裡面得到更多的利益,如此,才能將所有的力量和視線集中起來,不再注意外面的動作,這時候我們的軍事打擊行動才能得到奇效,所以對我們來說眼下是越亂越好,越複雜越好,但這個亂只是指的特定環境的亂,而不是整個濟南府的民間大亂,咱們一定要掌握好其中的分寸才行,嗯,禮物麼,我看是要收的,我要不收很多人都不安心啊。”

“哦,如果賢侄由此一念就好辦了,哪其實也簡單,想要局勢亂,就要讓官員更加亂,亂的無所附加,到時候羅教自然會忍不住從裡面撈取好處。其實方法很簡單,今天晚上,午夜時分,當他們對你的攻擊結束之後,你直接上門,去聞顯的府邸,同他說,你就是來查司馬端的,要他配合,他肯定要你拿出皇上的上諭和旨意,你就說這本是暗查,但沒想到自己經驗不足,居然變成了明察,沒有什麼皇上的諭旨之類的東西,只是口諭,所以要請司馬端配合,他肯定要推說藉口一番,留時間仔細思考,那麼接下來,你也不要多說什麼直接轉頭就走。有了你這個由頭,我就可以在背後製造幾個版本的謠言,比如說聞顯要單獨跟你媾和出賣司馬端和山東官僚,再比如說,你來山東就是查司馬端的等等之類的話語,你是不知道,司馬端和聞顯二人一貫是有心結的,這些年一個把持巡撫的位置,一個把持布政使的位置,兩邊鬥的是狗腦子都鬥出來了,別看現在似乎在同心協力應對危局,實際上卻是貌神離合,根本就是相互提防著,那麼這一招離間計看上去粗糙,但是卻直指人心的最險惡之處,哪些依附司馬瑞的官員恐怕第一個就要亂起來,到時候三人成虎,我再在司馬端面前添把火,恐怕司馬端和聞顯兩個人立時就要鬥的你死我活。而對羅教來說,在這兩個朝廷大佬身邊都埋有自己的釘子,到時候他們可沒有心思再顧及你這邊,為了避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將會把所有的心思放到這兩位山東最重量級的人物內鬥之中,咱們就可以不用再擔心他們既然將目光放到我們身上了。”

“嗯,有道理,伯父說的對,這裡面我看關鍵的就是一個平衡問題,不但要找準,我們和山東官府之間的平衡點,也同時要找準羅教與我們之間的平衡點,只有這樣才能讓大家夥兒相信我們真的是來山東查山東官場的。伯父我看你回去給那邊出出主意,直接就給他們建議晚上來對我們騷擾進攻,如此一來,能讓你更加的取信與哪班官員們,二來麼,也讓那夥兒官府的老爺們,透過今天晚上,明白明白我們可不是什麼善茬,三來麼,我看你可以建議他們扮演錦衣衛的角色,來對我們進攻,進而將富達求牢牢的綁在山東官員戰車之上,既然富達求不知道死活的非要在這渾水裡面攪一攪的話,哪就別怪我無情了,乾脆咱們就將這濟南府從上到下鬧個遍。”龍天羽聽完曾山前面的話語,心裡面想了想,決定還是將富達求推到山東官員那邊去,這邊並不需要他的存在,因為這個人太過強勢,山東平亂完了之後,自己也根本無法拿捏住他,反而孔輝雖然投靠過去了,倒是可以再考慮拉攏回來,畢竟這個人說起來還是知道什麼進退的,到時候龍天羽相信,只要一切揭開了鍋之後,他會做出自己正確的選擇的,等山東大亂平息之後,孔輝可以當做自己放在山東的一顆棋子。於是,兩人商議好了,如何回覆那幫山東官僚的話語之後,龍天羽將京城鄭承憲快遞過來的信件交給了曾山,讓他到這裡看,不要帶回去,因為曾山的府邸之中到底有多少羅教黨徒誰也不知道,萬一要是這封信遺失,或是被有心人偷走,哪將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

趁著曾山看信的功夫,他自己則是轉身出去,直奔董彪和蕭易那塊兒,他要親自問一問劉潤普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剛進門,就聽到周衛石在問董、蕭二人道:“恩,前面你們將這段時間的事務都說清楚了,這很好,下面來談談哪位劉潤普的情況。”

聽到這裡,龍天羽拍了拍腦袋,似乎自己又將周衛石放到了一邊,直接叫派了雲童來對董、蕭二人進行問詢,糊塗啊。此刻的龍天羽對雲童的自作主張並不反感,畢竟周衛石在詢問、偵察、審訊方面要比雲童老道很多,很善於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分析出隱藏著的現象的本質,這點早龍天羽就很清楚了。他現在想的是,自己為什麼只叫雲童不叫周衛石,這個行為,是不是因為自己從本心上面就對周衛石不信任呢?默默的問了自己幾遍,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還真的是有這樣的擔心。要知道哪些東廠之人都沒有進過遼東的學習班,根本是被自己用強迫手段拉上船的,目前還真沒有什麼利益上的手段能夠讓別人認同,所以眼下對他們不夠信任也是出於謹慎的念頭。唉,事情真的是太多了,一件趕著一件,這一路上人就招了一大堆,割鼻軍、戚家軍、山東響馬、還有眼前的這些羅教黨徒們,隊伍是壯大了,但是成分太雜,人心不穩,還是要儘快的將山東的事情結束了,好回去進行整訓,等他們都能熟悉整個組織的規矩,並且在組織之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明白今後自己跟著組織能夠有好的前程,好的利益之後,自己的心,他們的心,就都能放下來了,也就不會有什麼擔心懷疑的心態面對一些事情了。不過龍天羽還是要提醒自己,對於這些新加入的人員,一定要有心胸和氣度,要真正將他們看成自己人,要不然的話,不團結,甚至是分裂的根子有可能從現在就會被埋下,要知道最後自己的目標是遠大的,一定會有眾多的勢力加入進來去追求各自的利益,如果自己沒有這種心胸那麼將來的路是會越走越窄,而不是越走越遠的。

當然現在並不是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所以龍天羽將心神回到了周衛石對蕭易和董彪二人的詢問之中。就聽到董彪思索了一會兒,開聲說道:“劉潤普啊,他沒有什麼太多的舉動,我感覺還是和平常一樣,上次回來之後,他也是反反覆覆的將我和蕭易問了個遍,我們就按照你們教的話回覆與他,他似乎也相信了,只是平日裡他和我們聯絡的也不多,哦,對了昨天他特意將我和老蕭兩個人叫過去,問我們在德州縣城的時候,有沒有看到葉梓,我們說當時並沒有看到葉梓在哪你們這兒,他也就沒說什麼了。”

對於這兩個人說的話,周衛石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開始問起劉潤普的習慣了,喜歡吃什麼,喜歡喝什麼,反正就是董彪和蕭易平日裡根本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在周衛石的提點之下和專業的詢問之下,劉潤普的一些性格習慣,已經個人的特徵皆是展露無遺,龍天羽在後面聽的直點頭,看來周衛石的手段果然是不錯,這才沒用多久的功夫,就將事情給掰扯清楚了,一個活生生的劉潤普展現在了大家的面前。聽到這裡,龍天羽走了出來,笑著看了看在場的幾個人,雲童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向自己的魁首說些什麼,龍天羽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多說你做得好,”他的意思很清楚,並不責怪雲童擅自將周衛石喊過來。接著龍天羽轉過頭來,看著周衛石,說道:“你也做的不錯,嗯,不過,我說衛石啊,你還要準備一下,等會兒我會將曾山喊過來,你還要對他做個簡短的詢問,瞭解一下劉潤普在咱們濟南知府大人的眼睛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畢竟每一個人的眼中注意另外一個人的角度和視野,都有各自的不同,多問一個人就能多瞭解一些細節,有時候情報就是在不經意之中被我們所瞭解。你們要知道這個劉潤普對我們來說非常的關鍵,一定要將他控制在手上,不能讓他跑掉了,不過曾山時間比較緊,你不能耽擱他太久。”周衛石聽完了龍天羽的話,也不由得暗自點頭,看來這位自己的妹婿到也真是了不得,什麼都懂些,什麼都能說出個子醜寅卯出來。

說完這個也不等周衛石回答自己的話語,龍天羽轉過頭看向董彪和蕭易,從懷裡面拿出了兩張告身,一張是這次同信件一起快遞回來,關於董彪加入東廠的告身,他給董彪看了看,笑著說道:“,我龍天羽是說話算話的,看看,前次答應你的事情是做到了,你現在就已經算是東廠的正式編制了,隸屬在我的麾下,以後可就要看你的努力了哦~!”

這邊董彪接過告身,看到上面蓋著的是東廠的鮮紅大印,還有一個銀子做的腰牌,心裡面頓時是欣喜若狂,對於這些綠林中人來說,這麼一個東西讓他們用性命去換都值得。要知道他們不是不想找機會漂白,而是根本沒有機會給他們漂白,而現在過去的亡命徒變成了名正言順的朝廷官差,還是大名鼎鼎實權機構東廠的官差,從此不用天天擔心受怕自己的腦袋什麼時候要掉下來了,這種心理的落差一下讓董彪怎麼能不欣喜若狂,再也控制不住情緒,身軀顫抖著,面上流下了歡喜的眼淚,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連連朝著龍天羽磕頭說道:“大人,我董彪這條命就賣給你了,今後你要我往東,我要是往西,我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子子孫孫為奴。”瞧瞧,中國社會就是一種權本位的社會,官本位的社會,在這個社會裡面的每一個人都以做官為榮,不但是榮耀自己,而且是榮耀家族,榮耀鄉親朋友,因此很難怪董彪如此激動,激動的都有些語無倫次。

龍天羽笑了笑,上前扶起了董彪,說道:“好了好了,不用如此,真的董彪,我這個人不聽嘴巴上的話,只看你的行動,只要你能幹,能跟著我幹,我就一定不會虧待你,”接著他又將另外一張告身,轉頭遞給了滿臉都是羨慕之色的蕭易,說道:“好了那邊董彪的事情我答應了,你這邊我也沒有忘記,這張告身我現在給你,你就再這裡填,等過段時間,我將你的告身也快遞到京師去,只是麼,眼前這個節骨眼上面,大家都必須小心謹慎才是上策,所以為了保密,現在腰牌和告身我並不能給董彪你帶回去,這點還要你理解才好,等咱們剷除了羅教這個毒瘤之後,你也就能站在白日之中,用本來面目見人了。”此時的董彪還能說什麼,只有一個勁的點頭,表示同意,至於蕭易麼,原本他只是幹看著,眼見自己也能有好處,能夠加入到東廠之中,哪嘴笑的都合不攏了,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龍天羽又同他們二人叮囑了幾句話注意安全的話語,轉頭就回到了前面的屋子裡面,因為時間比較緊,曾山過來總不能呆的太久,呆太久的話,會讓人起疑心的。剛進屋,就見曾山手中拿著寫好了的回信站了起來,看著龍天羽,嘆了口氣,雙手朝天,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皇恩浩蕩啊,沒想到我曾山還有如此受陛下看重的一天,真的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過這一切都是受賢侄所致,要不然我曾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上達天顏,所以賢侄請受我一拜。“說完,曾山朝著龍天羽深深的作了一個揖,以示自己對龍天羽的感激之情。

龍天羽哪裡能接受曾山的大禮,連忙側身避過,同時還禮說道:“伯父何至於如此,以伯父的才能,就算是沒有我的推薦也是青雲直上的路數,這不過是皇上慧眼識人,只是我碰巧能遇到恰逢其會的機緣罷了,最終還是伯父自己的運數罷了。晚輩絕當不得伯父如此重禮,您要如此的話,可是羞煞小侄了。”在龍天羽的心裡面已經明白了,看來鄭承憲在回信之中,公開同曾山承諾了些什麼,並且推薦他去了一個非常關鍵的職位,想到這裡,龍天羽心中一動,不由得開聲問道:“不知道皇上對伯父是如何安排的?”

“唉,皇恩浩蕩啊~!”曾山又感慨了一句,接著說道:“皇上許了我遼東巡撫的職位,只要這次山東的事情能夠迅速的平息,皇上準備將顧養謙調到山東來,而遼東的位置則由我去接替。”聽到這話,讓龍天羽心裡面是一陣狂喜,原本他是沒想到曾山能夠去遼東,因為遼東畢竟是四戰之地,巡撫又是上管軍,下管民的職位,不會打仗可是不行,看來曾山能去遼東還是鄭承憲他們出了力氣,是為自己在遼東開展海貿清除障礙,只是鄭承憲為什麼不在信裡面通告自己一聲呢?哦,隨即,龍天羽明白了,這是鄭承憲玩的小花招,如果自己告訴曾山的話,那就代表是貴妃黨在拉攏曾山,而如果自己說的話,畢竟隔了一層,人是感謝鄭貴妃好呢,還是感謝你龍天羽好呢,自然主次要分清楚。不過這個時候的龍天羽可沒心思去管他鄭承憲的小花招,要知道如果曾山真的能夠去遼東的話,今後自己在遼東可是有了一個非常有利的強援呢,做起事情來可以不用再縮手縮腳了,想來這也是,萬曆皇帝他知道山東的事情自己是出了大力的,如果能夠快速的平定動亂,不傷根本的將山東的大餅納入到自己的皇權的勢力範圍裡面來,對皇帝來說可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可就算皇帝陛下知道了自己的功勞,卻因為自己的身份和局勢,他是不可能明面上承認獎賞自己的功勞,所以就來了這麼一手,將曾山調任遼東巡撫,用對海貿的實際支援來作為對自己獎勵。不過要是讓龍天羽來選的話,寧願將選擇將曾山調到遼東去當巡撫,也不願意自己官升三級。

冷靜下來了的龍天羽,帶著幾分疑問問道:“難道顧養謙是皇上的人?那山東布政使呢,由誰擔任?哦,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一定是由周凱旋擔任,畢竟他是貴妃娘娘的人。”

搖了搖頭,曾山說到:“顧養謙按照我所瞭解的情況,他可不是皇上的人,應該是首輔申時行的人,這次你倒是說錯了,山東布政使可不是周凱旋,而是都察院左都御使王強。”

“咦,哪是太后的人,哦,高,果然是高,皇上這是要將太后的勢力拖到局中來共同抗衡文官勢力的反撲,山東官場落入到皇上的手中之後,文官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掀起更大的風浪,而皇上將太后、首輔來進來,看上去是將山東的力量讓了出去,但是實際上卻是築起了一道強有力的防波堤,而皇上自己則是將目光盯在了濟南知府、山東總兵之類的實權位置上面,掌握了關鍵的實權位置,其實比掌握哪些所謂的省裡面的高官位置要強很多,恩,果然是好算計,高瞻遠矚。”龍天羽慨然嘆道,果然是從幼年開始就經歷了多次政治風波的高手,萬曆帝這一手玩的確實是漂亮。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皇上確實深謀遠慮的緊,英明啊~!”曾山又是拱了拱手慨然嘆息道。龍天羽心裡面歪了歪嘴,能不英明麼,將你調到了遼東的位置上,成了巡撫,這還不英明,要是將你一抹到底,將你流放遼東,到時候你還會喊英明不?切,虛偽。

不管怎麼說,現在討論這些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合適,畢竟山東的事情並沒有辦完,所有的一切還只不過是大餅而已,按照鄭承憲所轉述皇帝陛下的吩咐,是要將山東的情形壓制到最低限度的混亂,將所有的危機解決掉,才有以上論功行賞的承諾。這等於皇帝陛下在龍天羽、曾山等人的面前掉了一根胡蘿蔔,你想吃,可以,跑起來,跑的好就有吃,跑不好,對不起,你就只有看看,過過眼癮的份兒。所以當曾山和龍天羽二人冷靜了下來之後,又回到了紛亂的現實中來,此時的龍天羽同曾山說到,要他接受一些關於劉潤普的問訊,曾山欣然同意了,因為劉潤普既然是羅教在濟南府的暗線總頭目,那麼也就是說,如果能夠控制住劉潤普,就等於控制了山東的潛伏者為自己所用,這將是一件非常划算和對自己計劃有利的事情,現在的曾山一心一頭只是想著怎麼將山東的事情抹平,達到皇帝陛下的心思,其他的什麼臉面之類的東西,對他來說根本毫不在意。當然,龍天羽並沒有將喜厭錄的事情,告訴給曾山知道,對於他來說,這部殺手鐧,還是留給自己用的好,至於如劉潤普麼,如有必要還是要他消失掉是最合適的結局。接下來,龍天羽將周衛石喊了過來,對曾山進行了一系列的詢問,如此一番動作下來,果然,從曾山的嘴裡面對劉潤普的認識果然是是越來越清晰了。

曾山看看時間不早了,必須要回去了,再不走,恐怕那些人會想的太多了,於是他同龍天羽說了句保重,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轉身走出了院子,來到了客棧之外。此刻曾山的心中,嘿嘿一笑,好了,龍賢侄你發財的機會到了。於是他直接吩咐董彪和蕭易去將哪班外面站著的管事召喚了過來之後,端著官員的架子說道:“想來你們的主子都給你們下了命令,所有人都要聽我的吩咐做事,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啊?”

哪些管事們齊身恭敬的朝著曾山作揖說道:“還請大人吩咐,小的們無所不從。”

“好,既然如此,人說了,女人、絲綢、布帛統統不要,只要金銀,你們立刻將這些全部送到門口,卸車就行了。”曾山端著官架子大聲說道。

聽到曾山的吩咐,這些管事也長吁一口氣,雖然照著曾山的話去做,但心裡面總是有些想法。有的管事想,既然有這知府大老爺的話頭,趕緊將事情辦完,好回去休息交差吧~!有哪心思靈活的管事,還有些人想著,既然如此亂來的話,反正也沒有數,自己趁機從裡面拿些銀錢估摸著也沒人知道,反正這些管事們,也是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作於鳥獸狀四散而去。片刻之後,整條街道上的馬車都動了起來,人聲鼎沸,哪些家奴院工們抬著銀子、金子,呼啦啦的亂成一堆,爭先恐後的就要往裡面送。

就在這個時候從裡面冒出了一隊身穿皮甲的武士,有幾個人手中拿著紙筆,和桌椅之類的傢伙事兒,還有幾個人手中拿著長棍,在手中揮動著,嘴裡面喝道:“一個一個的來,都他娘的排好了隊,所有人送的東西銀錢,我們大人說了都要登記在冊,並且由你們這些管事簽下姓名、府邸,送禮數量,再領取回執回去交差,誰要不守規矩,打斷他的腿。”

有哪靈醒的管事,聽到這話,心裡面覺得有些不對,只是看著對面武士的兇相,有剛才有了曾山的話語作為交差的依據,再加上其他管事都這麼做了,自己不這麼做要是銀錢送不出去,可是要讓老爺打屁股的,於是也就不管不顧,只求早些能將手中的銀錢送出去,好早些脫身脫難,畢竟站在這裡大半天,連口水都喝不上,是又飢又渴。於是乎在龍天羽的指揮之下,井井有條的安排之中,山東官員的送禮行動正式開始了。其實對於龍天羽來說這麼做說透了也是留下證據,你送了銀子我收銀子,你送銀子送到表面,那麼咱們收銀子也收在表面,因為官員送的這筆銀子已經是公開的了,不可能收到自己的袋子裡面,如此還不如大方些放到天下人的眼前,讓人看看山東官員多麼的無恥,而且還可以將這些銀錢直接就充做清剿羅教的軍費,更能讓天下人看到自己大公無私的摸樣,進而對自己的名聲有利。

龍天羽站在後面細細的觀看,發現客棧院子的門口裝銀子的寶箱,是越積攢越多了起來,邊上的大牛此時身上的鞭傷早就好了,瞪著一雙老大的眼睛盯著院子正門層層疊疊大幾層高的寶箱,嘴裡面喃喃的說道:“真是厲害,這麼多的銀錢,難道這些當官的,他們家裡都嫌棄銀錢多,非要往我們這裡送不成,也不知道他們哪根筋搭壞了。”

邊上夏侯寅笑嘻嘻的說道:“哪可說不好,也許他們這些銀錢燙手呢,在手裡面留不住,所以一定要給我們送一些,也未嘗不可,我倒覺得他們送的越多是越好,咱們不是花差花差的更多了麼。”

嘆了口氣,龍天羽走了幾步,開啟一個寶箱,從裡面拿出一個雪白的小銀錠子,在手中顛了顛,又丟了回去,說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麼,這裡面的錢財對於那些官吏來說不過是羊毛� �了,算不得什麼,沒了再去割,有了從百姓身上收錢,這一賺錢的途徑,他們自然不會對銀錢痛惜。好了,大家夥兒去吧,去準備好了,今天晚上我們要給這些山東的大員們上堂課,讓他們知曉知曉什麼是武力和威壓,也讓他們知道知道咱們青年軍可不是吃素的。”

一眾人欣然應命轉身回院子裡面去做準備去了,龍天羽見大牛也憨憨的跟在人身後要回去,喊了一句,將他留了下來,說道:“大牛,你家魁首知道你是實誠人,不會彎彎繞,我就問你,你是不是對葉梓哪個小孃兒有了好感,看著他眼熱,想弄到自己屋裡面當媳婦兒?要是有,你同魁首說,你家魁首就是用綁,也要將她綁到屋子裡面弄成你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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