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羽話音剛落,周衛石立刻明白了過來,好嘛,黑小子看來是早就已經算計了自己,果然不是凡俗之輩,只是他收集衛所的資訊幹什麼?難道他判斷,衛所也參與進來了?倒吸了一口冷氣,周衛石用疑問的眼光探尋著龍天羽的面容希望能從他哪裡得到解答。龍天羽自然明白周衛石的疑問是指的哪一個方面,他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周檔頭,不由得我不懷疑,你想想在這內陸地區,如果沒有衛所兵丁的支援,什麼匪徒能夠集結龐大的力量去對我們進行攻擊?我懷疑衛所的兵丁不僅僅事支援匪人,更加有可能的是他們也同樣參與進來了,要真是如此,恐怕我們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相當的不妙。”

“這,這不大可能吧。朝廷自有規制,擅自調動兵馬謀殺朝廷官員是誅九族的罪名,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此等亂事?”周衛石滿臉的不相信,開聲說道,話剛說完,又轉念一想,帶著幾分猶豫說道:“不過管事大人所說確實有著某種可能性,因為自宣德年間以來,鬧倭,鬧韃,各地鎮撫,總兵官都有先斬後奏,調動兵馬的權利,只是必須師出有名,再加上各個總兵官的親兵衛隊不在少數,如此說來,還真有這種可能。”

慨然一嘆,龍天羽覺得現在局勢是越來越複雜化了,原先想的有可能是衛所的指揮使們擅自行動,但如果不是這樣,真的是朝廷中的權貴勾結當地的總兵、守備之類的實權派的話,恐怕這一路過去山東,還真是成問題。要想破死局,看來只有置之死地而後生,必須打垮了這幫人的攻勢,才能讓事件曝光,進而引起朝廷和皇帝的重視。可大家不能只是揣測來揣測去,所有的這一切都必須有實質性的情報才能下一步如何行動,想到這裡龍天羽對周衛石說道:“既然有這種可能,還請周檔頭辛苦一趟帶著人進趟真定府瞭解瞭解,這真定總兵是何許人,再上門用東廠廠衛的身份拜訪一二,試探他是不是知道情況,又或是保持中立,又或是暗中下手,會不會站在我們敵對的一方。”

點了點頭,此時的周衛石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辛苦、勞累之類的感覺,也不多說什麼,轉身點了幾名他手下的番子打馬朝真定府飛奔而去,原本他手下番子有些萎靡不振的精神,可看到自家檔頭如此凝重肅然的模樣,知道定然有大事發生,都不敢在喊累說苦,默默的跟著周衛石往真定府跑去。對於周衛石來說,現在絕對顧不上如何殺死龍天羽的事情,要是不能夠把自己從這難關之中摘出來,恐怕自己今後也沒有能力和本事去照顧自己的妹妹了,因此,就算他想要龍天羽死,也必須是死的悄無聲息,同自己沒有牽連,萬全之下才會動手。

真定府,中國古代著名的行政中心之一。五代唐改鎮州置,其後省復多變。宋治真定縣(今河北正定縣),轄境相當今河北省井隆、元氏、欒城、藁城、新樂、行唐、阜平之間地。為真定府路治。宋、金時為河北西路治。元改為真定路,明洪武初復為府。轄境東部擴至今定州、深州及南宮等市境。明成祖朱棣建都北京以後,真定府直隸於京師,宣德五年(公元140年)從西安調撥神武右衛到真定府,建立神武右衛指揮使司,作為真定、保定府及周圍諸州包括衡水在內駐軍的最高指揮機構,時真定不僅是控制5州11縣的政治中心,而且是控制燕晉咽喉的交通中心,成為拱衛京師的主要城鎮,在政治、軍事方面,真定府的地位與順天府(北京)十分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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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多年歷朝的經營,再加上宣德年間之後,真定已經成為神武右衛指揮使司的所在地,作為軍事重鎮來說,各種從政策都會朝著它傾斜,自然從某種意義上說,會促進了此地的經濟發展,到了明代的後期早已經是發展成一座人口數十萬的大都市。周衛石等人進城之後根本顧不上去欣賞兩邊車水馬龍,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叫賣景象,而是直接就朝真定府錦衣衛所馳去。錦衣衛作為特務機構,監視天下,自然在如此重鎮肯定有自己的分部,但這裡不和天津衛一樣,這裡的錦衣衛並不是指揮使的職位,而是千戶。到了衛所門口,朝著門口的守門的錦衣校尉晃了晃自己的腰牌,也不等他詢問,順口說了句有急事,直接就朝院內走去。門口當值的錦衣校尉自然不敢阻攔,東廠檔頭,又是京師制式的腰牌,黑沉著一張臉,興沖沖的往裡面走,他一定是來真定府有公幹的,自己攔著他萬一出了什麼紕漏,怠慢了公務恐怕黑鍋就是自己背,再說了衛所這點事兒頭頭們都不管,天天胡天黑地的亂搞,弄的是烏煙瘴氣,我們這些做小的跟著胡亂操什麼心,得過且過,混著唄。嘿,從這點兒就可以看出真定府的東廠、錦衣衛完全沒有天津衛的訓練有素,值班的警衛只是簡單的看了看腰牌就放進去了,要是萬一有人冒充進去錦衣衛衛所之中搞破壞,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

一邊走,周衛石心裡面就邊盤算怎麼去旁敲側擊這裡錦衣衛千戶和檔頭的話語,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龍天羽個人的揣測罷了,到現在別說別人,就連自己都有些將信將疑。所以總不能自己直接衝進來,就同真定錦衣衛的千戶和東廠的檔頭說,哦,自己得到訊息這裡的某位將領,要擅自動用自己的兵馬對朝廷官員下毒手;哪人肯定會問,既然如此你有什麼證據支援呢?自己拿不出來任何的證據,就憑空想象,到時候不是讓人取笑麼?再說這真定府的檔頭姓韓,叫韓常,原本周衛石就與此人有些不對付,兩人曾經是一個顆管事手下的檔頭。只是韓常走的是廠督張鯨的路子,除了會拍馬吹噓之外絕對沒有什麼旁的本事這倒也沒什麼,在偌大的京師衙門裡面也不差幾個吃閒飯的廢人,最讓人噁心的是,這小子仗著有張鯨撐腰,自然狂傲的沒有邊際,不但連同級之間的官員不給面子,就連頂頭上司的顆管事,他也從來是半鳥不鳥的。在京師的時候,周衛石同韓常就曾經因為幾件公事起過紛爭,兩人是鬧的很不愉快,弄的臉紅脖子粗。要說起來,也是韓常做的太過,周衛石也不是聖人,殺人奪財的事情也幹過幾樁,畢竟東廠的番子們常常利用手中的權利弄錢,你既然參與進了東廠,自然就必須和光同塵,千萬別裝聖人,要是你不遵守這個遊戲規則,要麼你被人淘汰,要麼你定然落個沒有下場。只是周衛石心裡面認定了一件事情,身在公門內,自然好修行,所有的事情總是要留有一些餘地,不可太過,雖然這種善良也許是偽善,但畢竟還是有些底線的。可韓常不同,每每只要有案子,或是他參與的行動,從來是不留活口的,總是要先把人虐待拷問,接著就是滅人滿門,手段兇殘,在東廠之中是首屈一指。為了這些事情,周衛石和韓常在兩檔人之間聯合行動中,類似的理念不同引發了不少爭執,韓常仗著能捧上張鯨的臭腳,自然不會把周衛石放在眼睛裡面,給了周衛石很多氣受。還好過了沒多久,韓常就謀了一個外派的差事,常駐真定府廠衛之中,周衛石聽人說,這傢伙是聽說外駐機構撈錢方便,而且沒有什麼太多的顧忌,所以使了不少銀錢才弄到了一個職位。

進了院子裡面,人聲鼎沸,滿院子都成了街市,完全沒有錦衣衛衙門那種肅殺的情形。只見院中有的人在聚堆賭錢,有的三兩個擺著幾桌酒在划拳猜枚好不快活,更有甚者,有人還弄了幾個戲子粉頭在哪裡吹拉彈唱,聽的是搖頭晃腦興高采烈。看到這副情景,周衛石吃驚的有些回不過神來,在他邊上同來的李二,見到這場面不禁說道:“乖乖,這裡還是廠衛治所麼,咋好像進了大酒樓一般。”周衛石倒是沒有理會李二的話語,伸手扯了一名邊上有些醉醺醺的漢子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頭頭呢?怎麼大白天就這麼熱鬧。”

哪醉醺醺的漢子,惺忪的眼睛看了周衛石兩眼,也不管自己認識不認識眼前的人,似乎已經被酒精燒壞了腦袋,徑直的用手指往邊上一指開口說道:“咋的,這才來呢,今天是咱們檔頭的吉日,他擺大壽呢,你要找他?哪不是麼?”原來韓常今天生日,原本是想在家裡面擺上幾圍酒宴,唱個堂會什麼的,盤算來盤算去,覺得自己家裡小,擺不開,於是乎就把酒宴擺在了衛所之中,至於家裡面麼,大家都懂的,哪是收禮物的地方,吃飯就不必了。跟著醉漢的手指,周衛石看了過去,發現老熟人韓常正和一個粉頭打情罵俏呢,邊上有一黃臉的漢子,滿臉笑容的說著著什麼,二人是放浪形骸,不堪入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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