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箭陣射擊的最後一名敵人突然強勒韁繩把馬停了下來,眼帶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似乎沒弄明白一向強悍的戰友怎麼這極短的時間裡就被消滅乾淨,他如困獸般策馬原地轉了兩圈,仿若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一臉堅毅的持刀在空中揮舞了兩個半圈,嘴裡高喊:“天神庇佑~!”狂呼著向圓陣衝來。

龍天羽剛要想下命令要求下屬亂箭解決掉最後的敵人,就見一騎人影拍馬衝了上去。原來加入鐵衛的大牛因為經驗淺薄,無法熟練的掌握護衛隊的各種戰陣隊形,所以被放在了最後面,看著前面的弟兄正面對沖大勝,敵人紛紛落馬,他完全沒有初次上陣的膽怯之心,只是覺得熱血沸騰,此時見有人朝他的方向衝了過來,心中歡喜又緊張哪裡還能忍耐得住,也不管其他人的吩咐,單手從馬旁的得勝勾上摘下號裡為配合他的力量,配發的專屬武器雙刃大斧,狂嚎一聲,平端斧頭身子微傾自動策馬衝將出去。

當兩馬錯蹬時,對沖過來的敵人身子往側面一探伸手舞刀砍在大牛坐騎的脖子上;與此同時,大牛平端大斧被敵人躲過後,仗著身高力沉也不回頭身子往後一個仰躺,大斧頭呼的一聲從頭頂往敵人身上斬落下去,敵人登時從人身到馬腰分離成了兩半轟然倒地。

大牛的馬當場砍死,他也被馬摔倒的慣性甩出去很遠,匍匐於地上。眾人一陣驚呼,正要上前檢視,只見大牛挺身滿頭滿臉的鮮血爬了起來,毫不在乎的舔舔嘴角的血跡,返回頭來對著龍天羽用猙獰的大腦袋憨厚的笑著彷彿一個天真的孩子希望得到眾人的誇獎一般;眾護衛見他如此摸樣,皆高聲喊到:“彩!”

龍天羽看著大牛初次上陣不但不懼怕,反而異常勇敢,自己慧眼識人,心中很是歡喜,但是面上卻流露出薄怒的表情斥責道:“彩什麼彩,匹夫之勇,居然亂我陣型,回去還是要多加操練,只有集體的紀律力量才是王道,個人能力再突出在戰場連屁都不是。“

正說著,從左邊山包樹上一隻快箭毫無聲息的閃電般向他射了過來,龍天羽感觸危險的意念剛動就發現箭已經到了眼前,已經無法動用武器撥打,只得憑藉下意識的本能一個鷂子翻身藏於馬下,只見這只重箭狠狠的射穿了馬背,扎入地中一寸有餘,坐騎長嘯一聲倒地直接把龍天羽壓在了下面。

眾護衛見狀以為龍天宇中箭一片慌亂,龍天羽用雙手一掀把重達千斤的馬匹丟了出去,翻身站了起來呵斥道:“慌什麼慌,死不了,大家在這裡等死啊。還不去人把箭手找出來!?”

由於第一中隊中隊長孫立中箭落馬生死不明,作為副隊長的布魯堪自動解體了他的指揮位置,吹了聲哨子“嘀~!”右手舉起食中二指併攏向射箭方向一指,從護衛龍天羽的右邊圈子中分出兩人,三人之間分隔半箭之地快馬疾鞭衝向山坡,可惜的是等他們衝到山坡卻是動靜全無,人早就溜走了。

王五見現場情況已經被控制住了,剛分派一隻小隊去前面搜尋狀況;轉身就發現隨著一隻冷箭射來,龍天羽的馬被人偷襲致死,人也摔落馬下,登時心中有些驚惶,連忙騎馬迴轉到圓形陣勢旁,看見龍天羽安然無恙,躬身行禮道:“公子受驚了,全是屬下保護不力,還請公子責罰。”

龍天羽滿臉陰霾的擺了擺手,從地上拔起了那只射穿馬背的重勁之箭,若有所思的道:“五哥,關你何事?莫要如此,弟兄們傷勢如何,敵人現在是什麼情況?”

王五遲疑了一下陰沉著嗓音說道:“孫立中箭當場身亡,阿古達木被一刀砍了腦袋,鄒四海手斷了,今後估計再也不能拿刀了;前面探路的斥候黃耀光也死了。敵人被我們的衝鋒重箭弄死了十八個,就只有兩個受傷部位不再要害的敵人還活著。”

龍天羽莫名其妙的被人偷襲了一陣,還折了幾名手下,心裡震怒痛惜之極,要知道這些護衛親軍都是花大力氣培養出來的嫡系,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特長,在青年軍中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不過常年要換到自己的身邊呆一段時間培養交流感情,培養忠誠度,死了一個都是莫大的損失,其中孫立更是鐵衛第一中隊的隊長,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這下可好折了兩個,殘了一個。

龍天羽來到了陣亡的鐵衛面前,深深的鞠了三個躬,然後慘然的說道:“死了的弟兄要厚葬,並且重重撫卹家屬。”

王五應到:“是,一切按號裡的最高撫卹走,請公子放心回去我就進行安排。”

龍天羽又來到被砍斷手的鄒四海身邊,看著他一臉煞白雙眼緊閉,痛心的問道:“四海大哥你如何?”

鄒四海咬著牙應聲道:“俺沒事,有勞公子掛念。”

龍天羽蹲了下來接過身邊人遞過來的水囊,喂了鄒四海幾口水,拍了拍他的背幫他順了順氣道:“四海哥你放心,你今後的出路號裡定會妥善安排好的。”

鄒四海掙扎著把身子坐直了一臉不甘心的說道:“公子,俺知道號裡的規矩,俺一點都不擔心俺以後的生活,但是俺怕俺要離開俺們青年軍,公子您能不能不讓我離開俺們青年軍麼?俺沒了一隻手還有另外一隻,俺還能為號裡拼殺。”

不忍的側了側頭,龍天羽眼角含淚的說道:“四海大哥,你別急,先養好傷,傷好了什麼都可以談,你放心號裡不會忘記你的。”

龍天羽回頭站了起來滿臉煞氣說道:“把敵人和屍體給我拖過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厲害,能和我們雲字號的鐵衛拼個不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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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呼哨一聲,幾名鐵衛用馬索把人和屍體拖了過來,龍天羽走近仔細分辨,這些人的打扮明顯是女真人的摸樣,而且不是生女真,一定是遼陽鎮外某個寨子的熟女真,他順手拿起襲擊者的兵刃看了看上面還有大明官造的字樣,再加上剛剛射穿自己馬背的鋒銳重箭,頓時心中更加肯定了前面的想法,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因為如果是李如楨對自己動手斷然不會就來這麼幾個人馬,也不需要動用女真人,就李家哪近萬彪悍的家丁親衛都是見血的頑強之徒,隨意來一批就夠自己喝一壺的。

圍著兩個中箭的女真轉了兩圈,龍天羽淡淡的用女真話問道:“你們兩人是哪個寨子的,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兩個女真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個看上去有些老氣的漢子瞪著血紅的雙眼看著龍天羽“呸~!”的一聲一口血痰噴了過去,龍天羽側頭躲開,王五見狀揮動刀鞘朝著這名漢子的嘴打了過去,頓時牙齒掉了半邊,鮮血直流。

此時綁在另一邊的年輕男子如野獸一般狂叫起來:“你們這幫漢狗,我大哥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他一定會給我報仇。”

龍天羽看著兩名桀驁不馴的俘虜不動神色的笑了笑道:“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是努爾哈赤的人,你們到這裡來伏擊我,是他的命令;對不對?”

年紀大的仰首望天並不出聲,倒是年輕的面上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龍天羽用審視的眼神顧盼了番四周的荒野,山林中帶著絲絲的沉寂與死氣,他回過頭來對二人說:“你們放心,我不殺你們,不過呢,要用你們給努爾哈赤傳個話,告訴他,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

說完揮揮手道:“把他們施以人彘酷刑,然後用泥土封住傷口,吊在路旁樹上,其他死人割去首級,堆成京觀,以祭奠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人彘就是把人的四肢削去,眼睛舌頭全部挖掉,耳朵也刺破,斷其五感,原本是裝在甕中,這裡沒有甕,所以龍天羽用泥土封住傷口,讓被施刑的人能夠活的更加長久些,這是一種古代極其殘忍的刑罰。

王五聽到全身一個激靈,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看到旁邊樹下孫四海一臉慘白的抱著失去的手臂,緊閉雙眼默默無語;而在他身旁幾位剛剛還在談笑現在已經無法再互相嬉鬧的弟兄們的屍首的時候,他眼角抽搐起來,向兩個俘虜走去。

“啊~~~~~~!”一聲淒厲的喊叫後,一切都歸於寂靜。

龍天羽騎在馬上站在路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吊在樹上隨風蠕動的人彘,又環顧了一遍四周,輕輕嘆了口氣,帶著屬下的屍體和傷員,緩緩的離開了這片山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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