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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旁觀眾人行為的龍天羽,原本心裡對駱思恭的曾經有過的印象有所改變,開始他覺得駱思恭不過同其他在場的官員一樣,都是官場老倌,滑頭一個,只吃不做的主而已。可從他分配任務的言語上,確實能夠看出駱思恭的能力不凡,對自己業務有相當程度的熟練。錦衣衛在他的安排下井井有條的把屍體、傷員一一分開,然後再把所有屍體身上的衣物、物品全部集中分號封存以供案件清查提供佐證,由此看來大明的官員上位者未必個個都是尸位素餐的廢物,只是不少人都是在這俗世紅塵中游泳,有時候不得不隨波逐流,明哲保身罷了。

等駱思恭把一切都弄的差不多了,鄭國泰也在刀筆吏的記錄下,同張鯨、費長清還有順天府尹海尚等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重新說了一遍,聽到鄭國泰等人發現了一個藏匿數千件兵器的地窖,大家都面面相覷,都是驚駭異常,有了這大批官造兵器這件案子恐怕不是那麼簡單了,裡面的水恐怕深了去了。要知道私賣官造兵器,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以前在京師京造坊也有過武器流落到民間或是勳貴人家,大家平日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不過哪可最多數十件,數百件,現在據鄭國泰的描述竟然有數千件之多,這就駭人聽聞了,恐怕大明朝建國以來算得上是盜賣朝廷物資的第一大案了。

就在大家都將信將疑的時候,鄭國泰吩咐家奴拿起了前面繳獲的密魯銃給大家觀看,同時把自己身上傳出來護身的細軟鎖甲也一併拿了出來,在座的各位都是行家,上眼仔細瞅了幾下,都能分辨出,這就是朝廷打造的火銃,而鄭國泰穿出來的盔甲可不是普通樣式,而是皇家御供的專用鎧甲,這種鎖環甲,不但輕便,紋路清晰,都是用上好的鋼材歷時數年才能打造而成,據說這種盔甲成形之後,要用百斬刀,千斤槍去試驗,砍刺之下沒有絲毫痕跡才是上品,而這種東西只有大內二十四監之一的兵仗局才能製造出來,大家看到這裡皆是沉默不語,心裡面小九九不斷的來回折騰。看完幾件證物之後,駱思恭揮了揮手,叫身後的一名千戶由鄭府家奴領著去藏匿兵器地點檢視挖掘,清理數量,看看到底這武庫能有多大規模,然後接著吩咐錦衣衛帶著一干人等立即趕赴各個水路碼頭,交通要道設卡,嚴加盤查可疑人等,此時駱思恭已經清楚這批賊匪皆是來自海上,所他提別提出要求重點盤查各種皮膚黝黑,說話明顯帶江南口音,孔武有力,身上有傷患的青壯年男子。

接著駱思恭叫手下差遣帶鄭國泰一行人下去,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不能有分毫怠慢之意,並且向鄭國泰等人說明會派人去各位的府上通知大人們。現在只是借保護之名暫時不讓這幫人離開,以免萬一有些不盡不實之處也好隨時有所動作,最後對於這幫權貴後裔的處理還是要皇上同諸位閣臣們拿出意見來,自己說多了也不算。鄭國泰等人心裡也知道,這麼大的事情沒有商量出一個穩妥的辦法,是不可能輕易的說幾句就如同兒戲般放自己走的,肯定會把前前後後的事情都查個仔仔細細,清清楚楚,才能完結,所以大家都很安然,毫無急躁的心態,擺出一副隨遇而安的摸樣,跟著差遣下去。

鄭國泰等人前腳剛走,在駱思恭的建議下,諸位官員把屬下全部斥退後,整個客棧大堂就剩下四位主官。駱思恭、費長清、海尚的目光就都投向張鯨,等著看張鯨如何動作。因為如果說京城裡面有能力弄出萬件兵器的地方只有寥寥幾處而已。其中宮裡面的兵仗局、京城武庫、京營武庫這些地方都是嫌疑最大的地方,而其中兩處兵仗局同京城武庫全部是由太監掌管,由宮中的管轄範圍內,朝廷的工部同戶部對這些地方只有盤點的權利,沒有清查同監督的權利;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涉及到宮中的相關人士,所以大家都看著張鯨,等候他的反應。

面色陰沉的能夠滴出水的張鯨這刻打著嘀咕,心裡此時也有些慌亂。內宦的事情從來是千絲萬縷,關係錯綜複雜,別看自己只是管轄東廠提督,可保不準兵仗局、京城武庫哪幫被銀子晃花了眼睛的公公們,其中有一兩個跟自己就有著牽連,給自己送過銀子也是說不定的事情;這麼大的案子,肯定震動朝野,一旦自己也被牽扯進去,雖然有皇上的信任在百無禁忌,但是用屁股都可以想到,朝中大臣們一定會用這件事情作為藉口,狠狠煽宦官勢力一個大嘴巴,到時候恐怕自己很難明哲保身,把將自家的關係摘乾淨了。想到這裡,暗暗嘆了口氣,張鯨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既然如此不如先來個拖字,等會兒用爭取的這些時間,把兵仗局同京城武庫裡面的關係去屢屢順,看看自己有沒有沾包,然後爭取主動出擊掌握先機,有什麼問題也好掌控在自己的手上,不至於最後失去控制。打定主意後,

張鯨倒沒了剛開始時候的心慌,淡定的掃視了幾眼看著自己的官員們,說道:“呵呵,諸位大人,都如此看我讓我有些心慌意亂啊,剛才如果真如鄭小官人等人所述,那麼這件案子恐怕是本朝開朝以來的第一件驚天大案。不過呢,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並不是懷疑鄭曉光官人的誠信,只是這麼大的事情咱們也不能就評諸位小官人的言論就下判斷不是,剛才駱都督不是已經派人去尋找武庫證據了麼,我覺得一切的結論和判斷,先等武庫挖出來,數量得到清點,一切證據都掌握紮實了以後,咱們再談其他的。我們把情況查實上報朝廷,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至於其他的舉措嘛,如果情況真如鄭小官人所說情況屬實,如此的通天大案,可不是哪一位想要掩蓋就能掩蓋起來的,也不是在座的諸位能夠處理或是解決的,不知道諸位大人以為然否。”

這番話聲聲都在道理上,在場的諸位官員,就連和宦官尿不到一個壺裡的順天府尹海尚都連連點頭。不一會兒駱思恭的屬下回來稟報說,石屋損壞塌方嚴重,地窖口很難一下找到,清點武器,全部查實證據需要不少時間,恐非一兩日能夠解決的。

聽到錦衣衛的人如此說話,張鯨的心中暗喜,知道這個拖字已經沒什麼問題了,下面就該把問題爭取掌握在東廠手中,雖然張鯨的心裡不停的打著鬼主意,但是面上卻流露出一副嚴肅的摸樣講道:“諸位大人,案件雖然要甚久才能掌握關鍵性的證據,可皇上那裡還等著我們的訊息呢,總不能讓主子爺等咱們這些人等太久吧,要不諸位大人咱們不先入宮去把這些初步瞭解的大概情況告知皇上,讓他老人家心裡也有個數,諸位大人意下如何啊~!”

遲疑了一下,費長清看了眼海尚說道:“張公公所言甚是,可這戰績。。。。。~!”原來費長清是擔心這些殺死殺傷匪徒的功勞落不到自己頭上。東廠和錦衣衛是自成一派,人雖然也有紛爭,但是都是皇家鷹犬,穿一條褲子,同一個鼻孔出氣的主,而自己同海尚,一個是武臣,一個是文臣,都不是內宦體系中人,別到時候張鯨同駱思恭二人過河拆橋,黑鍋成了自己的,功勞全成了他們的,到最後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可真正是哭都來不及。

海尚聽到這話,也是官場打滾多年的人物,如何還不明白當中的奧妙,捋了捋鬍鬚開聲講道:“張大人言之有理,可謂是老成謀國之舉。只是這件事情恐怕不但皇上需要知道,諸位閣臣如今也已經得到了訊息,需要我等有個解釋。以下官淺見,咱們不如聯名把今日的事件當場寫個奏摺,好讓皇上與諸位閣老們看的清楚明白麼。”

諸位老官油子聞弦歌而知雅意,哪裡還不清楚這是海尚在暗地裡表示,今天在場的諸位官員既然定了軍功分攤,把壞事變成好事的計策,那麼咱們就把它落實到紙面上,到時候都簽署了名字,大家都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有了什麼事情,必須共同進退,誰也別想跑掉。

在邊上從頭到尾沒怎麼說話的駱思恭,在事情已經很清楚明白了之後,心裡面對這個事情也有了譜,點了點頭,一副深表贊同的摸樣開聲言道:“海大人所言極是,我再補充幾點,供各位同僚思量。其一,對這件案件的定性問題,這個諸位大人要斟酌一二才好,案件如果說是定成謀逆,那麼是一種說法,如果說成是倒賣兵器案又是一種說法,相信大家都清楚對於案件的定性、結論,和最後執行力度,以及相關犯人定罪審理都是有莫大的關係,所以在奏摺上如何表現出來,咱們大家要有個共同的意見,不能說你說是謀逆案,我說是兵器案,到時候各執一詞,上官問起話來自相矛盾,與奏章相悖,恐怕免不了吃瓜落。

其二,現在不單單是上奏朝廷的問題,還有追查兇頑,整治幕後黑手的問題。根據剛才幾位青年人的口錄,匪徒從進攻到退走,都是有組織有計劃的,這些都表明了其後面有著莫大的勢力在進行暗中操作,對於這點我們大家要有清醒的認識,不但我們能認識到,朝中的大臣和皇上也都能清楚知道這點,匪徒的首領沒有落網,上面肯定要對我們施加壓力限期破案,所以我們必須幾個部門同時出擊,走在前面,加大力度追查幕後黑手,以應付隨之而來的朝野壓力。在此我建議由東廠、錦衣衛、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衙門派出精幹專案人員,成立專門的臨時部門對這件案件進行審理偵破工作,集中咱們的力量來剿滅這夥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行為囂張的匪徒,不為別的就為咱們自己爭口氣,也不能放過這夥公然挑釁朝廷的匪徒。

其三,對鄭國泰等人的抗匪行為,我的意見也要同樣表功報賞,不但要上報,而且要特書大書,讓朝野能夠清楚的認識到,我大明從來是賞罰分明的,是不會虧待有功之臣的。

其四,對於這些現場拘禁的百姓、包括河豔樓左右鄰近的各戶居民,咱們要逐一進行仔細的盤查和詢問,整條街道必須戒嚴,嚴禁走動,這需要大量的人手和時間,我想匪徒既然把窩點設立在這條街道上面肯定是由他的原因所在,因此咱們一定要搞清楚平日裡的所有蛛絲馬跡,方便案件的後續調查展開。”

聞聽駱思恭如此一番話語,眾人心裡為之一亮。世家子弟果然不同,聽人說錦衣衛世家從小就要開始接受各種錦衣衛內部手段的教育,早就聽說駱思恭這人是有些本事的,不光是官員油子,今天這一共事,果然是有些料道。

關於案件的定性問題,這個自然是往重罪定,就定個謀逆,只有牽連越大,自然自己擊退匪徒的功勞也就越大,那麼自己但的罪名也就越發的輕了;至於組建聯合調查組的事情,這個也不難,想想駱思恭說的也確實在理,這幫匪徒光天化日就敢聚眾滅口,實在是沒有把在座的朝廷力量放在眼裡,狠狠的在大家的臉上都煽了一個耳光,如此惡徒不除天理難容,再加上後期偵破工作的壓力肯定是小不了的,如此大案一定朝野震驚,定然目光都死死的盯著大家的行動,駱思恭意思中的潛臺詞其實就是不光是現在我們要統一口徑,就是後續行動也要統一行動,共同抗爭朝野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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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關於鄭國泰等人的獎賞問題,張鯨等人又如何不清楚瞭解駱思恭的意思呢,同樣是把問題擴大化,讓勳貴勢力牽涉進來,把朝野的目光轉移到這些人身上,將他們打造成大明的英雄,如此就起到緩解自己壓力的作用,也能把勳貴集團勢力作為編外奧援,對自己加以支援,畢竟他們的子侄立了大功,如果說這幫人都獎賞了,那麼在奏摺上自己這幫被美化成正面擊退匪徒的官員們,自然也就沒了過錯,只有功勞,最低限度也是無功也無過嘛。

最後關於百姓的那段話,三位官員權當沒有聽見,都是預設同意的。這裡面也有著更深層的意思,什麼詳加盤查,恐怕其中有著如果最後調查難以有個讓各方大佬們同皇上滿意的結果,這些積年老倌們就要祭出誣良為盜的殺器來了,把這些普通百姓的人頭去頂替匪徒的名額,最後來個結案,再立大功,弄個皆大歡喜的場面,這也是符合瞞上欺下的官場法寶知道。至於百姓的死活,他們在這些天被調查之中如何吃喝,生活;多少良善之家會在如狼似虎的差遣,吏員手中家破人亡,多少冤魂怨氣衝徹雲霄,什麼正義、道德、哦,對了還有真理,一切的一切同這些大老爺們的官帽子相比,算的了什麼呢?恐怕連狗屎都不算不上呢。草民,草民,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罷了~!

費長清思慮了片刻,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開聲說道:“前面駱提督提到的,咱們這個聯合調查的臨時機構怎麼組建,蛇無頭不行,既然是剿匪機構,肯定不能令出多門,要不只能造成不必要的混亂和損失,諸位大人,不知道是要以哪家牽頭為好呢?”

聞聽此番話語,張鯨不等其他人說話,立時接過話茬,很是客氣的言道:“這件事情既然咱們定性成了謀逆大案,我東廠就託個大,其餘部分相互協調為好;咱家在這裡向諸位保證,最後的功勞必然是人人有份,絕對均攤。”

功勞均攤,哪禍事呢,呵呵,恐怕就不是均攤了。只是大家都是頗有城府之人,雖然還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張鯨要如此積極的把這件事情拉到手上來,但是不管如何打算,誰當這個專案組的頭頭,並不是什麼最大的問題,只要自己人在裡面,大家互相監督,彼此制約,讓案件的走向能夠向著有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就夠了,其餘三人還巴不得不當這個頭頭,到時候萬一真的查不出結果,需要殺良冒功的話,畢竟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沒人找大家夥兒的晦氣,只要傳將出去,對自己的官聲的影響畢竟是不好,如今有宦官太監當上這個頭頭,正如大家的心願,反正太監的名聲早在士人文官集團筆下已經臭不可聞,再多點如此的罪狀,也算是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咬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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