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是自然。”其實孟衝原本也是這麼想的,當時就差點吩咐了下去。但轉念一想這件事還是讓陳洪來做主,自己要明哲保身就不能插這個手。否則自己提前給陳洪做了決定,他心裡也難免會有不悅,到時候得罪了陳洪又獨擔了風險,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了嗎?

陳洪這才漸漸坐定了下來,想著今日的事也都算是有個瞭解了,看來結果如何也只能等到明日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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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衝似乎想起了什麼,但卻又覺猶豫始終沒有說出口,陳洪倒是沒心思注意到他的神色,然而孟衝並沒有猶豫太久,很快終道:“陳爺,還有上次那件事我想問問。”

陳洪的目光這才落到他身上,等了一下卻也聽不到他再問什麼,於是道:“還是按照計劃行事吧,你別忘了,前幾次都只是意外而已。”

“可是我倒覺得今日若能憑此搬到馮保,我們再做其他的也都是多此一舉了。”

“那前提是要可以搬到馮保才行。”陳洪淡淡道,“馮保和徐階如今是連成一塊的,所以即便這次對付了馮保,徐階還在呢。只是我有感覺,恐怕事情也不會那麼容易,否則我們又何必為此多傷神呢?”

孟衝略微沉默了一下,也覺得有理,點點頭道:“行,那就聽陳爺的吧,我還是按照計劃來。”說完又忍不住寬慰:“不過還請陳爺放心,這次我們計劃的周密,又有皇上在,怎麼會就這麼輕易功虧一簣呢?”

陳洪不說好話,倒不是他對自己的安排沒什麼信心。只是聽到剛才孟衝的訊息,張鯨進了和順齋就沒有出來。雖然馮保和徐階與和順齋背後的人有沒有關係是一方面,而這另一方面呢,孟衝也不是沒有說另外的可能,只是若真是馮保並沒有吩咐,那麼他和張鯨說那麼多莫名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如此一想事情反倒更加匪夷所思了,然而就是如此,陳洪卻偏偏控制不住要往這方面想,似乎非要想出個所以然來才肯罷休。不過這樣的事,任憑他怎麼努力去想也很難想出。

別人的心思更何況是馮保,他又如何有本事知道呢?

“明日早說吧,該做的我們都已經做能,雖然成事的可能性大,但卻也並不絕對。事情究竟如何,只有等明日了,你我也只能聽天由命而已。”陳洪說到這裡卻又忽然話鋒一轉,“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說過馮保能逃掉也只是一種可能,而這種可能也終究也是一種偶然而已,偶然的事情又哪裡會那麼容易被他碰上。”

“我聽陳爺的。”孟衝倒不覺的有什麼,其實誰輸誰贏對他的危害並不大,反正他都有後退的餘地。

就這樣過去了一夜,這一夜陳洪雖說的灑脫,但事實上卻是側夜未眠,心中總想著明日會發生的可能,一時間卻也睡不著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說不出是焦躁還是心煩。於是到了最後,他索性就披上衣服做了起來,直接坐在窗外。

這個時辰外面還沒有人,於是他索性就這麼直接將窗戶開啟,看著外面。

如今天氣倒涼,尤其是這清晨的時候。昨夜的寒氣還未褪去,加上稍一吹風,便有些刺骨的寒意。空中一片暗沉沉的,沒有月亮,卻也看不出雲的形狀。這幾日京中一直不見晴,不過距離下雪還尚欠些時候。

陳洪就這麼一座一個時辰,直到天空有些泛白,眼見著再不關上窗戶外面就會有人路人,他這才關窗回來穿好了衣服,卻覺得有些深思不清醒。又有意打了涼水洗漱,這次覺得略微好一些,雖不困卻還是有些朦朦朧朧的感覺。

等做好了這一次,時辰還尚早。皇上都尚未起身,這個時候自己無論是去乾清宮還是司禮監都不合適,想了想他也只能先待在房中,心中卻不免有些急切。只是急著急著不免有些納悶,這件事自己著什麼急?該急的應該是徐階馮保他們啊,想到此又有些恍然。雖然平靜了許多,但是心裡卻不禁想恐怕昨夜馮保和徐階都沒有睡吧。

他走到鏡子前,果然看見自己的眼圈下有烏青,用手指沾了點涼水摸了摸,卻還是不見消褪,只是隱約覺得比剛才要好一些,於是又沾了涼水再摸了摸,最後發現也好不了多少,索性便就這麼放棄了。心想讓別人看見又如何,反正也沒人知道自己是為著什麼事。

他正想著,忽聽外面有敲門聲:“陳爺,你起了嗎?”

他一聽是孟衝,忙讓他進來。卻見孟衝手裡提著食盒,他剛一進屋就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我就知道陳爺已經起了,特地做了點吃的帶來。”說完將食盒放下。

“你倒是有心了。”陳洪過去揭開蓋子,看到只是些清粥小菜,倒十分對胃口,聞著倒是挺香,不禁道,“你的手藝倒不錯。”

孟衝一笑:“陳爺忘了我原來是尚膳監的,若是每個這個廚子的本事,那哪裡還能在宮裡待這麼久?”

陳洪也不客氣,自行盛了碗粥:“平日不常見你如此,今日怎麼想著來給我殷勤了?”

“平日沒有是我的疏忽,今日也是念著陳爺近日思慮憂心過多肯定沒什麼胃口,所以特地親自準備了這些,也不知道合不合陳爺的胃口。”

陳洪原本是打算喝一口粥的,只是碗剛一端到嘴邊聽到孟衝的這一話卻忽然一頓,很快沉默的將碗放了下來,望向孟衝:“你知道我昨晚沒睡?”

“我也只是猜的,畢竟是這麼大的事,我睡不著想來陳爺也如此吧。”

陳洪聽他這麼一說,又重新端起了碗,然而等碗裡的粥喝了一半卻又忽然道:“你覺得我是怕了?”

“怎麼會,我怎麼會這麼覺得?何況不過是區區一個馮保而已,陳爺若想對付他還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嗎?”

陳洪沉默了一下,卻又不繼續說話了,接著喝起了粥來。

孟衝也不急,就在一旁等著他喝完,這才詢問:“我看時辰也差不多了,皇上差不多也應該起了吧。”

陳洪點了點頭,卻漫不經心道:“還要早朝呢,我們急什麼?”

“陳爺要跟著去嗎?”

原本按規矩陳洪身為司禮監秉筆,在早朝時是有資格站在御座邊上旁聽的,然而陳洪卻道:“皇上召我就去,何況皇上還未必就要去呢。”

“可是皇上若真無故不去早朝,恐怕會讓諸臣非議啊。”

“有什麼可非議的?昨日早朝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若今日皇上不去朝臣們多半猜測與此事有關,既然都是能猜到的事,那還有什麼是值得去非議的?”

“也對。”孟衝點了點頭,又提議,“那不如我們先去司禮監吧,一會兒有什麼訊息也好第一時間知道。”

這次陳洪沒有反對,點了點頭:“也好,去司禮監也無妨,本來你我也該去。”

於是二人說走就走,只是陳洪先等著孟衝將自己剛才吃過的東西收拾了,也沒耽誤多少時間。等到了司禮監,果然一問李芳當真還在乾清宮,只是卻沒人知道皇上今日究竟早不早朝的訊息。

反正離早朝也不到半個時辰了,陳洪也懶得再讓人去打探,於是就和孟衝一併坐著等待。

只是孟衝做了沒多久,卻忍不住走過來小聲問陳洪:“陳爺,你說皇上今日會早朝嗎?”

陳洪想了想,搖頭。

“不會?”孟衝更小聲了,然而卻見陳洪又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孟衝無奈,卻也知道已經問不出什麼了,於是就不再多問,做回自己的位置上等著。

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孟衝原本估摸著這個時候也應該有訊息了,只是卻一直沒有人來通傳。莫不是皇上早朝不打算讓陳洪跟著?還是皇上今日就根本沒去早朝呢?

他越想越急,索性也不先問陳洪了,起身便拉司禮監的人打探。

只是他一連問了好幾個人,卻都說不知,反倒弄得他頓時更急了。只是這個時候,他忽聽陳洪在叫自己,轉過頭望了過去,卻見陳洪依舊淡然的坐在位置上。

既是陳洪叫的,孟衝也只能先過去:“陳爺有什麼吩咐?”

“你先坐下。”陳洪指了指一旁離自己較近的一個椅子。

孟衝雖不明所以,但卻也只能先依言做了下來,接著又等陳洪再開口。

“你別急,問這裡的人怎麼能問得出訊息。”

“那陳爺的意思是讓我派人去乾清宮?”

陳洪立刻搖頭:“不急,你先聽我一句,其實我比你更想知道現在事情究竟如何了,只是越是到了這個時候,情況不明就越不能輕舉妄動。”

孟衝聽陳洪這麼說,也覺得自己剛才的確是急了,於是強壓著焦急,索性就學著陳洪一樣先耐著性子坐下。仔細想想自己剛才的決定不光衝動而且冒險,的確這個時候乾清宮是去不得的,何況還是去打探什麼訊息,若皇上真的有什麼,那不是自己把自己攪入這一趟渾水之中嗎?想到此他就更覺得不能急了,即便這事兒要急也要讓陳洪比自己先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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