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府,崔家。

大廳裡。

崔家家主坐在主位上,他的下面左右兩邊坐了二十多人。

這些人都是燕州各個世家的人,在各自世家當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在接到崔家的聯絡後,這些人就都聚集到了崔家來。

可以說,能夠左右整個燕州局勢的世家豪門,現在基本上都坐在了崔家這小小的一個大廳裡。

此刻,大廳內的氣氛安靜。

哪怕是二十多人,也不顯喧鬧。

每個人都沉默著,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他們的眉頭都有些緊蹙。

坐在主位上的崔家家主掃了一眼眾人,率先打破了沉默;“諸位,燕州城那位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所做的事,想必你們都已經收到訊息了。”

“那位欽差大臣所抓的官員和咱們各家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大部分人就是咱們各家的人。”

“現在這些人被抓,你們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麼?”

“咱們各家屁股都不乾淨,要是被抓的這些人承受不住那位欽差大臣的審問,供出些什麼來,咱們各家都會很麻煩。”

“尤其是朝廷派那位欽差大臣來燕州的用意,你們應該也都看出來了。”

“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這燕州的權利上。”

“短短兩天時間,不僅僅州府衙門的一大半官員被抓,就連各府各縣的衙門官員也都被抓了不少。”

“照這樣下去,我們各家在燕州就別想再有一點話語權。”

“所以,我聯絡你們各家會面一次,就是想商量一下這些事咱們各家該如何解決?”

“接下來,咱們各家又該何去何從?”

坐在主位上的崔家家主一臉肅然的掃視著下面的眾人說道。

他的聲音深沉,讓在座的每一人心頭上都感覺沉甸甸的。

下面坐著的這二十多人聽到主位上崔家家主的這番話後,都是臉色凝重。

因為他們知道,坐在主位上的這位崔家家主說的對,沒有一點的誇大其詞。

他們各家確實屁股都不乾淨,被欽差大臣抓了的那些官員也基本上都是他們各家的人。

是他們各家能夠左右燕州局勢,掌控燕州權力的重要原因。

現在這些官員被抓,不僅僅是斷掉了他們各家對燕州權力伸出的觸角,更是可能會把他們各家牽扯進來。

要是這些被抓的官員頂不住那位欽差大臣的審訊,供出了一些對他們各家不利的東西來。

那他們各家都會有很大的麻煩。

最重要的是那位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在短短的兩天時間內,把整個燕州的官員抓了不少,上到知州,下到知府和縣令。

凡是被查出來有問題的,沒有一個能夠倖免。

這樣的雷霆手段,顯然是要大肆清洗燕州官場,動世家們在燕州的利益蛋糕。

這才是這些豪門世家們真正凝重的原因。

這二十多位世家之人相互看了一眼,本是緊蹙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他們都清楚坐在主位上這位崔家家主說的這些,可他們一時間誰也不敢輕易的開口。

畢竟,這種事不單單是關係到他們一個人或幾個人的生死,而是關係到各家的興旺和利益。

一個不謹慎,那帶來的後果可是無法估量的。

坐在主位上的崔家家主,見下面這些人都沉默不語,便也不再開口。

反正這些事又不是只關係他們崔家一家的,而是關係整個燕州世家豪門的。

他們崔家剛剛已經帶頭開了口,那麼接下來就看這些其他世家豪門的意思了。

大廳內的氣氛沉悶了片刻後。

坐在右邊首位位置上一位微胖的中年男人,對著主位上的崔家家主道;“催老,你說的這些我們心裡都清楚。”

“燕州有我們各家共同的利益,那位朝廷的欽差大臣抓了這麼多官員,咱們各家估計誰都不可能倖免。”

“最主要的是,朝廷這不單單是動幾個官員那麼簡單,是要動咱們各家在燕州的話語權。”

“所以,我的意思是,絕不能讓那位欽差大臣這樣繼續下去,一定要遏制住朝廷伸出來的手。”

“否則,大家接下來恐怕都會有大麻煩。”

這位微胖的中年男人一臉凝重的說道。

“沒錯,催老,我也是這個意思。”

“燕州可是我們各家的立足之地,朝廷想要動燕州這塊蛋糕,也得問問咱們各家答不答應。”

“催老有什麼好的應對之策或是辦法,我都全力配合。”

緊隨那位微胖的中年男人之後,又一位世家之人出聲說道。

這些世家之人心裡都明白,他們只所以齊聚在這裡,就是為了這些事。

現在有人帶了頭,那他們也再沒有遮掩這些意思的必要了。

都紛紛的出聲說道,每個人的意思都大同小異,無非就是他們都不願意朝廷動他們在燕州的這塊利益蛋糕。

聽著下面二十多位世家之人的意思,坐在主位上的崔家家主一臉慎重的點了點頭;“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思,那就好辦多了。”

“燕州是咱們各家的立足之地,要是讓朝廷收了權利,那咱們各家是個什麼樣的局面,你們心裡都清楚,就不用我多說了。”

“所以,為了保住我們各家在燕州的話語權,大家都要齊心協力的冒點險。”

“先讓朝廷派來的人都留在燕州,要做到不能牽扯到咱們各家。”

“具體怎麼做,我想你們心裡都清楚。”

主位上的崔家家主掃視了一眼眾人。

能坐在這裡的可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物,都是燕州各世家舉足輕重的人物。

要掄起這種手段來,都是行家。

下面這二十多位世家之人聽了崔家家主的話後,又都相互看了一眼。

他們都明白崔家家主的意思。

這事確實是有些冒險。

弄不好,是要被抄家滅族的。

不過,和他們共同的利益比起來,他們似乎又沒得選。

其中一位世家之人蹙眉提醒道;“你們可別忘了,那位平叛中郎將呂布已經剿滅了逍遙王,平定了代州。”

“在代州可是有著朝廷十萬神武衛平叛大軍。”

“騎兵的話,一天多點時間就能從代州趕來燕州。”

這話一出,讓大廳內的眾人臉色都是微微的一變。

是啊!

朝廷的十萬平叛大軍剛剛剿滅了逍遙王周潛,還在代州。

要是燕州這邊出了問題,朝廷的平叛大軍轉眼即能趕來燕州。

尤其是那位平叛中郎將呂布和他麾下那三千幷州狼騎,可是給燕州這些世家豪門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簡直就是來去如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估計根本就用不了一天多的時間,就能從代州趕來燕州。

大廳內的氣氛,因為這位世家之人的一句提醒,瞬間陷入了沉悶。

沒有人可以忽視的了朝廷那平叛的十萬大軍,就是他們這些世家豪門也不行。

他們忌憚朝廷的十萬平叛大軍,但更忌憚那位領兵十萬被朝廷封為平叛中郎將的呂布。

三千狼騎定燕州。

一戰滅了逍遙王。

天下少有的半步天人強者。

這哪一個拿出來都足以讓人面色凝重。

殊不知,就是這樣讓他們忌憚的人物,此刻,為了他們這些人已經領兵趕來了清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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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讓在座的這些世家之人知道了這一訊息,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

崔府外。

呂布屹馬而立,身後是整齊劃一的三千幷州狼騎。

四周還有五千神武衛精銳,已經將整個崔府外圍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而在呂布的旁邊,曹少欽同樣的騎著一匹馬,和呂布並排而立。

在曹少欽的身後是數百身穿飛鷹服,手提月牙刀,腰系玉腰帶的東廠廠衛。

曹少欽淡淡的撇了一眼旁邊的呂布道;“呂將軍,這事由雜家帶著五千神武衛就能解決,又何必勞煩呂將軍親自帶著三千狼騎跑一趟呢!”

之前,房玄齡送信給呂布。

呂布一接到房玄齡的信後,為了儘快的趕來燕州,就只帶了幷州狼騎和五千神武衛精銳,沒有多帶兵馬。

在呂布看來,有三千幷州狼騎就足以鎮壓燕州的一切。

多帶了五千神武衛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呂布領兵一趕回燕州,正好趕上了曹少欽收到了世家豪門聚集在崔府的訊息。

再加上這兩天東廠已經撬開了不少官員的嘴,挖出了不少有用的東西,這些世家豪門都有牽扯其中。

所以,曹少欽想乘此機會將這些聚集在崔府的世家豪門之人一網打盡。

房玄齡怕曹少欽獨木難支,就讓呂布帶著幷州狼騎和曹少欽一起來了。

呂布聽到曹少欽的話,目不轉睛的望著崔府道;“燕州的這些世家豪門雖沒有什麼厲害的高手和強者,但世家豪門的底蘊還是有一些的。”

“房大人怕你陰溝裡翻了船,鎮不住場面,只好讓本將來替你壓壓陣。”

“你放心,這些人還不配本將出手。”

“本將只守在外面,動手抓人還是有你們東廠來。”

“五千神武衛還是聽你全權指揮。”

呂布不鹹不淡的說道。

對於曹少欽這種太監,呂布談不上什麼敵意,也沒什麼好感。

曹少欽又陰柔的看了一眼呂布;“那雜家倒要謝謝呂將軍給雜家坐鎮了。”

曹少欽說著,心裡有些不爽。

什麼叫怕他陰溝裡翻了船,鎮不住場面?

他東廠出手,什麼時候翻過船,又什麼時候鎮不住場面了。

區區燕州的幾個世家豪門,在他曹少欽手裡難道還能翻起什麼浪花不成?

曹少欽也不再和呂布廢話,直接勒馬上前一步,拈花手指一揮;“動手,一個都不能給雜家放跑了。”

“敢有反抗者…。”

“殺無赦。”

這三個字一落,曹少欽整個人躍起,猶如大鵬展翅一樣,第一個衝進了崔府。

腰中的軟劍一出。

幾個崔府的守衛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頸脖一痛,然後便倒在了地上。

隨著曹少欽的出手,曹少欽身後的那些廠衛也都揮著月牙刀衝進了崔府。

緊隨廠衛身後的是一身甲位的神武衛精銳。

“殺。”

兵戈之聲一起,立馬驚動了整個崔府。

崔府的守衛和一些高手聞聲後,紛紛奔了過來,可惜迎接這些人的卻是神武衛的強弩雨。

面對五千神武衛這樣的國家戰爭機器,區區一些府內守衛和普通高手,根本就擋不住。

瞬間,沒有絲毫防備的崔府,便被廠衛和神武衛攻了進去。

曹少欽向著大廳的方向奔來,手中的軟劍一滴一滴的滴著血滴。

一路奔來,凡是擋在曹少欽面前或是遇到奔過來的高手,都被曹少欽一劍送去了地獄。

而緊跟著曹少欽身後的是那上百名的廠衛,他們每個人手中的月牙刀同樣滴著血。

……

大廳內。

本是沉悶的氣氛突然被外面一陣兵戈的聲音打破。

所有人都是一驚,齊齊的站起了身。

就連主位上的崔家家主也不例外。

要知道,這裡可是崔家,什麼人敢在崔家擅動兵戈,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怎麼回事?”

主位上的崔家家主站起了身,直接走向了外面。

其他世家之人一看,也都跟著走了出去。

一走出大廳,眼前的景象就讓崔家家主的臉色一變。

只見大廳外面的院內,已經是滿地的屍體,到處都是怒箭雨。

慘叫聲不斷,廝殺聲也是絡繹不絕。

尤其是當崔家家主看到那有著明顯特殊服飾的飛鷹服後,瞳孔更是不由的一縮。

東廠鷹犬?

崔家家主沒想到,東廠廠衛居然殺入了他崔府,還有那身穿甲胃的神武衛。

這是怎麼回事?

東廠和神武衛為什麼突然殺入了他崔家?

還有神武衛什麼時候從代州回了燕州,還趕來了清河府?

他崔家卻一點訊息都沒收到?

就連緊跟著崔家家主一起走出來的其他那些世家之人也是一臉的震驚。

他們誰都沒有預料到,東廠的人帶著神武衛會突然殺入了崔府。

這是個什麼情況?

難道那些被抓的官員們扛不住那位欽差大臣的審訊說出了些不該說的東西?

還是他們這些世家豪門聚集在崔府商量對付朝廷欽差的訊息洩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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