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過神來,宴大公子臉色瞬間憋得脹紫,還從來沒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他如此丟面子,不由惱羞成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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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上!”

他身後的隨從聞言立即衝了上去,這時婉蕾才發覺自己似乎惹了禍,慌亂的想要逃跑,可是卻如小雞子一般被人抓住,拎到了宴大公子面前。

宴大公子憤怒的雙眼盯著眼前弱小的身軀,一個狠毒的想法浮上心頭,他陰測測一笑。

“昨夜都城丟了一份機密文件,我看你的身形與那奸細相同,來人去把捕快叫來,就說我宴大公子抓到偷檔案的奸細。”

婉蕾微微一怔,脫口道。

“我不是什麼奸細。”

宴大公子陰險一笑,冷聲道。

“本公子說你是,你就是!”

婉蕾眉頭擰成一個結,這才意識到眼前的男子分明是想要陷害與她。

她將目光投向人群中的淳于非,只見他一臉漠然的注視她,似乎沒有打算出手相助。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氣,不過是拒絕他的求歡,至於要她的小命嗎?

一會兒的功夫,聞訊而來的捕快將整個酒樓圍個水洩不通,各個手持兵刃,如臨大敵一般。

“公子,奸細在哪裡?”

為首的捕快見到宴大公子的身影,連忙諂笑的湊上前。

“那裡!”

宴大公子噙著陰冷的笑容,直指臺上的苑東沽。

“我不是奸細!”

婉蕾蒼白的為自己辯解。

可是,卻沒有一個將他的話聽進去,一揮手,捕快們立她圍在中心,準備一舉將她擒下。

“等等!”

就在局面一觸即發的時刻,低沉而醇厚的嗓音突然響起,打破了眼前的局面。

宴大公子面露不悅,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管閒事的人。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人群中,一豔麗富公子穩穩坐在那裡,身著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一片璀璨帶著迫人的氣勢。

“你又是什麼人?”

宴大公子不耐煩的吼道。

淳于非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緩緩前行,身姿高挑秀雅,可是卻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

不自覺的,宴大公子後退了一步,語氣放軟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今日本公子可是奉命捉拿要犯,不相關的人不要滋擾。”

淳于非的目光略過宴大公子,停留在苑東沽的身上,淡道。

“她不是什麼奸細,而是我的丫鬟。”

淳于非的聲音低低的,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本公子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宴大公子叉著腰,一副不屑的神情,可是眼底的怯懦卻洩露了他此時真實的想法。

“憑我說的是真話。”

淳于非冰冷的目光掃向宴大公子,淡聲道。

一直悶頭不語的帶頭捕快似是想到了什麼,急忙湊到宴大公子耳邊低語幾句。

只見宴大公子適才囂張的氣焰頓時消失殆盡,臉色慘白的望著眼前的富貴公子,結巴道。

“王……”

“別王了,事情到此就算終結,也別打擾大家吃飯。”

淳于非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兀自說道。

“是,是,是,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宴大公子使了一個眼色,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酒樓,快的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眼見眾捕快離去,圍觀人都暗自猜測這對男女究竟是何人,竟能嚇跑了宴大公子。

婉蕾呲牙咧嘴的揉著被抓的地方,雪白的手腕處此時已經一片烏青。

“不自量力。”

盯著她手腕處礙眼的淤青,淳于非冷聲道。

面對他的冷言冷語,婉蕾卻不以為意,咧嘴笑道。

“那是因為我的身後有王爺您撐著啊,嘻嘻,否則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和他叫囂。”

“婉蕾,不得無禮。”

瞧著她越來越放肆的行徑,紫筠的頭不禁隱隱作痛。

何時起,那個膽小懦弱的孩子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知道了。”

婉蕾吐了吐舌頭,暗自反省自己的失當行為。

卻不想,她這一無心的舉動,卻讓某人的眸色頓時暗沉了幾分。

耀眼的陽光下,她粉嫩的小舌散發著誘人的光澤,淳于非的下腹不由一緊。

該死!

他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對一個婢女,如此欲求不滿。

煩躁的甩了甩頭,他冷著一張臉向前走著。

“小姑娘快回家去吧。”

婉蕾看著地上嚇得依然哆嗦的女孩,柔聲道。

“謝謝姐姐。”

女孩蒼白的嬌靨擠出一絲笑容。

“不用謝。”

婉蕾鼻子有些發酸,想起若干年前的自己,那時如果有人可以幫她一把,也許……

收起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快步追了上去,現在不是她想假如的時候。

可是,還未等追上他們,她的目光就被小攤上的一個簪子吸引,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蘭花的玉簪,小小的,靜靜的躺在一干裝飾之中,雖然不起眼,但卻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蘭花,是遺棄她的媽媽唯一留在她身上的東西,所以每次看見和蘭花有關的事物,她都會駐足觀望。

“姑娘,要買簪子嗎?”

小攤老闆見她停了下來,連忙殷勤問道。

“這簪子怎麼賣?”

她越看越喜歡,目光竟然難以從玉簪上移開。

“一兩銀子。”

老闆伸出一根食指,殷勤道.

一兩銀子?

婉蕾摸了摸身上的錢囊,裡面僅有幾錢碎銀子,根本就買不了。

她惋惜的嘆了一口氣,強自將目光從玉簪上移開,但是卻是一副戀戀不捨的摸樣,躊躇不肯離去。

“這個簪子我買了。”

和緩如春風的聲音從她的身後響起,落在她的耳中。

婉蕾急忙轉過頭,只見身旁站著一欣長男子,修長乾淨的手中攥著一兩銀子,直接遞到老闆手上。

這個人怎麼看著這麼面熟。

盯著男子的容顏,婉蕾蹙眉。

“送你。”

男子接過玉簪,將它遞到她的面前。

“送我?”

婉蕾一臉的愕然,不敢相信竟然在古代的大街上被人搭訕,而且還是一個大帥哥。

“算是那日的賠罪。”

男子溫和一笑,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耀著迷人的光澤。

“我們認識?”

婉蕾聞言,眉頭蹙的更深了。

小小的腦袋在快速的旋轉著,想弄清楚究竟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你忘了?”

男子微微一怔,似是沒想到這個結果。

“呵呵……”

婉蕾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她怎麼會忘了這麼一個大帥哥呢。

“我們在睿王府見過,你被我誤認為是……”

“噢……你是文王!”

婉蕾恍然大悟,欣喜道。

“對。”

淳于軒點點頭,微微一笑。

“那夜天黑,沒看清。”

婉蕾有些尷尬,連忙解釋道。

“無妨。”

淳于軒不在意的擺擺手,溫和的笑容宛如一縷春風,吹亂了婉蕾的芳心。

今日的他白衣黑髮,袍角飄飄,墨絲不扎不束,微微飄拂,在陽光的照耀下,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璀璨的讓人難以將目光挪開。

婉蕾不知不覺,竟然看得有幾分痴了。

“咳咳……這個給你。”

淳于軒被她目光注視的有幾分尷尬,不得不咳嗽幾聲,試圖喚醒她。

可是,偏偏婉蕾卻不買賬。

“文王,你感冒了嗎?”

感冒?

淳于軒一臉茫然。

“呃……就是染上風寒的意思,我家鄉的俗語。”

婉蕾連忙解釋。

“沒事,只是這個玉簪送給你。”

揚了揚手中已經舉了有一會兒的玉簪,淳于軒和煦道。

“真的送給我?”

婉蕾一臉的震驚,不敢相信剛剛還要失之交臂的蘭花玉簪在這一刻就會屬於她。

“我說了,算是那晚誤會的賠罪。”

淳于軒淡淡一笑,其實贈送她簪子的真實意圖,只是不想看到她眼中陡然升起的那抹黯然。

婉蕾猶豫再三,還是接過了玉簪,愛惜的撫摸著,彷彿它是天下的至寶。

淳于軒見她如此愛不釋手,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徐聲道。

“我幫你戴上。”

“好。”

婉蕾未考慮太多,微微壓低身子,任他修長的手指靈巧的將玉簪插入雲鬢。

走了一段路,紫筠見婉蕾沒有跟上,連忙告訴了淳于非,幾人這才又折了回來,不巧,見到的就是淳于軒為婉蕾戴簪子的一幕。

淳于非的眸底,頓時風起雲湧。

一雙美目,死死的盯著她嘴角那抹羞怯卻又帶著欣喜的笑容,不肯移開。

“老三,今日倒是得閒。”

站在不遠處,淳于非冷冷開口。

“二哥?”

淳于軒聞聲抬頭,劍眉微蹙,二哥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王爺”

婉蕾急忙跑了過去,小聲道。

“看來,我們打擾了你們的雅緻。”

淳于非的聲音很冷,如冰凌一般凍人的眸子掃過她髮髻的玉簪,寒氣逼人。

“那晚誤會她,今日見她喜歡,就送了她。”

淳于軒微微一怔,開口解釋。

難道二哥就因為這件事而不高興嗎?

“嘖嘖嘖,婉蕾,難得文王如此惦念你,真不知你要如何報答這份大恩大德。”

淳于非咧嘴一笑,只是眸底卻一片冷然。

婉蕾面色略有僵硬,她不喜歡淳于非現在說話的語氣,不禁冷聲回道。

“文王何等胸懷,又怎會在乎奴婢這點報答。”

奴婢!

這兩個字聽在淳于非的耳中,竟然格外刺耳。

這些日子,聽習慣了她我我的稱呼自己,突然之間改為奴婢,竟然帶著某種諷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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