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豔香閣,皖蕾的臉色仍然有些蒼白,原本清澈明亮的水眸此時似是蒙上了一層薄紗,飄渺不定。

拉著她的手,彥子卿暗自渡她真氣,直到自己氣息不穩後才停了下來。

想不到,那個丫頭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彥子卿眸色一暗,停下腳步,回首凝望著皖蕾,語氣略軟。

“袁兄,可有哪裡不舒服?”

皖蕾怔怔的停下,只覺得整個人暈暈的,彷彿踩在一團棉花上一般,而他的聲音聽的也不是太過真切,隱隱約約,似是來自遠方。

“彥大哥,我可能是早上沒有吃飯,所以頭暈暈的。”

擠出一絲笑容,皖蕾搖搖頭,想要清醒一些。

“無妨,我帶你去吃好吃的餡餅。”

彥子卿見狀,不由握緊右手掌心冷如冰霜的小手,這噬心散恐怕不是一時三刻能褪得下去的,看來,他必須找一個安靜地方,好為她驅除體內的毒素。

迷迷糊糊之中,皖蕾只覺得彥子卿帶她走了很久,曲曲折折,迂迂迴回,最終他們停在一片青松翠柏之間。

“彥大哥,你不是要帶我去吃餡餅嗎?”

皖蕾努力的想要集中精神,但是不知為何,卻總是很難講精神集中到一點,大腦像短路了一般。

“已經到了。”

回過頭,他微微一笑,俯身將她打橫抱入懷中,足尖一點,輕鬆躍到蒼柏之上,跳躍在翠綠之間,如履平地。

哇嗚……

皖蕾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在飛嗎?

起伏之間,她彷彿聽到微風拂過耳邊的聲音,鼻尖眸底盡是他的氣息和白色衣炔。

“喜歡嗎?”

彥子卿低頭望她,待看到她臉上的喜悅時,不由停下如蛟龍一般的身影,駐足在一段樹枝之上,微微上揚的唇角帶著一絲柔情。

“嗯。”

皖蕾用力的點點頭,可是待看到他腳下所踏之物時,頓時嚇得臉色蒼白,雙臂狠狠的摟住他的脖頸,惟恐一個不留神,就會墜下去。

“沒事,有我在,不用怕!”

彥子卿輕輕的笑著,如大海一般浩瀚的雙眸定定的望著她。

在他的注視下,皖蕾緊張的心情逐漸放鬆下來,雖然神智有些迷糊,但是卻仍然貪戀的欣賞著眼前的景色。

奇峰峻嶺,層巒疊嶂,原本青翠深邃的山峰,此時被各種顏色渲染著,遠遠望去,宛如披上一件多彩的衣衫。

“那是楓葉……”

皖蕾驚喜的喊道。

大自然的神奇在此時彰顯無遺,各色被秋風渲染過的楓葉都隨風輕擺,掀起一波波絢麗的波浪。

如此壯闊的場面,她可是第一次見到。

“若是喜歡哪日再帶你來看,不過現在我們還有更加緊要的事情要做。”

彥子卿心有不忍的打斷她,再次移動身影,幸好此時山中無人,若是被人瞧見,還以為是仙家下凡。

片刻後,他們停在一座竹子搭成的竹屋之前。

竹子被整整齊齊的砍成齊膝的高度,圍成一個簡易的柵欄,綠色的青翠藤蔓爬滿其上,綻開著不知名紫色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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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的後面,應該是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溪,因為皖蕾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音。

這裡,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推開木門,彥子卿將她輕柔的擱置在木藤編制而成的床榻之上,轉身撐起竹製的軒窗,落日的餘輝頓時灑落進來,帶著一絲溫暖。

“哪裡有餡餅?”

皖蕾依然心心念念他答應的餡餅。

彥子卿聞言,動作微頓,眼底爬上淺淺笑意。

“不急,等你清醒後我自會帶你去。”

好在她不是男兒身,且吸入的噬心散並不太多,再加上先前他已經用內力逼出一些,現在只需要驅散剩餘的即可。

只是,他的神色掠過一絲尷尬。

清清嗓子,他望著她柔聲道。

“你中了噬心散,剩餘的毒氣還殘留在你的體內,我必須運功將它驅除。”

皖蕾只感覺腦袋越來越不靈光,聽他的話也如雲裡夢裡一般,不過她還是遲疑的點點頭,算是聽懂他的意思。

“這噬心散甚為霸道,若想全部驅除,你我之間必須沒有一絲一毫障礙,置於水中……”

這是什麼意思?

皖蕾費力的瞪圓眼睛,想要聽懂他的話語,可是大腦卻像在此刻停擺一樣,再也無法給她一絲一毫的反饋。

見此情形,彥子卿只好幽幽嘆道。

“事情緊急,子卿冒犯了。”

說著,他的大手伸向她的衣襟,緩緩的褪下她身上的外衫……

他在做什麼?

皖蕾瞪圓了杏眼,看著那骨節分明的大手一點點的除去她身上的衣衫,可是卻沒有力氣阻止……

他只是在幫她驅毒……

彥子卿一遍一遍在心中提醒著自己,可是待目光接觸到她皓如凝脂的肌膚時,他的理智還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停頓。

大掌像是有意識一般輕撫著她的美肌……

該死!

他在做什麼?

彥子卿從痴迷中回過神來,如觸電般縮回手掌,一臉懊惱的退到一旁。

他怎麼會心起邪念?

深吸一口氣,他強自壓下心頭掀起的綺念,閉上眼睛將她抱起,直奔屋後的小溪……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清澈見底的小溪此時已經變得渾濁,彥子卿的額頭也佈滿密密麻麻的細汗。

“嗯……”

皖蕾嚶嚀出聲,渙散的眸子終於有了焦距。

彥子卿聞聲睜開緊闔的雙眸,待接觸到她清澈的眸光時,不由羞赧的避開,慌忙收回停駐在她身上的手掌,慌亂間,激起點點浪花。

“彥大哥?”

皖蕾一臉詫異,不明白他的慌亂源自何處。

一陣秋風吹過,她不由打了一個冷顫,這時她才發現異樣。

她,竟然不著寸縷。

“彥子卿!”

一聲嬌喝響徹山間,驚飛滿山的飛鳥。

“你……聽我解釋……我是為了幫你逼毒……所以才……”

彥子卿嚇得直接跳上岸邊,結結巴巴的解釋著,全無往日的風流倜儻,俊雅飄逸。

該死!

皖蕾雙手遮住前胸的無限風光,將身體沉入溪水,只是這刺骨的寒冷卻讓她不得不重新鑽出水面,怒吼道。

“脫下你的衣服。”

彥子卿聞言,眸底閃過一絲詭異,難道噬心散沒有完全逼出,她……她變了心性?

想要……

只是,他的綺念還未來得及細細幻想,一道冰冷的足以凍死人的聲音就將他徹底的激醒。

“把你的衣服給我。”

聞言,彥子卿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原來她是……

他以極快的速度脫下自己的外衣,閉著雙眸,徑直朝小溪方向扔去。

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他只感覺到一抹幽香從他身前飄過,俊眸撬開一絲縫隙,見到的就是皖蕾憤怒到極致的秀眸。

“呵……”

他頓時被嚇了一跳,向後倒退一步,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她生氣的樣子,還真是恐怖。

“彥子卿!”

皖蕾的雙眸此時都能噴出火來。

“你聽我說,當時情況緊急,若是不幫你逼出體內的噬心散,你的心智就會迷失,甚至會傷害心脈,我是……”

未等他說完,皖蕾就忍不住大吼道。

“難道你就不會把我放在熱水之中嗎?現在是十月份,這溪水簡直冰澈入骨。”

嘎?

彥子卿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她是在埋怨他將她放到冷水之中,而不是*相見嗎?

“還愣著幹什麼,凍死人啦!你答應我的餡餅呢?”

皖蕾狠狠的瞪他一眼,迅速的轉身朝竹屋走去,完全不顧身後怔愣的彥子卿。

直到轉身的剎那,她顫抖的睫毛才洩漏出她此刻的緊張與羞澀。

雖然她知道他是為了救她,可是任何一個女人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和一個男人赤身裸體的坐在水中,都無法坦然面對吧,即使她是來自21世紀,思想也未開放至此。

剛才的一吼,不過是為了緩解尷尬的局面,否則,難道要她和他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覷,羞赧萬分?

彥子卿想過千萬種她甦醒後的景象,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一種,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同尋常。

無奈搖頭,他抬頭望了一眼天色,太陽已經下山,現在這片山林已經不再屬於人類,該是動物出來覓食的時候了。

身影一閃,他如迅速隱入黑色的森林中,半晌後他手中多了幾隻野兔,還有一些枯枝。

小屋內,皖蕾直到感覺臉上的燥熱褪去,這才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外面,萬物俱籟,她甚至可以聽見森林深處野獸的咆哮聲。

“彥大哥,這裡不會有什麼野獸吧?”

她如驚弓之鳥一般,警覺的打量著四周。

“沒事,野獸怕火,我在周圍點上篝火它們不敢靠近。”

彥子卿回頭安慰一笑,俊俏的容顏被火焰鍍上一層金色。

“這裡是你自己建的?”

聽他這麼一說,皖蕾終於安下心來,隨性的坐在地上,身子後傾,玉掌拄地,愜意的欣賞著幽靜的夜色。

竹屋,小溪,青山,這一切不就是她欣欣嚮往的田園生活嗎?

“嗯,每年我都會來這裡待上一段時間。”

他沒有回頭,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著手中的野兔,扒皮,開膛,剖腹,取出內臟,嫻熟的手法看得皖蕾有些眼花繚亂。

“你不害怕?”

感覺到她的目光,彥子卿劍眉微挑,詫異道。

“弱肉強食,這是自然的規則,有何可懼,今日它是我們的盤中餐,他日也許我們會成為他們的口中食,只不過身為人類,我們幸運一些罷了。”

皖蕾淡淡的說著,輕靈的水眸染上一抹冰華。

原本清秀稚嫩的臉旁突然一瞬間多了太多的滄桑與寂寥,平靜無波的雙眸似乎早已看穿世間的一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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