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音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一時間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噼裡啪啦的落下,狠狠的瞪了皖蕾一眼,捂著嘴大聲哭著跑了出去。

“你……”

淳于軒似是十分氣惱,但是也未追出去,而是轉過首,心疼的問道。

“怎麼樣?疼不疼?”

皖蕾幽幽的掃了他一眼,哼道。

“要不你試一試讓我扇一個耳光,看疼不疼?”

這個呆瓜,此時竟然問這麼白痴的問題,都已經見血了,還問疼不疼,就不能幫她先清理一下傷口嗎?

唉!

本來長得就不出眾,這下可好,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

皖蕾在心中,暗自嘀咕著,絲毫沒有注意淳于軒現在的動作,待她回過味,望向他時,不由撲哧一笑。

只因為,他正將他光滑如玉的俊顏伸到她的面前,星眸緊閉,一副等著捱打的模樣。

皖蕾忍俊不禁噗哧笑道。

“你這是幹嘛,等著我打你嗎?”

淳于非睜開漆黑的雙眸,無辜的眨了眨黑瞳,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

“如果打我你可以消氣,我願意挨著一巴掌。”

皖蕾瞧著他如小貓一般可愛無辜的神情,不由渾身一抖,玉手狠狠的搓著手臂咧嘴道。

“咦,一個大男人那是什麼表情,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當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反正我也有錯,算了算了。”

淳于非微微垂斂雙眸,眼底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可是當他抬眸瞥見她臉上的傷痕時,眉宇間還是升起縷縷心疼。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讓人找個大夫來瞧瞧。”

說著,他起身欲走,可是剛走出一步,就被皖蕾喚了回來。

“不用找大夫,消消毒,擦點外傷藥就可以。”

皖蕾知道他們常用的就是那個老大夫,她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被打的事情。

“行嗎?”

淳于軒一臉的擔憂,這可是傷在臉上,若是留下疤痕……

皖蕾瞧出了他的擔憂,嬉笑道。

“三爺不用擔心,若是我臉上留下疤,那我就賴在這裡一輩子,也只好委屈三爺養著我嘍。”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皖蕾只想消除他的緊張感和負罪感,卻不想話一說出來,卻變了味道,多了一份曖昧。

淳于軒璀璨的星眸閃著異光,輕輕的轉過身,凝視著她,柔嘎道。

“如果你願意,我不介意養你一輩子。”

嘎?

皖蕾瞬間怔愣,呆呆的凝視著他無比認真的神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他這是什麼意思?養她一輩子?難不成他在對她表露心意嗎?

想到這,皖蕾的臉頰微紅,連忙將目光移向別處,心跳開始加速。

“你還沒回答我?”

淳于軒微微一笑,身體前傾,伸手將她調皮的髮絲掖到而後,眸光如水般溫柔。

回答什麼?

皖蕾低著頭,有些不所措的盯著自己的足尖,淳于軒就是她理想中的白馬王子,可是不知為何,面對他的心意,她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腦海中反而不斷浮現某人邪魅的笑容和過激的舉動。

“三爺,我的臉好痛。”

掙扎片刻,她抬起螓首,蹙眉道。

淳于軒的眸底閃過一絲失望,她如此拙劣的躲避他怎麼會瞧不出。

微微一笑,他又恢復以往的俊秀儒雅,輕聲說道。

“我這裡有九花凝膚露,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去去就來。”

這一次,皖蕾沒有吭聲,而是默默的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有些虛弱的跌坐在檀木雕花椅子上。

他適才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他的眼神又代表著什麼?

皖蕾心慌意亂的思索著,不敢追問那背後代表的深意。

這次談話,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微妙,淳于軒對待她的態度越來越親暱,越來越關心,而她對待他則是變得小心謹慎,甚至有時會故意避開,全無以往的輕鬆自在。

這日,淳于軒出府辦事,皖蕾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閒來無事的她悠閒的逛著王府,不時為古人精湛的手藝和巧妙的設計所折服,連連發出讚歎聲。

只是,走到後院的時候,眼前出現的場景卻讓她的探索心嘎然而止。

只因為,在青石鋪成的地面上,幾個年約四十歲的老婦人正跪在地上,雙手過頭,高高的將一個木盆舉在頭頂,不只是物體太重,還是舉時間過久,她們的雙臂已經在微微顫抖。

“你們在做什麼?”

皖蕾大步上前,蹲下身子問道。

“皖蕾姑娘。”

其中一個婦人抬起頭,粗糙的臉頰上已經佈滿汗水,臉色漲紅。

站起身,皖蕾這才看見,碩大的木盆裡裝滿了水,別說是她們,就是一個男人這麼舉著,也堅持不了多久的。

“快放下,你以為你們是舉重運動員嗎?”

皖蕾低聲喝道。

可是,幾個婦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將手中的木盆放下。

皖蕾瞧見她們眼中的驚恐,知道她們是害怕放下木盆會遭來更大的懲罰,不由脫口道。

“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幾位婦人猶豫片刻,最終將手中的木盆放下,這些日子文王對皖蕾的照顧與關懷,她們都看在眼底,深知這個女孩深受寵愛,所以才敢放下木盆。

可是,就在她們雙手從頭頂放下的一剎那,一聲尖細的嬌喝讓她們渾身一抖,木盆中的水頓時傾灑出來,將皖蕾從頭淋溼。

“誰允許你們放下的!”

皖蕾擦去臉上的水珠,順聲望去,只見一身紅衣的巧音正叉腰站在門口,嬌豔的小臉上佈滿了憤怒。

皖蕾回首看了一眼一臉驚慌的婦人們,給她們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她們不用害怕。

隨即抖抖身上的水珠,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平靜的雙眸中隱藏著冷冽的雪華。

“是我讓她們這麼做的。”

巧音俊俏的小臉浮現一絲恨意,咬牙道。

“又是你,你憑什麼干涉我的事情。”

皖蕾冷冷一笑,黑瞳閃過一絲寒光。

“你的事情?懲罰王府裡的下人是你的事情嗎?表小姐。”

這一句表小姐道出她的尷尬身份,也在提醒著她,在這文王府裡,她終究是個外人。

“你……你又是什麼人,這王府裡的事情豈輪到你來管?”

巧音氣的臉頰漲紅,暴跳吼道。

“我是什麼人?”皖蕾神秘一笑,走到她的面前,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那你要去問軒嘍,他自會告訴你。”

軒?

如此親密的稱呼讓巧音怒火衝上心頭,想也未想的她伸出手就想給皖蕾一個耳光,這一次,吃過虧的皖蕾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皓腕,寒聲道。

“我是你,就不會打下去。”

皖蕾眼眸深處冷冽的寒光讓巧音黑瞳一縮,有些害怕的眨了眨眼睛,垂下高高舉起的手臂,只是,螓首卻仍然高高昂起,一臉蠻橫道。

“這幾個婆子,偷了我的東西,就該受此懲罰。”

偷東西?

皖蕾回首,用目光詢問著她們。

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婦人抬起頭,細聲道。

“奴才們沒有拿表小姐的東西,是表小姐把東西放到我們的住所……”

“你胡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冤枉你們。”

巧音聞言,頓時黑著一張臉叫嚷道。

“我……”

婦人還想開口,卻被一旁的人拉住衣袖制止住,她只好低下頭,不再吭聲。

皖蕾的眸底升起一抹怒氣,才這麼小的年紀就懂得耍手段,陷害她人,而且還是幾個地位卑下,不敢吭聲的婦人,看來,她真的好好教訓一下這個驕橫的大小姐。

微微抬眸,她瞥了一眼遠方,冷冷一笑,抬起螓首,嘲諷道。

“有沒有人說你長的像豬?”

巧音目瞪口呆的望著她,她在說什麼?

“嘎?”

皖蕾吃吃笑著,不大不小的聲音傳入身後幾個婦人的耳中,讓她們的嘴角微微咧開。

“像豬一樣又蠢又難看,我要是你早在家裡待著,免得出門遭人恥笑。”

“你……你敢罵我?”

“我就罵你,有能耐你打我啊?”

皖蕾挑釁一笑,一副欠揍的模樣。

巧音憤怒的揚起胳膊,可是卻停滯在半空中,沒有落下,似是有所猶豫。

皖蕾見此,狡黠一笑,隨即大聲的喊道。

“不要!”

說完,她直騰騰的向後面仰去,然後咬緊下唇,閉上雙眸,承受著來自地面的衝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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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在做什麼?

巧音一臉不解的看著地上摔得齜牙咧嘴的皖蕾。

“巧音!”

只是,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一聲來自身後的暴喝讓她不由縮了縮香肩,回首望去,只見淳于軒俊秀的容顏上染上一抹怒氣,冰冷的眼神狠狠的凝視著她,冷峻的嚇人。

“軒哥哥……”

巧音怯怯開口,剛想解釋,可是淳于軒卻帶著一臉的冰霜越過她,直奔地上的皖蕾,心疼的將她從地上抱起。

“巧音,我說過你要是再胡鬧,以後就不許再踏入我文王府半步!皖蕾身上的傷剛剛好,你又對她下手,我真不知道你的心腸竟然如此惡毒!”

淳于軒失望的望著她,好看的唇形中吐出的每一句話,都足以讓她心寒。

“軒哥哥,我沒有……”

巧音秀眸蒙上一層水霧,不相信他竟然說出如此狠心的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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