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情急迫,所以他們捨棄馬車,直接騎著馬匹直奔文王府。

寂靜的街道上,噠噠的馬蹄聲顯得格外的刺耳。

婉蕾與淳于非同騎一匹馬,夜色中,她的體香隨著微風不斷的沁入他的心脾,讓他未澆熄的慾望再次復甦。

“聽到三弟受傷,你為何如此焦急?”

淳于非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質問。

婉蕾只感覺一股電流從耳邊傳至身體各處,不由自主的側身躲避,這一簡單的動作卻差點讓她墜落下馬,幸得淳于非及時將她攬住,這才算是有驚無險。

“怎麼,要見文王就躲得我遠遠的嗎?”

他的大手狠狠的抓住她的腰肢,力量之大讓她險些痛呼出聲。

“王爺,鬆手。”

婉蕾吃痛的低吼,真不明白他這陰晴不定究竟為何。

淳于非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惱怒,不知是因為婉蕾,還是因為自己的舉止異常。

“閉嘴!”

他低聲叱喝,雙腿夾緊馬腹,催促著駿馬快速趕路。

即使如此,迎面吹來的晚風,也無法讓他的心緒平靜下來。

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已來到文王的府邸,敲開大門後,他沒有讓老管家驚動他人,而是悄悄的帶著婉蕾去探望淳于軒。

相比較睿王府的奢華和精緻,文王府倒顯得素雅許多。

“文王在哪裡?”

淳于非沉聲問道。

“已經移居到別苑,怕驚動府裡的其他人。”

老管家沉穩回道。

淳于非讚賞的瞥了他一眼,點點頭,這個老管家已經跟了淳于軒許多年,處事作風頗有淳于軒的風範。

“叫大夫了嗎?”

“請的是一直為王府看病的老大夫,嘴風較嚴。”

“嗯。”

淳于非點點頭,徑直朝前走。

跟在他的後面,婉蕾悶不吭聲,但是輕靈的水眸卻隨著他的每一句話變得深邃。

可憐生在帝王家!

這句話她聽了很多次,但是卻在此時產生深深的共鳴。

皇子遇刺,敢下次毒手的人,必是圖謀大事之人,先是淳于非,再是淳于軒,似乎已經瞄準這對兄弟,究竟他們是擋了誰的路?讓人痛下殺手。

一踏入方廳,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飄散在空氣中,讓人聞著作嘔。

床榻上,淳于軒臉色蒼白,雙眸緊闔,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雪白的衣衫上是觸目驚心的褐色血跡。

“怎麼樣?”

淳于非的嘴角微微抽搐,凝眸望向坐在床邊的老大夫,神色透著一絲緊張。

老大夫回頭望了一眼淳于非,泛白的眉毛擰成一個結,微微搖頭道。

“王爺的傷勢不重,都未傷及要害,但是因為傷口太多,血流不止,所以現在已經陷入昏迷,雖然現在已經止住了血,但是卻仍然沒有甦醒的跡象,恐怕……”

“沒有恐怕,他必須活著。”

淳于軒眸色一沉,俊眸彰顯著難得一見的霸氣。

“這……”

老大夫為難的看著淳于非,能做的他都做了,現在只能聽天由命。

“大夫,你確定他只是失血過多引起的昏迷嗎?”

婉蕾探出頭,望了望床上的淳于軒,詢問道。

老大夫扭過頭,見到婉蕾的嬌靨,想起這個姑娘曾經為睿王做過縫合,不由目露希望,殷切回道。

“身上的傷老朽都看過,確實無大礙,只是路途遙遠,又無妥當處置,導致血流不止,才會危及性命。”

“如果只是失血過多,唯一的解決辦法也只有輸血。”

“輸血?”

屋內所有的人不由一怔,不解的望向她。

見此情景,婉蕾只好詳細的解釋了輸血的過程,並且執筆畫出簡單的輸血工具,命人速去準備。

不過,她為難的看了一眼老大夫。

在現代輸血只要檢測出血型相配就可以,可是在古代她要如何才能確認輸血者和文王是同一血型。

“姑娘,可有難處?”

老大夫敏銳的問道。

“我並不懂得醫理,文王所輸的血必須和他的血型相配,否則兩血不溶,就會有生命危險。”

“血型是什麼?”

老大夫一臉的茫然。

這……

這一次,婉蕾實在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就在她急得團團轉之際,一直站立在一旁,眸光閃爍的淳于非開口問道。

“你的意思只要兩人的血液相溶就可以是嗎?”

“對對對。”

婉蕾用力的點點頭。

還是聰明人好,一點就透。

“我是他哥哥,我們的血液自會相溶,用我的。”

他挽起袖子,凝色道。

“王爺莫急,我們還是先做個測試,以防萬一。”

老大夫站起身,從醫藥包裡拿出一根銀針,然後將桌子上的青玉瓷杯倒上水,抓住淳于非的手指,迅速的扎上一針,擠出一地血滴,接著,又以同樣的過程擠出淳于軒的一滴血,然後將目光定格在瓷杯之中。

半晌後,瓷杯裡的兩滴血卻沒有預期的融合在一起。

淳于非的臉色瞬間大變,緊緊的盯著水中的兩滴血,一動不動。

“怎麼會這樣?”

就連老大夫的臉色也變的慘白,難以置信的低喃道。

“別研究這個,救人要緊,屋裡的人都試一試,也許能碰上合適的。”

在婉蕾的倡議下,每個人都輪番做了一次測試,最終結果,只有婉蕾的血液合適。

“那就輸我的吧。”

婉蕾撩起雲袖,伸出皓白的藕臂,平靜道。

幸運的是,她要求的輸血裝置文王府中碰巧也著相似的,因為情況緊急,所以她也未計較太多,將原理講給老大夫聽後,就坐到床邊,準備為文王輸血。

在老大夫準備之際,婉蕾抬眸望了一眼淳于非,見他臉色發青,眉頭緊鎖,想到剛才的那一幕,她開口道。

“血型相配是奇妙的事情,有時兩個完全不想關的人,可能血型相同,有時即使是父子也未必能血型配對成功,所以所謂的滴血驗親不過是個愚蠢的謊言而已。”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屋內的每一個人聽見,雖然大家聽得雲裡霧裡,但是卻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即使血液不相容,也不代表兩人不是兄弟。

淳于非的臉色因為她的話和緩許多,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前這個女孩究竟是什麼人,為何總是語出驚人,三番兩次的救了他們兄弟的命。

閉上雙眸,婉蕾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源源不斷的輸入他的體內,難道這就是老天的安排,讓她穿越到這個年代,只是為了解決這兩兄弟。

緊張、疲憊讓她的意識漸漸走遠,身體一歪,她只感覺掉入一個溫暖而堅強的懷抱之中,那懷抱是那樣的溫暖,讓她不禁貪戀著他的溫柔。

淳于非低頭看著在他懷中鑽來鑽去的婉蕾,神情抹上一縷溫柔,瞧她熟睡的摸樣,嘴角微微上揚,帶著滿足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舒心。第一次,他空當許久的心房有了滿脹感,一股不知名的情感在他的心底緩緩流動著,衝破了隱藏的陰霾。

淳于非一夜就這樣抱著她,只因為他無法放開她嘴角的笑容。

唔……

婉蕾張大嘴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待睜開迷濛的雙眼,看見他的俊顏時,差一點嚇出心臟病。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她昨晚就是睡在他的懷裡嗎?

她的嬌靨一片燥熱,躡手躡腳的想要起身,但還是驚醒了他。

“你醒了?有沒有那裡不舒服?”

剛剛睡醒的他,雙眸清澈如水,臉上的線條柔和美麗,宛如天上的天使一般,純潔的讓人自慚形穢。

“沒有。”

婉蕾痴痴的盯著他,怎麼會有人生的如此的完美。

“沒有?怎麼人看起來呆呆的。”

淳于非伸出一隻手探向她的額頭,蹙眉道。

“你才呆呆的呢!”

婉蕾聞言,夢幻般的感覺頓時消失,伸出食指忿忿不平的點著他的胸膛,鼓著香腮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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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非寵溺一笑,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低笑道。

“現在看著,正常多了。”

“喂,淳于非,你不要太過分!”

婉蕾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殊不知,自己的行為就像是情人之間的撒嬌。

“別鬧,起來去看看三弟,他應該醒過來了。”

他用溫柔幾乎可以膩死人的目光望著婉蕾,神情舉止間是濃濃的寵溺和放縱,彷彿她就是他的愛人一般。

“你摟著我,我怎麼起來。”

她低下頭,神態間帶著小女子的嬌羞。

淳于非凝笑的望著她的嬌羞,他不知道,她於他,究竟意味著什麼,但是他知道,此刻他只想抓住她,不想鬆手。

這個小女子,似乎已經扯動他的心。

他的心嗎?

這一認知,讓他整個人怔愣在原地,如被人點穴了一般。

懵然,昨夜的那一幕竄上腦海,想到那個香囊,他笑容中的溫暖漸漸淡去。

難道她真是一個滿腹心機的女人?

“起來啦。”

婉蕾嗔笑的坐起身,側著頭,笑靨如花。

她不知道,就在剛才的那一瞬,她的人生已經經歷了幾次生死。

淳于非神色複雜的望著她,最終緩緩的坐起身,將心中所有的疑慮都隱藏在淡淡的笑容之後,也許,他只是多慮,那個香囊真的是別人送給她的,她並不知情,也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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