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皖蕾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境。

他,真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下意識的,她猛地推開他,雙手緊緊的護住隆起的腹部,眼角還帶著晶瑩的淚珠,揚著頭倔強的望著他。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這一舉動卻徹底的惹怒了他。

只見他臉色陰霾的宛如暴風雨前的天際,一雙眸子透著近乎瘋狂的執拗,狠狠的將近在咫尺的他攬入懷中,因為怒氣而薄涼的紅唇毫不憐惜的印上她的唇,開始暴虐的吸吮著,啃噬著,彷彿要讓她這一百多個晝夜的所有思念全部償還。

久久,直到感覺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鬆開了她。

潔白如玉的額頭輕抵著她,他貪婪的呼吸著她獨有的芬芳,望著她略有迷離的眸子凝聲道。

“我說過,天涯海角,碧落黃泉,我都是你的夫,你休想逃開我!”

抬起迷濛的雙眸,她的目光落在他的俊顏上,一點點的移動著。

這是他的眉,這是他的眼,這是他的唇……

這些曾經夜夜出現在她的夢中,此時卻真實的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對他的思念。

幽幽的嘆了一聲,她微微向前傾著身子,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低喃道。

“淳于非,我好想你!”

一句話,百煉鋼頓時化成繞指柔,即使他有天大的怒氣此時也消失不見。

大手攬住她豐腴的嬌軀,他的眉眼舒展著淡淡的溫柔,低下頭,啃噬著她如珍珠般的耳垂,模糊道。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了事,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說著,他的大手略微有些顫抖的爬上她的腹部,嘴角掛著柔和而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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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月以來,心中那空缺的一塊終於被填滿,靈魂彷彿丟失的那一半此刻也全部尋找回來,原來,她就是他的命,是他的心,是他靈魂最重要的那一半。

懷中抱著嬌妻,淳于非輕車熟路的找到豔香閣,精緻朝後面的閣樓走去,路上原本有人想要阻攔,待看到他懷裡一臉嬌羞,明媚動人的皖蕾時,紛紛退了下來,誰人都知現在的天上人間能有如此大的規模,全是那個鐵面女子的所為,只是讓人瞠目結舌的是,她,也有如此動人的一面。

回到臥房,半倚在貴妃榻上,皖蕾停擺的腦袋此時卻突然轉動起來。

眯起雙眸,她眸底閃過所以銳利的亮光。

“淳于非,你怎麼知道帶我回到這裡?”

側臥在她身邊的男子身體微微一僵,隨即耳畔響起他淡然的聲音。

“我的妻兒我自然要知曉!”

他避重就輕的回道。

可是,聽在皖蕾的耳中卻變成了另一個意思。

迅速的轉過身,她狠狠的捶他一拳,目染薄怒,

“淳于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下落?看我每天蹦來跳去,為了逃避你上竄下跳的,你是不是很開心?”

見她真的動怒,淳于非目光露怯,但還是佯裝怒氣道。

“你一聲不吭的消失,就留下一張紙然,什麼叫勿尋,勿念?你以為你這一走就可以抹殺掉所有的一切,我就會像個傻子一樣,孤坐在那張椅子上,眺望著你可能存在的方向?蕾兒,你可知,那座龍椅有多麼的冰冷!那座皇宮有多麼的孤寂!你真的忍心扔下我一個人獨自守在那裡,終此一生?“

越往後說,他的生意就越透著一股沁心的寂涼與悽然,皖蕾的眼前彷彿呈現出那孤寂蒼涼的一幕,碩大空曠的大殿上,一張其大的龍椅上,他消瘦的身影孤寂的坐在那裡,高高在上,卻是一片寂寥。

她的心,不由微微抽痛。

他的臂彎微微收緊,有力而溫柔的將她契合著自己的身體,這一微小的動作,卻讓皖蕾感受到他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孤寂,沉澱了無數的清冷與寂寞。

眼角一酸,她緊握的粉拳緩緩鬆開,輕輕的描繪著他如遠山的黛眉,溫柔的撫平他眉心的褶皺。

時間真是一把催人刀,幾年的時間,那個溫潤如玉,顏如桃花的男子竟然已經有了老意,眉宇間再無往日的瑩潤飄逸,彷彿一瞬間,他將整個天下全都壓在了眉宇之間。

現在的他,已不是當年的俊逸王爺,而是胸懷天下,充斥著王者之氣的君王。

思及此,她的心底被驕傲與苦澀糾纏著,除了靜靜的望著他,竟然找不到適合的話語。

“喂喂喂,你別推我啊,你一個大男人手那麼重,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低啞的男生配上嬌嗔的語氣,不用猜皖蕾也知道外面的人是誰。

她剛想起身,卻被一雙大手硬生生的按了回去,回首望去,只見某人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陰沉不定,眸光冷然。

只是,還未等她開口詢問,裴公子已經被人一把推了進來,踉蹌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他嗔怒的回首瞪著身後的冷麵男子,只是撒嬌一般的動作對他卻無絲毫的威脅之力。

“皖蕾,你沒事,嗚嗚嗚,可擔心死我了……”

裴公子餘光掃到榻上的皖蕾,頓時喜上眉梢,連滾帶爬的直奔她而去,可是就差一步之遙時,身後的冷麵男子卻如拎小雞一般,將他整個人提起來,扔到一旁。

第一次瞧見裴公子如此挫敗的模樣,皖蕾不由嫣然一笑,立即掃去了眉角眼梢的淡淡的愁緒。

“你這個沒良心的,虧我這麼擔心你,你……你還笑!”

裴公子捶手頓足,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滑稽至極。

“蕭俊,你就饒了他吧,他的身子可是嬌貴著呢。”

皖蕾促狹一笑,調侃著裴公子。

可是如此一幕落在某人的眼中,卻讓他的眸色暗沉了許多。

大掌壓在她的腰間,他半撐著身子探出絕世俊顏,可是能凍死人的眸光卻直直的望向裴公子,冷聲道。

“哪來的烏鴉如此呱噪,扔出去!”

他的話音剛落,蕭俊竟然真的提起他就往外走,見此情景,皖蕾只好失笑喊道。

“住手!蕭俊。”

此時蕭俊的一隻腳已經邁出了門外,轉身望著二人,有些茫然。

一個叫仍,一個叫住手,他要聽誰的?

“蕭俊,連我說的話都不聽了?”

淳于非見此,語氣不由加重,帶著幾分峻然。

“你有什麼了不起,為什麼一定要聽你的!”

皖蕾不屑的瞪他一眼,絲毫不在意他眉角眼梢凝起的冷意。

一雙俏目直勾勾的望向蕭俊,笑靨如花。

“蕭大哥,你說呢?”

啪嗒……

一句話,蕭俊頓時大手一軟,將手中提著的裴公子掉到地上,她這……擺明是陷害他。

蕭大哥?

這三個字皇上足以折磨他半年!

果然,淳于非唇畔掀起一抹鬼魅的笑花。

“看來蕭大哥和蕾兒還真是親近呢。”

此話一出,蕭俊額頭的冷汗頓時如雨下。

“呃……爺,屬下內急,去去就來。”

說完,他如一陣風般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開玩笑,皇上和皇后鬥法,他可不要成為受罪的那一個,他還想留著小命,回去抱他的親親娘子呢。

皖蕾回首,嗔怒的瞪他一眼,小手果斷的推開腰上炙熱的大手,有些笨拙的起身,來到裴公子身前,俏笑道。

“枉你平日裡耀武揚威,插科打諢,今日卻要被人拎來拎去,看你日後還和我耍賴不。”

說著,她俏笑的彎腰欲扶起他。

卻想不到,有一個人的速度比她還快,搶她一步將他扶起,不過裴公子的手腕處也多了一圈烏黑的印記。

“噝,好痛,皖蕾這個男人這麼暴力,也難怪你要跑出來!”

話一說出口,裴公子就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掉,只因為眼前那個男子的眸光瞬間籧冷,宛如地獄來的惡魔,帶著讓人窒息的冷漠與殘酷。

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大門就在身後,可是他的雙腿卻不聽話的打著顫,挪動不開半步。

覺察他身上散發的寒意,皖蕾心知他是真的生氣,只好雙眸一翻,一手捂著肚子,哼聲道。

“哎呀,我的肚子……”

“怎麼了?”

地獄惡魔瞬間變成天堂天使,他眼角眉梢的殺機被關心與緊張所代替,變臉之快,讓裴公子瞠目結舌。

趁著他分心之際,皖蕾迅速的遞給裴公子一個眼神,示意他快走。

裴公子先是一愣,隨即明白她這是為他解圍 ,不由感激一笑,挪蹭著出了房門,可是憐憫的眸光卻投向緊張失措的男人,唉,坐擁天下又如何,還不是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

NND,為何他就不能穿越到一個女人的身上!

見他消失在門外,皖蕾的哼哼聲也減輕了許多,只是淳于非依舊緊張兮兮的握著她的手,蹙眉道。

“很疼嗎?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感受到他的緊張,皖蕾的唇畔掀起幸福的笑花,柔聲道。

“沒事,他只是在踢我。”

“他在動嗎?”

“是呀,你來摸摸看。”

時隔六個月,淳于非終於感受到他們之間血脈的延續。

此時的他傻傻的笑著,黑如夜幕的眸子閃耀著驚喜的光芒,所有的煩惱憂愁在這一瞬間全都化為烏有,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他手掌心下的跳動。

半晌後,肚子裡的小家夥似乎消停了,他這才抬起眸,眼底竟然隱現的晶瑩的亮光。

懵然,一絲愧疚襲上眸底。

她為自己曾經想今生不讓他看到孩子而羞愧,她有什麼權利剝奪屬於他的父子親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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