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楚漓有些不安地看著她。“夫人，這冰凌花，有問題嗎？”
“漓兒，這冰凌花，比上次方丈贈的那一株還要好啊，方丈說過，這花莖的顏色越純淨，療效就越好。漓兒，這……是在拍賣行買來的？”
楚漓松了一口氣，“夫人有所不知，本來，要買下這株冰凌花，需要很大一筆錢，但是那賣家卻說，漓兒是有緣人，就將這花送給漓兒了，剛才看夫人的反應，漓兒還以為這是假的。”
這段話半真半假，楚漓也不管顧夫人信不信，現在冰凌花到手了，最重要的事，自然是為顧寒熠熬藥。
“你果然是小寒的福星。”
聽到顧夫人這句話，楚漓的腳步頓了頓，苦笑了一下，便拿著冰凌花下去了。
冰凌花跟其他藥材不一樣，竟然在藥煲裡一點點的融化掉了，散發出陣陣的香味。
楚漓聞著這沁人心脾的花香，心情難得放鬆下來。看著自己纖細的手腕，這，是最後一次為他放血了吧。
鋒利的刀刃再次落在那不知道劃過多少遍的手腕。
“漓兒。”眼看著藥碗差不多盛滿了，身後卻響起了顧寒熠的聲音。
楚漓嚇了一跳，忙把手收起來。
他怎麼會突然過來？楚漓手腕上的傷口正瘋狂地冒著血，她緊緊地捂住傷口，卻還是沒能將血完全止住，一滴殷紅的血滴落在灶臺上，宛如一片豔麗的花瓣。
“小……小將軍。”她側過身，將灶臺上的一切都擋在身後。“藥，藥馬上……馬上就好了，一會兒，漓兒就給你……給你送過去。”
顧寒熠卻像沒有聽見似的，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
“小將軍，別……別過來，這裡髒……”楚漓緊張得額頭都冒出了細汗。
萬一，萬一讓顧寒熠知道了，他喝的一直是她的血，那麼，這一碗有冰凌花的血藥，他還會喝嗎？
決不能讓她知道，不然，她做的這麼多，就得前功盡棄了。
“我聞著挺香的，就過來看看。”看著顧寒熠的笑容，楚漓感覺整個人都被陽光照亮了，她總是這樣，對他毫無招架之力。
雖然此時腦袋一片空白，但她還是定定的站在那裡，將身後的一切擋得嚴嚴實實。
“因為這次的藥方不一樣，喝完這次的藥，小將軍體內的毒，應該就可以清除了。這，看完了……小將軍就先回去吧。”
“你把手藏在身後做什麼？”顧寒熠側著頭，看著楚漓怪異地站在那裡。
“漓兒，漓兒剛才，熬藥，把手給弄髒了，正要去淨手，小將軍就來了。”雖然感覺到傷口已經不流血了，但是手掌上黏糊糊的，肯定滿手都是血，這個樣子當然不能讓顧寒熠看到。
“那你快去吧。”
楚漓倒是想去啊，但你為什麼一直站在這裡不走開。
“我……小將軍你先回去吧，這裡我還要收拾一下。”楚漓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那些亂糟糟的藥渣。
“好吧，那你先收拾一下。”這回，顧寒熠許是看見了小姑娘的不自在，終於轉身走了。
楚漓松了一口氣，把手伸出來一看，果然沾滿了鮮血。默默地轉身去打來一盆水，浸溼了手帕，細細地擦乾淨手腕上的血跡。
“漓兒，你在幹什麼？”不知何時，顧寒熠竟然折了回來，正站在她身後。
楚漓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剛才那一幕，但她還是快速地將那染血的手帕收進了懷中。“哦，我剛把這裡收拾完，正準備給小將軍送藥過去呢。”說完，還從善如流地把那一盤水給倒掉了。
“把手伸出來我看看。”說完，也不管楚漓答不答應，不由分說地把她的手抓起來看。
一道淡粉色的傷疤，在白皙的手腕上，格外的明顯。只不過，看到這道傷疤，楚漓的心卻平靜了下來，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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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顧寒熠的眉頭直接擰成了一個“川”字。
“前幾日，漓兒不小心，把手給傷著了。”楚漓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直接把頭埋在胸前了。她並不是不好意思，而是這些日子以來，謊話連篇的，讓她羞愧得快要抬不起頭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帶你去上點藥吧。”說著，拉起楚漓就往外面走。
“不……小將軍，我自己就可以了。”楚漓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這一次，是真的不好意思。顧府上下那麼多人，若真的讓顧寒熠牽著她走，到時候誤會一旦引起，她就百口莫辯了。
況且，她已經做了惡人了，她不可能再牽連上顧寒熠，若是傳出去說他跟她不清不白的，以後世人又會怎麼看他。
“不行，傷口這麼深，必須要好好處理。”顧寒熠的語氣突然變冷，聽得楚漓心中一驚，自己，觸怒他了嗎？
“小將軍，我是大夫，這些問題，我自己能處理的。你先把藥喝了吧，等一下冷了，藥效就不好了。”楚漓掙扎掉他的手，回頭把藥碗端在手裡，固執地遞到他面前。
顧寒熠嘆了一口氣，只不過眉頭卻皺得更深了，看著她許久，才認輸般地，端起藥碗，將濃黑的藥汁一飲而盡。
縱使有冰凌花的香味掩蓋著，但那熟悉的腥味，卻依然在舌尖上瀰漫開來。
顧寒熠緊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楚漓越發蒼白的臉龐，他越想越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勁。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瞥見她的衣袖上有幾滴新鮮的血跡，目光一沉，冷冷地盯著楚漓，說道，“你給我喝的到底是什麼？”
“藥啊，那是夫人千辛萬苦為你尋來的藥。”楚漓有些心虛，說話的聲音也比平時大了些，只為掩飾她心中的不安。
“藥也喝了，你可以跟我回去上藥了吧？”沒找到任何證據的顧寒熠也只好放棄。
見他的態度軟了一些，楚漓心中的警惕也自然地放鬆了下來，“好……那就有勞小將軍了。”再不妥協，那她真的就太不識好歹。況且，她還要看看這冰凌花的藥效到底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