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之下。

不知過了多久,楚漓終於恢復了一絲意識,微微動了動僵硬的手指,發現自己全身溼漉漉的,耳邊是潺潺的水聲。

艱難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耀眼的陽光照得她眼睛一陣生痛,用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慢慢適應了下來。

這是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有半個身子是泡在水中的。

腰間一雙修長的大手,緊緊的環抱著她,在她身邊躺著的,正是昏過去了的程元姬。

楚漓廢了好大勁,才將他的手成功掰開。

只不過,她這麼大的動靜,程元姬竟然都沒有醒過來。

楚漓看了他一眼,只見他臉上血色全無,氣息奄奄,如果不是他身上還傳出來滾燙的溫度,楚漓都差點以為他死了。

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難道他受傷了?

目光往下移,才發現他的大腿上,插著一根鋒利的枯木。枯木從他腿上穿了過來,貫穿著他的整條腿。

楚漓看了他一眼,正猶豫著要不要救他。

如果,她就這麼走掉的話,他將必死無疑。

如果她不走的話,等他醒來,恐怕就沒有機會走了,現在正是離開的最好時機。

況且,他做了那麼多十惡不赦的事情,早就該死了,她不救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楚漓在心中安慰了自己幾句,便轉身離開。

可是……不管怎麼說,他似乎是為了救她。這是他,第二次救她了。

她欠了他兩條人命。

楚漓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了程元姬一眼,他的氣息似乎更弱了,就這麼讓他泡在水中,再過一個時辰,他就徹底沒命了。

楚漓一咬牙,最後還是轉過身來,走到到程元姬身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從河裡面拖了起來。

真沉!

看著躺在地上面色如紙的男人,楚漓心念道,這回他要是死了,應該就不關她的事了吧。

只是想到他曾奮不顧身的在狼爪下將她救了出來,她的惻隱之心又動了動。

這荒郊野嶺的,應該有不少豺狼虎豹吧,到時候,他會不會被這些野獸吃掉,連個全屍都保不住……

她看了看四周,不遠處好像有個山洞,不過程元姬這麼沉,要把他搬過去,不容易啊,如果,先把他弄醒,然後讓他自己走過去,會不會好點……

反正他受傷了,到時候她想逃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逃掉。

想了想,楚漓蹲下來,看了看他腿上的傷口。

傷口很深,又被河水泡過,被枯木貫穿的地方,已經化膿了。

必須要先將傷口處理一下,不然他整條腿就廢了。

楚漓雙手握住枯木的一端,狠狠地用力,將枯木往外拔。

只是,第一下,枯木還是一動不動地插在程元姬的腿上。

楚漓又再次用力,枯木似乎動了一下。她頓時受到了鼓舞,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

“嘶……”躺在地上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知何時,程元姬已經醒過來了,半坐著,雙手撐地,目光複雜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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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要把朕弄死嗎?”

“你……你受傷了……”楚漓心虛的指了指他的大腿,“我……我想幫你包紮一下……”

程元姬看著自己腿上的傷,坐直了身子,伸出手握住枯木,往上一提,“噗”的一聲,枯木被他拔了出來。

傷口處混著白膿,隱隱有血水滲出來。

楚漓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竟然對自己都這麼狠。

“你……不痛嗎?”

程元姬淡淡的開口,“不痛。”

“我……我幫你包紮一下吧。”楚漓蹲在他身邊,伸手扯了扯他的長袍,想把他的袍子撕成布條,來幫他包紮。

只是扯了半天,袍子還是紋絲不動。

程元姬看著急得手足無措的小女人,頓時心情好了不少,愉悅的勾起嘴角。

伸手摸向腰間,把隨身攜帶的那把匕首抽了出來,遞給楚漓。

楚漓愣了一下,接過匕首,鋒利的刀刃從他的長袍上劃過,幾條被割得整整齊齊的布條就出現在楚漓手中。

突然,她冷不丁的說了一句,“這麼放心的把匕首給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程元姬輕嗤,“就憑你?暫時還沒有這個本事。等你能赤手把狼打死的時候,或許還能有幾分希望傷得了朕。”

楚漓不再言語,只是在幫他包紮的時候,手上的力度狠了幾分。疼得程元姬悶哼了一聲。

痛死你活該!楚漓想著,手上不禁又加大了幾分力度。

不過這次,卻沒聽見程元姬的聲音了。

她抬眼偷偷瞄了他一眼,只見他雙唇緊抿著,沒有一絲血色,眉頭皺成了一團,額上溼淋淋的,不知道是河水還是汗水,雙目合了起來,眼角在抽動。

楚漓將布條簡單的打了個結,再勒下去,可能真的會把他勒死掉。

“那邊有個山洞,你自己過去吧。在那兒待上幾天,你的手下可能就會找到這裡來了。”楚漓頷首示意他看向先前她找好的那個不遠處的山洞。

程元姬神色痛苦的指了指還冒著鮮血的大腿,“朕……走不過去……你過來扶朕可好?”

看著他像一條受傷的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望著她,楚漓終是於心不忍,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謝謝。”程元姬在她耳邊聲音極輕的道了一聲謝,輕得幾乎聽不到,如同一縷青煙一樣,消散在風中。

但楚漓還是聽見了,“你不用跟我道謝,你救了我兩次,就當是還你人情了,你只要記得,從今日開始,我們倆互不相欠就可以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山洞前。

“互不相欠?你倒是想得挺好。”臉色蒼白的男人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楚漓並不在意,反正他受了重傷,還發著高燒,連走路都要人扶,根本不會對她造成威脅,便也笑笑道,“是的,互不相欠,我想的自然是好的,你好好休息,在此等你的手下吧,我先走了,後會無期。”

“想是想得挺好的,不過你好像想錯了。”

楚漓腳步一頓,“什麼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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