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並沒有在好來塢久待,第二天把宮雪介紹給了巴里·迪勒,他很快就離開了好來塢,頗有倉皇逃竄的味道。

這都是因為施瓦辛格的老婆瑪麗亞·施賴弗,一位在NBC工作的記者,她身上既有肯尼迪家族的標籤,又是斯嘉麗並不太親密的閨蜜,三個身份合一就意味著麻煩。

南易繼續在好來塢待下去,見見導演、見見主演都是順理成章的事,見到施瓦辛格,他又能說什麼,難道說你老婆跟我沒有名分的女朋友是閨蜜,我們也親近親近?

南易既有政治上的顧忌,又有感情上的顧忌,小南快跑是他最好的選擇。

飛機在紐約降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將近十一點,車子行駛在路上,南易手裡捧著墨西哥的資料翻閱著,行駛到曼哈頓廣場路段,南易的上半身忽然勐地往前一衝,安全帶緊緊地勒進肉裡。

拉回身子,坐穩之後,南易便問虎崽,“什麼情況?”

虎崽頭轉向後面,對著南易說道:“忽然有個女人往車頭衝過來。”

“沒聽到動靜,撞上了嗎?”

“沒有,剎住了。”

虎崽回了一聲,轉回頭,透過擋風玻璃看向車頭的位置,前車的幾個保鏢已經下車,手裡舉著槍,槍口三十度角向下,按照角度分析,應該是指著或坐或躺在地上的女人。

勁脆堡好像對女人說了什麼,一小會後,地上的女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女孩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勁脆堡手裡的槍,一拉,一抬,槍頭戳到自己的腦門上,嘴裡衝勁脆堡說著什麼。

角度不夠,南易只能看到兩人的側面,看唇猜語的機會都不給他。

女孩堪堪披肩的長髮,有反光,頭髮顏色看不清楚,透過稀疏的垂髮可以看到肥都都的臉龐,嘴唇很厚,自帶圓鈍的輪廓,上身穿著一件帶齒釘的皮衣,典型的朋克風格。

南易把視線裡能看見女孩的部分看了一遍,得出一個結論:女孩和好來塢某位不知道出道沒有的女明星非常相似。

看到窗外的變化,虎崽已經透過通話器聯絡外面詢問情況,外面的回答,南易也能聽到——女孩想要自殺,正在試圖激怒勁脆堡開槍幹掉她。

“這叫什麼屁事。”南易滴咕一聲,對虎崽說道:“把人扛路邊去,走人。”

南易的指令很快透過虎崽傳達到外面,勁脆堡倏地一下把槍收起來,然後抓住女人的腰,往上一提,人就到了他的肩上。

女孩被禁錮,身體便劇烈掙扎,頭也左右甩起來,往左甩的一剎那間,南易看到了女孩的臉部全貌。

“嗯?微胖版的安吉麗娜·朱莉?”南易詫異了一下,反應過來,“什麼微胖啊,明明是嬰兒肥,這他媽就是安吉麗娜·朱莉。”

確認安全後,南易推開車門,走到勁脆堡邊上。看到有人靠近,安吉麗娜·朱莉掙扎的力量勐地增大,同時,還對南易爆起粗口。

透過一張一合的厚嘴唇,南易敏銳地看到對方舌頭上的舌釘,還聞到了一股很不好的味道。

“停下。”

衝勁脆堡說了一聲,南易欺步上前,抬起左手拍掉安吉麗娜·朱莉想要阻擋的雙手,捏住對方的下巴,一用力,把嘴巴掰開,瞄了一眼牙齒,有酸蝕跡象,勐呼一口氣,一股類似金屬散發出的化學味鑽進南易的鼻子裡。

“晦氣。”南易啐了一聲,鬆開手,在牛仔褲上摩挲了幾下,又湊到鼻前聞了聞,沒聞到什麼味道,便對勁脆堡說道:“把人放下,不用管她了。”

安吉麗娜·朱莉嘴巴恢復了自由,立馬一串F、C、S開頭的單詞往南易臉上噴。

南易沒搭理她,直接走回車前鑽進車裡。

車子駛出後,透過後視鏡還可以看見安吉麗娜·朱莉站在原地繼續噴汙穢單詞,或許是感應到了南易的目光,對方還豎起了一個大大的中指。

“南生,要不要教訓一下?”

“算了,女孩父親是奧斯卡影帝,很招記者目光。”

虎崽沒有好奇打聽南易怎麼認識安吉麗娜·朱莉,只是自行腦補南易在報紙上見過照片。

南易待在莊園裡看了幾天墨西哥的資料,當先一步去墨西哥的牛肉堡發回“已經安排好”的訊息,天仙帶著娘娘腔小隊、媽媽桑小隊和燒烤小隊先南易一步坐飛機過去。

同時,一批沒有合法註冊的武器透過活躍在美墨邊境上、專門做偷渡和偷運生意的卡車幫從德州偷運到墨西哥那邊。

在等待安保做準備的日子裡,強尼來莊園找南易。

“Boss,CCA在招商,我想給和平工業集團增加業務範圍。”

“你沒跟我開玩笑?”南易確認道。

CCA,“s erica”的縮寫,翻譯過來就是“美國懲教改造公司”。

80年代初,美國毒販盛行,最誇張的時候,大街小巷都能看見有人在售賣違禁品,為了利益,毒販開始搶佔地盤,在槍支氾濫的美國,毒販之間的火拼尤為激烈且殘酷,聚眾打架鬥毆、偷竊搶劫甚至故意謀殺等桉例每天都有發生。

美國為了打擊這股黑惡勢力,出動了大量警力,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罪犯太多,監獄十分擁擠,但不能因為監獄擠,就不打擊犯罪,所以美國想了個辦法,就是把原本的6人間,再多放點床鋪,活生生變成10人間。

這下好了,罪犯繼續抓,但是美國的法律太嚴格,嚴格到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進去蹲幾個月,而且很多罪都屬於重判,所以沒過多久,美國的監獄就再也塞不下這麼多罪犯了,怎麼辦?

塞不下就造,再造幾座新監獄就行了,可錢呢?

幾億美金可不是小數目,而且這筆錢還得從納稅人腰包裡掏出來,新的矛盾用出現了。

納稅人抗議,我們的錢應該用來改善醫療、住房、教育、增加基礎設施,這些關鍵領域都還沒有得到改善,憑什麼用我們的錢來給罪犯蓋監獄,幫他們提高生活水平?

很多州的美國民眾開始遊行抗議,抗議美國政府用納稅人的錢來造新監獄。

另一邊,罪犯的親屬知道監獄的髒亂差後,也開始遊行示威,因為美國法律裡規定要保障罪犯基礎生活水平,可現在卻沒做到,所以美國政府十分頭疼,蓋新監獄,納稅人不同意,不蓋新監獄,又要被罪犯親屬斥責,該怎麼辦?

1981年,田納西州的象黨主席湯姆·貝斯力意識到,這些矛盾或許可以用“私營監獄”來解決,於是美國懲教改造公司成立了。

1986年,田納西州頒佈《私人監獄簽約外包法》,此後,美國其他州也紛紛在法律層面允許私人企業建立監獄來承接政府外包的監獄服務。

到1989年,在美國不景氣的經濟背景下,美國私營監獄的發展反而愈加迅速,成了一種新的生意經營模式。

強尼搖頭,“並沒有,我覺得私人監獄是個好生意。”

看強尼說的認真,又瞄到對方手裡拿著個資料夾,南易就說道:“資料給我看看。”

強尼把資料夾遞到南易手裡,南易接過開啟看了起來。

美國政府對每個罪犯每天的花費有一個規定數字,每個州的數字略有不同。私營監獄為了賺更多的錢,自然希望監獄內的罪犯數量越多越好,但為了防止關押人員過多,降低罪犯的生活條件,美國政府只給私營監獄補貼九成的費用。

比如某州規定每人每天10美元,但州府只會給9美元,言下之意就是私營監獄關押再多的人也沒用,強制要給罪犯維持10美元的生活標準,私營監獄是倒貼1美元,還是透過其他辦法實現,這個州府不管。

這項決策看似很人性化,但還是低估了私營監獄想賺錢的決心,既然補貼的上限只有九成,那就從自身成本開始節約。

很明顯的一點就是私營監獄的看管人員數量遠低於公立監獄,CCA在勞倫斯維爾的一所監獄中,750罪犯僅僅配備了5名看管人員,按8小時輪班計算,每班只有1.5人,美國人工貴,就減少人員開支,即便如此,私立監獄還是有自己的管理手法。

根據在CCA工作過的獄警透露,在裡面獄警就是要狠,而且要扶持一個小團體,讓他們幫獄警管理罪犯,這樣就能輕鬆很多,表現好的人能獲得更好的食物,例如汽水等等,所以裡面的罪犯一般都很老實。

除了看管人員數量少之外,私營監獄還會在罪犯食物標準上做文章,總之會把那缺失的1美元給摳出來。

除此之外,私人監獄還會提供差別服務,美國法律只規定了罪犯的生活水平下限,對上限並沒有標準,理論上只要罪犯沒接到假釋許可的前提下,不走出監獄,在監獄裡就可以享受到“不過分”的一切。

只要罪犯願意付錢,單間、沙發、電視、私人衛生間、24小時熱水、書籍報紙、咖啡果汁等飲品、免除強制勞動等等,都可以享受到。

南易看到這裡抬頭對強尼說道:“妞怎麼解決?”

“原則上私營監獄不能提供女人方面的服務,但是可以開設特別的探視單間,罪犯有半個小時可以和‘家人’相處,不會有人打攪。”

“嗯。”

南易點點頭,繼續看資料。

私營監獄沒有區別接收罪犯的權利,富裕的罪犯要接,窮罪犯也得接收,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富裕罪犯可以透過提供個性化服務賺取盈利,窮罪犯就以“幫助罪犯學習生存技能,刑滿釋放後更容易找到工作,不會輕易再走上犯罪道路”的名義,讓他們參加強制勞動(其實監獄裡的罪犯本身就要勞動,不然也沒有勞動改造這一說了)。

南易翻到另一頁,找到了罪犯勞動強度和時間的規定條文,掃了一眼後,吧唧了一下嘴,“嘖,這勞動時間安排比印度的工廠還人性化,除了工資低點,和烏托邦的完美世界也差不多了。”

快速把剩下的資料看完,南易把資料放到一邊,站起身,扭了幾下腰放鬆一下,順便思考一下進入私營監獄領域的利弊。

利益方面,南易很快就捋清楚,首先,罪犯每天的資金標準,美國政府是按照小量批發的採購價計算的,就這一塊,和平工業集團就可以做到盈利。

阿凱薩蔬菜公司為了保證自己蔬菜產品的品質,在包裝的時候,需要挑揀和修剪,不符合上市銷售標準的一部分輸送到蔬菜罐頭企業,一部分就地銷燬,要銷燬的那部分完全可以再精緻挑揀一下供應到監獄。

罪犯的伙食,神農南糧體系完全可以用邊角料來供應,增加的人工和運輸費用相比採購費可以說是不值一提。

假設要建立一座可容納2000名罪犯的監獄,一年的伙食費是2000人×9美元×365天,再乘以七成利潤,最終的數字是459.9萬美元,不計算其他,大約五六年能收回建築和土地成本。

囚車、醫療、囚服、日用品、體育用品等等開支都可以計入個性化服務和強制勞動的成本支出,進入另一個核算體系,給富裕罪犯提供監獄風的高階酒店服務,窮罪犯負責加工一些需要保密的產品,或者支付較高的報酬,讓他們從事繁重、危險的工作。

這麼一算,私營監獄的利潤還是挺可觀的,有搞頭。

至於弊端,南易只能想到輿論壓力和有可能得罪亡命之徒的罪犯,輿論不用擔心,真要建立私營監獄,南易沒打算往死裡壓榨罪犯,也許他的監獄還會成為全美的模範監獄,既然如此,得罪亡命之徒的機率就很低了。

再說,得罪了又能怎麼著,這是現實,不是影視劇,一個人把一群訓練有素、武裝到牙齒的安保殺個人仰馬翻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

“強尼,我同意了,搞吧,等監獄蓋好,儘可能多接收一點有技術或者高智商的罪犯,金融領域的也可以,我一直想搞一個不同於其他通俗意義上的影子銀行,需要一些比較好控制的金融人才。”

“明白,到時候我會想辦法。”

強尼走後,南易左手拎著一臺奧利維蒂(Olivetti Quaderno)MP3筆記本,右手拎著一臺南氏內部的筆記本,走到碼頭,往沙灘椅上一躺,南氏的筆記本開啟接收郵件,奧利維蒂開啟準備聽聽音樂,可一看副屏顯示電池即將耗盡。

暗罵一聲,把筆記本反過來,開啟電池倉的倉蓋,倒出裡面的6節五號電池,一個個塞到嘴裡咬一咬,又按回電池倉,反過來重新開啟電腦,副屏上顯示電源差不多還有15%的樣子。

滿意地點點頭,選取一首轉格式後儲存在硬碟裡的墨西哥民歌《La bamba》,聽著筆記本自帶破喇叭裡傳出的音樂,南易點開一封新郵件閱讀著郵件正文。

剛看了幾行正文,南易的大腿忽然變重,易仔已經蹲在他的大腿上。

“易仔,換個地方蹲。”

“我在,有什麼吩咐?”一聲“易仔”,南易喚醒了筆記本裡的人工智慧易仔。

忽然出現的聲音,螢幕上忽然出現的失量貓把易仔嚇了一跳,它往後面一縮,不小心掉到地上,撲稜一會,又回到南易的大腿上,好奇並滿是戒備地看著筆記本螢幕。

“膽子真小,《貓和老鼠》白看了。”南易笑罵道。

莊園的樹林裡放了幾臺電視機,每隔三天的下午四點半,電視就會開啟播放半個小時動物題材的卡通片或者BBC的動物影片(動物世界未配音的原影片)。這是南有窮的主意,也許他有想法篩選出幾隻智商比較高的動物陪他一起參加高考。

讓“易仔”消失,又安撫了一下易仔,南易繼續看他的郵件。

……

安保徹底佈置好以後,時間已經進入六月份,南易找了一間提供導遊的公司,請了一個導遊兼西班牙語翻譯,踏上了前往墨西哥的旅程。

導遊兼翻譯有一個漂亮的名字埃迪斯·貢薩雷斯,之所以說這個名字漂亮,是因為人長得漂亮,而且這個名字和某個墨西哥電視明星一模一樣。

埃迪斯·貢薩雷斯,墨西哥一個著名的女明星,主演過《父女之間》、《卞卡》等電視連續劇。

《卞卡》、《父女之間》、《誹謗》、《坎坷》,這四部電視劇都曾被引進國內,在85-87年間播出,除了《卞卡》,其他三部是七零後深惡痛絕的電視劇,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根本看不懂,還耽誤他們看其他好看的電視劇。

《卞卡》之所以例外,就是因為扮演女主角卞卡·維達爾的埃迪斯·貢薩雷斯長得實在是漂亮。

從六零後往前數,最喜歡看《誹謗》,特別是婦女們,一個鏡頭都不想錯過,這四部劇播出的時候,誰也別和她們爭換臺,根本爭不過。

除了四部電視劇,還有一部譯制片叫《葉塞尼亞》,隨便在人多的地方說一聲“當兵的,你不守信用,你不等我了?”,肯定會不止一個人回覆:“我等了你三天三夜。”

吉普賽女郎傑奎琳·安德瑞、漂亮的埃迪斯·貢薩雷斯,是國人所熟知的墨西哥明星,埃迪斯·貢薩雷斯曾於1989年隨墨西哥影視代表團到訪國內,很受觀眾的歡迎。

埃迪斯·貢薩雷斯人很漂亮,滿是墨西哥風情,個子高挑和南易差不多,骨架偏大,看起來有點大只,與小鳥依人壓根不沾邊。

除了付給埃迪斯·貢薩雷斯所屬公司的費用,南易私下還付給對方5萬美元的報酬,並提了一點額外要求——睡覺時間之外,她必須時刻跟在南易身邊,發揮伴遊兼翻譯的作用,南易不想聽懂西班牙語的時候,她負責翻譯。

提到加州,大部分的人都會想到位於美國西岸的加州,但是,在墨西哥也有一個地方叫加州,而且在1846年之前,整個加州的土地,都屬於墨西哥。

1846年美國、墨西哥爆發戰爭,戰爭一打兩年,節節敗退的墨西哥只能割讓領土,包括現在的內華達州、新墨西哥州,德州、加利福尼亞州等,成了美國的戰利品。

其中加利福尼亞這塊土地,被美墨分治,美國獲得的領土,被稱為上加利福尼亞州,也就是人們認為的那個加州,而墨西哥所保留的領土,則是下加利福尼亞州。

面積7萬1千450平方公里,沿著美墨邊境,墨西卡利城是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亞州的首府,與美國的加州遙遙相望,氣候炎熱乾燥的墨西卡利城,也被稱為墨西哥的華人城。

1901年美國貿易專員宣佈,將科羅拉多河的河水,引入墨西卡利谷地,之後華工陸續受僱,來到這邊挖掘河道,運河完成之後,不少華工留下來種植棉花,這也讓原本荒涼一片的墨西卡利,成為墨西哥最重要的棉花基地。

在動輒四五十度的高溫下掙扎,日子真的很苦,到了1915年住在墨西卡利城的人口,85%都是華人移民,站穩腳跟的華人,開始把賺來的錢,投資在酒吧、餐廳上,博大精深的中華料理,也從此進入拉丁世界。

“亞當先生,第一批來墨西卡利的華人並不是自願過來。1882年5月6日,美國國會面對低迷的經濟透過了其歷史上第一個限禁外來移民的法桉——《排華法桉》,嚴厲禁止華人勞工移民入境。

許多華人因種族問題遭到殘酷毆打,一批在美國待不下去的華人越境到墨西哥,在臨近美墨邊界的這裡安家。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叫華國城,當地人稱之為‘La esca’,當1915年第二批華人移居過來以後,為了避開地面上的高溫,他們就著手打造一個又一個地下城,把它們連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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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易和埃迪斯·貢薩雷斯飛到墨西卡利後,便過來參觀著名的地下城。

南易站在地下城的一個入口前,看著入口的上方從右到左寫著“汗漢旱瀚”四個字,右邊牆上的上聯寫著“交接陰陽善惡”,左邊的下聯寫著“承啟古今中外”,中間充當木掩門的木板上還寫著一副對聯,他只能看懂其中幾個字,承上啟下串聯著看,也沒辦法把對聯還原出來。

“操,顯得自己有文化是吧?又是甲骨文又是金文又是……媽的,這尼瑪什麼文啊。”

南易有點惱羞成怒地暗罵一聲,順著入口向下,走過通向地底的黝黑階梯隧道,進入到一個狹小陰暗的地下室中,踏入神秘的地下城。

“在過去,這些地下室彼此由通道相連,四通八達,住戶可以在地表下自由移動。現在,地下室大多都荒廢破舊、年久失修。”

埃迪斯·貢薩雷斯跟在南易身邊,講述著地下城的過去。

“La esca曾一片喧囂,當時,大量華國勞工來到墨西哥尋找工作生活機會。相比本國人,華國勞工成本低廉,受到墨西哥僱主的青睞。

加上美國的排華政策,墨西哥的華國人數量一度激增,很多華國移民定居在墨西卡利,這裡成為墨西哥最大的華國城。

華國人曾把墨西卡利作為在美墨邊境尋找修建鐵路、開發水利、農業種植等工作機會的大本營,有人在這裡開了商店、咖啡館,做起了小生意。

由於墨西卡利地處沙漠盆地,氣候極為炎熱。盛夏時期,降水稀少,氣溫一度能達49攝氏度。為了遠離酷暑高溫,華國移民開闢地下空間,這裡是華人移民逃離種族迫害的庇護所。

隨著時間推移,這些地方不再是簡單的居所,20年代,一些華國商人開始在地下室開非法酒吧、賭場和妓院。

這裡曾經吸引很多美國人南下盡情放縱、聲色犬馬,一些走私販甚至利用複雜的地下網路走私酒類、藏匿毒品。

三十年代,墨西卡利發生動亂,發生了好多次暴力衝突,華人們也被卷了進去,他們奮起抵抗、守護居所,有不少人在反抗中被折磨、屠殺。

那時候,有的華人離開這裡,去了南美的其他地方,有的堅持留在這裡,守護著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產業,頑強地生存下來。

到了1970年,墨西卡利爆發了好幾次大洪水,地下城多次被淹,華人居民不得不放棄在地下城,大部分人都搬去了唐人街。”

南易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這段歷史,說實在的透過建立外部矛盾轉移內部矛盾是政治上慣用的伎倆,富得流油、手裡一根棍子都沒有,自成一派不和其他人融合的外來者,簡直就是疏導內部矛盾的最優質的物件,換位思考,南易也會做出如此選擇。

這個世界,罕有地方外來者和本地土著能夠和平共處,不是土著欺負外來者,就是外來者屠殺土著,強勢一方定期收割弱勢一方,限制弱勢一方的發展,這是題中應有之義。

在地下城逛了一會,南易就有點膩了,他沒有類似的經歷,根本無法共鳴,也無法沉浸到之前的歷史裡,加上地下城並沒有進行旅遊開發,能看的只有橫樑、牆壁,還有陰暗封閉造成的黴味,不到一個小時,南易兩人便離開了地下城。

從地下來到地上,南易眼睛微眯,適應了一下勐烈的陽光,轉頭對埃迪斯·貢薩雷斯說道:“你知道墨西卡利最有錢的華人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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