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叄四個不太普通的毽子之後,憑南易的眼力,再也不能從銅錢堆裡挑出值錢的貨。

不死心的南易拿出一本厚厚的《古錢幣圖譜》,對照著比對了一下,的確沒有什麼太稀罕的玩意了,才把剩下的攏到一起,裝進一個編織帶籃裡, 放到一邊。

古錢幣如今還是個冷門品類,倒騰這個的人不多,那枚清道光通寶AKS區域性頒銀錢,攤販是認識的,包圓的時候,單獨拿出來說事,不過來來回回,費盡口舌,就是想按五塊錢的價賣給南易。

南易還了還價,叄塊錢成交。

就這價其實還是偏高的,小販估摸著還在心裡罵了南易一聲棒槌。

把做好的毽子放在茶几上,南易把籃子放到牆角,看著籃子裡的銅錢,想起上輩子被《故事會》給忽悠,花了半年時間鑽研古錢幣的糗事。

搖搖頭,把燈關了,躺到沙發上打個盹。

到了早上九點,南無為拿著毽子去一窄空地和他的青梅後,南易這才出門。

沒直奔前門樓子,而是去了缸瓦市。

缸瓦市那兒有個地下車市,倒騰腳踏車的, 不用說,主要流通商品就是賊贓,誰要是腳踏車被偷了,來這裡找找, 也許還能尋到。

到了缸瓦市,南易直奔一個修車鋪子,和老闆交涉了一下,就從他那兒買了十七八根短了一截的腳踏車鏈條。

南易想給南無為做一輛坦克,機身用子彈殼,履帶就用腳踏車鏈條,得可以坐人,可以被推著走,還得安一個可以發射的大炮,南易暫時沒想好是發射無患子,還是乾脆上滋水槍。

拿著鏈條回到車裡,南易就開始琢磨坦克炮的結構,琢磨了好一會,他發現自己根本搞不定,車床他不會使啊。

不會就學,只是車幾個精度不高的部件,應該不用學個半年仨月的。

心裡正想著自己有沒有搞車床的熟人,車子已經到了前門樓子,一下車, 就看到坐在一輛摩托車上抽菸的黃叄兒。

“本田145,多少錢弄的?”

“不貴, 物資局從天垏搞的,外面賣1萬2,我內部價買的,只要7千。”

“你這內部價也夠實惠的,抓著你們局長小辮子了?”

“哪啊,車是我找路子賣掉的,做為獎勵,才給了我個內部價。”黃叄兒說道。

物資局的職能作用越來越低,單位開始不景氣,可職工的小日子卻是越來越紅火,計劃內的不用搞了,那就搞計劃外的。

物資局的採購員當初全國遍地跑,把大家的資源一整合,隨便做點什麼就可以保障並提高職工的福利。

鋼鐵、煤炭、水泥、汽車、彩電,乃至瀝青、化肥,物資局都有渠道多多少少搞一點,這些都是當下的搶手貨,有貨就不愁賣。

“這樣啊。”南易拍了拍摩托車頭,說道:“悠著點騎,肉包鐵,要是摔狠了,你這輩子就完了,去弄輛小車開開吧。”

“沒好看的車,昨天剛有人問我要不要夏利,11萬,我去看了看車,忒醜了。”

“有人在倒夏利?”

“京城現在什麼沒人倒啊,南爺,您看那邊。”黃叄兒指著不遠處的一群人說道:“那幫就是兼倒,在單位有正經工作,一有空就翹班來這兒聽信。”

順著黃叄兒所指,南易?了一眼,“都是做拼縫的吧?”

“不做拼縫還能做什麼,又沒本錢,這兩天都在傳一幫高幹子弟手裡有一批緊俏貨,好像是500噸鋼材。”

“你怎麼知道的,也在倒?”

“哪能啊,我可不敢壞南爺您的規矩,這幫兼倒沒幾個有路子的,都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訊息滿天飛。”

“哦,就是我告訴你,你千萬別告訴別人這種?”

“哈哈哈,南爺您幹過啊,學的真像。”

“沒幹過,當初我和悶叄兒剛開始做買賣可不興這一套,大家都是偷偷摸摸的,哪敢把訊息往外面瞎散。也奇怪啊,當初在黑市出沒的那幫人,現在一個都見不著了。”

“和您一樣唄,不要自己親自出馬了,就在後面坐鎮。”

南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許吧,當初我和悶叄兒就是小角色,剛你說的這批鋼材,真要倒出去得過幾手?”

“最少五六手,多的七八手十幾手也有。南爺,我尋思這麼個搞法,早晚會出事,物價抬起來太多了。”

“嗯,離得遠一點,別往上湊,民怨太大,國家肯定要辦一批。”南易說著,又往另外一個方向看,“關桂滿來了嗎?”

“來了,那邊那個,戴帽子在那撞樹的。這老幫菜不簡單,今兒早上又尋到一個生意。”

“什麼生意?”

“太遠,我沒聽見,不過來的是個老太太,看打扮應該是個歸國華僑。”

“你帶人了嗎?”

“我已經讓面瓜跟去了。”

南易想了一下說道:“弄清楚那個老太太想要什麼房子,順便弄清楚辦了關桂滿能不能算替天行道。”

“南爺,這關桂滿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辦他,就算不是替天行道,也絕對能心安理得。”黃叄兒把嘴裡的菸頭扔到摩托車上的牛奶瓶裡,抱怨道:“菸頭都不敢亂扔了,一早上,紅袖章罰了我兩回。”

“呵呵,誰叫你搭摩托車上呢,一看就是大款,不罰你罰誰去。”南易笑了笑說道:“這事就交給你了,有訊息通知我。”

“成,南爺您放心。”

“黃爺,黃爺。”

正當南易準備離開,一個人就衝黃叄兒跑了過來。

南易瞄了一眼來人,然後轉身離開。

剛坐回車裡,南易還沒說去哪,易瑾茹就呼他了。

趕到斷金樓,迎接南易的是一張又臭又黑的臉,“癟……你到底行不行?都多少天了,那個癟犢子都打上門了。”

“媽,那個霍天怎麼你了?”

“怎麼我了,人家都要把老龐挖走了。”易瑾茹氣哼哼的說道:“你到底能不能辦,不能辦我自己找人收拾那個癟犢子。”

“能辦,能辦,媽你消消氣,我去找老龐問問。”南易安撫了一下易瑾茹,就去了後廚找龐二柱。

“東家,隔壁的老闆是有找過我,還問我在這拿多少,他可以翻個跟頭給我。”

“呵呵。”南易譏笑一聲,啐道:“加倍,好啊,我願意講規矩,別人倒拿我當驢糞蛋了。老龐,準備準備,開分店的計劃可以開始執行了。”

“是,東家。”龐二柱高興的應道。

“老龐,你覺得隔壁的廚子能撐起一家店嗎?”

“手藝還行,我稍微再帶帶,撐起一家分店還是有譜的。”

“一個月拿多少?”

“六百。”

“知道了。”南易頷了頷首說道:“龐師傅,你等我信再去找他,保底兩千,他要是說得先和霍天商量商量,那這個人可以先用著,觀察觀察再考慮大用;要是馬上撂挑子跟你過來,那這人人品差點意思,不能大用。”

“東家,我明白。”龐二柱說道。

“好,等我信,對了,去的時候帶個人,小心著點,別讓人給揍了。”

龐二柱不以為然的說道:“東家,我會把菜刀帶上,我的刀工您是知道的,菜刀在手,叄五個人近不了我的身。”

“嗯。”

南易回到收銀臺前,對易瑾茹說道:“媽,我一早開這店的時候,是有打算開分店的,當初和龐師傅也是這麼說的,一拖就拖了這麼多年,我看,現在是開分店的時候了。”

“開分店,開什麼分店,這家店都要保不住了,還分店。”

易瑾茹火氣沖天。

“消消氣,消消氣。”南易手按在易瑾茹的背上,給她順了順氣,“媽,你放心吧,霍天不是問題,我肯定能幫你收拾了。店裡的生意你先放一放,出去看看房子,看看分店開在哪裡好。

先找兩個地方,開兩家分店出來,等這兩家站穩腳跟再考慮開其他分店。”

“你是真能辦,還是說好聽的寬我心呢?”易瑾茹狐疑的說道。

“你兒子我這點能耐還是有的,你就放一百個心。”

易瑾茹頓了一會,才說道:“好,開分店就開分店,摺子上有叄十幾萬,開兩家店夠夠的了。”

“錢的事不急,媽,我先跟你說說份子。”南易緩了緩,說道:“這店是我出錢開的,房子也是我找的,從來沒交過房租,這些,我就算它一成份子,給無為,你有意見嗎?”

易瑾茹稍微猶豫了一下,“沒有,給少了。”

“不少了,一成夠了。另外的九成,我的意思,給若嬋叄成,給大哥一家四成,你自己留兩成。”

“若嬋單獨算?”

“媽,大嫂人是不錯,可她畢竟是後媽,你肯定想讓大哥生個兒子吧?”

“一個女孩子,叄成是不是多了點?”

“媽,說的難聽點,你的兩成將來還不是要給大哥,大哥又會給誰?六成不少了,若嬋也是你親孫女。”

“行吧,叄成就叄成。”

“那就這麼說好了,要開分店那就得正規點,大家按照份子湊五十萬出來去註冊一家飲服公司,若嬋的份子我幫她出了,這錢就用來開分店。”

“讓你大哥自己出,你是若嬋叔叔,又不是她老子。”

“叄十五萬,大哥拿的出來嗎?”

“拿不出來我幫他湊,你就別管了。”易瑾茹乾脆的說道。

南易砸吧了一下嘴,“那就聽你的。”

和易瑾茹說好開分店的事情之後,南易先去了一趟亞細亞的四樓,從內部精品店搬了幾箱拉風紅酒,接著又去找羅仝,兩人嘀咕了一陣。

……

翌日。

霍天站在滿園春的大門口,嘴裡叼著煙,往隔壁斷金樓的招牌瞄了一眼,會心的笑了笑,然後拿出一個ZIPPO打火機把煙給點上,暢快的吸了一口。

生意越來越好,每天的流水越來越多,很快就可以把成本收回來,到時候可以考慮在其他地方再開一家分店。

生意好,生活有奔頭,霍天充滿了幹勁。

與此同時,在某個四合院的院子裡,金道勝正在給一幫人講解法律條文。

“法律上沒有規定去飯館吃飯不能自帶酒水,法律上沒有規定去飯館吃飯不能只點一個菜,法律上也沒有規定用餐時間,你們可以從開門一直坐到關門……

如果有人要打你們,千萬不要還手,就讓他們打……我給你們普及一下什麼樣的算輕傷,什麼樣的算重傷,不同的傷情又有什麼樣的判罰標準……”

前門樓子。

南易走到關桂滿邊上說道:“關爺,您手裡有貨嗎?”

“存糧食還是種莊稼?”關桂滿睖了南易一眼,說道。

“種莊稼。”南易回了一句,又說道:“關爺,我也不跟您打什麼機鋒了,東大街,您租給霍天開飯館的那房子,我上房管所打聽了,您跟他之間根本沒有正規的租賃合同。

我不知道您跟他是怎麼約定的,但我很清楚那一片的房租行情,四萬塊錢一年,咱們籤五年合約,一年一付,您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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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剛從鄉下進的城吧?不知道現在這物價是一天一變,今年四萬我樂意租給您,到了明年,四萬想租我那房子,上哪撿去啊。”

關桂滿直接跳過有關“信譽”的託詞,直接就和南易進入討價還價的環節。

“關爺,咱們也不用來來回回的,每年遞增兩成,今年四萬,明年就是四萬八,到了後年就是五萬六,您要覺得行,拿上房契,咱立刻上房管所籤合同去,稅,您不用擔心,我出。”

南易拍著胸脯說道:“您要覺得不行,也不用想著抻我,我馬上掉頭走人,您就當我壓根沒來過。”

關桂滿笑了笑,說道:“要是我沒認錯,您是斷金樓那女掌櫃的二兒子吧?”

南易撇了撇嘴,“哎唷,關爺,您年紀大,耳背了是吧?剛跟您說完別抻我,您怎麼就不聽呢。您名下12間房,只有1間算是正道來的,剩下的11間,嘖嘖。

關爺,差不多就行了,我給的價有多好,您不會不明白,禮數我給齊了,您要是再不借坡下驢,那我可就得學你們滿清貴族當年炮製奴才的手段了。”

南易眼珠子一眯,不陰不陽的說道:“到時候,房我要,您褲襠裡的那點屎,我也把您給刨出來。”

關桂滿一聽南易說的,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對方這是已經把自己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看來對方對自己的那間房志在必得。一年只能租兩萬四的房,對方給四萬,還每年往上漲,這價倒是真可以了,只是,這便宜還是佔少了啊……”

“得嘞,南爺,房子租您了,咱走著。”

關桂滿雖然覺得便宜沒佔夠,可他也明白自己褲襠裡的屎絕對不能被翻出來。

“關爺,您和那個霍天有立字據嗎?”

“沒有,就是口頭約定,說是一個月一付,只要生意好會一直租下去。”

“您確定沒立字據?”

“這我還能忘了?”關桂滿說道。

“那是幾號交房租啊?”

“您今天要不找我,我明兒就得去收了。”

“哦。”

南易讓嚴度出面和關桂滿籤了租房協議,臨了,又多給了關桂滿一千塊錢,讓他出去轉轉,這兩天就別在京城露面了。

說,南易要說,做,他也要做,至於關桂滿聽不聽,那就是他自個的事了。

臨近飯點,四合院裡接受過培訓的十幾個人就浩浩湯湯的奔著滿園春過去,他們要去給霍天展示一下什麼叫“流氓會法律”。

黃叄兒繼續盯著關桂滿,五年二十八萬的租金雖然只支出了四萬叄不到,可在南易心裡這二十八萬已經從他這裡熘走了,他得找回來,還必須得翻著跟頭找回來。

何況,四萬多一付,南易又成窮光蛋了。黃叄兒說好今天要給他的十萬塊,被他給推辭掉了,要開始創業了,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黃叄兒也成了爺字輩的人物,她的地位也該往上抬抬,往後就不能拿她當馬仔對待,而是得用合作伙伴的態度來對待她了。

在外頭奔走結束,南易趕在飯點前回了老洋房。

從罈子裡拿出大小不一,凝結成塊並呈現黑色的地瓜粉,擱在缽裡拿個杵把粉給碾碎,然後用篩粉器篩一遍,放到缽裡,兌點水,把粉給攪成很稀的煳煳。

文火放到鍋裡煮,一邊煮,一邊用筷子輕輕的攪動。

等鍋裡開始冒泡,又煮了一分鐘,南易就把已經變成漿煳狀的地瓜粉倒進模具裡,放在一邊等待冷卻。

又花了一個小時,南易把飯菜做好之後,就把模具放進了冰箱,然後走到院子裡呼喚道:“無為,開飯了。”

連呼叄遍,就聽到兩道腳步聲從遠而近。

“爸爸,有什麼好吃的?”南無為帶著溫媛媛跑到南易面前,問道。

“南瓜餅、香椿魚、黃瓜炒雞蛋、木耳菜豆腐湯。”南易嘴裡說著,手在南無為的身上拍打了一陣,然後換溫媛媛。

“白黃瓜還是青黃瓜?”

“重要嗎?”

“青黃瓜炒著更好吃。”

“是青的。”南易回了一句,又對溫媛媛笑道:“暖暖,家裡是不是又沒人?”

“嗯嗯。”

溫媛媛動作幅度很大的點了點頭,脖子上的鑰匙跟著晃盪起來。

“以後家裡沒人就在叔叔家吃飯,等下告訴叔叔你喜歡吃什麼,叔叔幫你做。”

“謝謝南叔叔。”

“不用謝,去吧,和無為一起去洗手。”南易撫了撫溫媛媛的頭,溫柔的說道。

回到客廳,南易從冰箱裡拿出昨晚凍著的魚,用筷子把魚凍扒拉到另一個盆裡,復又用筷子在魚凍裡篩了篩,把魚刺挑揀出來。

吃過飯,在二樓的客廳裡鋪上一張竹涼蓆,哄著兩小睡著,忙碌了兩個多小時的南公公可以自由活動了。

去窗臺上拿了一塊牙膏皮,南易把一個已經漏水的雙喜臉盆先給補上,不知道兩個小鬼幹嘛了,好好的臉盆居然給摔個洞出來。

臉盆破了還要補,這倒不是因為南易吝嗇,而是因為臉盆的意義非同一般,是劉貞從孃家帶過來的陪嫁,等晚上劉貞回來,南無為搞不好還得吃竹筍炒肉。

修補好臉盆,南易就鑽進工作間,開啟電視機,衝著遙控器一頓按,畫面快速的切換之後,停在了ITV頻道。

“吉尼斯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歐內斯特·桑德斯在倫敦一家法院被指控犯有37件罪行,包括從吉尼斯集團竊取鉅額贓款2000萬英鎊。

桑德斯於今年五月被捕,原先對他的指控是犯有編造假賬、銷燬罪證罪。

近日,倫敦股票市場經紀安東尼·帕內斯在洛杉磯剛下飛機就被警察逮捕,鋃鐺入獄,罪名是為吉尼斯公司製造價值550萬英鎊的假發票。

迄今為止,與之前揭露的這樁醜聞有牽連的10多家設在鷹國、羙國、瑞士、菏蘭和奧地利等國的公司和銀行,牽連金融和工商界巨頭人物不下幾十人。

1986年以來,倫敦金融城兼併風盛行,其中最大的一場兼併是以釀造啤酒聞名全世界的吉尼斯集團,擊敗了它的強勁對手阿蓋爾超級市場集團,以27億英鎊的鉅款,吞併本國最大的蘇格蘭威士忌廠家鷹國造酒公司……”

“成立於1984年的瑞卡爾電子的子公司——瑞卡爾電訊,昨日向外界公佈,會在近期進行私有化,公司擬定將20%的股權售與公眾……”

“瑞卡爾電子……生產軍用電子儀器、雷達的國有公司,瑞卡爾電訊,子公司,沃達豐呢?按照歷史,這家企業應該已經成立了啊,改過名?”

看著電視,南易腦子裡想著。

他可是記得前世全球四大移動客戶總量排名裡,沃達豐可是排到了第四,前叄分別是移動、巴蒂電信、沃達豐創意[Vodafone Idea],看名字就知道,沃達豐創意和沃達豐脫離不了關係。

投資沃達豐,成為它的股東,是南易早就計劃好的事情,可現在,這家公司在哪呢?

“得讓人把鷹國所有電訊公司的資料都寄過來,沃達豐多半是後改的名字。”南易下定主意,眼睛繼續對向電視屏幕。

“近日,英美菸草集團宣佈擬收購農民保險集團,面對英美菸草集團的收購宣言,農民保險集團已召開多次股東會議,商量是否接受英美菸草集團的收購要求,目前還沒有得到確切訊息。”

隨著新聞主持人通稿的宣讀,電視畫面開始切換到一棟大樓的大門口,隨著鏡頭,可以看到一個個人進入大樓,南易還從中看到了凱瑟琳·博林的身影。

博林控投擁有農民保險集團1.4%的股份,是該集團的第九大股東,也是一個微不足道,沒什麼話語權的股東,排在前面的八大股東的股份都在5%之上。

這些年,博林控投一直沒閒著,積極加入到鷹國的私有化程序中,電信、保險、銀行,值得入股和能入股的都會入股,不在乎股份的數量,也不在乎有沒有話語權。

博林控投旗下的日不落資本也是如此,在黃英子的領導下,大力投入鷹國境內的中小企業、創業型企業,手裡握有生產吹風機的森戴公司股份,經營建材零售的翠豐集團股份,這個集團旗下有多個品牌,最知名的就是“百安居”。

另外還入股和投資了不少南易聽著耳熟或完全陌生的公司,有的已經開花結果,獲得回報,有的還在孵化器,不斷的投入資金跟投當中。

也有的已經處於觀望,坐看自己的股份被稀釋。

看完ITV頻道的新聞,南易又把電視轉到華影片道,電視上正在重播《庭院深深》電視劇,不是南易想看的新聞。

耐心等著電視劇播完,看了一下節目預告,南易就把電視機關掉。

回臥室打了一個盹,等到兩點鐘就把兩小叫起來,給他們洗把臉,坐院子裡看兩小玩角色扮演,一個演賈寶玉,另一個演薛寶釵。

用溫媛媛小人兒的話來說,她不喜歡林黛玉,哭哭啼啼的。

南易在這裡盡享天倫,霍天那邊卻已經爬在熱鍋上,找不到逃離的方向,只能瞎轉悠。

一幫人,一人一桌,把滿園春的飯桌都給佔完。

十點鐘進門,不是點了一盆酸辣土豆絲,就是魚香肉絲。

這倆菜本來就是賤菜,賣不上價,加上又是滿園春的優惠菜,價格就更便宜了。

這都四個多小時了,不吵不鬧,吃菜喝酒,喝的還是他媽價格不便宜的洋酒,坐那兒看小說、看連環畫。

四個小時啊,每個人的菜盆裡還有半盆菜,看這個架勢,是打算一直要坐到歇業才會走人。

霍天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這些人就是過來搗亂的,可……媽的,這手段太他媽噁心人了,點一個菜那也是客人啊,人家沒鬧事,他還能怎麼辦?

但他也不能幹看著,今天來,明兒還會不會來?要是這幫人一連來上一個月,他這飯館還要不要開?

猶豫了一下,霍天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企圖分辨出哪個是這幫人裡說了算的。

還別說,霍天的眼光不差,觀察完之後,他就直奔羅仝走去。

拿出一包萬寶路,抖出一根遞給羅仝,“哥們,我以前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羅仝擺擺手,沒有接煙,而是掏出自己的阿詩瑪點上,“抽不慣外菸,還是抽國產的,霍老闆,我不認識你,你也沒得罪我,但你肯定得罪人了。”

“哥們你是隔壁斷金樓請來的?”

羅仝瞄了一眼霍天的臉,“霍老闆,你現在的意思是準備好好談談?”

“是的,我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不是溷街頭的,如果我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咱們把話給說開,我該道歉,道歉。”

“叫你霍老闆是客氣話,我這些兄弟沒有一個是瞎溷的碎催,每一個在外面都有生意,一天有多沒少流水也有幾千塊,讓我們停下生意來這裡幹坐著,你知道我們得損失多少?”

羅仝的話一說完,霍天的眼裡就露出驚慌的神色,“十五個人,一天六七萬的流水生意停著不做,過來難為他,我是得罪什麼人物了?”

“哥們,指條道,讓我見見你們背後那位爺。”

羅仝再次問道:“是想好好談嗎?”

“是。”

“那好。”羅仝頷了頷首,站起身說道:“結賬,走人。”

羅仝話音一落,其他桌的人都在桌上扔下十塊錢,什麼話也沒說,直接走人。

看著其他人離開,羅仝又對霍天說道:“霍老闆,請吧,我帶您去見您想見的人,您要是不放心,多帶幾個人。”

“不用,走著。”

“駕,駕!”

南無為和溫媛媛兩小騎在南易的背上,嘴裡咯咯笑著。

南易手腳並用,在地上轉著圈,快速爬行。

“爸爸,你累不累?”

“不累,爸爸還能爬一會。”

南無為小眼睛滴熘熘一轉,“爸爸,我渴了。”

“哦,慢慢爬下去,看好暖暖。”南易欣慰的笑了笑,說道。

霍天跟在羅仝後面走進老洋房的院子,正好看見兩小從南易背上往下爬,南易還在地上趴著。

“南先生,有客人。”一直靜立在邊上的嚴度提醒道。

南易站起身,雙手在膝蓋上拍了拍,笑著對兩小說道:“去小賣部買棒冰吃。”

“嗯哦。”

“嗯嗯。”

兩小不分先後的應了聲,邁著小腿往隔壁跑去。

“嚴叔,泡壺茶。”

“是。”

等嚴度走進客廳,南易就面向霍天說道:“霍老闆,請坐。”

霍天在南易對面的矮板凳一坐下就說道:“哥們,我們好像不認識。”

“不認識我?霍老闆,那就是你的不對了,把店開到別人隔壁,居然不打聽清楚別人的底細?”南易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斷金樓是我哥的,我媽在店裡管著。

半個多月前,那時候我在外地,我媽告訴我家裡的店沒生意了,讓我趕緊回來想轍。

半個月前,我回來了,去你的店門口?過一眼,搞的很不錯,然後又聽我媽說了你的那些手段,當時聽完,我就覺得霍老闆挺會做生意。”

南易接過嚴度捧過來的托盤,沏好一盅茶放到霍天的邊上。

“本來,做生意就是各憑手段,霍老闆你手段高,就算滿園春把斷金樓給擠垮了也沒什麼。

我媽有退休工資,不用靠著斷金樓吃飯,那裡就是讓她消磨時間的地兒,飯館開不下去,我可以弄點其他生意讓她繼續做著,你我應該不會有面對面坐著喝茶這一天。

霍老闆你要是去長城飯店、華僑飯店去挖更厲害的廚子,用來打垮斷金樓,這都沒什麼,可你不應該挖我斷金樓的廚子,你這就壞了規矩了。

既然你不講規矩,那我也不用跟你講規矩。”

說著,南易又對嚴度說道:“嚴叔,幫我把軍挎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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