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體乾蓋上玉璽,再看熹宗,巳是昏迷過去。幾與死人一般,只是還有輕微的呼吸。他的聲音已有了哭腔:“皇上,皇上啊!”

張皇後遇變不驚:“快,傳御醫。”

王體乾慌慌張張跑出,信王見狀也就及時迴避。徐應元、曹化淳二人一直盯著乾清宮的宮門,瞄見信王出現,立刻迎上前去。簡要交流了情況後,徐應元果斷地說:“王爺不能遠離,皇上說不定隨時都會崩逝,我們就在這迴廊中等候,一旦有變,也好及時應變。”“好,本王哪兒也不去。”信王也是這樣認定的。

他們密切注視著乾清宮的所有情況,只見御醫和太監們,不時地跑進跑出,大約半個時辰後,乾清宮裡傳出了震天動地的哀哭聲。隨之,滿面悲慼的王體乾向信王走來千歲,皇后娘娘請王爺過去拜辭聖顏並主持料理後事。”

信王此刻還能說什麼,快步進入乾清宮,在熹宗的遺體前恭致大禮,三拜九叩之後,禁不住大放悲聲:“萬歲呀,你怎就這麼狠心,拋下你的臣子和萬里江山而去呢!”

相對而言,張皇後還是比較清醒的:“王爺千歲,現下不是悲傷之時,需要儘快即位登基穩定局勢。”

“娘娘千歲,本王明白。”信王點她一句,“現在難在不知閹黨一夥,會否鋌而走險。”

“事不宜遲,夜長夢多,皇上巳有遺詔,決不能拖拉延宕,明曰一早王爺便即皇帝位。”

“就依皇后。”信王語氣堅定。

此時此刻,在總管太監魏忠賢的內房,客氏還有崔呈秀等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

客氏是主張動武的:“小魏子,巳死的那個已有遺詔,皇位決定傳與信王,看起來我們只有動武,別無他路了。”

“我的客媽媽,都是你要讓皇后承當養母的虛名,反倒弄巧成拙,她到皇上那裡告發,才促使皇上死前決意傳位信王。”魏忠賢不敢過分埋怨,“別說你弄八個大肚子,就是八十個也沒用了。”

“但是,八百內操業已準備停當,只有一聲令下,沖人乾清宮,把信王和張皇後一起幹掉,這江山還是我們的。”

“這個容易,宮廷裡邊內操都可以搞定,可朝野上下文武百官,特別是東林黨人鬧起來,又該如何?”

“呈秀是兵部尚書,東廠你小魏子管轄,錦衣衛也是我們的人,誰敢炸刺,就把他們一網打盡!”

崔呈秀忍不住還是發問:“這些全都辦到了,可我們得手後,由誰來登這九五大位?”

客氏看看他們:“這皇位老孃我坐。”

“你!”崔呈秀一臉驚訝之色,沒敢把心中話說出口。

“笑話!”魏忠賢現出的是冷笑你不是說過,你不是武則天嗎?”

“現在老孃我又改主意了。”

“武則天那是以皇后之身篡位。從古到今,哪有奶媽坐龍廷的。真要如此,朝野還不鬧翻天。”魏忠賢也不客氣了我的客媽媽,與其被人家趕下來,還不如趁早死了這份心。”

“那就你坐江山。”客氏也明白她登帝位不合適。

“我,”魏忠賢重新打量一下自己,“這不全之身能行嗎?東漢之前倒有個王莽篡位,可人家也是外戚呀,還沒有太監坐天下的先例呀!”

崔呈秀情知不妥,趕緊接過話來:“其實廠公坐天下,與客媽媽坐天下沒什麼兩樣,都可能引發朝野群起反對。”

“那又當如何,就眼睜睜看著信王揀這個大便宜?”客氏擔心的是,“他若上臺,還不得整治我們!”

“我看倒還未必,”魏忠賢心中自有打算,“信王的第一心腹徐應元,早就與我交好,以往信王的事,都是他來找我,咱家也沒少關照。待我找徐應元探探口風,再做下一步的決策。”

“你可要抓緊拿主意,要動武必須趕在明晨以前。要不然等信王登基,一切全都晚三春了。”

“咱家自有道理,你們且在這裡等待。”魏忠賢邁著沉重而急切的腳步,匆匆出門去了。

閹黨密謀崇禎登基

已經是四更時分,紫禁城的夜並不平靜。因為皇帝駕崩,到處是后妃、太監、宮女們忙碌的身影。信王端坐在乾清宮的西暖閣中,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著寶劍的劍柄。他的身邊只有徐應元、曹化淳兩名太監,如果魏忠賢動手,他是難以應對的。也許是心中擔驚,再加上正是伏天,信王的衣服幾乎已被汗水溼透。門窗都緊閉著,儘管房中更顯得燥熱,但他似乎覺得關閉門窗更有安全感。

徐應元關切地勸道:“王爺,您躺下睡一會兒吧,有奴才在身邊,有什麼動靜會及時叫您。”

“本王不困。”信王也沒有更多的言語。

曹化淳也不甘落後:“王爺睡不著也可以假寐養養神,這樣熬著不睡,明日的登基大典,怕您吃不消啊。”

“不勞你們費心,本王精神著呢,”信王索性站起來,在室內往來踱步,“便三日三夜不睡,本王也眼皮不眨。”

王體乾輕手輕腳走進來:“喲,王爺還沒休息。”

信王此刻相當敏感:“怎麼,有何大事不成?”

“是這樣,”王體乾斟酌著詞句,“總管魏忠賢要見見徐公公,他就在迴廊裡等候。”

信王眼珠轉了幾轉:“你告知魏公公,徐應元隨後就出去相見。”

“遵命。”王體乾躬身退出。

徐應元問:“王爺,是要奴才與魏忠賢見面?”

“要見。”信王明白,此時此刻他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一定要把魏忠賢安撫住相見時,你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他,本王登基之後,無論宮內還是朝中,處處都要仰仗魏公公幫襯。”

“這樣說未免過於抬舉他了。”

“就這樣講,”信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去吧。”

迴廊中,魏忠賢正焦急地巴望著。一見徐應元走出,他快步迎過去先施一禮:“見過徐公公。”

“廠公施禮,這叫咱家如何生受。”徐應元還了一禮,“以往都是在下給廠公施禮呀。”

“今非昔比,此一時彼一時也。”魏忠賢話語透著酸溜溜的味道,“而今徐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此後一切還要仰仗徐公公關照呢。”

“話可不能這麼說。”徐應元不忘信王的囑咐,“信王對廠公可是相當高看,千歲說登基之後,無論朝中宮內諸事還要多多仰仗廠公。”

“老夫何德何能,信王言重了。”

“由於你我平素交好,日常裡咱家也沒少說廠公的好話,故而信王對廠公的印象一直很好。”

魏忠賢叮問:“信王真的如你所說?”

“絕對沒錯。”

“那老夫就多謝了。”魏忠賢巴不得能有這樣的結果,“煩請徐公公轉告萬歲爺。”

“萬歲爺?”徐應元一時間倒還懵了,隨即反應過來,“啊,你是說信王千歲,他現在還不是皇上,還沒有即位嘛。”

“這不就是早晚的事,在老夫心目中,信王就是皇上了。”魏忠賢再次表白,“只要萬歲不嫌棄,老夫願為聖上赴湯蹈火。”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廠公的耿耿忠心,咱家一定轉達信王知曉。”徐應元再給他一顆定心丸,“廠公但放寬心,信王對您那是一向有好感。再說有我在信王身邊,管保你榮華富貴一如既往。”

二人說得投機,各自心安理得地分手。信王聞報後,心中多少踏實一些。而客氏與崔呈秀二人得知結果,明白魏忠賢不會鋌而走險,兩人也不敢貿然行事,都在心中默默禱唸,但願如徐應元所說,能夠平安渡過這場危機。

朝霞,把第一抹紅輝塗灑在皇宮的甍頂上。紫禁城開啟了新的一天這是緊張而又忙碌的一天,是決定信王和魏忠賢命運的關鍵一天。信王尚未盥洗完畢,英國公張維迎就闖進來:“拜見王爺千歲。”

“張國公,這樣早就人宮所為何情?”信王有些詫異。

“是皇后娘娘囑我立即進宮,相助千歲料理即位事宜。”張維迎也持這種觀點,“王爺登基之前,時時都有兇險,早些走完當走的程式叫那些不安分的人早些死心。”

“皇后想得周到,本王感激不盡。有國公在身邊照應,自然是諸事會順利。”信王正愁連個幫手都沒有,“依皇后的主意,本王今日就要登基即位,也免得夜長夢多。”

張維迎笑了:“千歲爺,皇后的想法是對的,但還有諸多程式得一一走完,正式的登基大典,也需要準備,此事最快也要明天方可。”

信王怔了一下:“國公明白這一應程式,一切就依國公。”張維迎回頭呼喚王體乾:“王公公,應該怎樣辦,大概不用我教你吧“奴才遵命。”王體乾還是現任的秉筆太監,一切都要他出頭張羅:“王爺千歲,請去向皇上正式拜辭吧。”(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