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東湖之上一片霧濛濛,彷彿山水畫一般,隱隱約約能見到些許的人影。

還算遼闊的湖面,此時行來了一艘小船,十來個人,晃悠悠地掀開了霧氣,見到了真切的東湖景象,

只見,上百艘戰艦,仿若巨大的怪獸,巨大的撞角極為猙獰,樹立的軍旗被寒風吹拂著響動,仿若是野獸的咆哮。

其不斷地堆積在湖面,排對排並列,顯得極為震撼。

不斷的有兵卒上下走動,仿若是螞蟻一般,顯得格外的渺小。

還有許多略小一號的船隻,則陸陸續續也在上人,士兵們興趣盎然,不斷的東張西望。

“冷啊!”

屹立在小船上,尤世威搓了搓手,即使一臉的腮胡,但卻無法給予他更多的溫暖。

“船隻已然上齊了?”

“將軍,全部都齊了。”副將王世國不由得哈了口氣,起了白霧,跺了跺腳道:

“從襄陽來的三萬人,三日前就開始上船,全軍五萬,包括數千漁民水手。”

“糧食呢?”

侯世威繼續問道。

“十萬石到了新開口鎮,另外十萬石,存在黃州府的蘄(qi)州,半日功夫即可到。”

王世國沉聲道:“有了這二十萬石糧食,足夠咱們揮霍半年了,此戰未打先勝。”

“不,除了糧食,還有這些戰船。”

他親領的榆林鎮,將領們分割走了許多,弟弟尤世功等,也去了別營當了副將。

尤世威靠岸,登上了戰船,看著一座座佛朗機炮,不由得感慨道:“咱就算是幻想,也不敢啊!”

“充足的糧食輜重以及精銳的士兵,以及犀利的武器,打左良玉,真是大材小用。”

邊軍出身,尤世威格外的看不上左良玉這等人,貪生怕死,未戰先怯,朝廷就應該把所有的軍餉,都發給邊鎮。

“尤統制!”

上了船,只見劉廷傑、王光恩、白旺、惠登相等將領,拱手拜下,態度恭敬。

坐鎮黃州府的尤世威,被漢陽王殿下,拜為剿賊總統制,暫時統帥數萬戰兵,攻打九江。

面對諸將的恭迎,尤世威頗為受用:“諸位能夠前來助陣,尤世威感激不盡。”

拱了供手,也算是回禮了。

自四川之戰後,各營開始再次擴充,從五千人,擴到八千人,兵力提升明顯。

川兵及西軍俘虜,本就優中選優,如今又在新兵營培訓兩個月,已然初露鋒芒。

尤世威頗具信心:“諸位,雖然咱們兵力只有其一半,但錢糧不缺,具為精銳,打左良玉可謂是手到擒來。”

“那是!”惠登相臉上的刀疤一動,寒冬中掏出羽扇,不由得扇動道:“此戰,我明惠營,必然拔的頭籌。”

打西軍雖然有些艱難些,但惠登相對於元氣大傷的左良玉,那是格外的看不起。

“呸,豈能輪到你?”

劉廷傑不服道:“左良玉的狗頭,咱直接預定了。”

“嘿,劉指揮,你這是搶功啊!”

“惠總兵,你也是不甘落後。”

一時間,真吵起來,誰都想取得首功。

尤世威不以為意,開口道:“按照殿下的指示,此戰只在全殲左鎮,佔據九江即可,其意就是為了震懾南京朝廷。”

“左良玉單槍匹馬跑了也無所謂,咱們在意的是他的兵馬。”

“尤統制,不知此戰,首功幾何?”王光恩心癢難耐,抑不住的問道。

“此戰,比不得四川那場。”

尤世威見眾人一臉期盼,施施然道:“首功為五點功勳,次功四點,末功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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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錯了。”

“還行還行。”

眾將表示滿意。

之前一個月,他們在洞庭湖以南,行軍剿匪,剿滅了上萬賊匪,也不過三點功勳。

一個多月的忙活,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辰時三刻出發,不得有誤。”

尤世威發號施令,臉色凝重。

“遵命!”眾將應下。

霧氣初散,數百艘船隻,運載著數萬兵卒,出了東湖,進入了長江。

隨即,伴隨著西北風,以及順流,不需要半日的功夫,就來到了黃州府的蘄州。

浩浩蕩蕩,橫無際涯,戰艦幾乎將整個長江填滿。

一路上的船隻,無論大小,但被拿下,暫時鎖拿起來,防止走漏消息。

等他們到了蘄州時,由於水關,以及封鎖的緣故,九江方面,依舊平靜。

尤世威大喜,並且書令一封,要求新開口鎮的船隻,不允許再東出,嚴防走漏消息。

半日功夫,補給糧草輜重後,天還未亮,這只龐大的水師,就直接衝著九江而去。

一路上,收稅的左軍船隻,都被拿下,裹挾著一起奔去。

在距離九江不過數十裡,左良玉終於獲得了軍情。

“怎麼敢?”

左良玉震怒道:“朱誼汐難道真的不將朝廷放在眼裡嗎?”

外營大將馬進忠,臉上滿是堅定:“左帥,嘆息來報,秦軍規模極為龐大,想必是籌謀良久,如今之計只只能撤退。”

“退去哪?”左良玉嘆道:“坐船的話,很快就會被追到。”

“往江西內陸跑去,絕不能輕戰。”馬進忠咬著牙道:

“前番咱們吃了那麼大虧,合該補補了。”

左良玉到底明白其意思,無外乎劫掠百姓,裹挾其人罷了。

這時,監軍御史黃澍不由道:“江西總督呂大器,本就對大帥不滿,若是不戰而潰,逃到了內地,怕是會更加不滿。”

“到時候,前面有了秦軍,後有朝廷逼迫,那就更難了。”

“那該如何?”

左良玉頗為煩躁,怒火積胸。

“還是應該打一場,他朱誼汐,也不是三頭六臂,也沒聽說有多少水師。”

黃澍認真道:“咱們水師操練一年有餘,還怕打不過他?”

“有點道理。”

左良玉陷入思考。

“侯爺,前番兵敗,公子被俘,秦軍又敗了西賊,軍中惶恐,實在不能戰啊!”

馬進忠費盡口舌地勸說道。

左良玉沉思良久,道:“進忠,你的意思我明白。”

“但,此戰不得不打!”

“軍中恐秦良久,若不翻過,即使咱們逃到了內陸,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罷了,苟延殘喘。”

“即使兵敗,但咱們守城數日,朝廷不會不管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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