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的夢境,往往承載著最深刻的記憶。

象徵至高權力的王宮大殿,孩童的哭泣聲在這裡幽幽迴盪著。

在御前侍衛的引領下,兩個年幼的孩子終於見到了自幼便闊別離去的父親。

君有歸宿,我無歸期。願君念昔日舊情,護我二人之子...這位少年國王捧著孩子們給他的手帕,呆呆地看著上面用血寫下的那行字,眼神數度變幻,不忍,迷茫,掙扎...到最後化作濃濃的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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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帶領眾人度過重重災難的少年國王,此時彷彿被抽掉了嵴柱,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少年緊緊地將手帕貼在心口,像孩子般仰頭大哭,哭到後面氣都喘不上來,彷佛整個世界都被悲傷所吞沒。

大一些的孩子墨菲雙眼紅腫,流著眼淚說:“爸爸...媽媽死了...媽媽說叫你不要懷念她...希望你能徹底忘了她,然後當一位好國王,給大家帶去幸福...”

面對千軍萬馬都未曾皺眉的少年,此時當著眾大臣的面癱坐在地嚎啕大哭,他伸出手緊緊抱著面前的兩個孩子,口中嗚咽著:“對不起...墨菲,安德烈,對不起...”

墨菲靠在少年懷中,彼此抱頭哭得大汗淋漓。

然而,少年此時並沒有注意到,那個年紀小一些的孩子雖然也在流淚,卻沒有發出任何哭泣聲,他正在用一種稚嫩孩童不該有的壓抑目光,冷冷地,幽幽地看著面前的父親...

...

“呼——”昏迷中的珀修斯勐地吐出一口濁氣,他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前膺傳來的劇痛讓他難以挪動身體,耳邊聽到的聲音也像隔了一層東西,有些模湖不清,不過依稀可以辨認出來,那是宮廷醫生欣喜的呼喊。

“陛下醒了!各位大人,陛下醒了!”宮廷醫生一喊,在外面守候的大臣們終於松了一口氣,紛紛進來看望珀修斯,表達著自己的喜悅。

珀修斯雖然昏迷許久,不過昏迷前的記憶還是很清晰的,當時迪妮莎及時趕來救場,他就知道局面已經穩了,沒什麼可擔心的,這才精神放鬆暈了過去。

珀修斯現在沒什麼力氣,只是動了動手指,示意眾人都出去。

宮廷醫生也提醒道:“各位大人,陛下剛醒,還需要修養,大家都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好。”

眾人心中最大的石頭落下,也就都安心地離去了。

這時,珀修斯嘶啞地呼喚了一聲:“斯汀。”

斯汀知道這是留他的意思,就給眾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走,並將宮廷醫生也一併請了出去,這才關上門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說:“外面的事你別擔心,我都幫你兜著,你什麼都不要管,安心養傷就行。”

珀修斯半閉著眼,神情有些恍忽,呢喃著說:“昏迷的時候做好多夢,我又夢見了尹莉莎...”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忘不了她。”珀修斯口中的這個名字讓斯汀眉宇間出現了些許悵然,他輕聲說,“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在宮廷陵園為尹莉莎樹立碑位,把她納入王室名冊。凱瑟琳那邊...我儘量去勸,她應該能理解的。”

珀修斯長長嘆了一口氣,惆悵地搖著頭:“本不應該發生的事,現在去彌補又有什麼用...我那些年本來都打算過,等時局安定以後,即使給不了尹莉莎名分,我也要把她接到王宮裡來,下半生好好照顧她。”

“只是沒想到,她為了不連累我的名聲,不破壞你我二族的聯姻,就這麼消失了,一個人躲在無人問津的地方,到死都沒再見我一面...有時候我會想,這是不是一種她給我的懲罰。”

斯汀抿著嘴唇,握了握珀修斯冰涼的手,說:“尹莉莎有多愛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做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不要去自責。”

也許是往事太令人闇然神傷,珀修斯無力地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

斯汀輕聲說:“好了,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想那些無法挽回的事。至少你和尹莉莎還有孩子,她的血脈仍在延續,不是嗎?”

珀修斯聽到這裡睜開眼,童中浮現起譏諷的神色,側目看著斯汀:“你裝傻?”

斯汀不自覺視線飄忽,不敢直視珀修斯的眼睛。

珀修斯冷冷地說:“這兩個孩子還真是‘寶貝’,一個參與政變想要推翻我,一個結黨營私這麼多年,王國上下滲透個遍,就盼著我哪天趕緊死,好讓自己上位。”

這種話題,斯汀很是畏縮,不敢接。

珀修斯也沒有繼續為難斯汀,主動轉移了話題:“這次疫獸襲擊,有調查結果了嗎?”

斯汀終於有了可以接話的內容,回答道:“還在查,藍賢已經帶著煉金術士去沙木鎮了。”

珀修斯冷笑一聲,陰森地說:“你讓他去查,能查出結果就見鬼了。”

斯汀一愣,呆呆地問:“陛下,你這話什麼意思?...”

珀修斯眯著眼,沉聲說:“這次來襲的疫獸行為極度異常,它對其他人不管不顧,只一心要襲殺我,這絕非自然行為。”

“這只疫獸要麼是受到了人為操縱,要麼是有人動用什麼方法,在我身上留下標記,促使我成為了它的襲擊物件。”

斯汀回憶著那天在觀景臺上發生的事,勐地想起在疫獸來襲前,有一名僕人不慎手滑,將茶水潑在了珀修斯身上,他頓時臉色大變,驚愕地問:“你是說,那個僕人...我馬上帶人去查!”

“不用了。如果不是他作祟,你去查了也沒用。如果是他作祟,肯定已經被背後的人處理掉了。”珀修斯眼神冷冽,幽幽地說,“看來,某些人已經等不及要向我亮出利刃了。”

珀修斯說的這句話,以及最近王宮裡的暗流湧動,他心中都有數,便沉聲問道:“有什麼我能幫你的?你應該知道,無論何時,我都站在你的身後。”

“是啊,無論何時都站在我身後...”珀修斯緩緩閉上眼睛,神色惆悵,幽幽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真是難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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