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諾處理完手頭事務,眼看時間還早,準備去夜鶯酒館吃點東西。

軍營廚師的手藝不敢恭維,做出來的東西僅僅侷限於“能吃”,根本比不上酒館現做的甜點。

夜晚的星辰璀璨明麗,猶如燈火在天空中點綴,安靜寧和。

寂靜的天穹下,夜鶯酒館一如既往的熱鬧,人潮聲幾乎能掀翻屋頂,人們在這裡歡聲笑語,往口中猛灌美酒,試圖忘記白晝工作所帶來的辛勞。

奇諾一口氣點了黑焦糖布丁、巧克力夾心麵包、巴旦杏蜂蜜烤酥、鮮奶油起司、蜜漿...吃完覺得有點撐,想換個口味解解膩,於是又點了一整塊黑松露蛋糕。

總共要支付249枚鐵月,他一時拿不出零錢,就直接用25枚銅月支付,老闆自然也很樂意。

黑松露蛋糕剛好賣完了,要現烤,比較慢,奇諾也就拿出懷中的書,邊看邊等。

說實話,酒館不是什麼看書的好地方,非常吵鬧,酒客之間什麼話題都有,有些人在討論昨晚上泡過的妞,有些人吹噓自己的英勇過往,還有一些人邊喝邊唱著爛俗的歌。

奇諾注意力很集中,沒有被干擾。

不多時,酒館門開了。

兩個男人走了進來,矮些的那個在罵罵咧咧抱怨:“這裡的晝夜溫差怎麼這麼大。克林,你這麼穿不冷嗎?”

高的那個看上去像哥哥,找了個位置坐下招招手:“別抱怨了,克茲,先來吃點東西吧。”

兩人點了一些蒜香麵包,烤雞胸肉,以及兩杯果釀酒。

果釀酒和麵包都是冷食,很快就端了上來。

克茲悶頭吃著麵包,三兩口將杯中酒喝完,暗自嘟囔:“真難喝,我要喝自己帶來的。”

克林眉頭一皺,但眼看弟弟情緒煩躁,也沒多說什麼,任他拿出懷中的小酒壺,兩人聊著一些有的沒的。

奇諾看書看到一半,侍女端著烤好的蛋糕走了過來,露出甜甜的笑容:“晚上好,奇諾民政官,這是您的黑松露蛋糕,新鮮出爐的~”

“謝謝,放我旁邊就好。”

侍女離去時,目光偶然瞥見克林和克茲,他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奇諾的背影,一聲不吭。

侍女心想:奇諾大人果然長得太可愛了,走到哪都吸引目光。

奇諾合上書本,沒有去動蛋糕,而是拿起水杯站了起來。

克林和克茲順勢收回目光,兩人暗中看著彼此,眼神似有所藏。

驀然間,人影來到他們身旁,在側面座位坐下:“晚上好。”

他們下意識抬起頭,看見了那雙寶石般的琥珀色眼瞳。

克林點了點頭:“晚上好,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奇諾:“這應該是我的問題,你們找我有事嗎?”

克林怔住:“什麼意思?”

“你的兄弟進門時抱怨晝夜溫差大,說明是外人,不經常來希林鎮,不熟悉這裡的氣候;剛才你們在聊天,侍女叫了我的名字後,你們的對話突然中斷,說明我的名字在你們耳中很有辨識度;以及...”奇諾輕輕挑起克林的衣袖,他的無名指有一圈紅印,原來應該佩戴著戒指,現在取下了。

奇諾微笑說:“你們就是今早入境,向帕拉丁百夫長詢問我去向的人,對嗎?”

兩兄弟的表情僵了一瞬,克茲摸了摸鼻樑,說:“您的觀察力堪稱細緻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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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諾:“謝謝誇獎。現在,你們找到我了,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克茲乾巴巴地笑了兩聲,聳肩說:“您誤會了。我們當時只是需要入境簽章,並不知道您把簽章託付給了下屬,所以就向他追問了幾句。”

奇諾:“繼續。”

克茲一愣:“什麼繼續?”

奇諾:“繼續編。”

克林和克茲頓時呼吸滯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在撒謊。”奇諾的眼神深得仿若可以洞穿人心,“你不敢看著我的眼睛。”

克茲雖然有意控制自己的目光,但當他看著奇諾的琥珀色眼瞳時,莫名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所以視線一直在飄。

“現在,你很緊張,你的瞳孔在擴散,下意識吞嚥喉嚨,嘴唇發顫,立毛肌正在收縮。哦~你額上流汗了,擦一擦吧。”奇諾從懷中掏出紙巾,放到克林面前,微笑正在緩緩消失,歸為冷意,“為什麼撒謊?”

奇諾說的所有症狀都在克茲臉上加深,可以看出,他整個人極度不安,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感覺隨時都會斷掉。

“哈哈哈哈哈!”毫無徵兆,克林大笑起來,他拍了拍克茲的手背以示安撫,搖頭笑道,“抱歉,民政官大人,這確實是我跟他提前編好的說辭,用來迷惑其他人。因為...我們要找您商量的事,可能不適合被其他人聽到。”

奇諾聳了聳肩,聲音放輕了一些:“這裡很吵鬧,我們輕點說就好。如果有其他人聽到,我能察覺出來,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克林稍微湊近一些,壓低聲音說,“現在,多古蘭德黑市鹽晶氾濫,屢禁不止,境外走私輸入的渠道一直沒能掐斷,我說的沒錯吧?”

這個話題引起了奇諾的興趣:“你們對此有什麼見解?”

克林眯起眼:“如果我告訴你,我有一個關於鹽晶的重大情報,你會不會感興趣?”

奇諾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地問:“我想先問一個問題,那麼多邊境城鎮,那麼多民政官,你們為什麼選擇來希林鎮和我交易?”

克林輕咳一聲,聲音壓得更低:“我從情報販子那裡收到訊息,米爾洛商隊全員失蹤,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希林鎮。那時我就知道,應該是你破獲了走私案,想必也已經知道了走私鹽晶的方法——藏在肚子裡。”

奇諾的微笑變得愈發深邃:“你們也知道這個走私方法,那只有一種可能——你們也是走私犯。”

克林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是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弟弟很緊張。現在,我們的命捏在你手裡。但是,與其剝奪我們的性命,我覺得你會對這筆交易更感興趣。”

“說。”

“你破獲了米爾洛商隊的走私案,但近日來,多古蘭德各邊境關隘,包括希林鎮,都沒有對其它商隊進行洗胃檢查。所以我猜測,你沒有將這個方法上報,應該是在等一個時機。”

克林頓了頓,繼續沉聲說:“我已經預見到,一旦時機成熟,你將這種走私方法上報,我們這一行就會遭到滅頂之災。因此,我想帶著弟弟早日脫身。”

克林下意識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在偷聽,便探身上前,將聲音壓得很低:“明天,我們約定一個隱蔽地點,我會給你一張機密地圖,上面標註出了我們的走私基地。你將其交給上級邀功也好,自己帶兵清繳也好,我不管不問。作為交換,你要給我和我弟弟提供一樣東西——身份證明——讓我們成為合法的多古蘭德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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