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如此做派,如此嘴臉。

確實讓王允恨不得跳起來給面前的這死肥豕一劍。

可惜他手中無劍,心中無膽,嗯,是心中理智,強行剋制著,不行匹夫之勇。

而他強忍發作的衝動,也就是剋制敵意,惡魂散發的惡念就趁虛而入。

王允毫無察覺的全身一抖,隱隱黑氣一閃。

魂識被惡念侵染,心中的信念,逐漸化作乖戾暴虐的恨意。

而下一步,本應是王允的魂識,逐漸與董卓的惡魂共鳴,他會不知不覺的,將對董卓的恨意,分散到其他的目標,其他他恨的、厭惡的物件。

卻在這時,董卓的惡念中,夾雜了一絲微小的特殊波動。

這一絲波動,讓王允的魂識,與董卓的惡魂,有了一絲阻隔,便沒能和諧共鳴。

王允該怎麼恨,還怎麼恨,而且是更加的恨。

而這時,地上又有一絲精純的地氣,轉化為陰、土二屬性的長生真氣,又土生金、金生水,陰陽轉換,中正平和的水潤真元,從王允的腳底湧泉穴,沿諸脈諸穴直衝他的天靈,壓抑他心中的躁動,淨化他被侵染的惡念。

王允識海一瞬間的清涼,瞬間鎮壓所有雜念,心如止水。

他頭低得更深,深施一禮,“喏,老臣這便去辦……若要恢復洛陽運轉,需要人力物力,相國可否給些支援?”

“且與文優和不群商量,下去吧。”

允乃三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事還需要請示你這個逆賊!還要求你兩條走狗!

王允一瞬間恨意爆發,讓董卓以為是他惡念爆發。

卻不知道,這只是他被勾起並放大的,原本就有的心思。

王允本就是剛硬到有些乖戾的人,他不是滿心正氣,而是滿心鬥志與恨意。

好在不是正氣,也能被利用,來對抗外來的惡念侵染。

林平之長生分體在旁,又來一遍,暗中幫王允驅除惡念的影響。

“喏。”

王允再次心如止水,深施一禮告退。

王允退到門口,正好跟剛來的李儒打了個照面,見到李儒嘲諷蔑視的嘴臉,又差點勃然作色,趕緊跑了。

“明公,此人剛愎乖戾,心思叵測,非是能重用之人啊。”

即便都是被惡魂侵染的,每個人的心思、慾望、目標,也各有不同,大方向上保持一致,卻仍有利益上的矛盾。

李儒對林平之長生分體,也有點競爭對手的心態。

“也不是用他做什麼要緊事情,文優有何事?”

“明公三弟來了書信,說收到送來的糧草物資,問明公這邊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董家在董卓這輩,一共哥仨,董卓的大哥董擢早卒了,還有個三弟董旻。

不像林平之記憶中,董卓入洛後,將他家人都弄到了洛陽,然後大肆封官。

長生分體發現,董卓對他家人的感情很是淡薄,只是時常送一些財貨回隴西臨洮老家,也派過去千餘精壯部曲,守護家園。

也給他家裡人都封了爵,給他母親請了誥命,卻沒將家人帶過來,和他一起享受權力。

長生分體判斷,或許是董卓受惡魂侵染的時候,身邊並沒有家人,所以他最信任的,也不是家人,而是李儒、牛輔和呂布。

故此董卓也並沒有把家人想要來洛陽享受榮華富貴的想法當一回事,每次都讓李儒送點東西回去打發了。

李儒來這裡,除了說這個,還有一事,“朱儁接受了曹操和陶謙的支援,從中牟轉移到潁川許縣屯兵。”

朱儁不算天下群雄,他既沒有野心,也不是守成之輩。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地盤,他仍是一位將領。

董卓一聲輕哼,“老匹夫賊心不死……奉先呢?”

“還在閉關修行。”

董卓撇撇嘴,他現在是守成無虞,進取的力量不足,不出動呂布,其他的將領撿軟柿子捏還行,向朱儁、曹操、孫堅這樣的,打起來就很吃力。

但呂布就是鐵了心跟幷州跟林平之幹上了,其他的,除了日夜操勞,一概沒興趣。

“哼……不群怎麼看此事?”

“幷州如今已成雞肋,食之無肉,棄之有味,不若只派一支部隊駐紮上黨,把守進出要道,其餘部隊撤回來,如此便可有五萬大軍,再擇一員勇將為主帥,馬孟起為先鋒,也可與天下群雄一戰。”

長生分體算了算,這時候發出撤軍的命令,真正開始撤的時候,百姓也就遷移的差不多了。

“嗯,到時不群再為軍師,給本相國帶回朱儁老匹夫的人頭。”

跟董卓商量完下一步的動作,長生分體回到執金吾衙署。

“文和辛苦了。”

賈詡正在奮筆疾書,處理執金吾的公務,聞言抬頭,回了一個禮貌又疏遠的笑容。

“還要多謝執金吾給詡這等歷練機會。”

對於長生分體的看重,賈詡多少也有點無語……別人都是你工作做得好,我就將你推舉給上司,讓上司賞識你。

長生分體卻是你要是不好好工作,划水偷懶糊弄,我可就要將你推舉給董卓了。

而賈詡也發現了,他實際上是收到了長生分體的庇護,在他的遮掩下,藏得很好,活得很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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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為什麼啊?

真就只是單純的做好事,認為他賈詡是個對大漢有用的人才,想要保住他?

賈詡也猜測過,長生分體可能仍是另有圖謀,比如是他師兄林幷州派來對董卓用間的……你師兄這麼狠,你就沒點怨言?就這麼大義凜然?看著不像啊。

而且就算是用間,你總得做點什麼吧?你這已經很受董卓重用了,怎麼沒看你在幷州之戰中發揮任何影響力?

賈詡有無數個問題,卻一個都不可能問出來。

長生分體自然也不會現在就和賈詡說實話,遠不到時候。

兩人的相處,直到現在,都處於這樣一種疏離的、隔閡的,卻又很平淡安逸的氛圍中。

連賈詡都有點安於現狀了,反正他是找不到任何讓長生分體放手的機會,看不到逃出洛陽的可能,也只能靜待天時了。

然而……

“文和,你勤懇任事,盡職盡責,任勞任怨,而且確有大才,我認為,是該給你加加擔子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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