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夠沒有？摸夠了快去給你妹磕頭。”潘達朝大沐催促道。
大沐過了河就在城牆邊駐足觀察起來，還下了馬去觸控那些石磚、石灰、黏土、沙子。
潘達有些後悔沒讓人們把那小堆用剩下的泥沙石灰混合物處理掉，大沐是何等老銀幣，他這一看肯定能把這如何砌城牆看得明明白白。
潘達抓起一把沙土在掌中把玩，接著裝作不經意靠近大沐，在大沐面前打了個噴嚏將掌中的沙土吹散。
大沐卻及時轉過頭，沙土沒能飛進他的眼中。
潘達是看到了大沐用手摸過石灰，想把沙土吹進他眼中好讓他用摸過石灰的手揉眼睛，辣他眼睛。
可惜整人計劃失敗。
大沐拍了拍手，二話不說騎上白馬朝飛魚村跑去。
潘達跳上大白象的背，拍大白象腦袋讓它馱著自己跟上。
可不能讓那老銀幣一個人裝…
大沐在田地邊停下，下了馬後又觀察起飛魚部落的田地。
他輕輕撫摸著水稻，對騎著白象姍姍來遲的潘達說道：
“這是那種金黃色的草籽吧，我從未見過能長那麼高的，還有那些甜竹子，你是怎麼用什麼方法種的那麼好？”
潘達騎在大白象身上朝大沐豎起中指：“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大沐這下確定了朝人豎中指就是嘲笑侮辱的意思，於是他給潘達還了一個中指，接著蹲下，把田裡的青蛙撥開，抓了一把泥聞了聞，又伸出舌頭舔了舔。
“噗~！”潘達直接笑出聲，“我的大便好吃嗎？哈哈哈哈……”
“原來如此，”大沐將手上的泥甩掉，感慨道，“我怎麼沒想到自己種些草籽瓜果，沒想到用動物糞便讓植物長得更好。”
“那是你沒用心去觀察。”潘達笑道。
“觀察？”
“對，觀察，你沒發現同一片草地上，總有幾小處草地的草長得比別的草好嗎？”
大沐恍然大悟：“長得好的那幾小塊草，是因為長在了動物糞便上。”
原始人類通過觀察模仿，透過使用工具，發展了數萬，數十萬年才步入文明。
從在野外找果子，到自己種果子。
從在野外打獵，到自己養牲口。
這個過程不是一蹴而就的，除非有像潘達這樣的穿越者教他們。
即使大沐平時看到長在動物糞便上的草會比別的草長得更好，他也不會想到自己去撿動物糞便種草。
他是個修行者，他的興趣是修行，他會控火，會用火燒各種東西，燒溶了銅礦，發現銅比石頭硬且好塑形，就將一部分興趣放在了製造青銅器上。
他是個修行者，也是個絕情之人，他能輕易獲取獵物不餓肚子，就不會想著怎麼讓族人也能吃飽。
所以現在很多部落的野人會編麻繩制麻衣，會燒陶會製作簡易的青銅器，卻不會種植農作物。
至於大沐現在騎馬，河騎熊貓，那是上次在市集時他們看到竹騎潘達很威風且不用自己走路，他們就嘗試著抓各種大型動物來騎。
這就是模仿。
部落裡的幾條大狗對著大沐呲牙咧嘴發出吼叫，大沐微微點頭，喃喃道：
“養狼也不錯，可以放出去咬敵人。”
潘達朝狗狗們喝道：“走開走開，小心這絕情大巫把你們烤咯。”
狗狗很聽話的就轉身跑開，跑回村口的灶臺邊趴下，等著開席。
觀察完田地，大沐又往飛魚村走去繼續觀察。
他觀察村口灶臺上的大銅鍋，觀察大南瓜，觀察人們的房子、桌椅碗筷、竹床，觀察製作泥磚與製作陶瓷瓦片工坊，觀察燒製石灰與青銅器的工坊，幾乎把飛魚村所有新奇玩意觀察了個遍。
特別是犁頭、雪橇與獨輪車，大沐是觀察了很久很久，還上手不斷比劃著。
這一切對大沐來說，就像是山裡人第一次進城。
潘達也沒再催促大沐快點，還叫來高將軍，讓高將軍給大沐仔細講解獨輪車等東西的構造原理與制作方法。
畢竟高將軍是大沐點化修行的，就當是高將軍給他師父的謝禮吧。
還有一點是潘達前世為人，對人類有些共情，他也不想看到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還這麼野下去，遲早要滅絕。
過了許久，大沐做了一個深呼吸，走到潘達面前道：
“我把洛部族的人都交給你怎麼樣？”
這老銀幣…潘達暗罵了一句，問道：“那你呢？”
大沐回道：“我自然是部落裡的大巫祝。”
臥槽，厚顏無恥…潘達直接回絕：
“好走不送。”
“唉~！”
大沐嘆了口氣，突然嚴肅道：“其實，我帶著整個部落的人來這裡，是有件大事要告訴你。”
潘達拉來一張結實的大椅子坐下，椅子上墊著巨狼腳掌肉墊，是他的專屬沙發。
“請說。”潘達對大沐伸手示意。
大沐拉過一張竹椅子坐下，開口道：
“這次我們遷回來，不僅僅是躲避炎熱，還在躲避一次要被滅族的災難。”
繼續編…潘達點點頭：“繼續。”
大沐繼續：
“去到南方後，我們滅了白象部落，卻發現更南邊出現一個大川部落。
大川部落有比我更強大的巫祝，還不止一個。
除了巫祝，他們早已會制服各種動物當坐騎，他們的坐騎有大象，比你的大白象更大的巨象。”
說到這，潘達來了興趣，原本癱著的身子不自覺地坐直。
大沐說著神情有些憂慮，繼續道：
“大川部落早已煉出鐵器，武器都是鐵製的。
他們與我一樣，靠征服收編壯大部族，而且。
他們為了躲避炎熱，朝著這邊來了。”
世界那麼大，我應該多出去看看，說不定海洋對岸的人類已經製作了帆船大炮正朝著這邊駛來了…
潘達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前世的地球上非洲與美洲土著原本過著狂野的原始生活，突然有一天就被殖民者用大炮轟開了家門。
世界那麼大，總有一天是要出去看一看的，但不是現在。
因為自己還不夠強，出去的結果不是被騎就是被烤來吃。
大沐的話也不完全可信，因為潘達總覺得把飛魚部落收編了也是大沐的目的之一，更何況大沐現在已經知道自己很有用，能讓高將軍做出這些提高生活質量的東西，還會種植農作物圈養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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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沐收編就是給別人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再也不會給別人打工。
“所以，你這次來是想聯合飛魚部落一起抵抗大川部落？”
大沐點點頭：
“我占卜過，模糊地看到一個片段，大川部落的人會在江南這一大片土地上生活，到處是他們的人。”
潘達問道：“那你有看到你們洛部族的人嗎？”
大沐回道：“我看有兩個模糊片段，一個是一群人一直往寒冷的北方走，一個是一些人在一頭大熊的鞭打與責罵聲下幹活。”
“所以你想要第二種可能，讓洛部族的人成為我的人，才來徵求我的意見？”
“是的。”
潘達仔細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可有專門給我占卜過。不會只看到我在打人吧？”
大沐點點頭：“有。”
潘達急忙問道：“看到我在做什麼？”
“看到你躺在水坑邊吃竹筍。”
“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