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向笛。

他乃長生域一散修,平日生活在一座小型坊市附近,靠著從小習得的制符手藝,在坊市裡換取些修仙資源賴以生存。

類似他這樣的散修。

在長生域比比皆是。

相比宗族子弟。

散修雖得自由,但卻失了安穩,算是有得有失!

這日。

他早早就去坊市擺攤賣符。

今天的運氣很不錯,剛剛擺攤沒一會兒,就有位大主顧把他的符籙盡數收購,就連往日最不好賣的火球符也少見的沒遭嫌棄。

任向笛心情愉悅。

趁著天色尚早,他嘴角噙著笑意,慢悠悠的在坊市閒逛,順便再買一些制符材料。

走走瞧瞧。

他突然眉頭一皺,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劉姐,今天生意應該不錯吧?”

“還好、還好......託任兄的福!”

走進一家偏僻的獸皮小店,任向笛隨口便和老闆娘攀談。

他是這裡的老顧客了。

老闆娘雖然口中謙虛,但看她笑的合不攏嘴模樣,想必今天的買賣肯定差不。

其實都不用問。

光任向笛自己看到,在這短短片刻時間,就有兩位氣息深厚修士在獸皮小店進出。

看其扮相、氣度。

大機率就是宗族子弟。

“老樣子,十張一階靈月兔獸皮、十張一階烈陽狼獸皮。”

任向笛隨口說著。

心中則在思索著不相干的事情。

這家獸皮小店地處偏僻,背景只是一家不入品勢力,做的也都是些低階妖獸皮毛的買賣。

往日生意稀鬆平常。

全靠多年積累的老顧客。

今日。

似乎有些過於熱鬧了。

任向笛眉頭微皺,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又進店的兩名顧客,其一男一女,看形貌似也是宗族修士。

“老闆,你們這裡有什麼上乘皮毛,都拿出來瞧瞧。”

這一對男女剛進店。

便擺出一副不差靈石的豪橫態度。

任向笛不由想起。

剛剛買下他所有符籙的修士,好像也是宗族出身,一般而言,這等小型坊市可不會有這麼多宗族修士出沒。

走出獸皮小店。

任向笛開始有意的觀察進出坊市的修士。

他越發確定自己猜測。

許多不常見的宗族修士,在坊市內的大小店鋪進進出出,並且不惜耗費大量靈石,收購材料、法器、丹藥、符籙......

包括攤位上售賣的東西。

也基本被這些修士掃蕩一空。

任向笛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至極的神態。

作為一個散修。

他有著遠超常人的敏銳直覺。

坊市內這般的異常情況,肯定代表著某種事情即將發生。

思量片刻。

他決定先返回住處,與幾個交好的友人商議下對策,也許那幾位交友廣闊的好友會有訊息。

想到這裡。

任向笛不再猶豫,祭出一個紙鶴模樣的低階飛行法器,晃晃悠悠的離開了坊市。

......

小蒼山。

這是一個比較有名的散修聚集地。

其上有一條雜品靈脈,並且還有位築基期散修坐鎮,只需要每季度向長都山趙家繳納一定的靈石、靈材等資源,便不會有其它勢力過來干涉。

任向笛就是小蒼山居住的散修。

他來到小蒼山附近。

忽然感覺一絲異樣。

安靜。

太安靜了。

小蒼山的散修足有近五百之數,往日裡走親訪友,坐騎、遁光起起落落,可謂極為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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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像今日這般靜謐。

甚至連獸禽之音都銷聲匿跡。

“不好!”

任向笛暗叫一聲不妙,立刻調轉紙鶴飛行方向,準備向遠離小蒼山的方位遁逃。

但就在這時。

忽然有一道呼嘯山林的聲音傳來。

“道友請留步。”

聲音震耳欲聾。

任向笛心中大駭,忍不住回頭望去,卻見一道赤色劍光自小蒼山而來,劍光似緩實疾,轉瞬便來到任向笛面前。

“築基期修士!”

任向笛感到自己被一股強橫神識鎖定,哪還敢升起遁逃之心,只得乖乖的停留在原地,心中忐忑不安。

“原來是任道友。”

赤色劍光收斂,露出一位年輕的碧袍修士,其踩在一柄紅色飛劍上,身上穿著代表長都山趙家服飾。

“見過前輩。”

看到眼前之人的面貌。

任向笛暗暗心驚,這人他認識,乃是出身趙家的修士趙一安,據說修行二十餘載便築基成功,可謂天資深厚,趙一安曾帶隊來過小蒼山收繳靈石,任向笛遠遠見過數次。

讓他感到驚疑的是。

這位前輩竟然好像認識自己。

甚至一口就道出自己的姓氏。

“任道友不必多禮,”趙一安臉上掛著微笑:“早就聽說閣下制符之術精湛,如今長生域遭逢大變,正是閣下大顯身手的時候。”

“不知......”

任向笛想問些什麼。

剛剛開口就被打斷:“任道友有何疑慮,跟我下去便知道了。”

說完。

趙一安便轉身迴轉小蒼山,絲毫不擔心任向笛不過來。

任向笛無聲苦笑。

只能跟在這位築基前輩身後。

來到小蒼山。

他這才發現,小蒼山的散修,都被聚集在半山腰。

除了趙一安這位趙家前輩外,還有一位九品宗門的築基前輩也在此地,正在與坐鎮小蒼山的散修築基交談,除此之外便是近百位宗族出身的煉氣期修士,隱隱將所有散修圍攏在中間。

他留意到。

幾個與他私交甚密的好友,正用一種惋惜的目光看著他。

“自己既然察覺到不對,直接一走了之多好,偏偏返回小蒼山自投羅網!”

任向笛心中滿滿的悔意。

雖然還不知這些宗族修士究竟要做什麼,但是怎麼想也不會是好事,否則哪還需這般陣仗。

“道友,請登記一下。”

剛落到小蒼山。

便有兩位身穿趙家服飾的練氣後期修士走到任向笛面前。

“這位任道友制符之術尤為了得,你們可不要怠慢了。”趙一安有意的叮囑。

“是,師叔。”

兩名趙家修士恭敬應聲。

隨後看去任向笛的目光也柔和許多。

“請問道友姓名。”

“任向笛。”

“任向笛......找到了,散修、練氣十層修為、非家族出身;擅長制符,能繪製中階符籙遁地符、尋息符......妻妾三位,藍玲、顏安蓮、解代柔;子女五位......”

趙家修士翻著一個書冊。

很快就找到任向笛的資訊。

洋洋灑灑念了一大堆後,最後看著任向笛問道:“任道友,這上面的記載可有錯漏?”

“沒有。”

任向笛搖搖頭,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這是示威!”

他心中有一道聲音在咆孝。

將自己的資訊說的那麼詳細,無非就是想要敲打警告他。

同時。

他又有一股無力感、恐懼感。

自己的資訊被對方掌握的清清楚楚,難怪那位趙一安前輩,一口就能叫破他的名姓。

趙家......

太可怕、太喪心病狂了!

任向笛從未見過哪家宗族,連領地內的散修資訊都登記造冊,並且還記載的如此準確。

他看著趙家修士手中厚厚的書冊。

輕易便能猜到。

恐怕不止自己的資訊,整個小蒼山上絕大多數散修,其個人資料應該都記載在上面。

“這位道友,不知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可否告知一二?”

見眼前這兩位趙家修士態度和善,像是比較好說話的樣子,任向笛不由開口詢問。

“剛剛一安師叔已經講過了,你去問他們便知。”

所謂的他們,指的便是小蒼山的散修,兩名趙家修士並沒有交談的興致,轉身去給另一位散修去做登記。

任向笛又悄悄瞅了眼趙一安。

這位趙一安前輩已去處理其它事務,並沒有過多在意他。

想了想。

任向笛便來到自家交好的散修友人身旁。

“任兄,本以為你能躲過一劫,卻沒想到你還是掛念著我等,要與我等共患難,果真恩義無雙之輩。”

剛到近前。

便有一個揶揄的調侃聲音傳來。

話語中透漏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與任向笛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向來擅長見風使舵、明哲保身,早先就有數次拋下同伴率先逃跑的記錄,因此今日見他倒黴,自然免不得一番陰陽怪氣。

不過。

任向笛也有幾分底線。

雖然見勢不妙就會熘之大吉,卻不會主動去坑害同伴,再加上又擅長制符,因此倒也有些表面朋友。

聽到這些玩笑話。

任向笛並不生氣,甚至還有些許慶幸。

既然這些人還能開得出玩笑。

說明事情並沒有嚴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遊兄,我只是出門一趟,小蒼山就變成這般模樣,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位遊兄就是打趣任向笛的修士。

其也是因和任向笛私交深厚,才能沒有顧忌的調侃。

“唉。”

遊兄警惕的左右望了兩眼,忽然嘆了口氣,嘴唇微動,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卻是以傳音秘術在交流。

隨著遊兄的話語。

任向笛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原來。

因前線元嬰妖王的緣故,導致損傷了大量修士,此次長生域竟要派遣出九成以上的修士支援前線,甚至更是前所未有的要求散修同上前線。

這份詔令毫無徵兆。

今日一早。

八品家族趙家與九品宗門摧嶽門的人手,便手持長生派簽署的法令忽然而至。

小蒼山附近的散修根本沒有任何準備。

就被強行驅趕至此地。

就連坐鎮小蒼山那位築基散修,也不知什麼時候被趙家收買,在趙家修士到來之後,便以那位趙一安為主,根本沒有要為散修做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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