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行心裡還有點B數。
知道什麼花園遊一遍可以片葉不沾身，什麼花園進去一趟就能捧出來一團花圈。
“你們這晚上也沒啥娛樂設施啊？”
“沒有。”廖梵夾起羊肉，也不管燙不燙嘴，直接吸溜了起來。
“那你們天天晚上都幹什麼啊？”
“對臺詞，對戲...”
陳之行說的道貌岸然，可廖梵目光中卻有些閃爍。
兩個大男人共處一室，聊的哪有那麼正經，要麼是哪個女的腿長，哪個女的胸大。
混上點風流韻事和業內傳聞當佐料，倆人這一個月基本沒怎麼正經的對過戲。
幾瓶啤酒下肚，陳之行和廖梵久違的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你們這廁所在哪？我去上趟廁所。”
“出門右拐有個露天公廁。”陳之行抓著筷子一指。
“山裡有狼，你小心點。”廖梵還欠欠地補了一句。
“真的假的？那我得看看，我還沒見過呢。”宋嘉一點不怵，反而來了興致。
直接拿起手機顛顛地就往外跑。
“她原來沒有這麼瘋的。”
廖梵和陳之行撞了一杯，說的不清不楚，也不知道提的是哪一茬。
他只記得06年拍《好奇害死貓》的時候宋嘉還十分單純，就算在片中她飾演的是一個小三，舉手投足間依舊流露出絲絲純情的意味。
也不是說現在這樣不好，只是娛樂圈裡這種大大咧咧的人實在太多，反倒沒有她剛剛出道時那麼純粹。
“都怪這萬惡的娛樂圈。”
聽著他的話，廖梵略顯迷離的眼神中流露出絲絲憤慨，彷彿是看慣了這圈裡的汙濁，一時間心口陳年壓抑的哪樁案底又被翻了起來，“正經人誰進娛樂圈啊，你願意來麼？”
“不願意，你來吧？”
兩人相視一笑，如逢知己。
杯子再次碰撞，口徑如出一轍，“下賤！”
“你們聊什麼呢？”
宋嘉已經推開們，撣著身上的柳絮，重新歸座向兩人問道。
“我突然發現小陳是我的知己。”
“哦。”宋嘉點點頭，也沒多問，“你們這晚上也沒個路燈啊，外面烏漆麻黑的。”
“走多了就習慣了。”
這武校的基礎建設確實有些不足，關鍵這裡的學員一般晚上十點就統一熄燈，一般都在樓層內的廁所解決生理問題。
他們這倆插班生沒有正經武校的待遇，只能在旁邊的舊教學樓裡住宿，要想方便要麼摸著黑去露天公廁，要麼摸著黑繞遠去教師的宿舍樓。
“你倆怎麼喝這麼多？”
宋嘉來時也就帶上了一打啤酒，可現在倆人把高鳳先那的酒都喝了個七七八八。
“我來補上。”
說著，她仰起頭，直接吹了一瓶。
“霸氣側漏！”
陳之行二人立馬遞上奉承。
她這一瓶酒下去完全沒有偃旗息鼓的架勢，反倒像是開啟了某種開關一般。
“咱們這麼喝沒意思，來玩點有趣的。”
陳之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你想幹什麼？”
“咱們每人輪流說件事，其他人誰沒做到誰就得喝一杯。”
“行。”
陳之行還沒點頭，已經有些上頭的廖梵就答應了下來，“女士優先。”
“好，我來過大姨媽。”
她這一句話撂下，兩人頓時石化。
“這也行？”
宋嘉雙手一攤，“這怎麼不行？要不你們別喝。”
倆人對視一眼，目光中都透露著無奈之色，那就喝吧。
廖梵打出一個嗝，“到我了，我獲得過影帝。”
倆人沒二話，也是一杯酒嚥下。
陳之行道：“到我了，我演過網劇。”
“我是女的。”
“我70後。”
“我還85後呢。”
...
這環節一點都不合理，只要有贏的心，但凡說一句什麼其他人就得一杯下肚。
來來回回個四五圈，三人眼前就都開始冒重影。
廖梵最先堅持不住，強撐起身子說了一句我去上廁所便十多分鍾沒回來。
宋嘉一隻手拄著下巴，目光已經沒有了焦距，“你這樣的小鮮肉怎麼接了這部戲啊？”
狄更斯說過：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資本蜂擁，每年的劇集產量照之前翻了幾倍不只，雖然爛片層出不窮，可是行情卻好了起來。
陳之行頂著這張臉，真就不用在這部戲上“浪費青春”，找幾部青春傷痛文學改編的電影，又省事又賺錢。
“我想拍，又不想捱罵。”
“合著你現在火成這樣那些資本都看不上你。”
其實也不是看不上，確實有幾家朝陳之行拋來了橄欖枝，可他不能一飛沖天之後就把當初捧自己的老兄弟給拋下。
淡仇者必定寡恩，陳之行這種記仇的對別人的施捨記得也十分深刻。
就算要化身流量，也得先幫襯著五佰成功上市融資之後再商量，更何況他現在有更好的路子要走。
不過就是努力點罷了，前世的他已經努力慣了，也生怕自己由奢入儉難，所以接了這部不那麼輕鬆的戲，也是想著能腳踏實地的走一走。
“我也去上個廁所。”
陳之行感覺自己要噦出來了，熱火鍋碰上涼啤酒在肚子裡形成了化學反應。好像二極體成了精，要麼向上要麼往下。
他現在還能保持片刻理智，主動替自己的胃口做了決定，還是從下面來吧，這事自己還能好控制一些。
“你不帶手機啊？”
陳之行搖著頭，酒勁上湧讓他走路都有些不穩，“沒事，這條道我走了一個多月了，閉著眼睛都能到。”
走出房門，立刻湧入一片黑暗，藉著門口散出的光芒，陳之行深吸一口氣，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公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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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道路還好，但是一到了公廁裡面，四周的光芒立刻消失殆盡。
陳之行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探著，憑藉著記憶尋找著坑位。
他現在腦海裡渾渾噩噩，也不知道怎麼挪到的地方，反正下意識的認為自己所處的位置沒錯。
差不多就是這裡，就這麼蹭了一分多鍾，陳之行終於找到那顆熟悉的突起物，連忙松了口氣。
剛準備蹲下，卻突然感覺一股涼氣從尾巴根處往上湧。
下一秒，一隻手托住了自己的屁股。
一道幽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請寶貝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