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畢,臺下紛紛喝彩。

張宣聚精會神地盯著下臺的文慧,想從她臉上找出蛛絲馬跡。可惜人家從容不迫的樣子不露任何破綻。

“慧慧,你彈得真好!”杜雙伶由衷贊同。

“是啊是啊!你竟然會梁祝,你怎麼不早彈給我們聽呢?”在鄒青竹眼裡,梁祝可比那些高大上的鋼琴曲好聽多了。

原因很簡單,那些撈什子B調啥的,鄒青竹這個門外漢沒那素養,聽不明白啊,而《梁祝》朗朗上口,通俗易懂。

文慧巧笑著同兩女擁抱一下,挨著坐下,看都沒看某人。

後面的文藝匯演很精彩,但張宣壓根沒了心思聽,思緒一直飄在文慧身上。

看到他像個木頭一樣出神地望著前方,始作俑者文慧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可就是不給任何機會,甚至連以往偶爾的視線交投的機會都不給,真真是急死某人了。

演出到一半時,張宣的諾基亞在褲兜裡震動,拿出來一看,備註是“文瑜”,很意外。

把手機遞給文慧,“你小姑的電話,應該是找你的。”

文慧拿起手機就往外走,半大功夫後,她帶了三個人進來,周容、林遠盛和文瑜。

見到這三人,一直飄飄忽忽的張宣心緒忽然定了,是啊!不管怎麼不捨怎麼留,時間一直在走,本科生涯該謝幕了,文慧也要走了。

演出完畢後,中飯是在外面吃的,張宣作為東道主請客。

走出小禮堂,文瑜還在自責:“要不是我昨天有事耽擱了,今天也不會錯過慧慧的上臺表演時機。”

文慧安慰:“我還要讀研,畢業地點在滬市,到時候一起看。”

這麼一說,文瑜心裡頓時好受多了。

今天這餐張宣很是大方,什麼貴點什麼,什麼好吃點什麼,一副就是不差錢的樣子。

知道他的身家,沒人反對,也沒人覺得他像個暴發戶,畢竟你見過哪個暴發戶能獲得茅盾文學獎嗎?

不能!

所以張宣這橫行無忌的行為在眾人眼裡叫隨性,叫灑脫,突出一個真性情。

阮秀琴從小把他看到大,自然明白滿崽這是怎麼回事?

阮秀琴明白的東西,杜雙伶肯定也清楚,不過她假裝不懂,替他笑吟吟地招呼一桌子長輩。

周容和文瑜還是第一次見阮秀琴,以前一直很好奇:是什麼樣的母親能在窮鄉僻壤的農村教出這麼有才華的張宣?

初次見面,阮秀琴表現出來的談吐雖然帶著鄉里人的氣息,卻和一般農村人有很大區別,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是一個見過世面的。

飯後,文瑜逮著機會問文慧關於阮秀琴的情況,在得知人家以前也是城裡人時才恍然大悟。

看一眼前面有說有笑的張杜兩家人,文瑜再看一眼文慧,不知道說什麼好?一直想著撮合兩人,沒想到反而把兩人分開了。家裡的老爺子要不是聽她在唸經,也不會做出讓慧慧回滬市讀研的決定。

不過現在一切說什麼也晚了,事已至此,文瑜算是徹底死了那顆牽紅線的心。

男人看男人的角度不一樣,林遠盛問文慧:“慧慧,這杜克棟是做什麼的?家裡很有錢?”

文慧去過前鎮,簡單地把看到過的情況講了講。

林遠盛聽完後,連說兩個“了不起”:“在那種地方能把身價做到這一步,這杜克棟有大才,被小地方束縛了。”

回到三樓,文瑜偷偷對周容說:“嫂子你放心了吧,我打聽了,那阮秀琴和艾青從小就認識,我看這對姻親是板上釘釘了,跑不了了。”

周容笑道:“我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我相信我女兒。”

文瑜充滿鄙視地“咦”一聲,調侃道:“還不是慧慧回了滬市讀研,你才敢說這話?”

周容搖頭:“並不是。你知道的,我一貫主張不干涉慧慧的決定,她這麼大了,應該按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文瑜聽得感慨連連:“誒,時也命也,家裡有那個頑固的老頭子在,慧慧委屈了。”

明天是一個重大的日子,香江迴歸牽動著祖國億萬同胞的心。為了銘記這一刻,晚上有香江迴歸儀式的電視轉播。

學校裡更是沸騰,標語、紅旗佈滿了所有小道,入眼之處都是熱烈慶祝香江歸回的標語。

最後一晚,兩個聯誼寢在校外一家大排檔聚餐。

桌上點滿了菜,座位幾年下來好像固定了般,歐明和丁豔坐一起,魏子森和柳思茗永遠不分開,李正挨著劉琳。

方美娟今夜鼓起勇氣又坐在了沉凡身邊。

張宣女朋友不在,小十一也沒來纏他,還是老樣子,右邊董子喻,左邊羅雪。

明天就要走,這是大學生涯最後一餐,今後也許能聚齊,或許再也聚不齊了。一眾人剛開始都比較沉悶,直到酒喝開了,酒勁上來了氣氛才熱鬧起來。

劉琳問沉凡:“沉凡,你家么妹兒幾月生孩子?”

沉凡說:“已經懷8個多月了,接近9個月了,按日子算快了,這個月應該會生。”

柳思茗追問一句:“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沉凡說:“我啊,我明天就走。”

聽聞,旁邊的方美娟伸手向老闆要了一瓶白酒。

在眾人的注視下,方美娟給沉凡倒了一杯白酒,她自己也倒了一杯,舉起杯子對沉凡說:

“沉凡,祝福你,我們幹了這一杯,下輩子還做朋友。”

說完也不等沉凡回話,方美娟一口氣把一杯白酒喝乾,當水一樣喝乾!

魏子森忍不住咂舌:“窩滴個乖乖!這玻璃杯不得有3兩?”

歐明摸摸光頭:“3兩還不止,我上次量過,3兩半。”

方美娟一口氣喝完,看到沉凡還在發愣,抓起沒倒完白酒繼續倒滿,催促:“呆子,喝啊!”

說罷,方美娟又是一口幹,只是幹完沒過一分鐘,臉紅了,脖子紅了,坐也坐不穩了,再然後就趴桌上了。

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娘的!菜都還沒上齊,就已經倒了一個。

沉凡也傻了,手握一杯酒坐在那瞧著已經趴桌上了的方美娟不知所措。

丁豔紅大喊:“沉凡,這杯酒你喝不喝?不喝給我。”

“額,額,我喝。”說著,沉凡也學著一口氣幹完。

然後在其他9人的注視下,坐了一分鐘,兩分鍾,三分鐘還沒過完,沉凡晃了晃、晃了晃,跟著像葫蘆一樣倒了...

“哈哈哈...”

剩下的9人都禁不住鬨堂大笑。

張宣說:“這絕對是我有史以來見過的醉的最快的一對。”

董子喻擔心問:“美娟喝了這麼多,不會有事吧?”

沒想到方美娟意識模湖地揚了揚手:“沒、沒事,我、我沒事,我、我先休息會,等、等會再陪你們喝...”

聽到還能吱聲,大家放心了,開始正常地吃了起來。

馬上要走了,大家默契地都沒提過去的傷心往事,只撿好聽地說,只談對未來的憧憬。

羅雪問魏子森:“你們倆從高中就開始曖昧不清,現在大學都畢業了,什麼時候結婚?”

魏子森拉住柳思茗:“我聽她的。”

見大家望過來,柳思茗說:“等我研究生畢業。”

魏子森立馬舉起手:“大家聽到了啊,大家給我作證啊,3年後我們就結婚,到時候你們都得來給我們捧場。”

大家紛紛舉杯,“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

喝完一杯,劉琳問張宣,“大作家,你呢?你錢也有了,名也有了,什麼都有了,你是不是也要等你家那位畢業後才結婚?”

張宣笑著順話回答:“應該是,那個年紀剛剛好。”

董子喻默默算了下時間,然後一個人小口小口獨自喝了起來。

羅雪舉起酒杯對張宣說:“要畢業了,我跟你喝一杯。”

張宣說好,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幹。

繼續倒滿啤酒,羅雪附耳小聲道:“再喝一杯,我告訴你個秘密。”

張宣問:“什麼秘密?”

羅雪率先喝掉,臨了道:“你喝完再說。”

張宣仰頭喝完,然後看向羅雪。

見董子喻望過來,羅雪嘿嘿一笑:“騙你的,我就是想跟你多喝一杯酒,畢竟我真心喜歡過你呀。”

張宣無語,沒當真,問:“我什麼時候去廣發銀行存錢比較好?”

羅雪喜出望外地表示,“什麼時候都可以啊,我不急。”

張宣想了想說:“那8月份吧,7月份我可能沒空,8月份我應該有時間,到時候來找你。”

說完,他又問:“你有我電話號碼的吧?我要是忘了,你到時候記得提醒我。”

羅雪眼睛亮亮的放光:“當然,你的號碼我可是倒背如流,壓箱底絕活了。”

張宣笑了笑,忽然記起了老鄧曾說過要入股廣發銀行的金融計劃,說不得這羅雪以後還可以發展成自己人。

飯到中間,李正和丁豔紅又槓上了,喝了啤酒喝白酒,桌子底下瞬間多了10多個空酒瓶。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女寢室的幾個人好像有意針對魏子森般,一個一個挨著跟他喝酒。

7輪過後,已經頭暈腦脹的魏子森實在撐不住了,咬著大舌頭問:“我沒得罪你們啊,你們怎麼就找上我了?就逮著灌我哇?”

劉琳說:“灌你,當然灌你啊!你知道我們有多羨慕思茗麼?

兩個聯誼寢的姐妹她最幸福,有你這麼一個專情、家世好、還長相拿得出手的男朋友,我們怎麼就沒碰到呢?

我們兜兜轉轉在大學逛了一圈,來的時候一個人,最後走的時候還是一個人,你說這酒該不該喝吧?”

魏子森指著張宣:“你們怎麼不找宣哥?宣哥才是男人的巔峰。”

羅雪轉頭搭一句話:“大作家沒你好。”

歐明沒聽懂,問羅雪:“宣哥沒老魏好,那你為什麼不喜歡老魏,喜歡宣哥哦?”

羅雪轉著手裡的酒杯:“喜歡這事沒道理可講,我就喜歡他。”

見魏子森還要辯駁,知道內情的柳思茗偷瞄眼董子喻,對魏子森說:“要你喝你就喝,一個男人哪那麼多廢話呢?”

“就是,婆婆媽媽的,一點都不爽利。”劉琳加尖一句。

魏子森語塞,咬咬牙站起來跟幾個女生拼了,拼老命拼到第7瓶啤酒後,成了第三個趴桌上的人。

見狀,羅雪向老闆招手:“來一瓶白酒。”

張宣詫異:“剛才喝了這麼多,你還喝白酒?”

羅雪揮揮小手,豪氣地表示:“我現在在練酒,我發現在單位不會喝酒很吃虧。”

說完,她接過老闆遞過來的白酒找歐明去了:“來,光頭叔叔,我們今晚把這瓶解決掉。”

歐明嚇得肝顫,指著自己鼻頭弱弱地問:“為什麼是我呀?”

羅雪右手指指這,指指那,“你看看,5個男生已經倒了2個,還有一個和你媳婦拼的正凶。

那一個我愛過捨不得、而且還是我金主,你說我不找你找誰?再說了,你也混體制了,這酒量早晚不得練?”

“你說的好有道理。”歐明解開皮帶,擼起袖子,和羅雪卯上了。

見狀,劉琳也興高采烈地端著酒杯加入戰局。

其他人都忙開了,董子喻感嘆說:“大學真好,就是時間過得太快了。”

這話讓他想到了文慧,深有同感地寬慰道:“時間這東西你留不住,大學總會成為過眼煙雲,只期待畢業後有更精彩的生活吧。”

董子喻偏頭問:“文慧你沒留住,你遺憾嗎?”

張宣模稜兩可地絮叨:“沙子握得太緊,也會漏掉。”

董子喻所有所思,從地上拿起兩瓶啤酒起開,一人跟前放一瓶:“我還沒吹過瓶,大學最後一餐,咱兩一口氣喝完,喝完就散吧。

下次再喝,咱們就得換個身份了。”

“沒問題。”張宣很是痛快,拿起酒瓶吹了起來。

聞言,正在照顧魏子森的柳思茗回頭開玩笑說:“你們倆郎才女貌,喝交杯酒才有味。”

董子喻笑著回應:“思茗別害我,我怕杜雙伶找我麻煩。”

張宣對柳思茗翻個白眼:“快去照顧老魏吧,他快不行了。”

“誰!誰說我不行了?我很行,男人怎麼能不行?我還能喝。”說這話的魏子森正抱著椅子做最後的倔強。

沒吹過瓶的董子喻中間換了一口氣才喝完,把酒瓶放下,仰頭問張宣:“你說握不住的沙,是不是該揚了?”

“噹噹噹噹....”

巧得很,張宣話還沒說出口,兜裡的電話就響了。

掏出一看,是小十一的電話。

小十一問:“你們在哪喝酒?”

張宣回答:“胖哥大排檔。”

小十一說:“等我,我馬上過來。”

張宣結束通話電話,對董子喻開口:“蘇謹妤來了,等會幫我打打掩護。”

董子喻問:“這個點她們寢室不是在聚餐嗎?散了?”

張宣搖頭:“不知道。”

沒過一會,一身紅色的小十一出現在了眾人跟前。

一見面,小十一就張開雙手在他面前自轉一圈,笑眯眯地問:“怎麼樣?我這身衣服好看吧?”

不得不說確實很好看,或者說好看的人頭頂一塊抹布也好看,但張宣嘴上可不會承認:“你怎麼穿紅色了?”

小十一說:“我看王格格這麼穿很有感覺,我就試了試,發現本小姐比她穿得更好看。”

張宣:“.....”

董子喻:“......”

董子喻問:“你們那邊散了?”

小十一回答:“沒有,谷潤、珊珊她們正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嘩啦,我看得不是滋味,就過來找自己心上人了。”

聞言,董子喻起身把位置讓給她,笑說:“你好好跟你心上人聊吧,我找思茗說會話。”

小十一挽著他的手臂,悄悄地對他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張宣坐著不想動:“不去。”

小十一咬咬下嘴唇:“不去我就在這吻你了,你看著辦。”

僵持片刻,見她蠢蠢欲動時,張宣妥協了。

奶奶個熊,真是服了這厚臉皮姑娘。

拉著他來到學校沒人的地方,小十一轉身撲到他懷裡說:

“剛才看她們痛哭,我心裡空落落的,大學四年,本小姐把心都給你了,你得讓我好好抱抱。”

張宣罕見地沒推開她,問:“你什麼時候走?”

小十一答非所問:“我後背有點涼。”

張宣聽笑了:“這個天確定不是熱?”

小十一勾了勾嘴:“真是個木頭,不解風情。”

隨後她勾住他脖子,168的個稍微地墊腳就吻住了他:“今天你的眼裡只有文慧,本小姐吃醋了,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張宣說:“別鬧,這地方等會有人來了。”

小十一舌尖抵了抵:“你怕?”

張宣很慫:“怕!”

小十一貼緊他輕微動了動,滿眼戲虐:“你好像不爭氣?”

張宣拍拍她後背:“你要是這樣,等會你得負責。”

小十一問:“我為什麼要對你負責?你的眼裡只有杜雙伶和文慧,你去找她們。”

接著她饒有意味地說:“也對噢,她們爸媽都在,沒法幫到你,要不我幫你?”

張宣站著不敢動,好奇問:“谷潤和她男朋友到底分了沒有,前陣子我在校園裡還看到兩人走一起。”

小十一說:“兩人由於互相捨不得,又複合了一個多月,但谷潤最終還是狠心分了,這次回去估計就要跟人訂婚了。”

張宣很驚訝:“訂婚?這麼快?”

小十一說:“她爸爸的職位到頂了,剛好一直追求她的高中同學家世可以幫到她爸爸,谷潤自己說對男生曾有過好感,所以接受了,打算八一訂婚,十一結婚。”

張宣問:“為什麼八一結婚?”

小十一解釋:“谷潤爸爸和男方父親都是部隊轉業的,兩家很早就認識,所以商量八一訂婚。”

話到這,小十一眼睛一閃:“我剛才試著吃了川菜,舌頭有點麻,你幫我潤潤。”

張宣:“......”

迎著她越來越炙熱的眼神,半分鐘後張宣防線垮了,跟她親吻在了一起。

5分鐘後,小十一手指在他嘴唇上緩緩滑過,“本小姐很喜歡你的味道,要保持住,不要被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給汙染了喔。”

張宣威脅說:“你要是再這樣挑撥我,拉你去酒店了啊。”

小十一離開他懷裡,揹著小手春風得意地說:“不行的,今天我親戚來了,你拉過去也只能幹看著。”

出了南門,小十一瞧瞧表:“陪我到這等會吧,他們很快就到了。”

張宣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來路,“等誰?”

小十一慢慢聲聲道:“把我一直當心肝寶貝的男人。”

見他不說話,小十一探頭盯著他:“你不吃醋?”

張宣伸手推開她的頭:“這麼晚了,你還要回家?不是說今晚戒嚴了嗎?還能回去?”

“不回深城。”

小十一解釋:“明天我外公70大壽,今晚我們趕過去。”

張宣還想再問的時候,旁邊來了一輛桑塔納,下車的是謝藝和梁雲東。

謝藝主動問:“謹妤,這個點了你要去哪?”

小十一把事情說一遍,反問兩人:“你們這是?”

謝藝說:“搬東西,還有一些東西沒搬回去。”

四人寒暄幾句,謝藝和梁雲東就很有眼力見地撤了。

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張宣問:“這是正式到一起了?”

“對啊,五一期間他們兩家人一起去香江旅遊,那時候到一起的。”小十一如是說。

兩人說著說著的時候,一輛麵包車由遠及近,很快就停在了兩人跟前。

蘇謹妤附耳小聲滴咕:“今天真的不巧,下次要是還不巧的話,我用手幫你。”

張宣沒理會她,跟下車的蘇進和秦月明打招呼:“叔叔、阿姨。”

“你們吃晚飯了沒?”蘇進親切地問。

“吃了,我們剛吃了生魚片。”小十一拉開麵包車的門,矮身坐了進去。

秦月明環顧一圈四周,大感好奇:“這裡還有日料店?媽怎麼沒發現?”

小十一對張宣古怪一笑,然後說:“蘇進爸爸,管管你老婆吧,菜又菜,還喜歡疑神疑鬼,接吻都不懂。”

秦月明一滯,氣得鑽進了車裡。

蘇進一臉尷尬,看看女兒,看看張宣,最後對他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了,下次來家裡做客。”

張宣也被小十一嚇到不輕,不動聲色地介面:“好,叔叔路上慢點開。”

麵包車走了。

開了一段後,秦月明忍了許久還是沒忍住:“你和他現在是什麼關係?”

小十一糯糯地問:“誰啊?”

秦月明快來火了,“還能有誰?”

“哦。”

小十一哦一聲:“還是不要打聽的好,不然保準你氣得三天吃不下飯。”

秦月明深呼吸口氣,問:“你們有沒有...”

小十一瞪大眼睛,一副涉世不深的樣子問:“有沒有是什麼意思?”

秦月明氣急,偏頭看向了窗外。

小十一伸個懶腰:“月明媽媽,不要這麼心急嘛,你上次還羨慕劉阿姨50歲不到就有了孫子,我想我要是孝順一點的話,可以滿足你。”

秦月明橫一眼裝死的蘇進,嘴抖的已經不會說話了。

秉著得罪老婆不得罪女兒的慣用原則,蘇進繼續裝傻充愣,專心開車。

回到大排檔時,李正也喝高了,手拿啤酒瓶在幾女的圍觀下大聲唱:太陽出來羅兒喜洋洋哦郎羅,挑起扁擔啷啷扯光扯上山崗吆...

張宣有點懵:“這是什麼節目?”

丁豔紅賊眉鼠眼道:“猜拳喝酒啊?喝輸了表演節目,大作家你來不來?”

還沒到張宣表態,董子喻就出聲阻攔:“小丁你換個人,他不合適。”

也喝得差不多了丁豔紅立馬一拍大胸:“都說女人胸大無腦,我發現我胸也太大了,大作家這身份確實不合適。”

眾人齊齊無語。

等到李正唱完,張宣給還醒著的一人倒一杯酒:“時間不早了,來,我們喝最後一杯,祝大家鵬程似錦,祝我們友誼長存。”

“乾杯!”

“乾杯!”

除了倒下的幾人外,剛熱烈不已的眾人瞬間沒了生氣。

喝完,酒盡,人散。

眾人攙扶著回到學校,要分開時,董子喻問他:“你什麼時候走?”

張宣說:“就這兩天。”

隨後他問:“是不是有事?”

董子喻盯著他眼睛,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些捨不得大家。”

張宣說:“你不是在天河區國土局工作嗎?離銀泰商城不遠,到時候咱有時間就聚聚。”

“好,有空你聯絡我。”董子喻扶著方美娟回了女生宿舍。

“可以。”

回到宿舍,等到把人安頓好,柳思茗小聲對董子喻說:“剛才我好緊張,還以為你要趁著酒意表白。”

董子喻笑道:“握不住的沙子,怎麼用力握都會漏掉,揚了才是最終歸宿。”

柳思茗發怔:“什麼意思?”

董子喻開始找洗澡的換洗衣服:“字面意思。”

教師公寓。

張宣回到二樓的時候,9個人正圍坐在沙發上說話聊天,目光時不時掃一眼正在轉播“香江迴歸”的電視臺,電視中此刻正反覆播放劉德華和那英的“東方之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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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進來,杜雙伶迎過來輕聲問:“喝酒了?”

張宣說:“沒喝很多。”

杜雙伶觀察一下他的表情,放心不小,柔聲道:“我去給你放熱水。”

“好。”張宣應一聲,跟眾人打完招呼後就開始喝水,今天的菜有點鹹,現在口乾得很。

洗完澡,張宣沒有去書房,外面這麼多人,今天又是這麼重要的日子,他決定跟眾人守到凌晨,一起見證歷史時刻。

7月1日零點零分準時到來。

張宣再一次在電視裡看到我們的威武之師進駐香港,看到我們的五星紅旗飄揚在了維多利亞港,看見了英國軍隊灰熘熘地撤出香江,看見了英國王子查爾斯在香江迴歸儀式結束後失落地登上回英國的輪船…

這一夜,無數中大學子一次次飽含熱淚地、鼓起了最激動地掌聲,都在讚美國家的強大,都在為國際地位提升而自豪。

次日清晨。

吃過早餐後,張宣、杜克棟、林遠盛和幾個保鏢一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三角鋼琴搬上貨車。

這間隙,老男人趁機塞了一張紙條給文慧。

都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一路儘管走的很慢,儘管都在努力笑,可一到校門口杜雙伶、鄒青竹和文慧瞬間崩潰了。

三女抱在一起、眼紅紅地就是不肯鬆手。

這一幕把旁邊的長輩們都感動了。

好久好久,杜雙伶拉著文慧的手,哽咽說:“一定給我打電話,給我們寫信。”

“我會的。”文慧反手握著杜雙伶的手心,給了承諾。

張宣站在邊上一直很安靜,什麼話也沒有。

跟他對視片刻,文慧笑著對張宣和杜雙伶說:“這幾年謝謝你們的照顧,我走了,你們好好珍惜彼此,結婚時告訴我,我來喝喜酒。”

杜雙伶嫣笑著說好。

文慧上車前最後對鄒青竹送上祝福:“青竹,祝你們永遠幸福。”

“嗚嗚嗚....”

平時嘴快的鄒青竹此刻嘴笨得很,什麼話也說不出,最後掩嘴痛哭,眼淚不要錢似地往外冒。

剛才還強顏歡笑的杜雙伶笑容沒了、跟著流眼淚,和鄒青竹抱在了一起。

見不得這副光景,張宣對開車送行的趙蕾說:“走吧。”

趙蕾透過後視鏡瞄一眼,見人都坐好了後,啟動車子出發,前往白雲機場。

由於杜雙伶和鄒青竹太過傷心,張宣沒讓她們兩去,他一個人作代表跟了上去。

這次出發有三輛車,一輛貨車,倆輛賓士。

林遠盛和文瑜在前面的賓士上。

文慧、周容和張宣在後面的車上。

裝鋼琴的貨車墊底。

一路上張宣都在跟周容聊天。文慧全程沒插嘴,偏頭望著外面的街景,似乎要把這些東西都刻印在腦海中一樣。

路很長,但總要到。

來到白雲機場後,張宣走到文慧跟前,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一路平安,保重自己。”

“你也是。”文慧看著他眼睛,心口前所未有地揪了好幾下,最後還是轉身走了。

文慧走了,一路進了機場,頭也未回。

張宣吶吶無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後才不情不願地回到奔馳車上,閉上眼睛吩咐:“走吧,回中大。”

趙蕾知道老闆心情不好,默默調出平日裡他愛聽的音樂,默默開車。

賓士離開了白雲機場,許久後一架飛往滬市的波音飛機騰空而起。

文慧望著外面的羊城越變越小,越變越小,直到眼裡只有了藍天白雲才收回視線。

某一刻,心緒難愁的文慧從兜裡掏出一張小紙條,真的是小紙條,全部展開都只有半個巴掌大。

上面寫:轉身不是別離,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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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還有沒有…)

雙倍月票快結束啦,投投月票啦。

身體不舒服,去緩緩,等回來改錯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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