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個王戊,你們對她可有瞭解?”

“知道一點,但並不多。”

“我也是。”

“你們覺得,她的武功如何?”

“不世之才,早年我曾和她有過一次交手。今日之前,我皆當她是年輕一輩的首選,我以為我已經足夠高看她了,沒想到……”

“方才見她出手時的樣子,這女娃,大概已經有絕頂中期的實力了吧。”

“是啊,天下絕頂不過百,能與此人對壘者,約莫僅餘二三成。仍可將她當做小輩,力壓至取勝的,想來也就只有那麼幾位人物了。”

“關鍵是,她還只有十九歲。”

“沒錯,她還只有十九歲……”

“通知下去吧,計劃有變,此人不能為我等所用,就必為我等所殺。”

“知道了。”

“明白。”

人群裡,一段段被內氣收束著的聲音自喧鬧中傳開。

卻又未曾被旁人聽去半句。

彷彿於其他人而言,這些聲音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然而此時,倘若有一個感知足夠敏銳的絕頂高手站在近處,恐怕當即就會被嚇出一身冷汗。

因為逼音成線,這是一種絕頂之後才能使用的技巧。

可剛剛透過這種方式相互交流的聲音,起碼有七八個。

七八個暗藏殺意的絕頂高手……

天下,到底是安定得太久了。

本該散落在百郡各地的絕頂武人,成批出現,並結伴同行。

彷彿就是在預示著。

某些事情的即將發生。

……

總有人說:世間絕頂約百人,正道邪教各三分,官家御林開六門,留得窄道向雲深。

這可能就是朝廷始終忌憚,並想要控制江湖的原因。

不算聽龍,明面上,江湖勢力假若全部聚集在一起,他們完全可以動搖當朝的政局。

所幸有聽龍在做分割,加之人心總有隔閡,故而江湖才沒能真的併合。

哪怕是以往,用來推舉武林盟主的武林大會,當下也早已被朝廷拿捏了是非。

不過現如今。

雖然那些登記在冊的正道,或許是亂不起來了。

可是餘下的邪教呢,他們一直在被朝廷圍追堵截,到處躲藏又懷恨在心。

這些人如果同流合汙,沆瀣一氣,那屆時又該怎麼辦。

說到底,天下尚有近半的武人,不在正統之門。

……

待關月之和小錦“走”上山莊的時候,天都已經快暗了。

王戊獨自倚靠在山門外的一塊石頭旁,像是沉沉地打著瞌睡。

幾名不知是何門派的弟子碰巧路過,又對著她咽了咽口水。

可能是怨她不顧自己的“狼狽”。

又可能是怪她不知檢點羞愧。

關月之直接走了上去,一腦瓜崩敲響了其女的呆頭。

“哎喲。”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王戊,冤枉地睜開了眼睛。

她當然是可以躲開這一下的。

她只是清楚自己不該躲而已。

畢竟女人不講道理,你總不能跟著較勁。

“你倒是好生愜意,一邊假寐,一邊勾引人家涉世不深的山門弟子。怎麼,小狐狸半天不撓人,這就叫騷了?”

關月之的聲音,應當是有些氣惱的。

哀怨地抬起頭,看著面前單手叉腰的紅衣女子。

王戊無奈地抓了抓臉頰。

“你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虧我好心好意地跑來等你。還有,我先前在山下時就想問了,你的衣服不會都是紅色的吧,來來去去地穿,不會膩嗎。”

“那也比你這種幾天不換一次衣服的人要好。”

聽著王戊的話,關月之索性噘起了嘴,隨即白了她一眼。

當真是把一位嬌貴小姐的氣質,演繹得淋漓盡致。

“欸,這你就說錯了,我們武林中人吶,功夫高了全身無垢。稍微注意著點兒,一套衣服穿幾個月的都有。而我,那就更厲害了,想當年……”

“呸呸呸呸。”

大概是猜到了王戊要說什麼,還沒等她“炫耀”完,關月之就已經伸出了舌頭驅趕道。

“你這潑皮破落戶,泥潭裡打滾都不知羞,髒死了,別靠近我。”

“嘿嘿。”

笑著對著小錦使了個眼色。

王戊便像是達成了什麼目的一般,坐著伸了個懶腰。

“行了,既然你們都來了,那我們且先進去吧。我今天贏了比武,山莊裡應該會給我安排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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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些輸了的武人,又或者是湊熱鬧的看客們,夜裡便只能和御林軍一起露宿了。

所幸校場邊的地方夠大,人再多些也睡得下。

說起王戊的比試,具體進行得如何。

雖然心下早有預料,但是關月之卻還是貌似留心地問道。

“所以呢,你的對手厲不厲害,你怎麼贏的?”

“我拍了他一下,然後就贏咯。”

隨意地把雙手枕在腦後。

王戊悠然地邁步領著路,同時斜仰著身子回答道。

“略,吹牛。”

瞥見她漫不經心的姿態,關月之的眼底亦閃爍著盤算的光彩。

這些天,她對於王戊的揣摩,無疑是愈加深刻且清晰了許多。

回想起先前,自己認為其不過是江湖中的年輕俊傑,這個推測顯然是不夠準確的。

此人能夠戰勝五爪,靠得絕不是運氣。

可以擊潰李憐詞更是理所應當。

她如今的實力,明顯已經超過了多數人對於其年紀的定義。

與小錦還有自己,所修煉的特殊功法截然不同。

王戊的武功有著實打實的底蘊。

那份天資亦是蠻不講理。

“砰!”

就在關月之低頭思索之際。

一個突然從路邊竄出的小廝,猛地撞在了王戊的身上。

王戊本想躲閃,卻因為事出突然,沒能躲開。

又或者說,她其實是已經躲開了。

但那小廝繼而又調轉了方向,並最終與她撞了個滿懷。

“哎喲。”

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小廝吃痛地叫出了聲。

隨即,他就看著面前這個冰肌玉骨的女子,面紅耳赤的“呆”在了那裡。

“你沒事吧?”

許是靜默了片刻之後。

王戊出聲詢問了一句。

“啊,沒事沒事。”

一邊這麼說著,小廝一邊慌張地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褲腿。

“姑娘,對不起啊,我趕時間,衝撞了您還望見諒。”

“嗯,沒什麼……”

“那我就先告辭了。”胡亂地躬身行了個禮。

小廝又匆匆忙忙地跑進了山道裡。

過道上,王戊側目看著他的背影。

面無表情,像是仍有幾分疑慮:

這人的身上倒是看不出內力。

但他為何能“跟上”我的動作。

要知道,王戊剛剛可是下意識地使出半式九宮步。

巧合嗎……

嗯?

兀自皺了皺眉頭。

小乞丐又轉頭,將手探進了左邊的衣袖。

那裡面,此時已然多了一張紙條。

出現得毫無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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