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柴紹會發難,眾人早有預料,不發難才不正常,甚至有些感慨,他竟能忍到這時,換做自己怕是掛匾時,就要忍無可忍了。

此刻見他起身,場中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再也沒人嚷著要讓美人出來跳舞助興。

“呵呵,柴駙馬過獎啦,若換平日在下倒是樂意奉陪,只是今日動刀動槍卻是有些不妥!”

周楚呵呵一笑,擺擺手。

他那副鬼樣子,任誰都看得出來是要殺人的節奏,鬼才跟他比劍。

“怎麼,周縣男這是怕了,若是如此,本駙馬倒也不好相逼,免得旁人說我柴紹以大欺小,不過門外那塊牌匾,我卻是要帶走!”

柴紹冷笑一聲,徹底撕破了臉皮,冷言相諷道,來時他還只是想將這小子比下去,挽回一些顏面。

現在卻是決定,只要這小子敢應戰,那怕事後秀寧要與他和離,自己今日都要趁機殺了他。

“柴兄,今日乃周縣男的大喜之日,豈能與你動刀動劍?你若當真技癢,本王倒是願意與你切磋一二,保你滿意!”

李元吉有些不悅的說道,顯然也看出來了,比劍周楚絕對不是柴紹的對手,更惱怒他打斷了自己的雅興。

“齊王,柴駙馬,今日還是只談風月吧!比劍著實有些不合時宜,這樣吧,聽聞柴駙馬精通算學,不如咱們文鬥如何?”周楚笑著打圓場道,對李元吉更加的有好感了。

“也罷,那就改日再與周縣男切磋劍術,不過算學一道,乃小道爾,實難展現你我文采,不如還是比一比詩詞歌賦吧!”

柴紹點點頭,然後坐下道。

這小子不上當,又有李元吉搗亂,也知道今日怕是殺不了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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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他的算術還行,不懼這小子,但畢竟這小子是靠著算術一道才結識秀寧的,所以還是不想冒險。

周楚也只得訕笑了一下,問道:“那不知柴駙馬打算如何比?”

“周縣男家中也就這酒水,還算上得了檯面,不如你我就以這美酒為題,各自賦詩一首,讓天下人品鑑如何?”

柴紹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緩緩說道,心中也不得不感慨,這酒當真乃世間難得佳釀。

都有些懷疑,秀寧是否就是因為這酒,才被他俘獲了芳心。

眾人見柴紹要和周楚比作詩,都是暗罵他陰險,不要臉。

他乃堂堂世家公子,家中肯定藏書千卷。

反觀周楚不過邊陲豪強之子,能將字識全,就已不錯了。

而吟詩作賦,又沒有半點取巧可能,沒有豐富的知識為底蘊,哪怕你想破腦袋亦是無用,所以孰強孰弱,根本就沒有絲毫懸念。

這次就連李元吉也是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要論吟詩作賦他也比不上柴紹。

咣噹!

周楚卻是將酒碗都掉在了桌上,強制壓下心中的激動問道:“柴駙馬當真要和在下比作詩?”

天哪,他剛才還在盤算怎麼引誘這傢伙與他比詩,誰曾想這傢伙竟然主動開口。

這可是在唐初呀!

李白杜甫都還未出生,和他比作詩,那不是作詩,那是作死呀!

“當然,周縣男與我相比,年幼不少,缺乏閱歷,若就這般比鬥,難免有人說我勝之不武,這樣吧,周縣男可以向在場的所有人求助,且不限時間,而我則在一炷香之內作出如何?”

柴紹這話一出,讓在場的所有土鱉臉色都有些難看,卻又無可奈何,雖然狂妄之極,可誰叫人家有狂妄的資本呢,不由得都看向了齊王李元吉。

李元吉也是暗恨不己,恨不得掏出巨斧,將桌子劈的稀巴爛,娘的,好好的美酒不喝,美女不玩,偏要作詩,這吟詩作賦也是他們能玩的嗎?

“不必,在下雖才疏學淺,不比柴駙馬自小就博覽群書,但一首詩還是能做出的,也無需一炷香。”

周楚趕緊擺手,臉上的奸笑都快溢位來了。

“哦,呵呵,那本駙馬倒是要拭目以待!”柴紹冷笑一聲,這小子的底細他早就摸透了,既沒有拜過什麼名師,周家也非敗落的士族。

哪怕這陣子秀寧將掌握的知識傾囊相授,他也來不及學習吸收,何況秀寧還自小就喜歡讀兵書戰策。

周楚提起酒罈就猛灌了一口,只是稍微一回憶,就將李白那首被無數同行用爛了的將進酒一口氣念了出來,然後盯著柴紹陰笑連連。

哐當!

這次是柴紹的酒碗,掉在了桌上,一副跟見了鬼似的,其他人則都還在低頭回味周楚剛才的詩句,顯然文化底蘊不夠,還在極力消化。

“好!好詩,沒想到周縣男還作的一手好詩,此詩當飲千杯!”

還是李元吉最先反應過來,拍著桌子大吼道,然後就是抱著酒罈猛灌。

眾人見他都這般說了,也是紛紛跟著誇讚不已,至於好與不好,一時還當真品鑑不出來。

場中估計也就柴紹能真正品鑑出來,恐怕連周楚自己都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柴駙馬到你了!”周楚從來就是得理不饒人的主,立即催促道。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柴紹臉色憋得通紅,此刻心神早已大亂,剛剛醞釀的詩句忘得乾乾淨淨。

雖然很想隨便做一首出來,諒這些人也分不清孰好孰壞,可日後天下人卻十分的清,哪裡敢隨便亂作?

眾人見他這副模樣,哪裡還不明白他這時黔驢技窮了,雖然不敢出言譏諷,卻都是暢快無比。

正當李元吉要出言譏諷兩句,一名娘子軍士兵就匆匆的跑了進來。

“報!”

“何事如此驚慌?”李元吉眉頭一皺不悅得道。

“稟殿下,公主殿下有事,招駙馬回大營!”來人趕緊答道。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周縣男,公主急招我回去,想來必有大事,真是太遺憾了,還是來日再比吧,告辭!”

柴紹卻是大喜,趕緊丟下一句,就帶著護衛匆匆離去。

出了周家堡,柴紹只是奔出了十餘里,就撞見了等候在旁的李秀寧。

“怎麼是你?”

李秀寧見來的是柴紹,頓時滿臉詫異。

她這話一出,柴紹立即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顯然秀寧早就料到,今日他會找周楚比鬥一番,所以提前就作出了安排,一旦兩人誰有危險,或下不來臺,就讓外面的娘子軍將其叫過來。

而從她剛才的反應來看,明顯是知道無論比什麼,那小兒都比不過他,作出安排多半還是為那小兒考慮,他柴紹不過是順帶而已。

想到這裡,柴紹只是看了李秀寧一眼,一字未說,就拍馬離去了。

“他們到底比了什麼?才讓你不得不將駙馬叫來?”李秀寧眉頭一皺,望著帶柴紹來的那名娘子軍軍官問道。

“回公主,一開始駙馬要比劍,那小郎君以不吉利為由拒絕了,齊王也幫忙說話,駙馬只得作罷,然後那小郎君提議比算術,駙馬又以算術乃小道拒絕了,提議以酒為題作詩,這次那小郎君倒是沒有拒絕,立即就吟了一首詩,結果眾人都說好,而輪到駙馬時,駙馬遲遲不開口,末將見他臉色通紅,神情十分窘迫,就按照公主事先的交代…”

“你說什麼?”

“他們兩個竟然比作詩?”

李秀寧驚得張大了小嘴,柴紹的文采她再清楚不過了,那小子除了算術,也就奇思妙想多一些,字都寫不好,就更何況吟詩作賦,哪裡是柴紹的對手?

“快,將那小子作的詩念一遍給我聽!”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莫…”

“莫什麼,你倒是快念呀?”

李秀寧只是聽了開頭兩句,眼睛就猛的一亮,可隨即見他停了下來,頓時急道。

“公主,末將就記得這兩句。”這名軍官撓著頭,小心的說道。

“你個蠢貨,連這都記不住,氣死本公主了。”李秀寧一馬鞭抽了過去。

“公主,要不末將回去再問問?”

這名軍官叫劉猛,乃是娘子軍十位郎將中的一員,頭腦最是靈活,不然李秀寧也不會將這種精細的活交給他,這不見公主發脾氣,趕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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