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千萬別往曹忠身上想,這事兒跟曹忠沒關係。”廖燕解釋:“雖然小娥她爹一門心思的想從她身上找錢,可小娥那時候才初中畢業,媒人說親事相看,其實就是走個過場,兩邊都約好了,先把婚事定下來,通常是十五歲才出嫁。”

“後來被小娥一鬧騰,媒人就不再上門了。小娥子她自己有了主意,覺得還是要找個喜歡的男人才行。”

說到這裡,廖燕臉上浮起苦笑的神情:“以前我看明清白話小說,有個走村串巷的貨郎被有家閨女看上,兩個人偷偷約著跑了,私定終身。小娥那天跟我說起這事兒的時候,我就覺得情節似曾相識。”

“她看中了鄉供銷所的一個男人。以前跟她在一個學校,比小娥高一級。那男對讀書沒興趣,初中畢業就回家了,沒再往上考。他家裡條件不錯,父親在鄉上好像是什麼領導。小娥選定以後就一門心思盯著他。”

“小娥身材還是很不錯的,她也知道自己的缺陷,所以去了供銷社好幾趟,都戴著口罩,衣裳也儘可能穿的光鮮和乾淨。那時候小娥他爹對她已經沒那麼嚴,平時看得也松,供銷社那男的光看外表就喜歡上了小娥。兩個人就私底下約了見面……喂,你們千萬別想多啊!他們倆就是普通、正常的約會,走走路,聊聊天什麼的。”

虎平濤對此毫不在意,但他心中仍有些好奇:“談戀愛這很正常啊!可劉小娥每次約見面都戴著口罩嗎?那男的對此沒意見?也沒要求她摘下來?”

龐仲華在旁邊也插話道:“就是!至少要看見臉才行啊!還有,你剛才不是說,劉小娥在家裡鬧騰的名聲在外,連媒婆都不敢上門嗎?她和那男的在一個鄉,還經常去供銷社,估計兩邊路也不遠,難道那男的就沒聽過關於她的事情?”

廖燕解釋:“所以我才說劉小娥是個非常精明的女人。”

“她和那男的之間具體是怎麼回事兒,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都是她說,我聽。但我大概明白她的某些操作手法。就說口罩這事兒吧!那個……老龐,你過來一下。”

說著,廖燕抬手指著龐仲華:“你客串一下,你想想以前追我的時候,你已經喜歡上我,偏偏我整天戴著口罩,約會的時候還不肯摘下來,你會怎麼做?”

龐仲華怔住了,他沒想到自家老婆竟然會說起這個,於是顯得有些扭捏:“這……這不好辦啊!”

“有什麼不好辦的?”廖燕很直爽:“人家虎警官是為了辦桉才找咱們瞭解情況,你別耽誤時間,趕緊的。”

“哎……好。”龐仲華猶豫了一下:“你要是不肯摘下口罩給我看,我就不追了唄!我肯定得看看你長什麼樣才成啊!總不能連長相都不知道就跟你談以後的事情。”

廖燕用力一拍大腿:“沒錯,就是這樣。正常情況肯定要看看對方的長相才行。可劉小娥的手段很高明,她約會的時候沒說要摘口罩,可每次那那男的伸手,她就把身子湊上去讓他摸。”

龐仲華聽得呆住了:“還有這種操作?”

廖燕認真地說:“有女人主動湊過來給你摸,伸出去的手肯定就轉移方向,口罩也就不會成為障礙。”

虎平濤微微皺了下眉:“這是劉小娥告訴你的?”

廖燕點點頭:“沒錯,這是她的原話。”

虎平濤對此覺得很不理解:“這應該是劉小娥心裡的秘密。你和她非親非故,就因為你你請她喝咖啡,她就把隱藏在心裡多年的秘密告訴你……這不太符合常理吧?”

廖燕對虎平濤佩服極了。她衝著虎平濤翹起大拇指,點頭解釋:“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年齡也不小了啊!已經步入中年,不是剛從學校裡出來的無知少女。如果是當年一個寢室的同學,躲起來說點悄悄話,透露一點點無關大雅的私密,我都覺得很正常。可劉小娥說的這不一樣啊!說好聽了是她的個人戀愛史,說不好聽了就是她如何勾引男人,而且手段……應該是方法……方法還有點兒下作。”

“這就跟做生意一樣,缺斤短兩不是常態,但偶爾還是會有。這種事情我們不可能擺開了當面說。所以當時我心裡就犯滴咕,覺得劉小娥之所以告訴我這些,應該是有她的目的。”

“後來我終於明白:劉小娥其實挺怕我的。”

虎平濤越發覺得難以理解:“怕你?她為什麼怕你?”

廖燕思考了好一陣子,才緩緩地說:“我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就像你說的,我跟劉小娥以前沒有交往基礎,我甚至不認識她。至於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都是透過曹忠……所以那天在咖啡廳裡聽小娥說了那些事情,我真的很驚訝。對她產生同情,也對她產生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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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她選擇我成為傾訴物件。可問題是,為什麼是我,不是別人?”

“後來跟她接觸多了,我才慢慢發現,劉小娥對我的情緒有些複雜:一是怕我……或者應該說是畏懼才對。”

“另一方面,她想透過我,擺脫曹忠。”

虎平濤越聽越是感覺好奇。他拿出香菸,遞了一支給龐仲華,然後對廖燕道:“畏懼?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廖燕坦言:“我比她有錢,而且老龐對我非常好,我們夫妻感情很深。劉小娥對於錢有種天生的佔有慾和畏懼感。同時她很羨慕我的家庭,因為平時無論我說什麼,老龐從不反對。”

虎平濤微微點頭,“哦”了一聲。

龐仲華在旁邊聽得莫名其妙,連忙問:“等等,這個……不對啊!家裡有事情咱們都是商量著辦,遇到不對的事情,我肯定要反對啊!你怎麼說我所有事情都順著你呢?”

廖燕笑呵呵地解釋:“你說的跟我說的不是一回事。打個比方,咱們看中了一套房子,就價格、位置、居住條件這些方面,咱倆肯定要好好討論一下。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看法,說不定還會因為各自的想法產生爭執。可這種事情都是咱們關起門來說,有外人在場的時候肯定不會討論。是不是這樣?”

龐仲華點頭承認:“這倒是。”

廖燕繼續解釋:“平時開著門,你在裡面喝茶,我在外面看店,直來直去的,你又是個很隨意的性子,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全都懶得管。比方說煮飯,我問你今天晚上吃什麼菜?你回答說:隨便,讓我看著辦。”

“比方說上個月水電費花了兩百多塊錢,管市場的上門收錢,我這邊給的是現金,有個一毛、兩角的差額,我都會算作五毛錢直接付了,省的麻煩。雖然你在旁邊看著,手機上也可以轉賬,但你從來不管,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還有就是客人上門買貨,無論換了你還是我在家,都會在稱的時候給對方一點兒好處,人家買了東西心裡也很高興。”

“但劉小娥跟曹忠就不會這樣。他們家每天每頓吃什麼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曹忠說了算。如果早上說了要吃炒豬肝,劉小娥無論多忙都必須趕著去買,否則去遲了買不到豬肝,晚上曹忠回來鐵定少不了一頓打。”

“水電費這個就更不用說了,別說是一毛兩毛,就算幾分錢在曹忠看來也不能少。曹忠把家裡的錢死死捏在手裡,平時很少用現金,所有賬目都是走他的手機,劉小娥連沾錢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劉小娥看著我們就覺得很羨慕。她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隨和,覺得我在家裡肯定管你比較嚴,就像曹忠對她那樣。再加上我這人平時說話嗓門大,性子潑辣,所以她有點兒怕我也很正常。”

虎平濤吸了口煙,若有所思道:“這就說得通了。所以……劉小娥把以前的事情告訴你,是想求著你幫忙?”

廖燕頗感意外:“你連這都看出來了?”

虎平濤輕輕笑了一下:“我是警察……那個,你還是從劉小娥和供銷社那個男人的事說起吧!別亂了順序。”

“行!”廖燕很爽快:“其實我後來分析了一下,如果換了我處在那男的地位,估計也得老老實實聽劉小娥安排。因為她戴上口罩的時候就是個美女,眼睛上的那點兒問題遠不如鼻子和嘴嚴重。另外,男人在性方面的需求往往要比女的強烈,所以劉小娥肯讓他摸,他就下意識的把興趣轉移到她身體方面,容貌就擺在其次。”

虎平濤澹澹地說:“這事兒有點兒說不過去。如果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時間長了,接觸多了,劉小娥不可能總這樣啊!那男的早晚要起疑心。”

廖燕壓低聲音解釋:“所以小娥後來找了個機會,跟他睡了。”

“啊!”龐仲華已經不知道這是今天自己第幾次感到震驚。

虎平濤夾住香菸的手抖了一下,他很快控制住意外的情緒,認真地問:“劉小娥主動的?”

廖燕點點頭:“小娥說,當時她選定了就是這個男人。如果不主動送上門,萬一哪天口寨摘下來,人家肯定看不上她。”

虎平濤嘆道:“也是哈……黃花大閨女,第一次,而且戴著口罩沒見過真面目,主動送上門的肉,不吃白不吃……她算盤也打得太精了。問題是……等人家明白過來,願不願意要啊?”

沉默片刻,虎平濤抬起頭問:“後來呢?”

廖燕回答:“後來完事兒了,小娥想著事情應該差不多了,就主動摘下口罩……你猜怎麼著,那男的當時就被嚇傻了。”

龐仲華說話很直接:“肯定得傻啊!換了是我也轉不過彎來。之前看著是漂亮的一大姑娘,誰知道剛完事兒就貂蟬變母豬。”

虎平濤忍住笑,問:“男方反悔了?”

廖燕回答:“如果只是反悔,小娥說她就算哭著賴著也要他負責。問題是……她摘下口罩,那男的剛看了一眼,當時就犯了病。”

“犯病?”

“什麼病?”

虎平濤和龐仲華異口同聲驚問。

廖燕道:“那男的有家族癲癇病史。平時看不出來,只要沒有誘因就不會發作。可那天他和小娥剛做完那種事情,又是在野外,黑燈瞎火的,他倆就帶著一個手電筒。剛好小娥摘口罩的時候,被光照著……那場面我想想就覺得嚇人,所以那男的當時就口吐白沫一下子不行了。”

“後來小娥趕緊穿好衣服叫人幫忙,先送醫院,又跑到那男的家裡通知他父母,事情鬧開以後,整個村子都轟動了。”

“那男的後來搶救回來,但神經受阻,走路從此變得有點兒瘸。他家裡說什麼都不肯接受劉小娥,還放出話來,說要去法院告她。”

龐仲華皺起眉頭:“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他們以什麼名義去告?”

虎平濤在旁邊解釋:“只要真心相告,名義還是很多的,比如賣贏就是最好的理由。畢竟男方因此犯病,腿也瘸了。如果劉小娥人長得漂亮也就罷了,大不了讓他們結婚。可劉小娥偏偏長成那樣,有身體缺陷,這事兒怎麼看都是她在算計男方,這邊沒讓她賠錢從此一直負責到底就是好的了。”

廖燕點頭道:“自從那件事情以後,劉小娥在家鄉那邊的名聲就徹底爛了。她從此也徹底放開,不再去想更多,每天就想著該怎麼勾引男人。”

虎平濤目光一凝:“她上癮了?”

廖燕頗感意外:“怎麼,你也知道這種事?”

虎平濤點了下頭:“以前在派出所整治環境,掃黃打非,我遇到過幾個這方面有癮的女人。簡單來說,這是一種生理需求,男女都有,只是各人的需求強度不一樣。”

他指的是“性1癮”。

廖燕嘆了口氣:“小娥說,那時候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只是需求很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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