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之前,司青玄對著穿衣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這棟城堡的少爺臉色白皙,手上沒有一點曬痕或是繭痕,可見平常的養尊處優。

鏡子裡的人有著一頭微卷的短髮,髮根蓬鬆而濃密,似乎每根髮絲都在閃爍著光澤,可見是細心打理過的。藍色眼瞳如寶石般燦烈,從鼻樑到下顎的弧度流暢而優美,垂眸時有種漫不經心的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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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是張犯蠢也能爭得別人的原諒、囂張會讓人首先注意到他的容貌、稍稍聰慧一些就會讓人覺得很有貴族氣質的臉。

就衝這點,司青玄對於暫時頂替這個小少爺的身份並沒有多大排斥。

但是該怎麼扮演好古堡主人這個角色嘛......就由他臨場發揮了。

幾秒鐘後,司青玄開啟了門。站在門前的黑裙女僕盧西亞見他出來,連忙低下了頭,惴惴不安地站到一旁,努力讓自己變成一個不存在的人。

“我暫時同意你留下來。”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司青玄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但前提是,你得把我當做真正的主人侍奉。我讓你做什麼,你都不能有任何的意見。我需要的是最好用的狗,而不是沒腦子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女僕的脊背一顫,最後把腰彎的更低:“......是。”

“很好。”司青玄勾起一個微笑,“以後就由你來負責我的日常起居。除了你之外,我不想看見任何一個人進出我的房間。”

盧西亞有些驚訝地抬起了頭。

“從現在開始,你就不再是城堡裡最低階的雜役了。你是我的貼身女僕,薪資當然也可以提幾個檔次。”司青玄看著盧西亞的臉上浮現出了希望的光芒,就知道這個姑娘現在最怕的是貧窮而不是什麼身體上的折磨,“只有一條準則,是你必須遵守的:你只能聽我的話。即使是魯道夫吩咐你去做什麼,你不必聽從,必須來先問過我。明白了?”

“是!”盧西亞擲地有聲地回覆道。

“很好。我書桌上那只黃金鑄成的擺鐘是你的了。”反正那麼多鐘擺著也沒用,司青玄想道。

恩威並施之後,盧西亞像條小尾巴一樣勤勤懇懇地跟在了司青玄身後。

他們走下樓梯,往一樓的會客廳走去。

此時還算是清晨,會客廳裡昏暗一片,頭頂的吊燈散發著輝煌的光芒。

一個身材魁梧、表情有些呆滯的大鬍子男人正把餐車上的菜往桌子上端。早餐品種豐盛,雖然在司青玄眼裡沒什麼,但在別人眼裡至少是樣樣精緻了。

“早安,少爺。”魯道夫動作優雅地向司青玄微微鞠躬,語氣溫和,不卑不亢,“招待客人的餐點和茶水已經準備完畢。”

“辛苦了。”司青玄神態自若地回了一句。

魯道夫的眼神隨即黏在了盧西亞身上,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許多:“我記得,少爺似乎對盧西亞的粗笨很不滿。既然她經常惹少爺發脾氣,您為什麼還要讓她跟在您身後呢?”

“當然是為了方便調.教她。”司青玄理所當然地說道,“畢竟,她現在可是我的貼身女僕了——總不能讓她像以前那樣冒冒失失的,丟我們家族的臉,不是嗎?”

魯道夫終於有些維持不住那遊刃有餘的表情,單片鏡反射的光芒使他的眼神更加的陰冷:“恕我直言,她只是一個鄉下丫頭,配不上您貼身女僕的位置。”

“她配不配,反倒不是那麼重要。”司青玄裝作有些煩惱地說道,“最近,我總是睡不好。夢裡都是些吵鬧的聲音。”

“我不高興了,當然有權利為自己找點樂子。”司青玄衝老管家眨了眨眼睛,壓低了嗓音,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何況,我留下她也有特殊的原因:有時候,我想用繩索套住她那只柔軟的脖子,看她像一隻鵝那樣掙扎;有時候,我想用拆信刀輕輕劃開她的皮膚,看她那雪白皮囊下流淌的是什麼顏色......”

少年用詠嘆調似的語氣說話,彷彿在吟誦什麼讚美詩篇:“看她在我手下痛苦掙扎、卻還要努力取悅我的模樣——真是令人感到愉悅。”

老管家:“......”

管家魯道夫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彷彿是第一天認識他似的。他的眼中就流露出淺淺的厭惡和質疑,但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那我只能希望您控制好自己。”管家說道,“咱們城堡已經出了一樁命案了——最好別這麼快出現第二樁。尤其是在那些諮詢偵探的眼皮底下。”

司青玄懶散地聳了聳肩膀。

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了馬匹的嘶鳴聲。車輪碾過城堡門前的碎石路,發出吱呀的聲響。幾輛馬車逐漸出現在落地窗的視野裡。

“......他們來了。”老管家再次向司青玄微微鞠躬,“請容在下前去為他們引路。”

“只是些諮詢偵探而已。”司青玄裝作不在意地說道,“隨便找個做粗活的僕役去不就好了?你越是鄭重其事地對待他們,他們反倒越覺得咱們心裡有鬼。”他瞥了眼桌上還算豐盛的早餐,“像今天這種陣仗,就很沒必要。”

......怎麼他忽然變聰明了?

老管家將自己異樣的神色遮掩起來,只是不失風度地笑著說:“少爺,這是待客應有的禮儀。”

“隨你吧。”司青玄輕輕打了個哈欠,“諒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您這麼想可就錯了,大祭司。】許久沒有開口的系統忽然上線,語氣莫名有些沉重。

司青玄:“?”

【您知道這些諮詢偵探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嗎?他們本該是故事之外的人。忽然以這麼大的陣勢隆重登場,這恰好說明了,現在他們是故事的主角了。】

“別扯那些彎彎繞繞的。”司青玄對系統說道,“他們是什麼人?其實我也覺得奇怪。如果只是調查一樁農婦自縊案件,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諮詢偵探上門?”

【誰知道呢?我只能說,這些所謂的‘諮詢偵探’,和您一樣,明顯是從幻境外來的人。他們的目的只怕和您一樣,都是攻克這個幻境——】

“你之前不是說,外面的人對幻境只會採取封鎖措施麼?”司青玄笑了,“怎麼現在又冒出來這麼多來幻境裡冒險的人?”

【有時候人類比邪神還要詭譎多變。】系統有些無力地說道,【您為了保住盧西亞,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隱形變態的模樣——需要我提醒您嗎,在現在的環境下,您很有可能會被當成是兇手、甚至是這個幻影的關鍵boss的。】

司青玄:“......”

這他倒沒考慮到。

不過,既然都是偵探了,總該有兩把刷子吧?

司青玄在會客廳最高處的主位上坐定,右手託著下巴,頗有些興致地等著管家把人給領進來。

比如最先進來的是慄發的、穿著背帶褲的年輕人,是個明顯的東方面孔,頭髮看起來像是染的,從進了古堡就開始東張西望,嘴裡不時發出一句低低的驚歎。

——看來這些“諮詢偵探”們雖然換上了合格的服裝,但他們還是不能完美融入這個時代背景。

這會對幻境的攻略產生影響嗎?

司青玄偷偷瞥了眼管家的表情。果然,管家露出了些許鄙夷的眼神——如果不是仔細觀察就很難察覺的那種鄙夷。

“還真是和歷史書上畫的一樣氣派啊。”慄發青年感慨道。

是啊。夠氣派吧。但是幾百年後這裡會荒廢成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哦。裝飾和維修都要填進去一大筆錢哦。司青玄心中無波無瀾地想到。

慄發年輕人驚歎夠了,轉身向他的同伴望去,喊了聲“老大”。

會客廳的大門被徹底推開。

穿著黑色禮袍的男人從門後走了出來,眉略顯狹長,眼是極致的黑,似孤月渡海般走過一片透過窗倒影在地磚上的陰影,飄臨至某人的面前。

司青玄:“......”

司青玄不知什麼時候坐直了。原本歪著的右手握拳,又輕輕放開。

那男人抬頭,看見了坐在主位上的司青玄。

兩人具是無言。

對方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司青玄則是因為情緒過於強烈,臉上的表情反倒空白一片。

【大祭司,您怎麼了?我好像聽到您內心世界崩裂的聲音了。】

系統當然是開玩笑的。

但司青玄笑不出來。

這男人就算化成灰司青玄也能認出來——

照!臨!

不就是從前和他分手後光速失蹤的前男友嗎?!

司青玄的臉部肌肉一抽,表情忽然透出了幾分猙獰。

【什麼?前男友——】

在司青玄忙著壓抑內心的“殺意”時,系統也難掩驚訝地開始尖叫。叫的司青玄愈加心煩意亂。

他直接禁言了系統,防止這個喜歡看熱鬧的傢伙又說出什麼令人血壓升高的話來。

慄發年輕人和照臨走進來之後,他們身後又跟了兩個西方面孔,以及一個穿著深藍色制服袍的紅脖子警員。

“早安,諸位。”這位身材有些臃腫的警員說起話來也有些大舌頭,宿醉未醒似的,“我,還有幾位偵探先生,是受邀來調察索菲·愛爾蘭德自縊一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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