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始行動之前,我還是先跟您坦白一下,您不招其他古神待見的原因吧。】

【首先,您很特殊。您一生都自由地漫步在各個空間裡,受到的法則限制微乎其微。其次,您的食譜很雜,不僅是人類,其他古神和其眷種的力量也在您的吞噬範圍內。所以,對於其他的古神而言,您就像是一隻四處亂竄著偷食的老鼠……這點您能理解吧?】

“不管怎麼說,老鼠這種說法也太傷人尊嚴了。”司青玄說道。

【我只是採用聯想的手法,讓您感受一下您在其他古神那裡的仇恨值。縱觀古今,有任何一個人類會對偷食的老鼠展現他的仁慈嗎?】系統嚴肅地說服著司青玄。

“誰知道呢?或許佛祖、耶穌或者白雪公主之類的會吧?”司青玄聳肩。

系統:【......不開玩笑了。我只提醒您一點,進入幻境之後一定要小心,不要提前讓幕後的控制者看穿您的真身。】

司青玄笑了笑。

這次系統給司青玄制定的行動目標依舊簡單粗暴:找出這個幻境的“根源”,然後直接吞噬它。

幻境的“根源”,可能是幻境製造者力量的結晶,也可能是某種天賦刻印。總之吃到了就是屬於司青玄的東西了,怎麼都不算虧。

唯一需要注意的一點就是:在發動吞噬之前,他必須靜悄悄地。

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司青玄這次沒有把伽利古拉之劍帶在身邊——他提著自己的手提包,不走尋常路,輕輕巧巧地從一處矮牆翻進了古堡裡。

他落地的一瞬間,晨昏交替,夕陽薄暮轉換成了月上中天。耳邊響起草蟲的鳴叫。而古堡也幾乎“煥然一新”,連牆沿上青苔的痕跡都沒之前重了。

明亮的燭火點亮了古堡的一個個房間。似乎在為來訪者指明前進的方向。

這就是詭異生物製造的幻境?還挺一派祥和的嘛。

他走進花園裡,借茂盛的花木隱匿自己的身形,慢慢接近城堡的主建築。

一陣裙角曳地的聲音忽然傳來,年輕的女僕提著燈,急匆匆地沿著階梯跑了下來。她的金髮包裹在頭巾之下,黑色的襯裙包裹住纖細的腰身,奔跑的時候要飛入這片深沉的黑夜裡似的。

司青玄站在暗處仔細盯了她一會兒。

等她的腳步聲漸漸消失,花園的陰暗處又走出了個一模一樣的“她”來:金髮披散在肩頭,黑色的長裙沒過靴子。只是手裡沒了那盞油燈。

她施施然地走進門廊裡,開啟了木質的大門。

第一層是裝修得金碧輝煌卻空無一人的會客廳。她沿著旋轉階梯拾級而上,來到了二樓狹窄的過道裡。

靴子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咯吱的聲響。她仔仔細細地看著走廊牆壁上掛著的一幅幅油畫,腳步沉著而優雅。

路過某個房間的時候,房門忽然開啟了。裡面走出一個穿著執事服的銀髮管家,髮絲被打理地一絲不苟,鼻樑上夾著的金色單片鏡也透出一股嚴謹而守舊的氣質來。

“盧西亞,你怎麼還沒把少爺要的馬鞭帶來?”

死氣沉沉的語氣。彷彿不是一個活人說話,而是一個雕像在說話。

又或者,他是在以這種方式表達對“盧西亞”的輕蔑和質問。

“馬廄太遠了......”女僕瑟縮了一下,回答道,“我忘了帶上一盞燈。”

“煤油燈在走廊盡頭的雜物間裡。”老管家沒有過多地理會她,“就算你是新來的,也不該像只沒有教養的老鼠在城堡裡亂竄。”說著,他關上門,轉身離開。

利用“天賦·繪相”把自己變成女僕模樣的司青玄:“......”

好險。幸好他當初特地看了眼城堡內部的結構圖。

總之,雜物間在二樓,而城堡主人的臥室在三樓,這些佈局自從城堡建成後就再也沒有改變過——因為前者是最乾燥的房間,後者是整棟城堡裡採光和通風最好的房間。

司青玄愈加放輕了腳步,繼續往上走。

很不幸,他得先用自己的腳把這棟古堡全部走一遍,找找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他開始繼續往樓上爬。只是女僕的裙襬實在是太長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卻還是不慎踩了自己的裙襬一腳。

空氣裡忽然傳來一聲嗤笑。

黑色捲髮、海藍色眼眸的少年穿著華貴而寬大的襯衣,斜靠在不遠處的牆壁上,冷漠地看著司青玄。

他的容貌看起來像個純稚的天使,漆黑的睫毛卷翹而濃密,眼神裡卻流露著濃濃的惡意。

“你在做什麼,盧西亞?你也蠢的太厲害了——爬個樓梯都能被絆一跤。天哪。我可不希望有天在自己的房門前發現你的屍體。”

司青玄:“......”

“我要的馬鞭呢?”少年的臉上忽然浮現出淡淡的不耐,“算了,沒有馬鞭也湊合。你的慘叫聲我也聽膩了,每次都讓人倒足了胃口。不如這次你就在頭上頂好花瓶,讓我蒙上眼投飛鏢吧——就用牆角那個藍色瓷瓶。你最好小心,要是把這個瓶子打碎了,你就算在這裡工作一輩子也賠不起。”

司青玄:“......”

這打哪兒來的熊孩子?

司青玄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了一個絕不屬於“盧西亞”的、和善的微笑。

半刻鐘後。

少年被五花大綁地關進了衣櫃裡。由司青玄扮演的少爺新鮮出爐。

忽然,主臥室的門被敲響了。女僕怯生生的聲音隔著門扉,傳入了司青玄耳中:

“少爺......我已經把馬鞭給您找來了......”

“你滾吧。”司青玄揣摩著剛才那個熊孩子的語氣,冷冰冰地朝著門外斥責道,“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您、您不需要......我了嗎。”中間有個詞被女僕刻意隱去了,但司青玄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大概就是“抽打”之類的詞語,“或者,您想玩些其他的遊戲也可以。我會好好配合您的,絕不會反抗......”

司青玄扶額。這妹子怎麼回事?勸不走的嗎?

“我求求您,我真的非常需要這份工作。”女僕的哀切的哭聲傳了過來,“如果我不能留下來,我的母親和弟弟絕對熬不過這個冬天的。我不想被辭退。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就算是想讓我用身體服侍您,我也——”

眼看她越說越歪,司青玄不得不打斷她:“我只是忽然沒有心情了。什麼都不想做。我很煩。你聽得懂人話嗎?”

門外的女僕沉默了半晌。哭聲漸漸停了下去。

“......好的。”女僕的聲音低啞中帶著淡淡的絕望,“我知道了。”

幾秒後,腳步聲漸行漸遠。司青玄也暗自松了口氣。

封建時代真是造孽啊。

確認女僕走遠後,司青玄開啟了櫃子,櫃子裡的少年用驚異的目光看著他,在看見司青玄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外貌時更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嗚,嗚嗚嗚!”

“我幫你拿掉嘴上塞的東西,但是你不許亂喊。”司青玄威脅道,“否則我就把你關到地窖的菜罈子裡去。”

雖然司青玄也不知道這地方到底有沒有菜罈子,但他打賭,這小少爺肯定也不知道。

果然,小少爺立刻安靜了下來,十分配合。

司青玄抽出他嘴裡的布條,就見他面露異彩地說道:“你是誰?為什麼會變成我的樣子?你是魔術師......又或者是煉金術師?”

司青玄沉默了。

他問系統:“這幻境怎麼回事,怎麼我們遇上的都是些普通的人?”

【每個幻境都有自己的特點,不能一概而論。】系統優哉遊哉地說道,【況且,您該不會以為,到現在為止,您遇見的都是活人吧?他們只是幻境的衍生物而已。】

“你怎麼不說話?”

司青玄抬頭,看向那個被他五花大綁的少年,清晰地看清了對方眼底強烈的期待,以及一種隱隱的急切。

“我是誰並不重要。”半晌後,司青玄回答他,“倒是你,作為這個家族的少爺,為什麼要抽打一個膽小謙遜的女僕?”

少年臉上的表情瞬間淡了下去。

“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他輕聲說道,“我看她不順眼而已。”

“那你還不如乾脆解僱她。”司青玄皮笑肉不笑。

“你以為我不想嗎?”對方忽然抬起了頭,“還不是因為——”

忽然,床頭的掛鐘響了。

掛鐘綿長的聲音迴盪在房間裡。很快,像是波瀾一樣像四周擴散開,引起更多的回波。

當,當,當。

房間裡的鐘聲此起彼伏。

司青玄這才發現,這個房間的每面牆上幾乎都掛了形態各異的掛鐘,衣櫃架子上、床頭邊還有一個。

“噓!”少年忽然驚慌不已,壓低了嗓子喊道,“到休息的時間了。你快回床上去,快!一會兒魯道夫就要來了!”

司青玄正疑惑著魯道夫是誰,但還是聽從了對方的建議,把櫃門關好後爬上了那張白色的大床,蓋好被子,裝作了淺眠的模樣。

吱呀。門被輕輕地開啟。

銀髮管家走了進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瞳仁不見了,眼眶中只剩下滿滿的眼白,腳下的影子也不似之前那般正常,而是成了一團蠕動的、肉蟲般的東西。

司青玄只覺得一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輕輕掃過了他的臉,然後流連忘返地一直在他身上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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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垂涎著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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