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只要一口棺材?”

馮木匠大失所望:“本以為你是一個大主顧,卻原來這般小氣!”

他對張橫循循善誘:“你看,你有八百多精壯下屬,日後若是都死了,一下子怎麼能打造出那麼多的棺材來?須得提前準備才好,萬一哪天死了,有口棺材預備著,總比放外面臭了要強。”

張橫一想也是:“那我先給我兄弟定下八百口棺材,至於款式,讓他們自己來挑。”

馮木匠笑道:“大帥給手下兵士買棺材,一買還買這麼多,果然大氣魄,開千古未有之奇事,你確定你的這些士兵真的會要?”

張橫笑道:“你放心,我送他們棺材,比送他們什麼都讓他們高興。所謂馬革裹屍還,如有棺材,又有哪個士兵願意馬革裹屍?”

馮木匠道:“說的也是!”

張橫道:“如此,我便回去了。”

馮木匠拿起一把鋸子開始鋸木頭:“那我就不送啦。”

張橫後退幾步,對著馮木匠深深施禮:“多謝!”

馮木匠目光專注手中的木料,也不抬頭:“不用客氣。”

張橫直起身來,哈哈大笑,邁步走出木匠鋪,大踏步來到邢皮匠店鋪門前。

此時邢皮匠此時正拿著小刀採割皮子,抬頭看了張橫一眼,蘭花指翹起,尖聲尖氣道:“吆,張大帥來了?”

張橫嘿嘿笑了笑:“老刑,我今天不知怎麼的,越看越覺得你漂亮!我在城內有幾家脂粉鋪子,你若是喜歡,可以隨時去看看,若有合意的,直接拿走便是。”

邢皮匠大喜,身子扭了扭,強自忍耐欣喜之情,淡淡道:“啊喲,那怎麼好意思?”

張橫道:“應該的,應該的。這四方城中有不少風流公子哥,頗喜舞刀弄槍,也曾被我教訓過幾次,當時跪地喊我爺爺,我說喊爺爺不合適,於是便兄弟向稱。”

他對邢皮匠笑道:“如今城裡鬧殭屍,他們為求自保,須得買點皮甲皮具用來防身,過幾天他們當會來你這裡購買皮具,不過你也別太過分,把他們嚇跑了,以後就不會再來了。”

邢皮匠急道:“我絕不過分!只要小哥長得風流俊俏,我怎麼捨得過分?只要他們不對我過分就行!”

他對張橫道:“萬一他們不來呢?”

張橫笑道:“那就只能讓他們喊我爺爺了。”

邢皮匠歡喜無限:“元伯,你不愧為四方城一霸,做事果然有一套,要不是你長得五大三粗,人家說不定還真就喜歡上你了!”

張橫急忙搖頭:“多謝你看得起我,辛虧我長得醜。”

他同邢皮匠說了幾句,轉身來到金鐵匠的鐵匠鋪。

金鐵匠依舊在打鐵。

鐵匠鋪裡忽明忽暗,偶有火星迸濺,“噹噹當”慢悠悠的有節奏的響起,此時聽來,別有一番韻味。

張橫站在店鋪裡聆聽良久。

金鐵匠不說話,張橫也不說話。

屋裡只有打鐵聲迴盪。

過了一段時間,張橫雙目之中精光吞吐,掃視四周,慢慢走到牆邊,彎腰將牆下一個大鐵錘拎了起來,走到金鐵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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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鐵匠抬起頭看了張橫一眼,手中小錘在砧板上的劍胚上輕輕敲擊了兩下。

“噹噹!”

張橫如同聽到了邀請,手中大錘猛然掄起,對著金鐵匠面前的劍胚狠狠的砸了下去。

轟!

火星四濺!

一蓬火花從劍胚與鐵錘間陡然迸濺出來,瞬間瀰漫到了整個房間,張橫鬍子眉毛全都被烤焦,眼睫毛也被燎了一下,消失了一截。

金鐵匠破口大罵:“你奶奶熊,顯擺你力氣大麼?”

張橫毫不示弱:“你奶奶的,我怎麼知道這套錘法這麼大勁!”

金鐵匠更怒:“便是一頭蠢豬,也知道打鐵不單是力氣大,技巧比力氣更重要!”

張橫道:“他媽的,你第一次打鐵難道就比老子好很多麼?”

金鐵匠聞言一滯,氣勢頓時就弱了下來,強自爭辯:“老子肯定比你的手藝好,起碼老子第一次沒燒了眉毛鬍子!”

張橫道:“老子不信!老子一聽就知道你是在吹牛!”

他說到“吹牛”這兩個字時,手中大錘再次掄動,砸向了金鐵匠面前的劍胚。

砰!

他這一次發出的聲音比上一次更加響亮,卻沒有火花迸濺而出。

金鐵匠臉色微微變了變:“媽的,你這是敲鐘嗎?敲這麼響做什麼?”

張橫道:“你奶奶的,老子樂意!”

他說話間又掄錘敲了一下,“當”的一聲響,這一聲清脆響亮,聽起來與金鐵匠之前敲擊的聲音已經無甚區別。

張橫哈哈大笑,將手中錘子一扔:“成了!”

金鐵匠悻悻道:“瞎貓碰到死耗子!”

張橫不以為意:“我早就說過,你這傢伙小肚雞腸,如今肯定是在嫉妒我的天分!”

他手看向金鐵匠眼前的減胚,此時已然隱隱瞧出這把劍胚的厲害來。

有一種足以割裂天地的鋒銳之氣正在這劍胚之內萌芽成長,一旦打造成型,將有不可思議大威力。

只是金鐵匠似乎在打造中缺了點東西,以至於劍胚少了一種“成熟”的味道,給人一種奄奄一息隨時都會“死掉”的奇特感覺。

而金鐵匠每天的煅打行為,其實也就是給這劍胚續命而已,換而言之,他每天都只是在搶救病人……

雖然這個“病人”有點古怪……

“婆婆媽媽,遇事猶豫不決,一個劍胚都捨不得讓它死,你能成個什麼事兒!”

張橫瞬間明了金鐵匠此時心態:“懷裡抱著個死孩子對嘴吹氣,還奢望他活過來?簡直可笑?”

他握緊拳頭猛然下擂,狠狠擊打在劍胚之上:“拳頭打鐵嘴吹風,這才是男兒本色!你天天掄小錘,跟個娘們似的,打鐵都捨不得使勁,能發出什麼好東西來?”

張橫一拳打下,將劍胚打的猛然彈跳起來,將張橫拳頭切出一道口子,血淋淋的灑了下來,正淋在劍胚之上。

隨後有紅色光芒從劍胚上閃現,明滅不定,有若呼吸。

金鐵匠身子一震,看著會呼吸的劍胚,怔然良久。

張橫的聲音傳來:“兵器不見血,怎麼能成神兵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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