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鐵匠前兩日遇到真人練法,得了一絲道氣兒,以之運用到了打造兵器之上,將那天垂金線,七色彩虹攝取了一部分,注入到了煉製兵器之內。

他首先是為自己四人打造了幾件兵器,最後才為張橫的兵器重新回爐煉製,將一對金鐧,一把長戟,連同一把牛耳尖刀配合那地玄精金,重新煉製成型。

這幾件兵器得恆古地氣之精華,有真人練法之玄奧,水火相融,陰陽合一,堪稱金鐵匠畢生打造工藝之大成。

所以他才說便宜了張橫。

只是他為張橫打造的兵器即便是再好,畢竟少了時間的孕養,無法養成器靈,成為法寶神兵。

對此金鐵匠倒也不強求。

自古神兵難成,有那上古煉器大宗師,想要煉製出一把神劍,須得獻祭親人骨肉,甚至要將自己獻祭,方才有可能煉製出絕世神兵。

那些絕世神兵剛出爐就誕生出器靈來,能吞吐真氣,吸收日精月華,自我修煉,與主人相輔相成,互相成就。

金鐵匠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自己絕對無法煉製出這等神兵,這次能煉製出稍次一點的兵器,便已經是不勝之喜。

反正只要自己將兵器貼身孕養,機緣到了,有很大的可能為神兵開竅,生出器靈,那時候自己才能有底氣站在仇人面前。

他為張橫打造的兵器也是如此,比不上絕世神兵,但也只是稍次一點,以後也有可能會孕育器靈,成為神兵法寶。

但這種可能性十分不確定,或許十年後就能孕育成靈,或許千萬年過去依舊是一把靈兵,無法稱“神”。

但張橫只是將雙鐧摘下,拿到手中,別說孕養十年,便是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這凹面四稜金鐧就誕生出了靈智,而且是兩根金鐧同時誕生,此等情形,遠遠超出金鐵匠的預料。

“這怎麼可能!”

他站直了身子,拎著手中的小錘子,呆愣愣的看著張橫手中金光大作的四稜金鐧,一臉痴呆表情,喃喃道:“竟然能在瞬間為兵器賦靈,這特麼是聖人手段啊!就算是聖人想要做到這一點,那也起碼得是接近神人的層次才成。這短命小子是怎麼做到的?”

天地間能將兵器瞬間賦予器靈的存在少之又少,上古真人自然能夠做到,神人在世也能輕而易舉,聖人若是出手,倒也不算太難,聖人以下,則只能看機緣了。

除非是煉製出來的神兵與其在道韻上相合,神兵吸取了主人的真法道韻,才能在剎那間與主人形成共鳴,從而一躍成神,誕生靈智,化為神兵。

在金鐵匠眼裡,張橫自然不是聖賢之流,不可能有注靈之能,也不可能有成真之法,做不到氣息與器相合,也就做不到為兵器賦靈。

是以他才萬分驚訝,甚至難以置信。

“好兵器!好兵器!”

張橫將雙鐧拿在手中,一對金鐧在爆發出兩團金光之後,慢慢平靜下來,只有金色符文不住遊走全身,在張橫手中緩緩震動,良久之後,方才沉寂了下去。

“老金,你這手藝沒的說!”

張橫取出鐧鞘,將雙鐧收了,依舊背在身後,對金鐵匠沒口的誇讚:“等我日後成真入聖,定然封你個鐵匠聖位,以全你為我打造兵器之德。”

金鐵匠臉色極為難看,又妒又恨又是不解:“滾!”

張橫大奇:“吆喝,老金你今天情緒有點不對勁啊!”

他畢竟還是對金鐵匠有點忌憚,不敢觸他的黴頭,口中說話,伸手不停,已經將青色的方天畫戟拿在手中:“這杆戟你也重新煉製了一番,果然有型,看著就像是無雙神兵……”

這杆青戟被他拿在手中之後,青光一閃,戟身陡然扭動了一下,戟上小枝上金色符文遊走不定,發出一聲清越的顫鳴。

嗡!

張橫手臂一震,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掌,那青戟並不下落,懸空而立,顫鳴不斷,圍著張橫轉了一圈之後,方才輕輕的貼著張橫的腳面插在了地下。

砰!

金鐵匠手中小錘跌落,砸在火爐之上,崩起來一蓬火星,嘴巴大張:“我操!”

“好戟!好一杆青龍方天戟!”

張橫將青戟拿在手中,興高采烈:“好寶貝!日後隨我殺敵,普天之下掃蕩乾坤,當以你為尊!”

他手扶青戟,看向金鐵匠:“老金,多謝啦!咦?你圍裙著火啦!”

金鐵匠看著張橫,一副失魂落魄模樣,呆呆出神,連圍裙被火爐點著都沒有感覺出來。

被張橫提醒之後,金鐵匠揮手將圍裙上的火焰滅掉,眼中流露出極其狂熱的光芒:“短命鬼,讓我看看你的兵器!”

張橫見他神情不對,吃了一驚:“怎麼著?你想要啊?想得美!”

他目光掃視四周,只見一把連鞘牛耳尖刀就在不遠處的牆壁上懸掛,當下伸手虛抓,那尖刀瞬間從牆壁上消失,下一刻出現在張橫腰間,如同一開始就懸在張橫腰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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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張橫看著腰間出現的尖刀,自己都吃了一驚:“古怪!”

他剛才伸手虛抓,只是下意識的一個動作,直到“伸手虛抓”這個動作完成之後,他才反應了過來:“咦?我為什麼會做出這個動作?”

但這個疑問剛剛生出,那懸掛在不遠處的尖刀便倏然出現在他的腰間,連張橫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頗有一種“我亦不知玄又玄”之感。

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而且剎那間的下意識告訴他,他能夠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這種感覺超出了他的理性認知,那是一種“我覺得應該這樣,於是就會這樣”的古怪體驗。

“怪了!”

張橫拍了拍腰間的尖刀,對面孔有點扭曲的金鐵匠道:“老金,多謝你的手藝,改天請你吃飯!”

轉身大踏步離開鐵匠鋪,向附近的皮匠鋪走去。

在他走後,金鐵匠雙手抓住自己的頭髮,雙目失去了焦距,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他媽的,他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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