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歲見和陳溫玉真的是一對戀人。
看著那一幕,唯朵的雙手情不自禁地顫抖著,腦子呈現一片空白。
猜測和親眼目睹根本是兩回事,她以為,即使真的發生,她也是無所謂的,因為,她不愛他。
但是,為什麼她現在慌亂無措,像個弱者般心臟的位置,開始疼痛,然後一直蔓延到全身……
“朵朵。”常歡擔憂地喊她的名字。
因為此刻,唯朵看起來糟透了,一張小臉蛋慘白到毫無血色,雙唇更像秋日蕭瑟的天空,一片灰澀。
常歡剛開始的不明所以,到現在的漸漸有點懂了。
剛剛進去的男人,應該是唯朵的男朋友。
“朵朵。”常歡憂心的又喚了她幾聲。
但是,她好象一點也沒有聽見一樣,她只是一直僵凝望著前方,怔怔盯凝望著旅店的玻璃門,即使其實早已經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也許只是朋友喝醉了,找到地方給她休息。”常歡安慰她。
即使這個說法,連常歡也覺得很牽強很爛。
果然。
“如果只是朋友,如果只是喝醉了,不是該送她回家?如果只是朋友,會去這種汽車旅館?”她秀麗的小臉上,沒有怒氣,只是比冰山還冷漠而已。
陳溫玉是故意的,故意勾引邢歲見,故意讓她看到他們一同走入旅館。
這是一個計,這是一個圈套!
陳溫玉在宣戰。
以一種妒火,帶著一股行動力,徹底捍衛反擊的宣戰。
她清楚。
她都知道,她都知道!但是,為什麼還是有一種什麼東西被輾碎了的感覺?!
瞧著她冰凍的神情,常歡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腳踩兩隻船的男人,真該一腳踹了,可是,唯朵已經懷孕了……
這很吃虧,真的很吃虧。
“朵朵,要不我們乾脆進去,把他們逮個正著?”常歡的性格沒辦法忍受這些,所以,她有了衝動的念頭。
但是,唯朵卻是搖頭。
“我們進去,接待員會告訴我們他們的房號?沒有房號,我們一間一間的敲?”她很理智,“再說,真讓我們逮著了,又能如何?”陳溫玉肯定特別期待她這麼做吧,因為,如果她這樣做,無論結果對與錯,都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再等等吧,如果真的只是朋友,半個小時內,他會出來。”她的聲音異常平靜。
……
一進屋,邢歲見整個人更僵了。
溫玉轉過身來,默默凝著他,良久,她伸臂,雙手摟住他。
刑歲見僵化。
藉著酒意,溫玉壯了膽子,她的唇,膠上他的薄唇。
刑歲見皺眉,別開臉,但是,她卻堅決地纏摟住他,唇貼上唇,撩吮著,纏綿著。
他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他的唇的溫度,讓溫玉怔了怔。
好涼。
他,現在……很冷嗎?
“我快結婚了。”他再次拉下她。
淡淡提醒她。
“只是‘快’而已。”代表,她還有最後力挽狂讕的機會啊!
“溫玉,我沒辦法丟下你,是因為把你當家人看,現在是,以後也是,不想傷了和氣。”他表情有點嚴肅。
溫玉臉色泛白了下,為他的直白。
她心知肚明,他為什麼會跟她來這裡。
他放不下她,是真心發自肺腑的拿她當家人看待。
“好吧,你走吧,我會另外找其他人。”她背過身,流下眼淚。
她要的,不是這種身份,這種榮耀。
刑歲見闔了闔目,他沒想到,溫玉會那麼固執。
“你何必糟蹋自己?”用這種賭氣話來威脅他,有意思嗎?
“也許我這輩子都是一個人了,我現在只是想找個人嘗試一下男女之歡,我有錯嗎?”如果是其他女人,即使要死要活阿見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是,溫玉相信自己是不同的。
果然,他眉頭擰得更深了。
明明是演戲,但是,字字句句間,溫玉還是真實得覺得疼痛,“反正你都不要我了,你又何必管我死活?!”
阿見最講義氣,她算準了,他不會袖手旁觀。
“現在我只要一夜的你,如果,這輩子等不到了,起碼給我一夜的你,這樣很過分嗎?……”她眸光泛淚,微笑道,“你不同意,我就……找其他人……讓你一輩子都不安……”
他沉默了。
如果溫玉今天作踐了自己,他確實會一輩子都不心安。
對於男人來說,一夜,不過是很簡單的事情。
還了情,還了債,從此以後,也許能心安理得。
看出了他的軟化。
“我先去把空調調小一點。”即使覺得全身都好熱,溫玉還是體貼地先退開,給他喘氣的空間。
男人不能逼太緊。
溫玉進退有度。
但是,他卻起身了,向外走。
溫玉慌了,急忙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難道她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如果現在出去,喬唯朵還在外面的話,計劃不是失敗了?
“你先洗澡,我去買避孕套。”他拂下她的手。
拉開門,他出門。
他的意思是……?這意外驚喜,讓溫玉撫著熱燙的臉蛋,唇角慢慢地慢慢地上揚。
果然,他是講義氣的阿見!
……
二十分鍾了。
“還有十分鐘。”喬唯朵依然沉著。
但是,常歡還是看出了她在強顏歡笑、故作鎮定。
“朵朵,我們還是走吧。”這麼久男人還沒出來,估計裡面兩個人已經在翻雲覆雨了。
“不,我再等十分鐘。”喬唯朵堅決搖頭。
邢歲見還有十分鐘的機會!
常歡揚揚唇,卻不知道該勸什麼。
正在這時,喬唯朵整個人一繃,疑惑了下,順著她視線的方向,常歡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步出旅店。
“朵朵,他出來了!”常歡驚呼。
而且沒有任何衣裳不整!
喬唯朵原本泛白的唇畔,微微彎起,漾出一朵淺笑。
心房,象松了一口氣。
整個人象……從鬼門關兜了一圈回來一樣。
“我們走吧,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我們兩個人聚一下。”她微微一笑對常歡道。
也許,她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時,她可以打個電話給刑歲見,約他過來,把他介紹給她的好朋友。
“好!”感覺到了她此刻心情很不錯,常歡也安心了。
邢歲見邁進了附近的便利店。
她發動了車,車子緩慢掉頭,前面有輛車,擋住了路,她只好耐性等待。
兩分鍾後,她從後視鏡裡看著後面再度出現那高大的身影,然後——
唇角的淡笑僵凍。
因為——
邢歲見邁出了便利店,又步進了那間旅店。
“吱。”
她急剎車。
後面喇叭聲四起,但是,她恍然未覺。
好半晌、好半晌,她熄火,推開車門,直挺挺地向附近的便利店走去。
她這意外的舉動,把常歡嚇壞了,急忙跟著她下車。
她邁進便利店,走到營業員面前。
“請問,剛才長得很高的那個男客人買了什麼?”她面無表情地問。
明明語氣客氣,但是她犀利的氣勢,讓營業員很有壓迫感。
“煙。”營業員咽咽喉嚨。
“只是煙?”她再次逼問。
“還有……避孕套。”
營業員囁嚅的聲音彷彿只是飄過,有半晌的時間,她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然後,她很冷靜很冷靜:
“謝謝。”僵然,轉身,離開。
“朵朵!”常歡不安地追在身後。
她這是去哪裡?
“別擔心,我很好!”沒有任何目的地,喬唯朵大步向前走,大聲地對常歡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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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陳溫玉打不倒我!”
“因為,我不稀罕!”
她傲然地一聲比一聲喊得更響,雙眸更是清冷如冰。
可是,車在那邊呀……
常歡沒有再吭聲,因為她彷彿見到一根又一根的硬刺從唯朵體內不可抑制的一一迸發!
……
一根、兩根……
第三個菸頭落了地,邢歲見還是靠在走廊的房門外。
一夜,不過只是一夜,對男人來說,其實真的很簡單。
推開房門,然後……
邢歲見煩躁地又點了一根煙,煙霧繚繞。
在他抽到第四根煙的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來。
“在哪?快回來了?”手機那頭,是溫柔似水的聲音。
“……”他沉默。
“我……洗好澡了……”聲音更柔了,還帶著一點羞澀。
“溫玉。”他喊她的名字。
“嗯?”
“對不起,我管不了你了。”他冷淡回答。
“阿見你——”溫玉驚喘。
他什麼意思?
“抱歉,對著兄弟,我不舉。”說完,他面無表情切斷電話。
他直接拆下了手機電池板。
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旅館。
不去聽——
裡面靜了一會兒。
然後,傳來難以置信,崩潰放聲大哭的聲音。
……
從進去旅店,到邁離旅店,剛好半個小時多一分鍾。
但是,他卻並不知道,再也沒有人去等那剩下的十分鐘。
而他,同樣錯失了那十分鐘的機會。(未完待續)